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那是為什麽?翼王又怎麽會惹到若兒的?
而苒兒也像是不明白,對着我搖了搖頭。
輕咬了口水晶果,嗯,還是水果潤喉。“各位,若兒被我慣壞了,失禮的地方還請多包涵。”
“夜岚,她們是孿生姐妹?這性子可真是兩個極端。”肯定的眼神使終帶着淡笑,頗為感嘆的搖搖頭,別有深意的瞥了眼我身邊的苒兒。
“風大哥好眼力,小弟佩服。”回他一個輕笑,算是承認他的話。
“咳、咳,若、若夜,你竟然和商丞相以兄弟相稱?你知道他幾歲嗎?”
“三十。”雖然這個世界不能以外貌來判斷年齡,但也不會差太多。
“十倍。”無力地看了我一眼,最後只吐出這兩個字。
“王爺……說笑了吧?”三百?那不是老妖怪了!不對,不對,這話可不能讓娘聽到,不然,我會死的很慘。
丢了個‘你說呢?’的眼神,不再理我,專心的解決額外的餐點。
三百就三百吧,誰讓我識人不清。打量的眼神落到他身後的小木身上,會不會又看走眼?
“公子,你別看我,我只有二十五歲。”
二十五?他居然比我大十歲!
“那若夜今年貴庚?”現在問不嫌太晚嗎?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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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竟然和我同歲!我以為你只有十歲呢!不然為什麽總要別人抱着走?母妃說只有小娃娃才這樣!”
“雲睿住口!”
“大、大哥,你、你這麽兇幹、幹嘛!”低頭閃躲着暗鸷的視線。
也成功的引起了七苓的怒目而視,卻都是一言不發。
不太明白這是為什麽,腿殘是事實,也沒什麽可在意的。
“八殿下,不覺的偷偷懶其實也不錯?”打破一室略顯僵硬的氣氛,只是不懂,曦雲燼為何會如此生氣。還有那個晉王,也是一臉陰霾。
“王爺,不知今天到訪,有什麽需要若夜效勞的?”我可不認為,他們是為了吃東西而來。
“呵呵,公子好生聰明。那本王也不隐瞞了,近年,市井上有些不利于未央閣的流言,而朝廷一向是個多事的地方,所以,還請公子日後可得小心了。”
心,忽然間就冷卻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呵。這樣,所有的一切都解釋的通了。什麽表演,從進宮開始,就是個陷阱,而我卻還是傻傻的往裏跳,還連累了苒兒她們。瀾帝,你夠狠,也夠用心。小小夜岚何德何能……
只是,千萬別牽扯上尹莫山莊,不然,我就算死一萬次都不夠還。晉王,如果這算是警告,你成功了。是的,我怕,我怕因為我,爹娘他們會受到傷害。雖然尹莫山莊并非無力抗衡,可是,與朝廷為敵,又有幾分勝算?呵呵,何時,昔日的夜岚,竟如此膽小?“
為何瞞着我。”眼神有些找不到焦距,空落落的沒有方向。
“我、我們……”
“少爺你別吓我!”
靠在苒兒的懷裏,慢慢的回複清明。
“夜岚你怎麽樣?”
“沒事風大哥。”費力的搖搖頭,“王爺,多謝提醒,我有些累了,不送。”
“你--”
“請吧各位,公子累了。”
“那好,我們先走了。”欲言又止的回過頭,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的離開了。
“那、那個,謝謝你。”怯生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還以為他能忍着不說呢。
“不用,有什麽幫得上忙的,你可以來找我。”
“嗯。”低低的應了聲,轉身戀戀不舍的走了出去。
“現在可以說了。”不在意外面的事,不表示我可以不管她們。
可是為什麽,逼我的總是你呢?
“大概是從去年年底開始,市井上傳言,未央閣裏有失蹤多年的‘燧玺’。”
燧玺?那不是與皇帝玉玺相當的鳳印嗎?曦瀾皇族歷代祖訊,“玉燧”共掌半壁江山。所以,不是所有的的曦瀾皇後都有資格擁有燧玺,因為它不僅僅代表權力,更是皇帝的信任和……愛。那麽重要的東西,又怎麽會出現在未央閣?
只是不知道,幕後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未央閣,有什麽直的窺竊的?
“苒兒,傳令下去,讓小梅加強戒備。還有,聯絡二哥,把大概的情況交代清楚。那些人,這次的目的恐怕不單單是未央閣。明天你們盡快出宮,小七和若兒陪我留下。”
“少爺!”
