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印象
第十九章 第一印象
“勳,我在裏面居然碰到花小見了。”
黑鴉語氣中完全沒有驚訝,倒有一種意料當中的閑适。一邊說一邊将手裏的塊狀紙包放到座椅下面,然後坐進了車裏。
副駕的尉遲勳正在閉目養神,聽到這話,眼睛稍稍眯開一條縫,随即又閉上,并沒答話。
“勳,你知不知道我倆背影很像?他是目送我出來的。”
“你要不要把電話開機?我打賭他一定給你打過電話。”
“你可以打個電話過去,探探情況?”
耳邊的呱噪讓尉遲勳不得不睜開眼,冷冷地掃了黑鴉一眼,黑鴉立即知趣的閉了嘴。
“為什麽要暴露自己?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收貨走人。”
黑鴉嘿嘿一笑,放下手剎,啓動汽車,一邊倒車一邊說:“我被勳冷淡了,自然要出去偷腥羅,那女人嗨多了,一直拉着我不放,我就教訓了她一下,這麽碰巧,竟然遇到花大警察便衣臨檢,呵呵,幸好是我先看見他,趁他背身的時候溜了出來,但還是被他發現了。”
“你是故意的。這緊要關頭,搞什麽女人?想挑戰警方的刑偵能力嗎?”尉遲勳将目光轉向鳳舞的大門,原本抱胸的手慢慢放下,右手揣進了褲兜裏,握住電話,猶豫着要不要開機。
“我不是想挑戰警方,我是想挑戰花小見,他兩次從你手上跑掉,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我們必須查清楚,不要讓甕中鼈反咬一口。如果他來問你這件事,你可以從他的語氣态度中判斷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們的底細。”黑鴉收起調笑的語氣,一臉正色:“等下我們要接的人是佛爺親自接待過的,佛爺還說,那人說的話就等于他的話,那人的要求我們要盡全力協助,還特別囑咐,勳你的态度要稍微溫和一點。”
尉遲勳冷哼一聲,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打開一看,簡訊提示有四五個未接電話,都是花小見打來的。
低下頭想了想,又将電話關上,再次閉上眼仰靠在座椅上。
黑鴉瞅了瞅尉遲勳,嘴角揚起淺笑的弧度,車子緩緩駛離紙醉金迷的「鳳舞九天」朝機場開去。
零點整,飛機準時抵達中心機場,花澤宇一出旅客通道就很快在接機的人群中找到了來接自己的人,不是花澤宇眼力好,确切來講是那兩人太醒目了,其中一個大晚上還戴着複古□□鏡,一身黑西裝連襯衣都是純黑色的,映襯着他的白皮膚十分顯眼,估計他就是「夜影黑鴉」了,他正在和旁邊穿銀色西裝的人在耳語什麽,銀西裝五官英挺卻面無表情,渾身散發着拒人千裏的冷冽氣息,認得他尉遲勳,他現在和熒幕上血性男兒的樣子有很大出入,果然也是個善于僞裝的人。
花澤宇推推眼鏡牽動嘴角,着輕巧便裝的他并沒有帶多少行禮,只有一個小包包提在上手。臉上保持着溫和的笑意,花澤宇步履輕盈地走到兩人面前,禮貌地詢問:“請問是夜巡嗎?”
兩人終止了談話,黑鴉看看表,又上下打量了花澤宇一番,疑惑道:“閣下是伊岩君?”
