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伴

相伴

周末了。

安堇約唐心出來，沒想到是來新華書店。

“你沒事吧？”唐心有點哭笑不得。

“沒事啊，楚軒給我發的一個資料，說在這裏可以買到。”安堇随意的應付着，眼睛還浏覽在書架上。

“你現在滿腦子都是學習。”

安堇沒功夫理她，認真查閱着上面的書籍，找了幾排終于找到自己要買的書了，可沒想到有人同時和自己去拿那本書，安堇擡頭看向來人，有些意外。

是隋若師，旁邊還站着楚軒。

楚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安堇，你怎麽在這？”

她颔首指指手中的書，“買書。”

楚軒這才仔細觀察她的打扮，烏黑發亮的長發垂在肩上，乳黃色長裙外搭毛衣，整個人文藝範十足，安安靜靜的，就像藝術系的漂亮女生，是大家心中典型的女神，心中一時有點歡喜能在這遇到她。

只不過他卻沒有對這個遇見表現出驚喜的感覺。

他垂眸看向隋若師，語氣冷淡：“若師，把書讓給安堇吧。”

隋若師眼中閃過薄薄的愠色，不情願的把書交給安堇，卻聽見她輕輕拒絕了：“不用了，又不是只有這一本，我再看看。”

說完拉着唐心就要走，她實在不想在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上過于糾纏。

楚軒急忙過來拉住她，安堇看着他的手有些不悅。

順着她的視線，楚軒這才發覺自己的失禮，連忙松開她，開口道謙：“不好意思。”

安堇沒有多說什麽，之前楚軒也是幫了自己很多的，對他也是比較心存感激的。

“這誰啊？”唐心在耳邊小聲問詢。

安堇拉着她往外走了幾步，別扭的說了一句：“女生我同桌，男生幫我補過課。”

“哦，我知道了，他喜歡你。”

唐心一副吃瓜的樣子，安堇連忙捂住她的嘴，慌亂提醒：“別瞎說。”

“一起去吃飯吧。”楚軒試探着提議。

隋若師有點不高興，自從見到安堇，楚軒的眼睛一直在她身上，那眼裏是赤裸裸的偏愛，看的她心裏難受。

安堇對吃飯沒什麽意思，唐心卻很有興趣，便拉着安堇一塊過去了。

“安堇，你看看想吃什麽？”

楚軒把菜單交給她，她笑着拒絕了：“不用了，你們點就行了。”

最後楚軒點了一桌子的食物，只有唐心吃的開心，其他三人大眼瞪小眼尴尬的坐着。

安堇托着下巴，食指敲打着臉龐，眼睛四處觀察，和楚軒視線對上時就點頭笑笑，突然看到一個讓她在意的事情。

柳亦清挽着陸莫辰進來了，倆人有說有笑的，安堇眼睛都看直了，心中怒火驟升，起身離開餐桌，朝他們走去。

柳亦清拿着菜單問陸莫辰：“看看想吃什麽？”

陸莫辰：“我都行，你點吧。”

安堇突然從她手中搶過菜單，笑着問道：“要不我替倆位點了？”

柳亦清眼中的怒氣在看到是安堇時瞬間變成笑意，陸莫辰臉上始終是平靜的，看不出有什麽情緒變化。

“是安堇啊，你怎麽在這，要不一起坐下吃點？”

面對柳亦清的邀請，安堇沒有什麽反應，她直直的看着陸莫辰，想聽他怎麽說。

“坐下一起吃吧。”他終于開口。

安堇怒氣沖沖的坐在他對面，把菜單全點了一遍，柳亦清想阻止也不好意思說，只能看着陸莫辰，只見他淡淡的笑着，沒有一點不悅的樣子，甚至眼中還有淡淡的寵溺。

安堇：“我點了這麽多你不生氣嗎？”

陸莫辰笑笑：“不生氣，吃完就好。”

“我吃不完。”

安堇開始撒嬌，抿着嘴委屈的看着他，陸莫辰就一副看你表演的樣子，對她的撒嬌視而不見。

柳亦清被他倆的樣子逗笑了，輕輕拍了拍陸莫辰，“好了，別再吓着她，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

安堇很不喜歡她這樣說話，好像她和陸莫辰關系很親一樣，話裏話外把自己當小孩子，想到這就難受，低頭摳着手，失落爬上眼梢。

陸莫辰見狀也不想再吓她，夾了一個菜放到她碗裏，溫聲勸說：“好了，給你開玩笑的，快吃吧。”

“好。”

失落一掃而光，開心的低頭吃飯，陸莫辰無奈的搖搖頭，真是個小孩子。

楚軒看到了這邊的情況，眼中一片苦澀，自嘲的笑笑，還是那個樣子，別人面前的安堇是一個樣，陸莫辰身邊的安堇是另一個樣，在別人面前她好像一切都不在意，什麽都不入她的眼睛，只有在陸莫辰身邊她才有喜怒哀樂。

“陸先生。”

看到是楚軒，他輕輕颔首，示意他坐下。

楚軒随即看向柳亦清打招呼：“柳老師您也在這？”

“嗯，來吃飯。”

柳亦清看向楚軒的眼中全是欣賞，轉身對陸莫辰介紹：“這可是我們一中最優秀的學生，品學兼優，方方面面都特別好。”

陸莫辰淡淡的誇了一句：“是挺優秀的。”

柳亦清：“所以啊，就應該讓安堇多和他相處相處，不管是在學業上還是生活上都能學到很多。”