“我累了,下去吧。”蹭蹭苒兒的懷抱,“抱我去後園。”
青澀的花草味,淡淡的混着泥土的芳香。被苒兒輕攬着,風微微的吹挫着臉頰。
“少爺……”
“苒兒你果然有事瞞着我。”嘆了口氣,其實我沒這麽脆弱,她們也太小心了。
“說吧,我想知道。”
“未央閣,有奸細。”
呵呵,苒兒,你還是不夠狠心啊,應該說是七苓裏,有別人的眼線吧。又或者,不止是眼線。閣裏,除了苒兒姐妹,沒有人知道我和尹莫山莊的關系。而七苓可以算是未央閣另外的主事者,想要知到我的身份雖然不易,但憑那些絕品麗株,也能猜出我和山莊的關系不簡單。而知道那些花草是屬于未央閣的人并不多,除了各苓主就是我們幾個。
“苒兒,其他的我可以不追究,可是如果牽扯到爹娘和山莊,我不會手軟。”
圈在身上的手臂越來越緊,“少爺,苒兒明白。可是你也要知道,您如果出事,夫人會痛不欲生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也無能為力。
“還有什麽,一起說吧。”
像是過了漫長的世紀元年,才再次聽到苒兒的聲音:“還有傳聞,說……一定範圍內,玉珀能引起燧玺的共鳴。”低吟的語調,讓我有種似是而非的錯覺。
“咳咳……”像是要把所有的髒腑都咳出來般,手緊緊捂着嘴巴,就怕不小心嘔出血。淚,卻無力阻止,随着眼角滑落。
“少爺!少爺!你、你別這樣!藥、藥呢?那天商丞相給你的藥呢?!”
藥?大概留在水居了吧。既然不會去吃,又怎會随身帶着?
如果沒猜錯,那位翼王就是茶寮的“帝公子”了。當初還覺得奇怪,怎麽會有人無緣無故出手救人,還留下親信無微不至的精心照料。原來,一切都是為了相同的目的……
所以,當若兒認出翼王的時候會那麽憤怒。
心肺碎裂,也不過如此吧,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停止?
苒兒,其實你可以直接打暈我的,這樣我也不必再受折磨。只是,現在的我已經無力再去說什麽了,因為濃重的血腥味已翻湧而出……
“來人!來人啊!快請大夫!快!”
閡上早就疲憊不堪的眼睛,苒兒,我累了,讓我睡一覺,醒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沒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只像是一瞬間,朦胧之中被人緊緊抱進懷裏,貼近的溫度有些熟悉,除卻有力震動的心跳,我似乎還感覺到他的身子在顫抖。
冷嗎?是呢,真的好冷,冷的心,也在發顫。搖頭甩開欲喂進嘴裏的東西,好難聞的味道,熟悉的血腥味只讓我更難受。
“灏……難受……好難受……”
“乖,張嘴!夜兒!張嘴啊!”低沉的嘶吼像動物傷心絕望時的悲鳴。
痛,好痛!撕心裂肺的痛楚讓我透不過氣。
“咳、咳……娘……娘……九兒痛……好痛……”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只想找些能握在手裏的東西,不再放開,因為黑暗,永無止境……
忽然,有團溫和潤暖的氣流緩慢而綿長的由後背注入,随着心髒慢慢地向着四肢伸延。
耳邊是不斷的低喃,有些陌生,卻又熟悉,“夜兒!乖,張嘴!是我!灏,帝灏……”
灏?可是味道,為何還會有其他人的氣息?
“不是!不是……不是灏,味道……別人的……”不要!我不要灏的身上有其他味道!放開!放開我!
想掙開,卻被緊緊地锢制着,就連彈動都做不到。
心裏莫名地酸澀,為什麽躲也躲不了?為什麽?
“別哭,對不起,對不起……”
哭了嗎?我不知道。好累,再也沒有力氣去反抗,只能任那排斥的東西灌入咽喉,剛想吐出,卻被溫柔潤軟的觸感霸道的堵住,只能吞咽入腹。
腥味刺激鼻腔,尋着本能不想離開那寵溺般的柔韌,只想索取更多……
“皇上,……本就體弱,……舊毒未解……這次……更是心肺劇損,若再有……恐是回天乏術……”
什麽東西,在耳邊唠唠叨叨的,惹得人都不能好好睡覺了,讨厭……
尋了個舒适的位置,将頭埋的更深,只希望能躲開耳邊嗡嗡作響的聲音。
“夜兒,醒醒!”
誰?不是灏。可是除了灏,沒有人會這麽叫我的。
不管,反正我現在還沒睡飽,好不容易睡的這麽舒服,我可不想醒過來。一旦清醒,這夢也就結束了,可我還不想,不想……
“再不醒來,我就殺了那幾個丫頭,護主不力,該死!”
不要!若兒……苒兒……
“苒兒……咳、咳……”喉嚨火辣辣的生疼,一喘氣似乎就能扯裂心肺,該死,誰那麽可惡非得讓我醒過來承受這種痛苦!
想開口抗拒,卻被趁機喂入什麽,涼涼的,帶着淡淡藥味,卻不會讓人讨厭,因為果子特有的芳香彌補了這個不足。
貪婪的吸吮着,感覺胸口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費勁地想睜開眼睛,到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先別急,等恢複力氣再睜眼好不好?”
低沉的嗓音輕柔地誘哄着,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可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呢?對!這聲音不是灏的,而是那個威脅要殺了苒兒她們的!
