第9章 幹嘛
幹嘛
宋緒安在看到餘年以後,笑容就沒有了。
旁邊的蔡雲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隊友,立馬就懂了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壞笑的錘了一下宋緒安的胸口:“那我就先走了,記得送小嫂子回家。”
“她不是…”宋緒安的話還沒說完,蔡雲霄已經跑到了前面,他看都沒看餘年,目光平視,大步向前。
被忽視了的餘年很快追上,嘴裏不停喊着:“宋緒安,宋緒安,你等等我。”
宋緒安一言不發,兩個人前後到了公交站。
湊巧,公交車也剛好到達。
車上沒有多少人,上了車以後,宋緒安直接走到最後一排,在最左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餘年緊跟着上車,眼疾手快坐在他右邊的位置。
宋緒安白了她一眼,站起來又坐在前面一排的單人座。
餘年緊随其後,在他前面那個單人座坐穩,轉過頭露出來一個欠揍的笑,一副看你還能怎麽辦的樣子。
宋緒安再一次站起來,結果還沒移動,就聽見前面的司機提醒:“後面那位男同學,你玩呢?”
被教訓了的宋緒安沒敢在造次,乖巧的坐了下來。
餘年看着宋緒安,笑得很放肆:“哈哈,吃癟了吧。”
“你來幹嘛?”
“不幹嘛。”餘年笑道:“我來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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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緒安已經對她無計可施,索性一言不發,他撇過頭,臉對着窗戶,外面的景色一一略過。
風從窗口鑽進來,帶着一股濃郁的花香。
看着宋緒安的側臉,餘年猛然想起兩個人第一次接吻。
和宋緒安談戀愛的時候,兩個人的歲數都不算小,已經開始步入中年,按理來說,對于這種事情應該沒有太大的感受。
可是那個晚上,餘年的手一直緊握,宋緒安的身體也輕微的顫抖,兩個人生澀的嘴碰嘴,接着就是兩臉的醺紅。
像喝醉了酒。
想起這個,餘年的心像是被戳了一下,她久違的少女心開始躁動,嘴角勾着甜美的笑,輕聲呼喚:“宋緒安。”
宋緒安回頭。
“你要不要親我一下。”
——嘭。
有什麽東西在宋緒安的腦中炸開,一股詭異的紅占據了他的臉和脖子,他的眼睛掃過餘年紅色的嘴唇,心裏像有一百頭小鹿開始“咣咣”撞牆。
公交車靠站停穩,宋緒安“蹭”的站起來,幾步就下了車。
“喂宋緒安,還沒到站呢。”餘年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還有點淩亂。
她不應該說那句話的,你看把孩子吓得。
宋緒安的心跳到了極速,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只感覺比比賽還要緊張。
走了一段路以後,宋緒安終于平靜下來,他回身看了一眼餘年,聲音沙啞:“你別跟着我了。”
“诶…”餘年搖頭晃腦:“不行。”
“啊!”宋緒安痛苦的嚎叫一聲:“我要被你搞瘋了!”
“你怎麽這種程度的玩笑都接受不了。”餘年還有點嫌棄的意思:“以後我們結婚了怎麽辦?”
“做夢吧,我不可能跟你結婚的。”
“我和你是命運的安排,你得認命。”
胡攪蠻纏。
一派胡言。
宋緒安臉紅的要命,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害羞。
真把他給吓到了。
餘年和宋緒安生活了十年,兩個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生活中也是直來直去,矛盾很快就能解決。
顯然現在宋緒安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方式。
“對不起。”餘年正經起來。
宋緒安驚訝的跟她對視:“你又想幹什麽?”
“我太着急了。”
我太着急想讓我的宋緒安回來了。
餘年眼睛裏的悲戚讓宋緒安猝不及防,他手忙腳亂起來,聲音也着急:“你別哭啊,我…我不是…。”
“誰哭了。”餘年笑。
不管怎麽樣,她又見到了宋緒安。
這是上天的饋贈。
兩個人中途下車,已經錯過了最後一班車。
更慘的是,等了很久都沒有打到車。
餘年走在路上,不由得想,要是有共享單車就好了。
不過有共享單車也不行,沒有二維碼。
又不去申請一下二維碼的專利?
有二維碼也不行,手機還是諾基亞。
要是投資電子産業也不錯。
餘年在這邊正想自己的宏圖大志,宋緒安在那邊開始胡思亂想。
她怎麽不說話?
是不是被他給傷到了?
其實親一口也沒事,看起來挺好親的。
不行不行。
女人都是老虎,不能入了她的圈套。
兩個人各懷心思的走了半個小時,終于到了小區門口。
此時餘年的父親餘飛已經等候多時,看自己姑娘可算回來了,連忙跑了過去,一臉的着急:“年年,你怎麽不接我電話?”
