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啊!夜岚你回來了!真是的,出去也不告訴我一聲,你知不知道……呃,那、那,咳咳……我是說,晚膳紫馨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了。”讪讪的摸摸鼻子,剛剛興奮急急沖過來的身形慕然頓住。

“紫馨見過暗主,見過公子。”緩步走過來,福了福身。

灏的腳步未曾停頓,冷漠傲然的向後堂走去。

“五姐,我就說你瞎操心吧!你看,人家根本不領情!哼!”稍稍退開幾步,偷瞄了眼灏的臉色,讪然的涼諷道。

将臉貼依在灏的胸口,微睜開眼,“雲霓,我可不記得你的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了。”怎麽每次見到灏總是畏畏縮縮的,眼裏盡是我看不懂的東西。

不理雲霓一臉不滿的抗議,對站在一旁的人淡淡一笑:“馨姐姐,辛苦你了。”

“公子言重,這是紫馨該做的。”眼裏的流光一閃而逝,随即又恢複平靜。

嗯?怎麽有個小孩子?

“對了夜岚,這是雲若撿回來的小家夥。你看,是不是很可愛啊?”笑嘻嘻的一把将躲在木柱後的小人影拉了出來,也不管雲若臉上咬牙不甘的神色。“他叫童童,今年十歲。”擡起一直緊低着頭的安靜稚童的下巴,頗為驕傲獻寶似的對我說道。

微轉頭,在看清那張稚嫩的娃娃臉時,身體不由一頓。

像是察覺到我的異常,環摟着我的手緊了緊。

享受似的蹭蹭,更往灏的懷裏窩近了些。怎麽會是他?雖然事隔十年,可他的容貌身形竟無任何改變。我是該感嘆歲月的神奇,還是該感嘆他的易容術,冠絕天下呢?

“童童,這是夜岚,他可是個很厲害的人哦!以後你就叫他公子吧。”

“不行!五姐,憑什麽?他是我撿回來的,就是我的人,憑什麽叫他公子!童童,過來!”憤憤的上前,狠狠的瞪着我。

灏的眼神一沉,周圍的空氣又冷凝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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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紫馨扯扯自家主子的袖子,示意她少說兩句,“暗主,公子,小姐她……”

“童童?是挺可愛的。雲霓,先用膳吧,都這麽晚了。”笑笑的阻止紫馨的話。心,不由沉了幾分。紫馨,當年的事我不怪你,更沒有追究,是因為我欠你一份情,雖然你只是因為自己的任務。但是,這一次,我又該怎麽對你?

“好吧!先吃飯,我都快餓死了。”拉過一旁別扭的人,在我們左邊坐下。

一會兒,紫馨将做好的菜肴依次端了出來。待一切擺置好,便退回雲若身後,垂手而立。

至于那個“小”家夥,從一開始就只是靜靜的低着頭,極為怕生似的,竟然未曾開口。只是在看到桌上的豐盛晚膳時,才故作天真,滴溜溜的轉着那雙水亮黑眸。演技不錯,至少可以打個八十分,只可惜……

“馨姐姐,你們都下去吧,這麽站着,我吃不下。”皺眉的掃了眼唯二站着的人,故意語帶厭煩的說。

“哼!夜岚你別欺人太甚!紫馨,童童,你們都給我坐下,吃飯!”一手拍在桌子上,眼裏滿是怒火的瞪着我,“他們是我的人,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轉過頭,躲在灏的懷裏暗笑。呵呵,這丫頭還真是天真,經不起一點刺激。

“小姐……”

“蘑菇什麽!這是命令!”

“是。”

“若姐姐,我真的可以吃嗎?”害怕的掃了眼首位上的我們,又滿眼期待的盯着桌上的菜肴。

“當然!”挑釁的斜睨了我一眼。

“呵呵……夜岚,不愧是夜岚!哈哈……雲若,呵呵……你又輸了……”

“你們!哼!”狠狠的撮着碗裏的東西,低頭不再說話。

耳邊掠過一聲寵溺的輕嘆,執起手邊的湯匙,舀了小勺參湯喂我。

湊近鼻子聞了聞,嗯,味道挺熟悉的,是灏熬的。

“這是天然的冰川雪參,能暖身益肺,乖,多喝一些。”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聲誘哄道。

