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假期

第77章 假期

虞倦和周輝月同時在白城消失的事, 自然瞞不過其他人。

周恒非常意外,這個緊要關頭人怎麽能不在,于是發了很大的火。周輝月敷衍地給了他一個借口, 說是有事要做,也暗示周恒拿出誠意。

周恒以己度人,不覺得周輝月毫無進取之心,大概率只是在以這樣的方式逼迫自己, 早日将股份轉到周輝月的名下。

而另一邊,虞钊也得到了消息。

他叫來虞淮, 商讨周輝月和虞倦的事。

對虞钊而言,周輝月越在乎虞倦越好, 代表他能從周輝月手中得到的東西越多。

虞淮也在一旁出謀劃策。他想把虞倦當做勝過那個私生子的籌碼, 對之前發生的事只字未提, 反而一再強調, 虞倦對路水城的感情很深, 對自己這個哥哥也非常在意。

虞钊平日很忙,很少見虞倦。但每次家庭聚餐,那個可憐蟲的确圍着他們一家三口轉, 很想得到他們的關心。所以也沒懷疑虞淮這話裏的真假。

不過在起了這個念頭後, 虞钊問:“當初出事之後, 你媽急着要給虞倦找新的結婚對象,實在是太短視了。鬧得那麽大, 人人皆知,最近還有人揶揄我,說周輝月要是繼承了周家, 不知道會不會對我們虞家心懷芥蒂。”

虞钊一貫擅長推鍋和搶功。譬如他根本沒想養虞倦,是路水城想要把人留下來的, 後來靠虞倦的娃娃親,得到周家照顧,又變成自己深謀遠慮。而周輝月車禍後,雖然是路水城先提出想解除婚約,把虞倦賣個好價錢,但虞钊也是同意了的。現在境況不同,短視的人就只有路水城了。

虞淮有些心虛地說:“但也沒做成。而且虞倦去荒山野嶺照顧了周輝月兩個人,雪中送炭,他心中清楚,否則一回來就該上門說這門婚事不算數了。”

虞钊想了想,現在談論婚事還早,但有必要試探一下,于是說:“等周輝月回來,你約他出來,大家見一面,也看看他是什麽态度。”

虞淮不由想起和周輝月的兩次見面,心理陰影很大,他不自在地打了個哆嗦,推辭道:“爸,這種婚姻大事,我找他不一定有用,你身為長輩,才好和他談論這些。”

這麽說也是。

虞钊說:“那就我找他,問他準備怎麽和虞倦結婚。”

言語間已經把虞倦當做待價而沽的商品了。

虞钊志得意滿地想,最值錢果然還是人。他的哥哥用性命給自己換來了一大筆財産,而他的孩子也将為自己填補事業上的缺漏。

接下來的幾天裏,周輝月租了輛車,沒什麽計劃和安排,虞倦對什麽地方有興趣,就開車去哪。也有半天時間,周輝月載着虞倦,漫無目的地行駛在無人的公路上,每一公裏的風景都是不同的。

出了市區,外面不那麽吵了,虞倦想吹會兒風,說:“開窗。”

周輝月問:“是第八十九條嗎?”

虞倦:“?”

“不是說好了嗎?”周輝月偏頭看了眼虞倦,“你對未婚夫的要求,一百條約定。”

虞倦更疑惑了。

周輝月的确時不時就會提起虞倦随口說的一百條約定,但沒到舉手投足的一點小事都算進去的程度,否則早在不愚山就夠一百件了。

馬路上很空曠,周輝月的視線一頓,落在虞倦的脖頸上。

他的膚色太白,之前留下的痕跡很明顯,但也只餘很淡的一點,馬上就要消失了。

虞倦擡了下頭,也從後視鏡中看到了自己的脖頸。

他聽周輝月說:“迫不及待了。”

好像很希望立刻能成為虞倦心中合格的未婚夫。

虞倦:“……”

惱羞成怒下,索性又把窗戶關了。

周輝月沒什麽顧忌地笑了。

虞倦徹底偏過臉,不想理這個人了。

紅燈亮了,車停在斑馬線前,周輝月攬着虞倦的肩膀,将對方拉到自己懷中,低下頭,接了一個短暫的吻。

又很認真地問:“虞倦,不高興了嗎?”