陸莫辰夾菜的手頓了一下，眸中的光緊了緊，嘴角扯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伸手給安堇夾了菜，“多吃點。”

“好。”她欣然應下。

柳亦清和楚軒有點尴尬，笑了笑，開始吃飯。

飯後。

大家一起從酒店出來，隋若師和楚軒先離開，柳亦清送唐心回家，現在就剩下陸莫辰和安堇了，她靜靜的跟在他身邊。

陸莫辰：“走，我們回家。”

“好。”

安堇笑着拉住他的右手，他有些吃驚：“怎麽了？”

“我覺得只有右手也挺好的。”她說。

陸莫辰覺得這個說法挺稀奇的，示意她說下去。

安堇：“這樣我只能拉住你的右手，只能走在你的右邊，我永遠都是安全的，你把安全的一邊留給了我。”

他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眼中笑意更甚：“傻丫頭，小腦袋瓜子天天都在想什麽？”

安堇也不知道自己的腦袋裏在想什麽，她只知道和他并肩行走時是她最開心的時候，盡管不知道要去往哪裏，在什麽時候分開，她也是開心的。

只要在他身邊就是開心的。

……

轉眼間已到11月，天氣慢慢變寒，窗外的樹葉也有凋謝的痕跡，安堇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也有一種莫名的荒涼。

今天學校周末，她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一股失落湧上心頭，風灌進衣服裏，她将衣服往懷裏攏攏，來抵抗寒意。

“你就是安堇吧？”一道好聽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她擡頭看到一個明眸皓齒的女子，安堇在她面前莫名的有一種羨慕，她真的太亮眼了，高高的瘦瘦的，但不是皮包骨頭的瘦，而是各種地方都恰到好處，完美的身材和面孔，氣質端莊，就像一個舞者，但又不是那種溫柔淡雅的女孩子，她有一種明豔大氣、外放的美，美的很直接。

她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庫，并不認識這樣的人，開口詢問：“你是？”

來人露出燦爛的笑容，遞給安堇一朵向日葵，大方的介紹自己：“我叫陸然，是陸莫辰的妹妹，他讓我來接你的，這朵花送給你，小太陽~”

安堇接過花對她笑笑：“謝謝，你不冷嗎？”

陸然低頭看自己，別人都穿着長衫長褲，外套，自己還穿着短裙，尴尬的笑笑，親切摟着安堇的肩膀，揉揉她的頭：“還真是小太陽，有你在身邊真溫暖。”

安堇對這位姐姐很有好感，她就像一個光照進安堇的世界，讓她知道原來女生可以活得這麽灑脫明媚。

“我們是去哪？”

安堇發現車輛走的不是回家的路線，對于未知的目的地，心裏有些莫名的慌張。

陸然：“醫院。”

安堇：“是陸莫辰發生什麽事了嗎？”

陸然點點頭，神情也不似剛才的明亮，有層淡淡的哀愁，“對，他的手做手術。”

“情況怎麽樣？”安堇再也沒有了冷靜，一瞬間好像天塌了。

陸然：“不太好，按理說沒什麽希望了，但大家都不想放棄，能好一點是一點。”

安堇抿着嘴強忍眼中的淚水，機械的點點頭：“嗯，還是要治療的，有點希望都要治，萬一治好了呢。”

陸然摟着她笑笑，“你怎麽和我媽說話一模一樣。”

安堇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醫院的，她完全沒有意識，亦步亦趨的跟着陸然，腦海中只想着怎麽去面對陸莫辰。

她擦幹眼淚走進病房，他正躺在病床上睡覺，左手被夾板固定着，他消瘦多了，嘴邊有淡淡的胡子，和她記憶中的陸莫辰有些不同。

她的眼淚一滴接一滴的落在他的右手上，冰涼的觸感驚醒了陸莫辰，他張開眼便看到哭成淚人的安堇，朝她招招手，“過來。”

陸莫辰：“哭什麽呀？我這不是沒事？”

安堇：“你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

他笑笑：“一個小手術而已，不要影響你上學，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學業，不要被不重要的事分散了心思。”

她不同意他的話，但也只是在心裏偷偷反駁：“你的事從來都是重要的事。”

不想再糾結這個沉重的話題，他伸手從沙發上拿了一個蘋果遞給她，語氣竟然有些撒嬌：“我想吃，幫我洗洗。”

安堇低着頭去洗蘋果，陸然嘲諷的聲音響起：“陸莫辰，讓我說你什麽好，想轉移人家小姑娘的情緒也不至于用這麽爛的方法吧？”

陸莫辰：“閉嘴，你可以走了。”

陸然：“過河拆橋，我可以走，小姑娘怎麽辦？”

陸莫辰神色暗了暗，語氣也沉重了很多：“她不會走的。”

“別把你自己想的太有魅力。”陸然不屑的哼了一聲。

安堇把洗好的蘋果切成了很多小塊，小心翼翼的遞給他，看她這樣子陸莫辰就知道她有事求自己，索性直接開口問：“說吧，想說什麽？”

她聲音有點軟糯，主要是陸然在，不能像平時和陸莫辰說話一樣自然，“我今天想留在這裏，我不會打擾你休息的，我就在這安安靜靜寫作業。”

陸莫辰笑了，身後的陸然為他豎起了大拇指。

“可以嗎？”

她眼中有深深的不安，迫切等待着陸莫辰的回複。

陸莫辰：“這裏條件不好，你和陸然回去，我明天就出院了。”

她有一瞬間的神傷但還是聽話的點點頭，“那我明天接你出院。”

“好。”這個不能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