下首位的人,眼裏的精光一閃而過。雖然很快,可是還是被我看到了。

雪參很難得嗎?我肯定,他剛才的眼神是震驚。

暗惱的擡頭,恰好落入那雙溫柔帶笑黑色幽潭。算了,喝就喝吧。反正灏熬的藥從來不會有怪味,倒和以前的飲料有些相似。嗯,不錯,微微帶些甜味,不膩,還有清新的芳草味兒。

無意的擡頭,卻發現,四人竟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不,應該說是盯着我和帝灏。

雲霓突然回過神,“呵呵,吃飯,吃飯!紫馨的手藝不錯,不錯……”尴尬的笑笑,低頭猛猛的吃着。

唉,她們也真是,每天只要一起吃飯,總會來這麽一出。

搖搖頭,躲開喂過來的湯匙。吃不下了。懶洋洋的閉上眼,手,理所當然的滑入灏的衣襟,“灏,你也吃。我困了。”

“嗯。”低下頭,唇,輕吻了吻我的額頭,溫柔的應聲。

醒來的時候,不意外的,只剩下自己,圍繞在身上的餘溫,似乎還殘留着灏的氣息。

閉上眼,讓浮游的思緒慢慢沉澱。

這種寧靜平和的生活,恐怕就要結束了,只是不知道,到時候,我,該如何選擇。

偶爾,腦海裏會浮現前世的景象,海浪拍岸,驚濤波瀾,呼嘯的風浪,雲卷雲舒……

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棂,散落在銅鏡上,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掀起被子,衣衫早已整齊的穿在身上。手,輕滑過衣襟,嘴角微揚。灏,謝謝……

謝謝你冷漠之下的溫柔,謝謝你溫柔之外的體貼,謝謝你的微笑,謝謝你的疼寵……

好久好久,不曾照過鏡子。銅鏡中的人,是那麽的陌生,手,慢慢的滑過臉頰,細膩潤嫩的觸感,真實的讓我幾乎都要忘了,這副容貌下,另外一張面孔。易容的藥并沒有帶在身上,所以,藥效消失之後,這臉……

不過幸好,當初為妨意外,記下了藥方。

怔怔的看着鏡中的自己,平凡的面孔,平凡的十五歲孩子的面孔。白皙的皮膚應該是它唯一可取的地方了,一雙水潤清澈的眼睛,烏黑的深不見底。

眨眨眼,無奈的搖頭失笑。拿起案臺上的梳子,簡單的将一頭長發随意的綁了起來。

雲霓昨天說過,今天是绛瓴城的祈鳳節,全城官僚百姓都會參加祈鳳祭,而她這麽愛湊熱鬧的人,又怎麽可能錯過?

“扣!扣!”聽見敲門聲,手上的動作頓了下來。

輕轉車輪,往外室而去。“進來。”會敲門的,除了紫馨不會再有她人。随手倒了杯茶,輕聲應答。

捧着盤子緩步走來,垂首低聲道:“見過公子。”

“馨姐姐,不必多禮。”放下茶盞,“以後早膳不用給我準備了。推我過去吧。”

“公子,這……這是暗主準備的,暗主臨行時吩咐……”為難的皺起眉,不贊同的欲言又止。

“走吧。”灏準備的?可是……不想吃。再說,雲霓大概也等急了吧,或許我該謝謝她沒闖進來吵醒我。

“可……是,公子。”暗嘆了口氣,從屏風上取下毯子蓋在我的腿上,緩身退到身後。

“雲霓,你不用顧慮,記得回來接我就行了。”看了看滿臉興奮,亮閃閃直盯着茶樓下熱鬧街道的人,淡淡的說道。

轉過頭,為難的道:“可是……”

“五姐,我早說了別自找麻煩,你偏要帶他出來。”不耐煩地瞥了我一眼,“有些人就是不自知,如果是我,哼!可沒臉出來丢--”

“雲若!”

“小姐……”

淡然的轉開眼,開闊的視野是白雲藍天,是街景屋檐。

祈鳳節,祈鳳祭,最為熱鬧的,應該就是祭祀開始時的舞蹈了。绛瓴城的中央有一座圓形的露天大祭壇,祭壇中心是高兩米,寬兩米的圓形祭臺。清遙茶館因為地勢之故,雖離祭壇有些距離,卻能很清晰看到四周的情況。

百姓家家戶戶門舍打開,銀幡循序有秩的高高升起,正随風徐徐飛舞。百千條銀綢,像一道道銀色的流光,前後緊俏相接,形成一條盤旋而起的銀龍,環繞着祭壇振翅欲飛。每條銀綢上都繡着一只雙翅微啓的銀色鳳凰,銀鳳的尾羽并未伸展,半眯着眼,似乎在等待什麽。遠遠望去,銀幡上的鳳凰就成了銀龍的龍鱗……

“夜岚……”

擡手,制止雲霓歉疚的欲言又止。

落在窗外的視線并未收回,只是輕搖了搖頭,“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如果不放心,就讓童童留下來陪我吧。”

“憑什麽?!他是我的人,憑什麽任你差遣?”氣憤地甩開紫馨的手,怒目而視。

“雲若!夠了!”

