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東方短毛貓
東方短毛貓
今年的春節在一月下旬，到了中旬左右，很多人就開始為着回老家過年忙着做準備。寵物中心迎來了營業高峰期，寄養在中心的寵物數量日趨增多。
盛彥最初在辦理寄養手續的時候說好暫時先寄養一個月，前不久他又來了一次寵物中心，說是要再寄養一段時間。
原先寄養在寵物中心的那些毛孩子都陸陸續續被鏟屎的接走了，因為過年的緣故，寵物中心一下子又新進來了不少毛孩子。
它們沒跟樂小樂朝夕相處過，沒見識過它的脾氣有多壞，之前在自己家裏也是被鏟屎的寵着養大的，哪受得了什麽委屈，一上來就跟樂小樂杠上了，而樂小樂自然是不帶怕的，每天都能聽到寄養區域的毛孩子們吵個不休。
孫慧倩和米曼被鬧得頭疼，去戚樂的辦公室提意見。
樂小樂跟寵物中心的其他寵物處得不好戚樂是知道的，它不喜歡被關在籠子裏她也并非完全不知情。
它在她面前雖然還算乖巧聽話，但就連她，每次把它放回籠子裏，它也總會叫嚣個不停，從它的叫聲就能聽出來它的心情很糟。
現在更過分，它先後兩次在夜間時分從籠子裏逃出來，幸虧寵物中心安保措施做得到位，它才沒能逃到外面去。若是逃到街上，難以想象後果會如何。
戚樂垂首盯着手機。
寄養期限再過幾天就要到期了，或許應該趁着這個機會勸盛彥把小胖橘帶回去。
她抿了抿唇，猶豫着該不該發條消息給盛彥。
臨近春節，寄養在寵物中心的寵物只會越來越多，小胖橘頻頻企圖出逃已經夠讓人頭疼了，若是別的寵物也跟着有樣學樣，情況就真的要失控了。
此事拖不得，還是早點把事情解決掉為妙。
擔心發消息沒辦法把事情闡明清楚，她點開通訊錄，找到盛彥的名字，打了通電話過去。
手機鈴聲響起，盛彥拿起手機來到窗前，摁下通話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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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戚樂說道。
盛彥單手插兜，輕笑一聲：“知道是你。”
上次在樓道裏哭，戚樂在他懷裏大哭了一場後，兩人關系似乎拉近了點。
戚樂擡起一只手拍着額頭，暗罵自己蠢死了。
這不是廢話麽？
盛彥眉峰微擡：“有事麽？”
“那個，盛彥，你可不可以把樂樂帶回去？”
盛彥的臉色瞬間黑了幾度。
他說呢，她怎麽會突然主動打電話聯系他，合着是為了說服他把樂小樂帶走。
怎麽，那麽大一家寵物中心，還容不下樂小樂了麽？
心情不好，連帶着他的語氣也透着點不快：“什麽意思？”
“……”
“是不讓我家樂樂住寵物中心了麽？”
‘我家樂樂’這四個字，他咬字極重，聽着格外清晰。
戚樂嘴角抽搐了兩下，有些不安地在辦公椅上扭動了一下身體。
“按照寵物中心的規定，寄養在我們這兒的寵物每天到了晚上，都是要被關在籠子裏的，以免它們逃出去發生意外。”
“所以呢？”
他有不許他們把樂小樂關在籠子裏了麽？
“主要是樂樂有些叛逆，特別讨厭被關在籠子裏。你……是不是能把它帶回家裏去養？”
盛彥剛想拒絕，忽而又改了主意。
“行，那我這兩天就抽個空去寵物中心辦手續。”
戚樂愣了愣，沒料到他會這麽幹脆地答應下來。
剛才他不是還挺生氣的麽，怎麽突然就同意了？
不過事情能順利溝通好，她終是松了口氣。
她緊蹙的眉頭舒展了些：“好，我會跟同事交代一聲。”
