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唐秋意搬出兩國律法,胡青靈就十分心虛了,但他也不能就這麽屈服,如果現在屈服,只怕到時候唐門更加會獅子大開口!“你們……你們不怕影響兩國邦交嗎!”
唐秋意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怕?唐廷李家不是一直自诩正統,數十年來南征北戰想要一統天下,我蜀國物産富饒百姓富庶,李家早就想要動手了不是嗎?”
“秋意,不可妄議朝堂之事,我們江湖中人解決恩怨就用江湖規矩。”唐秋雨攔住唐秋意繼續諷刺,看似是給胡青靈留了顏面。
但仔細想來,什麽叫江湖規矩?
“所以門主你想如何?”
“不管私自潛入我派的是什麽人,只要包藏禍心,一律,殺之!”
胡青靈立刻反對,“不可!他們是朝廷中人,你們絕對不能殺他!”
唐秋雨搖頭了,“他是什麽朝廷中人都與我們無關,江湖中八大世家的唐門若是連幾個毛賊都不能處置,我們還有何臉面自稱武林世家!”
胡青靈明白了,唐門是在利用那幾個軍官威脅他,他不能讓朝廷的人折在這裏,他必須把人活着帶回去,否則他沒法對唐軍交代,即便是把身家都賠給唐門,也必須要保住那幾人!
“那你們要如何才能放過他們?”
唐秋雨滿意地笑了,“胡掌門終于肯好好說話了,我們的要求不多。沐雨,好好跟胡掌門解釋解釋。”
唐沐雨便把一本冊子交給胡青靈,“胡掌門,這是我們提出的賠償單子。第一,此次取回漠飲風雪寶劍的委托重新定為天字級,天字級任務的酬金您事先應該也了解過,酬金一萬兩白銀加上車馬二百兩,一共一萬零二百兩白銀。其次,聖子和草堂堂主,您也看到了,我們這個小師弟身子至今沒有痊愈,聖子比他傷得更重,湯藥費合計白銀五千兩。”
“什麽!!”
“您也不必驚訝,我們在單子後面附上了兩位師弟的用藥和劑量,您大可去外面藥房去問,這個錢有沒有多算您的。”
“還有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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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臨劍派的小弟子大喊:“還有!你們簡直就是……”
“不要着急,這第三不需要貴派的錢銀,只需要胡掌門将與您密信來往的那位高人告知,再将信件、銀錢往來的單據交給我們,貴派上下和那幾位貴人都可安全離開成都府。”
胡青靈重重跌坐在椅子上,“你們這樣做,是要将我們東臨劍派趕盡殺絕!”
唐沐雨連忙否認,“胡掌門可不要胡說,這些小錢您絕對拿得出來,即便沒有現銀,您在泰山腳下置辦的許多産業也是足夠抵債的。”
胡青靈聽到這些差點沒背過氣去,唐門不僅把賠付的錢銀算好,還幫他清算他手頭的産業!他們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
唐秋雨喝了口茶,慢慢悠悠地說:“胡掌門,如果一時不能決定,那就在唐家堡多住兩日,想好了再議後面的事情。”
胡青靈咬牙,如果能在這裏多住幾日,或許也能達到目的……
“哦,不過為了避嫌,只能委屈幾位在隔壁的小院子裏住着,我唐門中各堂都有許多危險的物件,千萬不要踏出院門,否則可不能保證各位的安全。”
“……”
一時間争吵不斷的迎客樓安靜了下來,唐秋意瞥向唐麒,唐麒立刻會意,拱手行禮道:“師伯,絨兒該喝藥了,我先帶他回去。”
唐秋雨立馬和顏悅色起來,“哎哎,好好,快回去,可不能誤了喝藥的時辰。”
姜絨來看了一場戲,滿腦暈乎乎的,還沒把事情完全捋清楚就被唐麒帶着出去了。
“等等!師兄,你就要關我回去了嗎!”
不是吧,出來玩是這麽玩的嗎,他怎麽從小到大都沒見識過!
唐麒歪頭看他:“不然呢,你還想去哪裏,天寒地凍的。”
姜絨當然不答應了!“你……你至少讓我去攬月樓看一眼,再……”
唐麒反問:“還有再?”
姜絨咬牙挺住,“那少主……我總能去看一眼少主吧?快點快點,趁師父還沒出來,你帶我去一趟,看一眼我就走!真的!師兄,你答應我吧,你帶我去,我……半年內你說什麽我都聽,絕對不跟你對着幹!”