餘年拿出來手機,這才發現沒電了:“我手機沒電了。”
“這位是你同學?”餘飛目光落在宋緒安身上,一臉的警惕。
所有的父親在看到自己女兒身邊的男生的時候,第一眼都像是在看情敵。
“是我學弟。”餘年還記得自己第一個男朋友就是因為不小心被自己爸爸看到了,沒有幾天就提出來了分手,現下可不是認女婿的時機,連忙撒謊:“他也是住這個小區的,剛才我們碰到了。”
餘年一邊說一邊給宋緒安使眼色。
宋緒安在長輩面前還算有禮貌,對餘飛微微鞠躬:“叔叔好。”
餘飛打量了一下宋緒安,黑着一張臉把餘年拉過來:“我們先走了,小夥子你也早點回家吧。”
說完也不等宋緒安回話,一邊拉着餘年的胳膊,一邊教育她:“你看看你臉上這都是什麽,那裏還有學生的樣子。”
“這樣好看嘛。”
“那裏好看了,跟個鬼一樣。”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小,宋緒安等兩個人進樓以後,才慢吞吞的回了家。
…
又是一個周一。
十一中的老師的敬業程度讓餘年佩服,上周五剛考完,所有的老師都沒有休周末,加了兩天的班,最終周一當天上午就把成績算了出來。
大課間跑完操,餘年拿着杯子打了一杯水,回來的時候一群人圍在講臺。
她坐到座位上,好奇的問:“他們在看什麽?”
“成績出來了。”傅旭昂頭也不擡。
“這麽快。”餘年擰開蓋子,小口抿了抿:“班長你不去看看?”
“我這次考的不好,不敢看。”
餘年才不信這句話。
學霸的考的不好跟正常人考的不好不一樣,他們所謂的考的不好,是因為心情不好。
姚小野很快就從人堆裏出來,跑過來以後崇拜的看着她:“餘年,你也太牛了吧。”
“嗯?”餘年蓋着水杯蓋子。
“你考了班裏的第三。”姚小野報出來她的名次:“我以為你是走後門,原來你是憑實力進來的啊。”
聽到這句話,傅旭昂成功擡起頭,驚訝的張大嘴巴:“第三?餘年你好厲害。”
餘年聳聳肩,要不是自己的經歷有些荒誕,她一定要告訴眼前的兩個人,她不但能考第三,高考的時候還能考狀元。
不過最後什麽都沒說,開口便問姚小野的成績。
“我啊…”說起自己的成績姚小野有點洩氣:“還可以吧,考上本省的醫科大還是沒問題的。”
餘年想起來她全家都是醫生,不過看姚小野的樣子,實在是有點沒辦法想象穿着白大褂一本正經給人看病的她。
“班長考了多少?”餘年又問。
“他啊。”姚小野像是習慣了:“還是第一。”
還是第一這句話有點微妙,表明傅旭昂一直都是第一。
餘年沒有太大的意外,笑盈盈的對傅旭昂說恭喜。
談完成績,姚小野又把話題轉移到過兩天的運動會上,她興致勃勃的告訴餘年,這次的運動會,宋緒安也報名了。
餘年也不管她哪裏來的消息,覺得稀奇:“宋緒安?他參加什麽?”
“乒乓球。”姚小野眼睛亮起來:“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這哪是什麽好戲,這不就是單方面的碾壓嘛。
接下來的幾節課,都是老師講月考試題,那些試卷發下來,餘年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傅旭昂的。
傅旭昂基本上都沒怎麽錯,扣分的地方也不多。
經過幾個老師的輪番誇贊,餘年這才知道,傅旭昂不僅考了班級第一,還考了學年第一,而且是從高一開始,他就一直保持着這種記錄。
對于這種逆天一樣的存在,餘年想的是要抱緊大腿,以後她要是能插手化工業也算是提前鋪路了。
經過了一天的深思熟慮,餘年最後決定退學,從某種角度來講,她已經上過高中和大學了,這重生就相當于多給了她二十年的壽命。
況且現在百業待興,處處是機遇,她在學習上費工夫純粹是浪費時間。
當初互聯網大佬都是在大學退學的,她從高二退學,起點還比他們早一點。
想到就要去做,餘年在晚上時候就跟自己的爸媽提起這件事。
只見兩個人聽完都黑了臉,尤其是餘飛的反應更是激烈,猛的拍了拍桌子,大聲喊了一句:“胡鬧!”
在餘飛的眼裏,餘年提出這件事是因為叛逆。
之前的餘年乖巧懂事,一直都是爸媽的小棉襖,而轉學以後,就開始不聽話起來。
跟同學玩到很晚才回家就算了,小女孩這麽小就化妝也算了,可是如今竟然提出來退學,他一口氣憋在胸口,整個人暴怒。
“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
何姝還是那麽溫柔,拉着餘年的手,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年年,你是不是在學校受欺負了?”
跟父母硬碰硬是最不理智的辦法,更何況這還是自己現如今資金的來源。
餘年略帶委屈的看着他倆:“我沒受委屈,我就是覺得上學沒有用。”
“年年,你現在還小呢。”何姝語重心長的跟她說:“你看我和你爸爸都是窮人家出來的孩子,如果不是你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執意要供我們兩個讀書,根本就沒有今天的我們,再說如果你不上學,你能做什麽?”
“你別跟她說那麽多沒用的。”餘飛生氣起來也是格外的吓人,來回走了兩圈以後怒目圓瞪:“餘年,你給我打消這個念頭。”
餘年眉頭緊皺,只好暫時妥協。
條條大路通羅馬,這條不行走另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