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你和譚靖是很好的朋友嗎？”朱依可問。
葛大壯想了想，笑道：“算是吧。”
朱依可怔了下，無論譚靖怎樣讓人看不透，但他對朋友肯定很好，她在葛大壯神情中看到了真摯，言語中聽出了忠誠，她忽然對譚靖多了一分好奇：“你們認識多久了？”
“近十年。”葛大壯回憶過往，他還在上大學時，便知道了譚靖這個風雲人物，對這個學長相當崇拜，以進入譚靖的公司為目标，畢業的時候實現理想，轉眼風風雨雨七年過去：“你知道嗎，他很厲害的。”
朱依可看到葛大壯眼裏的崇拜，笑了下：“能流利說英文和中文，他應該是你們牛郎界的扛把子。”
葛大壯腦中的回憶瞬間破碎，他嘆了口氣，不明白譚總到底在搞什麽，這丫頭有什麽好。
“到了。”葛大壯停好車。
朱依可震驚地盯着眼前的日式別墅，轉頭望向周圍，這才發現，這裏好像是京都著名的富人區：“等等，這是什麽地方？”
牛郎這麽富有的嗎？和她在電視上看到的不一樣。
“進去就知道了。”葛大壯打開門，向她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請吧。”
朱依可抿唇不語，神情沉重。
“朱依可，你又在腦補什麽？”葛大壯覺得腦殼疼。
朱依可緩緩搖頭，“我是個罪人。”
“啊？”
“他掙錢多不容易，就為了請我吃頓飯，特地租下這麽昂貴的地方，我...”朱依可揪住心口的衣服：“良心好痛。”
“朱依可！”葛大壯忍不住咬牙。
朱依可嘆了口氣，連作為譚靖朋友的葛大壯也覺得她是紅顏禍水吧：“算了，錢都花了，還是進去吧。”
大不了下次換她請，她有錢。
“也不早說，我換套漂亮衣服多好。”朱依可碎碎念地走進去。
門被關上，朱依可回頭看了眼，葛大壯并沒有進來。
她脫掉身上的小西裝，挂到玄關的衣架上，換好鞋。
“譚靖？”朱依可往樓上走去，牆上挂着一幅大大的‘禪’字。
浴室裏傳來淋浴的沖水聲，朱依可心頭一顫，她突然覺得緊張，盤腿坐在地墊上，隔着小桌，盯着牆壁上那個禪字，然後換了個跪坐的姿勢。
譚靖穿着浴袍從裏面出來，散亂的頭發還有點濕，然後自然地落座到她對面。
這時，和室的門被拉開，穿着和服的人端進茶來。
泡茶的用具并非日式的，而是中式，包括茶葉，也是中國的一種茗品。
譚靖夾起兩個杯子，熟練地洗刷，然後才倒茶：“試試。”
朱依可端起自己那杯，微微抿了一下，和自己老媽煮的芋圓紅豆湯比起來，這茶簡直難喝透了，像在喝土一樣。
“好茶，好茶。”她笑道。
譚靖擡眸看了她一樣，端起小杯，慢慢品着，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
又有人進來，端上幾碟小點心。
點心也是中國式的，桂花糕，綠豆糕，還有其他一些入口即化的糕點，吃着糕點配茶，茶的味道也變香甜了。
朱依可看了看竹窗外的綠色怏然，這地段，這房子，這麽一點茶水點心，不知道要花去多少費用。
她盯着譚靖那張寡淡沉靜的俊容，說道：“以後別這樣了，我寧願去小店裏吃點關東煮，文字燒，蛋包飯，也不想待在這個地方，怪陰郁的。”
“陰郁？”譚靖微蹙眉，淡道：“你覺得不好？”
朱依可以為外面還有人，小聲道：“我比你有錢，都覺得這裏貴。”
譚靖怔了下，眯起眼，淡笑道：“朋友的房子，不用心疼。”
朱依可松了口氣：“那就好。”
“離晚飯還有段時間，”譚靖看向她，低沉的聲線帶點像是感冒後的煙嗓，聽起來有點堕落的頹廢感，“我們做點什麽？”
他的眸光有些深邃，動作随意地有些撩人，朱依可心神有些亂，“那就真心話大冒險。”
“好。”譚靖的眸光有些深邃，一手撐在後面，一手搭在曲起的膝上，動作随意地有些撩人，尤其是浴袍對襟處敞開的地方：“怎麽玩？”
竹窗子啪嗒一聲倏然合上，和室變得有些暗，光影透過竹窗的薄壁溢進來，還有一絲風，甚至吹動了譚靖的發梢。
“怎麽玩？”他又重複了一遍。
朱依可臉紅的冒煙，自己也不是沒拍過親熱戲，雖然沒有吻戲，但也不會對帥哥有這樣純情的反應，何況看慣了錢宙，她早就有了免疫力。
現在是怎麽了，譚靖出點聲都能讓她心緒不寧。
果然是慣于伺候女人的，有點技術，朱依可在心裏哼了一聲，“你選大冒險，還是真心話？”
“真心話。”譚靖毫不猶豫地說道。
“嘁，”朱依可譏笑：“沒意思，都不敢大冒險。”
“你敢？”譚靖随意地問道。
朱依可哼笑：“當然，不知道玩過多少回大冒險了，我膽子可大了。”
譚靖微微挑眉，不再言語。
朱依可略一思索，問道：“第一次是幾歲的時候？”
譚靖淡笑：“不記得了。”
朱依可臉一紅：“如果老是這麽回答，就沒意思了。”
“确實不記得。”譚靖看向她：“連對象是誰也忘了。”
朱依可有些憤懑地說：“渣男行為。”
“誰都有少不更事的時候。”譚靖依舊漫不經心地說道。
朱依可再次臉紅：“少不更事？你怎麽那麽壞，那麽小的年紀就能...”