唐麒搖頭,“說實話,就算沒這個交換,你也不敢跟我對着幹。”
這擺明了對唐麒是個虧本買賣。
姜絨撒嬌,往唐麒懷裏撲,抱着唐麒的脖子不撒手,“啊啊啊啊,不行不行,師兄你答應我嘛,師兄你最疼我了。”
唐麒低頭看他,明眸善睐唇紅齒白,懷裏這個小人兒就是個會蠱惑人心的妖精,“那把唐韻送你的機關鳥給我扔了,還有之前那支短笛,還有……”
“師兄你怎麽這樣!唐韻哥哥給我做的就剩那幾個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都是你偷偷進我房裏扔了的!”
“那就不去刑堂了。”
姜絨簡直要被氣哭,“那我還他行不行,不要扔啊,唐韻哥哥會難過的!”
唐麒勉為其難答應了。
姜絨割了幾座“城池”屈辱無比,只能心裏默默跟唐韻道歉。
走到半路,唐麒突然來了句:“那些東西是碰巧看見了,看着不順眼才扔的。”
姜絨剛聽到的時候還有點懵,但很快就明白了,他師兄是在解釋,他才不是專門偷偷進師弟房間就為了扔唐韻做的你幾個木工的,是順便,湊巧,知道嗎?
姜絨哼哼兩聲,信你就有鬼了!
刑堂牢房,留下值守的幾個弟子看到他們師兄弟便問:“二位堂主怎麽來了?”
唐麒道:“去看看少主,事後你們如實禀報師父便可。”
值守的弟子便開門讓他們進去。
關押唐淩殊的牢房在最裏頭,路上經過了關押那幾個密探的牢房。靠近的時候姜絨就聞到裏面飄出濃重的血腥味,姜絨忍不住捂住口鼻,他的鼻子太過靈敏,這種環境的血腥氣又格外令人作嘔。
唐麒攬着他快速走過,“下次還來嗎?”
姜絨搖頭,如果不是唐淩殊在這裏,他才不來呢。
唐淩殊聽到他們的聲音,連忙起身走到牢房門口,看到姜絨臉色有些蒼白,唐淩殊忘了自己剛剛想說的話,脫口就問:“小姜,你還好嗎?”
姜絨用力點頭,“淩殊大哥,我師父沒有打你吧?”
唐淩殊搖頭,“我倒寧願秋意長老打我一頓,也總好過被關在這裏。小姜,你幫我去看看無雙好嗎,我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門外的兄弟也不願意告訴我外面的事情。我最擔心的就是無雙的身體。”
姜絨連忙安慰他,“沒事的,烏長老早早就去給無雙哥哥解毒了,他應該很快就好了。淩殊大哥,你還要在這裏多久啊,身體怎麽樣?”
唐淩殊這下算是安心了,“我沒事,我很好,秋意長老沒有為難我,你不要和秋意長老鬧脾氣,知道嗎?”
姜絨瞬間臉紅了,怎麽連唐淩殊都知道他愛鬧脾氣了?
唐麒狠狠敲了姜絨腦袋一下,“行了,就說到這裏,一會兒師父該回來了。”
姜絨連忙掏出一個瓷瓶交給唐淩殊,“淩殊大哥,這個是驅寒養氣的藥丸,你要是覺得冷了就吃兩顆,甜的,可好吃了!”
唐淩殊觸到姜絨潔白的手指,感覺到他指尖微涼,便對唐麒說:“快帶他出去吧,別讓他着涼了。”
唐麒意味深長地看了唐淩殊一眼,回頭看姜絨,發現姜絨傻呵呵地臉紅眼冒星光,唐麒臉忍不住抽了抽,“走了。”說着就把姜絨抱懷裏半拖着走。
姜絨還依依不舍地回頭喊:“淩殊大哥,你要照顧好自己啊!”
出了刑堂,姜絨立刻往攬月樓的方向跑,結果被唐麒逮小雞兒似的逮住了,“還想去哪兒,回去喝藥!”
“我……我去攬月樓看看,我不上去還不行嗎?”
唐麒挑眉,“既然不上去,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說罷,他把姜絨橫抱起來,施展輕功,不過片刻就回到了器堂。
姜絨傻眼了,他剛剛都答應把唐韻送的小東西全部還了,怎麽只能去一個地方?“師兄!你又騙我!”