猛然睜開眼,卻對上那張描繪了千萬次的輪廓,一時間無法再作任何思考,就這麽直愣愣的盯着他。
他的臉雖然美的動人心魄,可是誰也不能忽略那雙鷹眸中透出的銳利與霸氣。剛毅韌挺的輪廓絲毫不會給人女子的錯覺,只是絕冷的讓所有人都不感正視,只能俯首、膜拜……
慌亂的縮回手,該死的,那種真實的觸感跟本不可能是夢裏能做到的,天!我到底都幹了些什麽啊!
“皇、皇上……”我現在真是欲哭無淚了,苒兒,你們都跑哪兒去了。
“還滿意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手足無挫的樣子,心情似乎很好。
“滿、滿意?!”第一次,第一次在這張冷漠的臉上看到另一種表情。
“啊!好痛!”好後悔,我為什麽要掐自己的手臂啊!怎麽忘了這身體畏痛的體質啊!
“該死!以後不準這樣!否則我就還百倍在你那幾個丫鬟身上!”兇狠的威脅道,卻異常小心的揉着我剛才掐過的地方。
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青紫一片。藥膏特有的涼意沁入皮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冷嗎?來,把狐裘披上。”愣愣地看他熟練的替我裹上衣服,這種理所當然的樣子,真的和灏好像……
“那、那個……皇上,這是什麽地方,苒…若兒呢?”快速地找回思緒,昏迷前的記憶慢慢回攏。
不明白堂堂曦瀾皇帝為什麽會這麽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在懷裏,我現在只想知到,昏迷後都發生了什麽。
“這裏是我的寝宮,龍霄殿。”一手托着我的背,一手環在腰上。
龍、龍霄殿?!這不是曦瀾皇宮的“禁地”嗎?當年就是地位最高的四妃也不能靠進的地方,我一個小小的百姓怎麽反而能進去?
十年,難道真的什麽都變了?
視線轉向別處,才發現,“他”并沒有騙我。
因為我們現在,正半躺在金珏雕镌的巨寬龍床上。金絲雪緞錦被,華容琉璃綢單,銀色紗帳托攜,隔絕了外面的所有視線。雙拳般大小的六顆夜明珠鑲嵌在盤龍紫金石住上,龍頭口嘴大張,恰好托咬住珠身。淡色銀光寸的整個室寝,猶如白晝。簡單又冷冽的色調,倒和主人的性子一樣。壓下心中衆多疑惑,算了,回頭再問苒兒吧。
“皇上--”
“曦灏,你也可以叫我暝。”剛想開口,卻被他暗含薄怒的聲音打斷。
曦灏?呵呵,為什麽竟忘了,他們有一樣的名字呢?
“暝。”不及思考的說出自己的決定,我不想将他們混淆,就算名字也不行。
“嗯。”
我能肯定,他眼裏的淡笑不是錯覺。雖然不解,但也沒再追究。
只是我就這麽出現在龍霄殿,後宮定會流言四起吧。
“不許胡思亂想,你的身體會吃不消。其它事情交給我就行了。”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手輕輕撫上了微皺的眉。
仰首對上他的幽邃黑眸,閡上倦累的睑,靠在他的懷裏點了點頭。
如果是夢,我希望它能久一點。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麽,也不管他投入了幾分真意,現在的我正被他寵溺的擁護着,就算結局再殘忍,我也認了……
不知道若兒她們怎麽樣了,希望別出什麽事才好。對了,現在什麽時辰了?我記得今天的宴會好像很重要。
“皇……暝,我睡了多久?”既然掙脫不開,幹脆坦然享受,何況,真的沒什麽力氣。
“三個時辰。來,把粥喝了。”
也不知道他怎麽做到的,忽然手上就多了碗冒着熱氣的淡綠色東西。
這是粥嗎?搖搖頭,逃避的把臉埋進近在咫尺的懷抱。不想吃,如果換成果子,或許我還能咬上幾口。
“咳、咳……”胸口雖然不那麽痛了,可是一咳嗽,還是牽扯到心肺。
想用手壓下錐心的刺痛,卻不想被他快了一步。抵在胸口的手不斷的有溫熱的暖流注入,慢慢的停下咳嗽,喘了口氣。
“謝、謝謝。”
“對不起……”壓抑的聲音讓我不解,疑惑的想看清他的表情,卻見他把頭埋進我的頸窩,“對不起。”
為什麽要道歉?還是你以為只要現在說對不起,以後的傷害就能一筆勾銷?
“呵呵,我這是小時候……落、落下的病根,治不了也…咳、咳……沒什麽奇怪的。又不是你的錯,幹嘛道歉?”有些困難的開口,真的不需要的。
不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一切都太過巧合,只怪命運弄人。
“乖,別說話了。不想吃東西我們就不吃,閉上眼睛再休息一會兒好不好?”輕輕地将我擁回懷裏,湊在耳際低低地輕哄道。
點點頭,先這樣吧。雖然肚子有些餓,可現在實在沒味口。
既然睡了三個時辰,那宴會不是已經開始了?那他這個主人怎麽還在這兒?還有苒兒她們沒看到我平安怎麽可能會有心思表演?
不行,未央閣的招牌可不能就這麽被砸了。剛想問,卻被外面的聲音打斷。
各位不好意思,這個月失蹤去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