兩人一時無話。
盛彥臉色變了變。
這就完了，沒別的話要跟他說了？
“等等！”
打算結束通話的戚樂換了個手握住手機：“還……有事麽？”
盛彥的薄唇掀起一個清淺的弧度：“我姐和小泡芙還住我這兒，樂樂放我這裏也不方便啊。”
戚樂一時語塞。
他這是反悔的意思麽？
靜默良久，手機另一頭再次響起他的聲音：“要不這樣，白天我帶孩子，晚上你帶。”
戚樂呼吸微滞，晃了下神。
“樂樂，人總要有責任心吧，畢竟當初可是你把貓給撿回來的。”
戚樂噎了噎。
他是在怪她沒責任心嗎？
某人還在繼續施壓：“五年前你抛下它，它傷心了很久，現在它又被你們寵物中心趕出來沒地兒住，你就不擔心它的心靈遭到二次傷害麽？”
他深吸了口氣，直接玩起了道德綁架那一套，“我只是請你每天幫忙照看它幾個小時，不算過分吧？”
戚樂的腦子有些遲鈍地轉了一圈。
她什麽時候丢下它了？
他們分手後，他就沒再帶貓咪過來找過她，後來甚至還帶着它去了國外。
這不能算是她丢下小胖橘的吧？
戚樂的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畫着圈圈：“那以後還是我來養它吧。”
“這可不行。”電話另一頭的盛彥斷然拒絕。
“啊？”戚樂簡直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了，“你剛才不是還說，你家裏不方便麽？”
盛彥啼笑皆非地挑了挑眉。
呵，能耐了，還會拿話堵他了是吧！
“是不方便，但我好歹也養了它幾年，早就培養出感情來了，你突然把它帶走不讓我見它，我總歸也會想它的。”
戚樂無助地抓了抓頭發。
所以他到底要怎麽樣才滿意啊？
某人輕輕松松地掌握住主導權：“探視權我肯定也得有吧。”
他又加了句，“畢竟我是孩子他爸，就算父母分居，法律也是允許我去看孩子的吧？”
“……”
“還沒考慮好？”他忍不住催促了一聲。
她是個慢性子，他總得盯着些，事情才能辦成。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無奈之下，戚樂答應了他的提議。
通話結束，盛彥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将手機丢回辦公桌上。
人還是得臉皮厚一點才行。
臉皮不厚，還怎麽把老婆給追回來？
按照兩人事先約定的那樣，盛彥辦妥了手續，當天就把樂小樂給接走了，白天的時候就把樂小樂養在他的辦公室裏，到了戚樂下班時分，他的私人助理則負責把橘貓送去戚樂那邊，由戚樂照顧樂小樂。
那天戚樂在寵物中心做完手術後，就把那只受了傷的虎斑貓帶回去自己養了。它被虐貓者傷害過，腿瘸了，很難保護自己，戚樂不敢再放它回去四處流浪。
小虎斑剛住進戚樂家裏的時候膽子還很小，整天縮在床底下不肯露面，拿零食和玩具哄它也沒用。
戚樂知道貓咪習慣一個陌生的環境需要一段時間，何況它不久前才剛被人虐待過，肯定會對人類産生強烈的防備心。
她不去逼它，每天按時為它準備好食物和水，它若是餓了或渴了，自己會跑出來吃的。
住在一個安穩的環境裏，每日又有足夠的營養攝入，貓咪肉眼可見地健康強壯起來，對戚樂也開始日趨信任。
戚樂給它取了個名字——小七。
這天下班後，戚樂抱着樂小樂推門進屋時，小七正蹲在門前等她回家。它每天都有這個習慣，到了點自己就會跑去門旁蹲着。
小七看了看戚樂懷裏的胖橘，喵了一下，似是覺得有點疑惑。