“我允許你把那支短笛留着。”唐麒冷酷無情地給了他一個讨價還價的機會。
姜絨氣得直接跳下地,推開他氣鼓鼓地回房間去。
結果房間裏侍從正端着藥等他回來喝,姜絨聞到那股藥味兒就想吐,偏偏這藥還得喝好幾天!
但是這藥也不能不喝,等涼了反而更難喝!姜絨拿出壯士斷腕的氣勢,一口氣悶了!
“絨堂主今天好乖。”侍從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後給他拿了幾顆蜜餞,“吃點兒糖,壓壓苦味吧。”
姜絨立刻把蜜餞塞嘴裏,侍從又說:“絨堂主午膳想吃什麽呀,我們去給你做。”
“想吃……肉,面,想吃我師兄做的臊子面,算了,他才沒空理我呢,你們吃啥我就吃啥。”
姜絨委委屈屈地去屋裏搗鼓自己的毒、藥,唐麒屋裏一直都有他的東西,藥材毒物都存着許多在櫃子裏,就像他屋裏也有唐麒的各種工具和機關。看到那些瓶瓶罐罐,他忍不住有點心酸,說到底他還是依戀唐麒,這麽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根本改不掉,就算唐麒故意冷落過他,他也不想冷落唐麒。
前兩日唐麒和他說的那些,他聽進去了,今天在迎客樓裏發生的事情,他也看在眼裏。他的師伯,唐門門主,确實是個八面玲珑心有七竅的高手。
這次的任務在重新評級之前就決定派出唐麒和唐淩殊共同完成,說明唐門內部一早就知道唐明和那些怪物的事情。那帶着聖子一起出門可能遇到的風險,唐門內部也是清楚的。既然不是一個可以游山玩水閑庭散步的任務,帶着聖子是為了什麽,捎帶着帶上姜絨又是為什麽。
他師兄說的對,也許門主又許多事情瞞着他們,暗中算計着他們。
但也不等于是聖子串通門主欺騙他,聖子只是不懂保密而已。
少主也一定是不知道會有那麽波折的,否則他怎麽舍得聖子遭這麽大的罪?
“姜絨!”
姜絨猛地清醒過來,手裏的紅蟻汁液差點滴到手上!皮膚要是沾染上哪怕一滴這些汁液都會迅速潰爛的!
唐麒氣得想打孩子,“你不好好調息休養,又要胡亂做什麽!”
姜絨連忙把東西放好,“我……師兄,對不起。”
姜絨乖乖認錯,唐麒的氣一下就沒了,捧着他的臉問他:“眼睛怎麽紅了,是被什麽東西熏着了?”
姜絨輕輕搖頭,伸手抱住唐麒腰,臉蛋埋到他懷裏,“師兄,我真的很擔心聖子,我不是想和你吵架。”
唐麒愣了,随即将他抱住,“知道,我也說過他沒事,不要瞎操心。”
“師父和師伯吵得那麽兇,你和淩殊大哥也吵得那麽兇,我害怕……”
唐麒摸摸他的腦袋,“怕什麽,怕被他們算計了?”
“不是,我怕以後你們會打起來,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傷,我寧願受傷的是我……”
唐麒托起姜絨的下巴,“你這種舍己渡人的菩薩心腸最好早點丢掉,姜絨,我才是你的嫡親師兄,十幾年來養你教你的,是師父是我,你記得清嗎?”
姜絨當然知道,可是他心裏……
“即便是要犧牲,你也只能為我和師父,若是讓我知道你胳膊肘向外拐,那你這輩子都別想出這門一步。”
姜絨徹底愣了,但是他也不肯示弱,“那你答應我,你不會去冒險,也不要傷了少主的性命。”
“……”
“你猶豫了!”姜絨站起來,他抓住唐麒的手,“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麽計劃了,你是不是……嗯……嗯嗯嗯!”
姜絨被唐麒抓着後脖子狠狠地吻,想要說的話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姜絨被吻得面紅耳赤,被放開後又羞又怒,“師兄你……你怎麽能親我呢!”
“你話太多了。”
何況以前親的也不少了,每次受傷疼得厲害的時候,都是靠兩個人親吻來緩解痛苦的。
“以後不可以再這樣了!我長大了,我也沒受傷!聖子知道了會生氣的!”
唐麒笑道:“你不說,沒人會知道。”
姜絨瞪大眼睛,“我當然不會說!”
“兩位堂主,臊子面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