虞倦擡眼看周輝月,有點想咬人,但到底沒說假話:“沒有。”

幾天過後,到了該返程的日子了。

虞倦是大學生,有一整個寒假。周輝月則不同,別人一份工作,他兩份,還有至關緊要,不能出現失誤。

甚至在登上飛機前,虞倦都不确定周輝月是否真的能抽出時間。

杭景山的電話越發頻繁,周恒那邊也确實坐不住了。

這是他們在金臺待的最後一天,沒有對這裏的景色很流連忘返,而是就像第一天那樣,待在被山茶花簇擁着的房子裏,什麽都沒做。

虞倦枕在周輝月的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困了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覺醒來,被太陽曬着很熱,虞倦的背後有些許汗意。他撐着手肘,壓在周輝月的腰腹,稍借了點力,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浴缸裏蓄滿了水,還是熱的,估計是周輝月提前放的。

虞倦沒想太多,沖了下身體,躺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浴室的門被人推開,虞倦聽到聲響,睜開眼,看到周輝月脫掉了衣服,似乎也想進入浴缸。

虞倦準備起身,卻被人整個人撈起,抱住,又重回水中。

浴缸不小,盛下一個人綽綽有餘,但兩個人成年男人就不太夠用了。

虞倦和周輝月挨着。

下午四點鐘的日光穿過玻璃窗,落在水面,搖搖晃晃的波光倒映在虞倦的臉上,襯着他的綠眼睛,漂亮到驚心動魄。

那天過後,他們還沒做過。

虞倦的臉很熱,但仍盯着周輝月,不肯認輸似的說:“要做嗎?”

很害羞,又過分直白,全世界沒有比虞倦更可愛的人。

周輝月問:“可以嗎?”

虞倦不明白周輝月為什麽要問,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沉默了片刻,“唔”了一聲:“可、可以。”

周輝月碰了碰。

虞倦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人的生理反應是無法控制的。他想起上一次,當時的意識随波逐流,周圍的一切都難以分辨,他的身體不能承受更多,溢滿出來,所以才有那麽多眼淚。

周輝月半垂着眼,低聲說:“好。”

水的柔波之中,虞倦的頭發蕩漾着,像是湖中生長的水草。

兩個人擠在浴缸中太逼仄了,虞倦像是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囚禁在周輝月的懷裏,偶爾從喉嚨裏洩露壓抑着的破碎片段。

又逐漸平息。

虞倦渾身脫力,懶洋洋地伏在周輝月的胸膛,眉眼濕漉漉的,不知道是水還是汗。

他含混地問:“……你呢?”

周輝月貼着他的耳側:“明天坐飛機。”

虞倦怔了怔。他的睫毛都是濕的,很沉重似的,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截手臂。

周輝月的手指修長,指節微微凸起,骨骼的形狀好看且有力。

而這只手剛剛進.入了……

虞倦頭皮發麻,不能繼續往下想,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顆設置了倒計時的炸彈,馬上就要爆炸了。

上一次很多時間都昏昏沉沉,這次則不同,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而且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前,想忘都忘不掉。

自己好像剝了殼的貝,完全展.露在周輝月面前,痛苦和快樂都任由這個人掌控。

虞倦努力保持鎮定,嗓音泠泠:“你的手,離我的臉遠一點。”

周輝月捏了一下虞倦的臉,解釋道:“不是這只。”

虞倦:“……”

他根本不想知道的這麽詳細。

周輝月看着虞倦的神情,似乎猜到了高傲的、薄臉皮的男朋友在想些什麽,又忍不住笑了。

其實他的性格很寡淡,平日裏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只會在虞倦面前表現出情緒起伏。

周輝月的唇貼着虞倦的眼睑,一點一點滑過虞倦的每一寸皮膚,又問:“舒服嗎?”

從客觀意義上來說,應該只有虞倦爽到了。

而周輝月只出了力,卻好像不為所動,沒有絲毫受到影響。

但虞倦知道周輝月根本沒有表現出來得那麽冷靜理智,那麽游刃有餘。因為他們靠得太近了,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和心跳,和脈搏的每一次起伏。

真能裝啊,這個人。

虞倦不高興地想着,決定戳破周輝月的假象,擡起頭,咬住了他微微滾動的喉.結,又磨了磨。

周輝月的呼吸很沉重地噴在虞倦的耳側,但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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