譚靖打斷她：“該你了。”
“真心話吧。”朱依可有些氣悶，“現在沒心情玩大冒險。”
“初戀在什麽時候？”
朱依可想了想，“初中。”
譚靖淡笑：“這麽小的年紀？”
朱依可臉一紅：“但我比你純潔。”
“對象是誰？”
“你已經問完了，不能再問。”朱依可笑道：“現在換你，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譚靖直起身子，“真心話。”
朱依可想了想，問道：“被男人追過嗎？”
“太多。”譚靖直接說道，然後略一停頓，又問：“換你了，初戀對象是誰？”
“這次我要選大冒險。”朱依可得意地笑起來，跟她玩真心話大冒險，他還嫩了點。
譚靖平靜地看着她：“給你一次機會，真的要選大冒險？”
朱依可看着他，神色微微變了，譚靖的眸光明明那麽平靜，卻總帶着一股穿透力的侵略感，她感到了一絲危險，要是選大冒險，譚靖肯定會說出她真的無法招架的事，然後她就輸了，譚靖便能對她提要求。
朱依可換了坐姿，雙腿并起，讪笑：“還是真心話吧。”
“初戀的對象是誰？”譚靖又問，無論是神色還是語氣，都那樣平靜寡淡，令人看不出他對這個問題有興趣。
朱依可腦中回憶起初二的時候，操場上的一個畫面，穿着運動服去撿足球的男孩，在撿起球的一瞬間，對着一只翩跹起舞的蝴蝶揚起笑容，汗水連同陽光顯得那樣耀眼，轉身的那剎那是那樣的溫柔。
但她記不起他的名字，只好把這個畫面向譚靖描述了一遍。
譚靖擡起手輕放在她頭上。
朱依可感受着發上的溫暖，有些出神：“那個男孩該不會是你吧？”
譚靖将額抵在她額上，淡笑：“我大你八歲，你覺得可能嗎？”
當唇壓下來的時候，朱依可整個人都在顫抖，像要融化。
她第一次發現力量的差距可以這樣大，唇齒的溫暖可以抵達小腹。
朱依可猛然睜開眼，抵住他的胸膛，“我的男朋友叫錢宙。”
譚靖眸光幽暗。
朱依可面目緋紅：“回國之後我會腳踢渣男，但現在，他還是我男友，而且...”
她目光定定地鎖住譚靖近在咫尺的俊容：“我只會和自己的丈夫睡覺！”
譚靖放開她，坐回原處，過了半晌，他起身說道：“去吃飯吧。”
晚餐是在樓下的餐室，而且也是中餐，來日本一段時間，朱依可特別想念家鄉的菜，所以吃得特別香。
她看向譚靖，他已經換上了襯衫領帶，變回那個充滿禁欲的男人。
朱依可一直想和譚靖聊點什麽，不過譚靖總是幾個字回應，有些疏離。
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剛剛自己拒絕了譚靖，所以他有點生氣。
“你千萬不要懷疑自己的魅力。”朱依可安慰道。
譚靖緩慢地用着餐，眼都沒擡一下。
“把初次留給丈夫，是我從小對自己的承諾，不是因為你的身份。”
譚靖放下餐具，看向她，淡笑：“吃完了嗎？”
朱依可愣了下，“呃。”
“我還有點事，讓人送你回去。”譚靖沉聲道。
朱依可怔怔地站起身，“下次見，下次換我請你。”
譚靖淡淡一笑。
朱依可走到玄關處，換好鞋，穿上小西裝，一打開門，葛大壯竟然站在門外。
她愣了下：“你是剛剛到的，還是一直在這裏？”
葛大壯在她身上掃了幾眼，“你...你和他沒有...”
朱依可氣道：“你們這些牛郎腦子裏是不是成天想着睡覺的事！”
葛大壯震驚地問道：“朱依可，你把譚總拒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