“若姐姐……童、童……沒關系的……”委屈的低下頭,小心翼翼的扯扯身邊人的衣擺。

“我不同意!夜岚,你太不知好歹了!仗着有人撐腰整天一副清高的拽樣,你都不覺得虛僞嗎?哼!本小姐不奉陪!我們走!”

“雲若!”無奈又氣憤地看了眼拉着童童遠去的人,轉身尴尬的對着我,低聲道:“夜岚……”

透析的白雲,帶着淡淡的銀灰,随着輕風搖擺,搖擺……

閉上眼,算了,現在無論我說什麽,她們都不會相信。我,盡力了……

“雲霓,馨姐姐,你們走吧,不然就追不上了。”那樣只會更危險。

“那……你在這裏等我,我們很快回來。”

“公子……”

“再見。”輕吐出兩個字,閉口不再多言。再見,雲霓。再見,紫馨……

直到身後的呼吸聲遠離,直到周圍靜的,只剩下樓裏樓外的喧嚣。

“影。”低喚了聲,我知道,他們一直都在。

“屬下見過公子。”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帶絲毫心緒。

“起來。”眉頭不由輕皺,還是不習慣受人跪禮。

“是。請公子吩咐。”依然是冷漠呆滞的聲音,冰沉的低語。

“保護她們。”希望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公子恕罪,屬下的職責是保護公子。”

保護我?灏,你太小心了……

“那我的話,你會不會聽?”今天有些不對勁,心底的不安在漸漸擴散,似乎有什麽事要發生。

“請公子吩咐。”靜默了一會,才冷聲應道。

“方才忘了把東西給雲霓了,你幫我送過去。”從袖口取出一串精靈細巧的淡紫色水晶鈴铛,遞了過去。

鈴铛一共有五個,因為形小精致,所以很适合當作女孩兒家的随身飾物。鈴铛的聲音也很清脆,就像輕風掠過樹梢,不會讓人覺得刺耳,倒是會無意中靜心聆聽它的美妙。

“別再推托,我要你親自送去。再說,這裏還有你的部下守着。”

接過手上的東西,低聲道,“是。”随後退了出去。

收回手,習慣地搭上左腕,輕輕地摩挲着。

緩緩地睜開眼,順手倒了杯茶。還是安靜些好……

“唉,你們知不知道今年的祭舞是誰跳?”

只是,茶樓下的鬧騰卻是無法避免的。

“怎麽?看樣子,莫非你知道?”懷疑的嘲弄,應聲響起。

“這有什麽,我老三的消息一向靈通,別說這小小的祭典,就是前些日子京城裏的大事,我也了如指掌!”

不自主的微微挑眉,會是我想的那樣嗎?

“京城?這有什麽,那些事大家早傳的沸沸揚揚了,還輪到你在這裏瞎嚷嚷。”

“哎!就說你們不知道吧,就算知道也無非是尹莫山莊的二少爺色膽包天,侵犯餘晖公主的事。我要說的,可是絕密的大消息……”

二哥?這到底怎麽回事,二哥怎麽會和餘晖扯上幹系?那天分手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握在杯子上的手,不由收緊了幾分。

“什麽消息?”

“對呀,快說,快說!”

“未央閣,各位都知道吧?”

“別廢話了,快說重點!”

“聽說瀾帝看上了未央閣的若夜公子,本來已經順順利利把人家收進後宮,天天寵在心裏捧在手裏,就連上朝都抱在懷裏。可是沒想到,人家若夜公子根本不願意,就逃跑了。唉!累的未央閣所有的人都被關進大牢!”

上朝?怪不得當初予青的臉色這麽奇怪。若兒她們……為什麽,為什麽?瀾帝,你到底想怎麽樣?出宮本就是你默許的……還有那個一直隐在暗處的人,究竟又有什麽目的?

“老三,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不僅如此,皇上還下了令,把未央閣給了潇妃。我就說嘛,皇上怎麽突然看上若夜公子了,雖然他是傳說中的樂神,可是相貌又怎麽比得上潇妃?還有,上次的‘祀會’若夜公子不戰而逃,不但失了我曦瀾國威,還将皇上陷入困境,我看,他也不過空有虛名,實是與小人無異!真不明白皇上怎麽會看上他?”

“唉,這我知道!”

“什麽?快說!”

“我有個遠親是在宮裏當差的,聽他說,那若夜公子雖然相貌平平,可他的嗓音,竟然比傳說中靈鵲的聲音還要美上千百倍!”

“聲音?不是說若夜公子是個啞巴嗎?可就算如此,皇上也沒必要委屈自己啊!”

“你就不會動動腦子啊!比靈鵲還美的嗓子只有誰會有?”

