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感動
第22回 感動
男人其實并不太能理解靈岚故事裏的那般極致的愛與恨，他的世界一直很簡單，一條道通到底，從來不需要想太多，就比如對于統一北方民族，他就是享受着征服的過程，所以他就做了。
與男人而言，喜歡的就去搶，搶回來了就好好守着、護着，不留給別人一絲一毫觊觎的機會，這是蠻族男人所崇尚與熱衷的，雖然野蠻，但是不得不說也是最實在的。
至于什麽愛與不愛、恨與不恨，亦或者如靈岚所說那些所謂複雜的愛恨交織，男人都不是很明白，他不明白靈岚所說的風月，亦或者被欺騙後的痛苦，更不明白大半夜跑到山巅上吹冷風也叫浪漫，畢竟在蠻族，夜晚跑到山上是會凍死的。
在男人眼裏，管愛人是不是騙了自己、是不是抛下自己走了，只要真的喜歡那就追着趕着也要搶回來，死死抓在身邊，即使抛棄一切又如何，只要是自己在乎的想要的，就去搶來。不過雖然男人的想法與靈岚相悖，但也因為是靈岚在講，男人還是一直認認真真地聽，直到靈岚的聲音漸漸沉寂下去，故事走到尾聲。
那一段過往總算是講完了，在訴說的過程中，靈岚也是驚奇的，因為有很多事情他以為自己早就忘卻了，但是他此時竟然還能非常清晰一幕都不落下地全部複述出來，就好像那些事只是發生在昨天一般。
微閉着眼睛，擡手撫摸着男人毛茸茸很粗糙的一頭亂發，靈岚平複了一小會兒呼吸，心裏的抑郁之氣似乎也随着這一場傾訴全部散開了。
吐出一口濁氣，靈岚睜開眼睛，然後用雙手捧起男人的臉，他靜靜地看着男人沒有絲毫變化的眼睛，微勾着唇角，眉眼帶笑地柔聲問，“故事聽完了，我的王，你難道沒有什麽想要問的嗎？”
微微怔愣了一下，莽轉而有些糾結地擰起了濃眉，定定地看着靈岚帶笑的精致眉眼，似是為了不讓靈岚失望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岚要不要喝水？”
以為自己聽錯了，靈岚下意識地瞪大眼睛反問了句，“什麽？”
伸出粗糙厚實的大手，男人以食指指腹撫上靈岚的唇角，然後往下滑動摸了摸靈岚的小小喉結，很認真很嚴肅地說道，“岚剛剛說了那麽久，肯定渴了，就算不覺得口渴，也必須補充點水，要不然對嗓子不好。岚那麽喜歡唱歌，唱歌那麽好聽，如果嗓子壞了……不好。”
越說男人表情越加嚴肅，說到後面甚至整個眉頭就糾結在了一起，一臉滿是嚴肅而鄭重的模樣，這倒是讓靈岚徹底愣在了原地，被男人意外的話語與反應弄得不知該怎麽應對了。
“你……”靈岚話還沒說完，只見男人便推開靈岚的雙手，然後站起身去給靈岚倒水去了。
一直到手中被塞進了一杯熱熱的水，又看着男人将水杯塞給他又轉身去練字去了，靈岚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這究竟是個怎麽回事。
“喂！你……”靈岚第一次臉上露出了非常呆的表情，他将水杯放到一邊，走過去卻看到男人已經很有架勢地寫了好幾個字了，男人的模樣看起來真的是對他剛剛的故事沒有一丁點兒的情緒，甚至是連一絲反應都沒有……
滿心怪異與無奈地垮下表情，靈岚發現他真的是完全無法理解男人此時在想什麽，就算不希冀男人會懂個呷醋什麽的，但至少……至少也不能這般無所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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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手輕輕按住男人正在練字的宣紙，靈岚見男人擡頭看向他，眼中甚至還有一絲絲……疑惑？當然，靈岚是無法确定男人眼中是否真的有情緒，畢竟男人的眼神一直都是沒有一絲波瀾的，嚴肅得讓人甚至不敢直視。
“你……真的，真的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嗎？”靈岚不死心地繼續追問，甚至還引導着說道，“比如問一問靈岚現在是不是還喜歡慕容燕，或者我為什麽要給你講這個靈岚與慕容燕的故事？”
這一次男人很快回答了，是極為平淡的語氣，“沒有。”
說完，男人如釋重負地伸手輕輕将靈岚壓在宣紙上的手移開，低下頭繼續認真地練字，完全沒看到靈岚站在原地臉上一副吃了蒼蠅的難受表情。
被男人氣得來回踱步幾下，靈岚再次走回來一掌用力拍在男人練字的宣紙上，忍不住地揚起了聲音，“為什麽沒有？為什麽不問呢？”
似乎是終于感覺到了靈岚的怒氣與急躁，男人這次立刻放下毛筆，然後擡頭認真地回視着靈岚帶着幾分焦躁神情的眼睛，仍是一成不變的語氣與粗糙而厚重的嗓音，“岚為什麽一定要我問呢？我确實沒有什麽想問的。”
“那，那，那你都不生氣嗎？！”靈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但他此時确實是感到很急躁，那是一種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産生的莫名焦慮。
男人心底非常不明白靈岚為什麽要他生氣，而且似乎是他此時生氣了靈岚才會高興一般。但男人的好習慣就是有話就說，所以他擡手為靈岚捋了捋額前的發，一臉面無表情地靜靜問，“為什麽要生氣？”
