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工大分校的游泳池雖然比北京的水立方差了點,但也算是下江市最好的了。
而游泳是每個飛行員的必修課,如果你是一個游泳健将,那麽游泳課将是非常享受的一種“休閑”,而如果你是個旱鴨子,就會覺得游泳課很漫長。
這麽湊巧:笑笑就是個旱鴨子。
盡管,花爸曾橫渡長江,盡管,小時候他曾花了很多精力去教她,可最終都放棄了,她真的沒有游泳的天賦。
現在,她必須艱難地學習如何盡量把自己漂在水面上。而且不到十個學時後,他們就要考試。
題目是:用任何一種泳姿在50米池裏來回游四次,而這個考試對她來說,幾乎是平生經歷的最艱難的考試,她選擇了勉強學會的仰泳,用你無法想象的速度,在泳池裏漂了四個來回。
考完以後,當她坐在泳池邊上氣喘籲籲地休息時,海濤和永圖都跑過來逗她,“笑笑,你幾乎創造了工大成立以來,游泳考試成績最慢的紀錄。”
據說等她游玩,伏地魔都快要睡着了。
累了一整天,洗完澡笑笑舒服地躺在床上,屋頂的吊扇一圈一圈地轉,夜色中燈光透過帳曼顯得柔軟。
擱在她肚子上的電腦屏幕裏開了個對話窗口。
富貴:飛得怎麽樣了,我的女英雄?
笑笑:飛個P!
富貴:怎麽了,晚飯吃的是麻辣火鍋,這麽大火氣?
笑笑:我到現在連操縱杆都沒摸到過!
富貴:哦,我知道了,第一學期都是地面課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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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我簡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今天我游泳創造了全校最慢記錄。還有個伏地魔教練整天介想着辦法折磨我。前些日子讓我在滾輪裏轉得天昏地暗、七葷八素也認了。昨天又接到他的通知,說我以後每周還要再加兩學時的訓練課。
富貴:你的同學都加嗎?
笑笑:哪能呢,就我一個人,我即沒招他又沒惹他,難倒是八字犯沖?你說他是不是有意針對我,想讓我早點退學呀?
富貴:想聽我的意見?
笑笑:當然,否則不會八百裏加急Call你了。你一向是我的智囊團,快幫我想想辦法。
富貴:你以前不是最讨厭別人主觀臆斷嗎?我覺得你該單獨找你老師談談。
富貴是典型美國人的思維模式,但他說的也有點道理,陸教官是軍人出生,應該是直腸子來去的人,這招支得靠譜!
好吧,笑笑想,她該直面自己的慘淡人生,開誠布公的和陸教官談一談。
笑笑:別總是說我的事,你呢,過得怎麽樣?
富貴:我現在在乞力馬紮羅山上。
笑笑:你怎麽會到那去的,你不是應該在達特茅斯學文學嗎?
富貴: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笑笑: ……
富貴:我現在是國家地理雜志的實現攝影師,不去念那些乏味深奧的文學了。
笑笑:你真混!自己的前途不當回事。
富貴:我喜歡我現在所做的,以後可以跟我的孩子可以說很多帶勁的床頭故事。
笑笑這邊連連搖頭,不愁吃喝穿用的他作出這樣的決定,笑笑一點也不驚奇。
富貴:給你看一樣東西。
對話框內同時彈出一個地址連接。
笑笑點了上去,原來是富貴在乞力馬紮羅山的視頻。
看着他和一群土著跳,被兩個當地的胖女人夾擊着,舞姿甚是滑稽,她笑得肚子都痛了。饒有興趣地想繼續看下去,可這段視頻變得一直在卡,斷斷續續的無法再看。
瞟一眼右下角的時間,已經近了20點,校內網上的人最多的時候,這情況也屬于正常。可這短片還剩下一半不到就播完了,笑笑心有不甘,撥了個電話給王海濤和馬永圖,讓他們下線留點帶寬出來給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兩個在電話那頭拍着胸脯保證幫她完全解決這個問題。
挂了電話,笑笑就聽到王海濤又敲響了他的招牌臉盆,她打開窗戶向下望去,只見他敲着“鑼鼓”,伸出腦袋大聲叫道:“下A*片的各位哥們,停一停,咱校花要在線看片子!”
然後,嘆為觀止的事情發生了,就像是被傳染了病毒一般,宿舍樓整面牆一轉眼幾乎都熄了燈。
笑笑滿臉黑線,迅速地将窗戶關上,再回到床上,那段視頻已經非常流暢了。
第二天到了課堂,笑笑覺得其他同學看她的眼光有些異樣,似笑非笑,仿佛是發現她身上新的潛質。
一定是昨天晚上王海濤說的話讓人聽了産生了歧義!原來所有人都覺得她在線看的是有顏色的片子!
笑笑氣不打一處出,既然大家都認為她看了,那何不将錯就錯?
她偏頭小聲問海濤:“你有情節合理,畫面優美的那種片子嗎?”
“哪種片子?”海濤傻傻回問。
笑笑用書敲了下他的腦袋,隐忍着小聲說:“A*片!”
海濤明顯吓着了,沒想到一個女生會如此大膽地說出這個詞來。
“沒……我沒有……也從來不看的……”他結結巴巴的說:“我很純潔的……真的……”
笑笑翻了個白眼,“你真的沒看過?”
“真的,”他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猛點頭。
“飯島愛你不認識?”