樂小樂的目光從它身上掃過，不甘示弱地喵了一聲，遞了個‘你哪位’的眼神給它。
戚樂蹲下，把樂小樂放在地板上，主動給兩只貓咪做介紹。
“這位是小七，是妹妹。”小七擡起兩只前爪在舌尖上舔了舔，又發出喵的一聲，聲音弱弱的，聽上去還算友好。
“這位是樂小樂，是姐姐。”樂小樂沖着小七露出尖利的牙齒，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戚樂摸了摸額頭。
樂小樂這位小祖宗，果然在哪兒都很兇。
***
樂小樂開啓了它的新生活，每天一半的時間在它爸爸的公司裏度過，剩餘的一半時間待在媽媽家裏。
它還是像以前一樣調皮搗蛋，在戚樂家裏跟小七百般不對付，在盛彥的公司裏也鬧騰得厲害，只有它的父母親能哄好它。
上午，戚樂接到了來自的盛彥的電話。
手機鈴聲響了幾下，戚樂剛做完手術，正開着水龍頭在水池前在洗手，水聲太響，她沒聽到手機鈴聲。
手機鈴聲止住，不過幾秒，又再次響了起來。
米曼在一旁提醒說：“戚樂姐，你手機響了，要接嗎？”
戚樂關上水龍頭，想要抽張紙巾擦擦手，發現有人用完了紙巾還沒放上新的。
米曼垂首盯着手機屏幕：“感覺可能是什麽急事，接連打來兩回了。”
戚樂揮了揮手，想盡快揮幹她手上的水漬，米曼跟個人精似的，走近幾步：“戚樂姐，要不我幫你拿着手機吧。”
戚樂點了點頭，米曼點開，摁下通話鍵，握着手機湊近戚樂的耳邊。
一道磁性低沉的男聲響起——
“咱女兒又不見了！”
戚樂身子僵了一僵。
一旁的米曼瞳孔驟縮，完全被‘咱女兒’這三個字給震撼到了。
戚樂姐竟然有女兒了？
這麽勁爆的消息她居然不知道。
戚樂姐的老公是誰啊？
話說那人的聲音還真是好聽诶，簡直蘇到耳朵都要懷孕了。
媽呀，好想見識一下那人長什麽模樣，身材是不是也夠帶勁。
等等，她怎麽覺得那人的聲音她以前好像在哪聽過？
米曼兀自腦補着，戚樂兩手在褲子上胡亂抹了抹，一臉羞窘地伸手接過手機，快步回了自己辦公室，阖上門，才開口道：“你能別瞎說嗎？”
“咱女兒不見了，我找不到它了。”
戚樂的關注點不該是這個問題才對麽？
戚樂轉過身去，臉對着門：“能不能不要再說什麽‘咱女兒’之類的話麽？”
某人竟還淡定從容地反問了一句：“難道它不是？”
戚樂用力摳了一下門把手：“你這麽說，別人會誤會的。”
早知道他這麽口無遮攔，就算打死她她也絕不會讓米曼替她接電話。米曼本來就有點八卦，現在米曼知道有個男人打電話給她，還在電話裏跟她提到女兒，不出幾個小時，寵物中心的所有同事們都該得知此事了。
盛彥扯了扯唇，要笑不笑的：“它不是我們倆的女兒？”
戚樂額頭抵在門板上，緊抿着唇不吭聲。
“你不是它媽媽，我不是它爸爸？”
戚樂微阖上眼睛。
他說什麽都對。
她根本就辯不過他。
“樂樂！”他忽而對她喊出他以前早已叫慣了的名字。
戚樂心跳驟然停住，不自覺地問了句：“怎……麽了？”
“你這是不打算認自己的女兒麽？”
戚樂搖了搖頭，随即又醒悟到他隔着手機根本看不見她的動作。
“沒有。我沒有不認她的意思。”
盛彥無聲地勾了勾唇：“那你在糾結什麽？”
“……”
“怕人誤會？！誰誤會？”
那個道貌岸然的師兄周時誠麽？
他還巴不得周時誠能親耳聽見呢！
周時誠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麽莫名其妙地被盛彥貼上了‘道貌岸然’的标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