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相伴
相伴
幾個人在商場逛了一圈，衣服買了一堆，全在林昂璟手中提着，一路上盡是他的抱怨聲：“這是把我當苦力了，我不幹了，憑什麽就我一個人拿呀？”
陸莫辰：“要不你想讓誰拿？”
他看了一眼陸莫辰再看一下兩個小女孩，無奈的撇撇嘴，只能他拿，也沒有人可以拿了，憋屈的樣子讓人發笑，走到用餐區了，他像個小孩一樣坐在椅子上不走，挑釁的看着陸莫辰，“我餓了，我要吃飯。”
陸莫辰撓撓頭，一種叫無語的情緒在快速滋生，他感覺自己今天是帶了三個孩子來逛街，着實有點頭大。
“餓嗎？”這句話是問安堇的，她點點頭。
“那就吃飯吧。”
林昂璟直接樂了，別有深意的詢問：“要是安堇說不餓我們是不是不吃飯？”
陸莫辰點點頭，揶揄道：“你應該對自己的地位有個清晰的認知。”
“好，這可是你說的，這頓飯你請。”說着他把菜單勾了一邊，服務員都不敢相信，再三确認才真的相信有人把所有的菜都點了，看向林昂璟的眼神都多了一抹嘆服。
陸莫辰始終面無表情，望着遠處出神，安堇追着他的目光望去，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唐心興奮的拿着手機給安堇看，“你看這是商場門口的新年裝飾，有長長的燈籠街，樹上都是漂亮的小彩燈，還有古風的新年場景，最重要的是有一個發財樹和福樹，我們去拍照吧。”
安堇看了也有點心動，還是先問問陸莫辰的想法，“可以去看看嗎？”
“只要你們想去看那就去看。”
司機上來拿着東西先回去了，林昂璟心裏舒坦了，不用再拎着那堆東西了，安堇也十分開心，可以好好的逛一逛了。
餐很快上來了，桌子上根本放不下，又拉來一張桌子并在一起，陸莫辰看了眼菜單，對服務員說道：“後面沒做的菜不用做了。”
說完又看了一眼林昂璟，聲音不怎麽愉悅，“點這麽多浪費，下次不能再這樣了。”
林昂璟切了一聲，低頭幹飯不再說話。
桌上那麽多菜，安堇只盯着那道炒雞蛋吃，很快就引來了大家的注意，唐心拉了她一下，小聲提醒着：“你幹嘛呢？為什麽只吃炒雞蛋？”
“我喜歡吃炒雞蛋。”安堇說的理所當然，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陸莫辰的手頓了一下，眼睛越過飯菜微擡，匆忙看了她一眼。
“你什麽時候喜歡吃炒雞蛋的？我怎麽不知道？”
唐心的問話讓安堇瞬間清醒過來，她慌亂的看向陸莫辰，見他沒有什麽異常這才稍稍放心，心裏一時窘迫，別人不知道陸莫辰可是很清楚她說這話的原因，安堇不由得十分懊惱，剛才真是下意識說出來的，恨不得咬舌頭收回剛才的話。
她尴尬的笑笑，将手伸向其他的飯菜，企圖用這種方式來掩飾剛才的失誤，再次慌張的看向陸莫辰，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臉上毫無波瀾，她心裏竟然隐隐的有絲苦澀，在意的不過是自己一個人罷了，女孩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茫然又苦澀，
不安又期待。
這頓飯安堇吃的食不知味。
……
吃過飯，幾人來到商場外面。
兩個小姑娘興奮的拍照合影，她們好像對這類事物特別的熱衷，林昂璟充當攝影師，陸莫辰不懂這到底有什麽魅力，便在一旁等他們。
安堇看到了他興致不高，便想逗逗他，跑到他背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嗨了一聲，他失神轉身，看着眼前明豔的笑臉有些恍惚，幹淨純真的笑，能洗滌雜質的笑，能治愈心靈的笑，是女孩無憂無慮的笑，他心暖了幾分，手掌覆上她的腦袋輕撫一下。
“你不開心嗎？”她舉着單純的眼神問他，單純到只在乎他現在開不開心。
“沒有，我很開心，尤其是看到你那麽開心。”
安堇笑了，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街上充斥着濃濃的年味，是寒冷也沖不淡的年味，萬家燈火暖人心，陸莫辰垂眸身邊的女孩，薄唇輕啓：“安堇，不管什麽時候都要開心。”
“嗯，我會開心的。”她有些不解但還是答應了他。
“你看這個好好玩，我要自己吹。”
安堇松開他的胳膊跑到一個做糖人的攤前，臉上盡是發現新事物的喜悅，他啞然失笑，無奈的搖搖頭，到底還是小孩子，對什麽都充滿好奇。
“老板，我可以自己吹嗎？”她問。
老板是個老爺爺，笑呵呵的看着她：“可以，你看看想吹哪個，我給你拿。”
安堇手指向上面已經吹成的糖人，對老板說：“我要吹這個。”她手指的是生肖牛的糖人。
林昂璟帶着唐心過來了，她也要吹，最後選了一個小兔子。
陸莫辰雙手環胸看着費力吹糖人的小姑娘，臉頰鼓鼓的，臉憋的通紅，糖人還是紋絲不動，他有點擔心，便出言阻止：“要不算了吧。”
安堇蹙着眉直接拒絕了，語氣中全是志在必得的決心：“不行，我一定要吹成。”
他眉眼中充滿不解，一個糖人而已，何故值得她如此拼命。
最後糖人吹成了，安堇感覺自己快缺氧了，眼前的畫面都是虛的，不過看着手中的糖人她笑了，那是可以克制一切不适的喜悅。
她輕快地走到陸莫辰身旁，将糖人舉到他面前，歡聲說道：“送給你。”
陸莫辰震驚了，言語中再三确認：“送給我？”
她點點頭，将糖人塞到陸莫辰手中，就像實現願望的孩子，心滿意足的去找唐心。
陸莫辰拿着糖人愣在原地，他現在被多種複雜的情緒包裹着，她那麽努力吹的糖人原來是送給自己的，他心底不知為何狠狠抽搐了一下，望着小姑娘的笑臉出神，她好像總能輕而易舉牽動他的心。
總能在無聲無息中治愈他。
這種感覺美好卻讓人恐懼，
感性想靠近，理性想遠離。
淪陷掙紮，矛盾傾注，他漸漸陷入深思，心被多種情緒瘋狂撕扯着，胸口傳來劇痛，慢慢從胸口擴散溶于血液。
痛不欲生。
安堇走過來問他：“不舒服嗎？”
他強忍內心的不适，沖她搖搖頭，步伐不穩的往前走。
其實陸莫辰已經控制的很好了，沒想到這次因為一個糖人會這麽疼。
安堇小心的跟在他身後，她突然發現原來陸莫辰的背影也不像自己一直以為的那樣堅不可摧，他也有自己的軟肋有自己的痛楚有自己深藏的秘密，苦澀瞬間湧上心頭。
她将目光側移到他手中拿着的糖人，一個很普通的東西，被他護在手中像珍寶一樣，心中的苦澀慢慢被甜蜜浸染，中和了各自原本的味道。
沒有人不喜歡自己送的禮物被珍愛，她也一樣。
街上有無盡的熱鬧游走，人群中有無數的愛意湧動，但安堇對這個夜晚的記憶只有一個糖人和一個男人。
她的腦海中深刻上屬于這個夜晚的烙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