“誰會有?那當然是傳說中的靈神銀鳳--呃,你、你是說……若、若夜公子是、是……”

“不是我說,是那宮裏的那些人。要不然岩王怎麽會向皇上讨要若夜公子,難道他就喜歡揀人用過的東西?”

“也是,清鳳一直是傳說中的神物,四國帝王沒有不想擁有它的,如果若夜公子真是清鳳之身,那皇上會看上他也是……”

怔怔地忘着清澈的茶水,心,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

我在想什麽呢?又在期待什麽?

自己好像從一開始就跳進了一個圈子,一個只能進卻退不得的圈子。

美麗的風景,溫柔的體貼,沉溺的疼寵,還有各色斑斓的水渦,成了最完美的陷阱,一個我,心甘情願去品茗的陷阱。

冷,風,很冷,陽光卻很燦爛……不

後悔,也不會心痛,沉寂的心,還在跳動。

我信自己,信自己的心,不會看錯人。瀾帝,他的冷漠,他的驕傲,他的霸氣,他的傲視天下,不會允許。

不會嗎?不會……

甩了甩頭,不該多想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愛,如果太沉重,我還是不會選擇放棄。

人,一生,能有一個讓他牽挂讓他思念的人,已經,足夠了。

也不枉這一生,來去匆匆,也不枉這一世,回眸而過……

一陣冷風從身後襲來,淩厲的劍氣在掠過我的頸項時,驀然而止。冰冷的劍刃,抵在皮膚上的觸感并不怎麽讓人喜歡。

輕酌了口茶,落在遠處的視線并未因為劍刃加重的力道而收回。

似乎有什麽東西,随着劍刃滴落在地上。眉頭微皺,讨厭的血腥味。

“尹莫潇,別以為我不敢動手!”冷酷的語氣壓抑着憤怒和些許……矛盾。

很年輕的聲音,似乎比二哥還要年輕一點。尹莫潇?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爹娘那個自幼失蹤孩子的名字。他,居然知道。那麽,他該是……

“別以為守在外面的人能救你,今天,你休想逃。”

“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裏,你,又為什麽要殺我。”純粹好奇,他憑什麽認定我是尹莫潇?莊裏的人應該知道我并非真正的四少爺,除非……可是二哥知道的,這是怎麽回事?

“別裝蒜了!能調動藥侍的只有藥王令!”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聲音暗沉了幾分,“四弟,當年的事爹娘是有苦衷的,這麽多年來他們從來沒有真正的笑過,為什麽你就不能放開?難道真要毀了山莊你才肯罷手?既然十年前你決定回來,為什麽就不能原諒他們?”

十年前?到底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哈哈……尹三少,他當然不會原諒你們,他甚至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說的對嗎?若夜公子?尹莫山莊的替身少爺?”稚氣卻狂妄的聲音随着多重的腳步聲,傳入耳中。

是他,早該想到的。雲霓她們……

“你是誰?什麽意思?”抵在頸上的劍微微一顫,轉身冷冷的問。

“呵呵,尹三少爺,真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會這麽順利的進來。至于你的疑問,還是回去問尹莊主和夫人吧!”

“你!這、這……是怎麽回事?”劍落在地上,發出清澈的碰撞聲,接着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沒什麽,只是小小的迷藥。”

“你……”聲音漸弱,直至消失。

他很聰明,迷藥非毒,對于百毒不侵的人,很有效。

放下手中的茶盞,轉過身。

只見他孩童般的臉上,有的盡是沉練的諷笑和得意。

“若夜公子,好膽量,也夠聰明。不過可惜,人家公主不領你的情,所以我,只能勉為其難請她去做客了。”嘴角得意的微揚,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身後的五六個黑衣人訓練有素地退守一旁。

是“她”,而不是“她們”。看了眼暈倒在地的人,心下一片空蕩蕩的。其實,一開始就知道,在爹娘的眼裏,我,只是那個失蹤孩子的替代品,因為娘看着我的時候,眼裏有太多的心緒。愧疚、悔恨、思念、牽挂、期盼、無奈、痛苦……

所以他們很少來看我,所以他們會為我收集天下奇珍,所以娘會教我吹簫,所以爹教我易容時的第一張面具,會那麽漂亮……

“你,想怎麽樣?”是不是不管哪裏,總會有一些讨厭的人,讨厭的事?淡淡的掃了眼眼前的人,手,不着痕跡的拭去頸上的血漬。

他們的目的是我,其他人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呵呵,公子這話倒讓我為難了。”讪笑地搖搖頭,“不是我想怎麽樣。只怪公子太惹眼,各家目的又不同,只好先請公子跟我回去,等主家想好方法,再告知公子。公子,請吧。對了,您那位暗主,恐怕近幾天都會很忙,是顧不上公子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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