“瓦達西瓦(我是),讓兩位久等了,請多指教。”
花澤宇的禮貌讓黑鴉好不适應,早就耳聞伊岩是個狠角色,平時不輕易現身,但現身就會有流血事件,和面前這位眼帶紫架眼鏡,臉上挂着和煦笑容,斯文又白淨的人扯不上任何關系嘛,如果不是認錯人了,那麽他就是一只批着羊皮的狼,這樣表裏不一的人要小心應付才是。
“不久,不久,伊岩君遠道而來,舟車勞頓才是辛苦,我們已經為伊岩君訂好酒店,伊岩君肯定還沒吃晚飯,不如我們先去把行禮放了再去吃點宵夜吧,來,來,行禮讓我拿。”黑鴉殷勤地接過花澤宇手中的小包,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花澤宇微笑着點頭,跟在兩人身後出了接機廳。
剛坐上車,花澤宇就開口說道:“佛爺告訴我今天有貨到,方不方便讓我查看一下?最近海關風聲緊,價位和純度已經不成正比,這批貨數額巨大,出不得差池,必須小心謹慎。”
“佛爺的意思是不信任我和黑鴉了?”尉遲勳冷冷地反問,不知道為什麽,一見面花澤宇虛僞的樣子就讓尉遲勳産生了厭惡,一口一個佛爺明顯是搞壓制。
“呵呵,說到哪裏去了。”花澤宇僞笑着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支錄音筆,按下開關,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小勳,伊岩君是我們重要的夥伴,除了這次交易,他還承諾幫我們東山再起,他對貨品的檢驗相當在行,最近道上形勢緊張,貨品的純度也在降低,所以我讓他來協助你們一起完成這次交易。勳,我一直很相信你,只要順利完成這次交易,那麽我的承諾一定會兌現,你也應該相信我。”
錄音播完,花澤宇聳聳肩:“現在能讓我看一下嗎?”
尉遲勳給黑鴉遞了個眼色,黑鴉起身從座椅下面拿出一個塊狀紙包,遞給花澤宇。
花澤宇雙手接過,摸出一把指甲刀大小的鋒利小刀挑開紙包一角,從裏面挖出一點白色晶體,放在食指上,用大拇指搓了搓,又湊到鼻子嗅了嗅,然後用舌尖沾了一點,在口中品嘗了片刻,最後點點頭說道:“還不錯,純度比較高,提煉一下做糖丸子能賣個好價錢。”說着将紙包密封好,還給了黑鴉。
“我接貨都是驗過的,不好怎麽會接收?”黑鴉對花澤宇傲慢的态度也很反感,口氣生硬起來:“伊岩君,請系上安全帶,我開車技術不行,又喜歡飙快車,萬一把尊貴的您磕到碰到了,就不好了。”
黑鴉別扭的語氣并沒有讓花澤宇有任何尴尬,他笑着系上安全帶,從小包裏拿出I PAD旁若無人的玩起來。
黑鴉話雖說得重,但車速卻保持在80公裏/小時,因為勳不喜歡坐快車。
車子平穩行駛中,車裏出奇的安靜,連一向話多的黑鴉都把精力用在開車上,狹小的空間裏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請問伊岩君是日本人嗎?”尉遲勳忽然轉過頭問後座的花澤宇。
“嗯?怎麽?”
“個人好奇而已,我覺得伊岩君有些眼熟,但是我的活動範圍不在日本。”
“呵呵,我是大衆臉,經常被人認錯,可能是帶眼鏡的關系吧。”
“也許吧,我的一個朋友跟伊岩君有些挂相,不過仔細看看又不像了,不好意思,冒昧了。”
尉遲勳回身坐好,又瞥了瞥後視鏡中的花澤宇,眉目真的有些像,但是那僞善的笑容又很陌生,完全不像了。
車內又恢複了沉默,三個人心思各異。
酒店很快就到了,花澤宇婉拒了黑鴉提出的吃宵夜的提議,以累了要休息為由,自行進了酒店。
尉遲勳深邃的眸子一直跟随花澤宇的背影,直到他進了電梯。
黑鴉問尉遲勳:“勳,你是不是也覺得伊岩君跟花小見長得有點像?”
尉遲勳點頭:“有一點,但是仔細看看又不像,他的笑很讨厭。”
“呵呵,讨厭也沒辦法,他怎麽說也是我們的夥伴,而且城府很深,典型的表裏不一,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系上安全帶,黑鴉的語氣又輕佻起來:“勳,現在是回家還是去我那裏?我朋友送了一瓶78年份的Rhone N,我想和勳一同品嘗。”
“不回家,我怕碰到小見。”尉遲勳還沒想好怎麽跟花小見解釋。
“噢,dear……你也不想錯過78年份的好酒吧,太懂情調了。”黑鴉打開車載音響,輕柔舒緩的音樂流瀉而出:“我知道勳經常頭疼,所以去咨詢了醫生,醫生說這種音樂治療效果蠻好,勳你放松心情聽,對你會有幫助的。”
“謝謝”尉遲勳将座椅稍稍放下些,躺在上面放松身體慢慢進入了淺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