被男人問得心裏的急躁愈發濃烈，靈岚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高高吊了起來，他也不懂為什麽一定要男人生氣，但是男人此時的表現讓他心裏非常空，完全失去了平衡感。本來他是篤定了男人是在乎着他的，但是此時男人的這種無所謂的表現讓他失去了這種自信，也讓他之前的那種坦誠變成了一個可笑的笑話。
一想到男人其實心底并不是真的在意他，靈岚心中猛然一痛，一種像是要失去最後浮萍的失落感瞬間将他攫住，讓他不禁失态地雙手用力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靈岚睜大了一雙眼睛用力看着男人一如既往淡漠的眼神，急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心跳完全失去了正常的韻律。
此刻，靈岚才發現他是真的擔心男人不是真的在乎他，更何況是在他和男人坦誠、想要完全斬斷過去與男人好好過日子之後，萬一男人真的不愛他，那他以後究竟該如何自處？
“岚？”男人詫異地擡手撫上靈岚的眼睛，他不明白靈岚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就變得這樣滿臉驚惶，露出這種像是被全世界抛棄了的眼神。
“你為什麽不生氣呢……”靈岚雙手慢慢放開男人的手臂，微微垂下眼睫毛，掩住了眼中的失落與不安。
還是非常不明白靈岚為什麽一定要他生氣，男人臉上難得的又露出了一種類似于剛剛學握毛筆姿勢的不知該怎麽辦的糾結表情。
等了許久也沒有聽到男人的回答，靈岚終于有些黯然地努力勾了勾唇，輕輕問道，“你……真的不在乎我嗎？那……那你對我那般溫柔又是做什麽呢？”
不知道靈岚是怎麽得到這個答案的，男人頓時眼中流露出了一抹不明所以的表情，而當他看到靈岚要轉身離去的時候，他不禁下意識伸手拉住了靈岚，努力表達自己的疑惑，“岚為什麽這麽問？我當然在乎岚！岚是我唯一的新娘，怎麽會不在乎？岚你別生氣，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難過，又為什麽一定要我生氣！”
男人難得說了這麽長的一個句子，還是帶着濃濃的不解語氣，畢竟他平時說話都是完全沒有語氣的……
聽到男人驚慌的解釋，靈岚的心稍稍定了定神，他轉過身臉上沒有了之前的黯然，而是換上了一副威嚴淡漠的表情，他靜靜看着男人，語氣平淡但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氣勢，“現在我問、你答，絲毫不準遲疑。”
聞言，男人立刻點了點頭，然後他定定地看着靈岚，生怕看漏了一個眼神。而靈岚則優雅地挑了挑眉，用着淡然的語氣詢問道，“既然在乎我，為何你聽到故事裏靈岚，也就是我和別的男人的過往完全不生氣，不在乎，不詢問？”
記得靈岚的“不準遲疑”的要求，男人立刻就張嘴順着本能回答，“那是岚講的故事，與我有什麽關系，岚給我講故事，我聽着就行了，岚難過我守着，岚想笑我也開心，岚要哭我心裏也會怪怪的，不想看到岚的眼淚。就算那是岚和別的男人的故事，那也只是故事，現在岚是我的新娘，一輩子都是我的新娘，我會好好守着岚。”
心頭微微一震，靈岚沒想到男人是這樣想的，他靜靜地看着男人真摯的眼神，心湖像是被一顆石子兒攪亂了，蕩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再也平靜不下來。
“你……你……”靈岚此時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是他小心眼了，看不清理不明男人的心情，他不該用他的想法去随意揣測男人的心情，只因男人的心思那般澄澈那般簡單，而他靈岚何其有幸，能被男人這樣碰在心尖上，不問過往，不求回應，只求能夠在他笑的時候一起笑，難過的時候用寬厚的肩膀為他擋住一切風雨。
心底的震撼已經完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靈岚忍不住地呵呵笑了起來，笑着笑着他笑得淚都出來了，但他的心卻是那般暖，暖得他忍不住念叨，“你這個天殺的野蠻人……”
見靈岚怎麽突然就笑着笑着流淚了，男人頓時心裏慌了神，他連忙繞過矮桌，彎下腰用布滿了繭子的手掌輕輕地為靈岚擦掉眼淚，一面點着頭一面說着，“恩，我是野蠻人。岚不難過，我就是天殺的野蠻人，總惹岚生氣的野蠻人。”
靈岚睜着一雙漂亮的鳳眼，看見男人一臉面無表情的說着話眼中卻流露出了一絲不知所措，終于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心裏的感動徹底連成了一片暖洋洋的暖光。
忍不住踮起腳尖，張開雙臂緊緊抱住男人，靈岚閉上眼睛，嘴角不禁微微勾了起來，過了小片刻，他轉過頭用牙齒咬了咬男人厚厚的耳垂，挑起的眼角帶出了幾分迷離的邪氣與魅惑，他用滿是誘惑氣息的語氣緩緩道，“我的王，那你想要好好疼愛你的新娘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