他擡起頭,用“她是誰”的迷茫眼神望着她。
“松島楓呢?”她含笑又問。
他的眼珠轉到了眼眶的左上方,作努力思索狀。
“蒼井空也不認識。”
不應該呀,這些人都來過中國好幾回了,頻繁參加動漫展、游戲展等等活動,連笑笑都認識的。
可王海濤雙手合一向她叩拜,“笑笑,我真不認識。”只差沒跪下來了,一臉“我冤枉”的表情,好不無辜。
“那劉若英你總該認識了吧。”
“劉若英?她……”王海濤別過臉去,開始拼命地撓頭。半饷,他回過頭來,望着她,特真誠地問:“她也拍過那種片子嗎?”
驟然間,無數本書朝王海濤丢過去,他抱頭鼠竄,最後只得躲到了書桌底下。馬永圖實在忍不住,敲着他的桌面,對他說道:“就你這點智商,裝A裝C都可以,千萬不要裝當中的那個。你看,被笑笑繞進去了吧!”
一時間,衆人哄堂大笑,好不熱鬧。
就在一片歡笑聲中,上課鈴響起,有個人如鬼魅般站在門口,大家一下子肅靜了下來。
來者正是讓所有同學懼怕的陸教官,他直徑走到教室的當中,不給大家一點喘息的時間,直接發問道:“上次的無線電通話課中我說過客機是以雙向特高頻無線電和航管中心聯絡的,機場的所有飛機都會調到相同的頻率,因此他不只能收到自己的指令,也能聽到四周的情況,綜合所有情況幫助你作出最正确的決定。但這套系統有其限制的。誰能告訴我,它的限制是什麽嗎?”
笑笑看過很多輔助資料,她覺得自己可能知道答案,她第一個舉手,教官也點到了她。
“我想,也許是……特高頻無線電……只能雙向……”
笑笑在大腦中努力搜索可用的到的知識,并盡可能組織成較暢通的句子,表達出來。但她還沒回答完,就被陸教官冷冷地打斷了,“我想這世上再也沒有無能的飛行員,再也沒有飛機失事,這可能嗎?”
突然,他加重的語氣說:“以後在我的課堂上不可以再出現‘你想,也許’這種模棱兩可的詞彙!”
笑笑悻悻地坐下,滿肚子委屈和憤怒,真是自讨沒趣!
“有誰能說清楚?”他又問了遍,然後又點了兩個同學皆沒回答出,當他只能作罷時,笑笑又一次舉起手,“特高頻無線電和能同時說話的電話不同,和手持無線電倒很像,必須先按鈕才能說話。一個頻率一次只能讓一個人說話,每個人都必須輪流說話。兩個以上使用相同頻率就會出問題,會産生又大又尖的噪音。”
說完後,她偏仰着腦袋,正洋洋得意地看着伏地魔,期待他另眼相看的表情。
陸教官只是擺手讓她坐好, “這種又大又尖的噪音就是外插音。”
他面無表情地說道:“當一個飛行員第一要素就是在任何時候都要保證你的旅客和機組人員的安全,所以你們要務必記住今天的這一課。在以後的模拟課程裏你們将會無法體會這點,但這點非常的重要,産生外插音會讓你漏聽很重要的信息,這一信息可能會讓你機上的所有人喪命。”
看着他健碩的身體在講臺前屹立,看着他依舊滔滔不絕地講課。
我在做什麽?
她懊惱地想,在等他給我朵小紅花嗎?
“好了,今天的課就好這裏,大家回去後,好好複習。”教官在收拾課本,其他同學都陸續走了,他也正準備離開,笑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去好他談談,面對面的談談。笑笑疾步走向他。
“陸教官,我想找你談談……”
教室裏有一盆吊蘭,初生的模樣,只是怯怯地隐在屋的一角。那葉只是淺淺的綠,被小盆的土偎着,很随意地舒展。然而随之而來的爽朗的笑聲讓小盆左右微微搖晃了下。
陸教官扶着講臺,仰頭大笑。
“你指控我對你性別歧視,使冷絆子?”他渾厚的聲音少了幾許冰冷。
笑笑的手心裏已有薄汗,她努力控制着打顫飄的身體,眼睛勇敢地直視着他。可盡管她怎麽用力,也說不出“是的”這兩個字。
他笑而不怒。
“我這一生中,訓練出了很多優秀的飛行員,但對于女學員還是頭一遭,也許不懂得怎麽與你溝通,讓你誤會了一些事。可我想讓你知道,笑笑,我并沒有看不起你,或給你穿小鞋。我給你加課,只是想讓你的內耳前庭盡快适應這種失重狀态下的反應,否則你無法成為飛行員。你的考核表上寫上合格兩個字很簡單,但我必須要對以後可能成為你的成千上萬的旅客的生命安全負責,我要為我們的民航負責,為我們國家負責!”
他最後的那句話字字珠玑,铿锵有力,擲地有聲。
笑笑暗暗低眉,羞愧難當,不斷埋怨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甚至祈禱那盆吊蘭掉下來,正好砸在她的頭上,讓她昏過去就好了。
她感覺陸教官來到她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我最欣賞坦誠相待的人,笑笑,謝謝你來找我說清楚。但不要期望我對你有雙重評判,在我眼裏只有好飛行員和飛行員之分,沒有男女之別。”
她對陸教官鞠了個90度的躬,為自己的小肚雞腸表示道歉。
冰釋前嫌之後,在陸教官的耳提面命下,笑笑開始修正自己的飲食習慣。在體能訓練課前不是油炸食品,适當的吃點暈車藥,同時增加适當的運動量。現在的笑笑可以自由靈活地控制滾輪,讓後往左就往左,往右就往右。身體的協調能力大大增加。
很快她有了可以駕駛小型飛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