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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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日本回來,資源就多了起來。

游子熵扔給她的幾部戲,雖然不是非常熱門,但都是女主,每部劇的集數不少,扣除公司的分成和稅費,每集也有五萬塊,以她現在這個咖位來說,已經很高了,以往都是打包價。

再加上喵姑和盛天的代言,估摸着今年掙的小錢錢會比她過去三年加起來還要多幾倍。

這對于一個明星來說并不算多,明星講排場,花銷大,但朱依可不講這些,寧願去大姨的奢侈品店借,或者直接去租,去找那些名不見經傳卻手藝很好的“個體戶”設計衣服,也很少去參加各種聚會和party。

倒是會時常參加藝人朋友和公益組織舉辦的健身活動,實惠又健康,關鍵是很多自媒體參加,也很親近普通群衆。

最最關鍵是,她不買豪宅,那太費錢,而且長年累月的費錢。

所以,朱依可掙得雖不夠其他明星多,但能攢錢,着實富裕的了。

現在還沒進劇組,除去參加兩個代言的廣告拍攝,平時就待在家裏背劇本,琢磨戲。

“快放學了,去接你弟弟。”李鐵菊看不慣閨女閑散在家,總想着找個活支她出去。

朱依可戴上佩奇的口罩去了A市一小。

自從賓利被人弄壞維修後,大姨死活不肯再借車給她,只好去舅舅那裏讨了輛舊車來開。

親戚們借機數落她,說她被錢宙拿捏得死,寧願把車給錢宙開,自己卻像個乞兒一樣來讨親戚們的車。

舅舅是開4s店的,說年底會到一批東風,因為朱依可開慣了東風,讓她再買一輛。

朱依可也打算收拾完錢宙和潘長香後,把以前那輛車賣了,買輛新的,除了房子,過去和錢宙有關的所有物件該賣就賣。

雖是三月末,天氣還是有點涼的。

她穿了件寬松的毛衣和長裙,長發自然地垂在肩頭,因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烏亮大眼,晶瑩透徹,宛若秋水。

朱依可照着後視鏡理了理頭發,她今天頗有些淑女範,溫婉可人,着實像家長。

停好車下去,一小外面全是家長。

四五年級的校車全部送去檢修,所以最近來接的家長變多了。

朱依可直接站到了人群最後,小輝今天是值日生,肯定最後出來。

饒是帶了口罩,但她長發飄飄,衣裙仙仙,還是有不少的人跟她搭讪,都自稱是學生的哥哥叔叔,想要留個聯系方式。

朱依可直接說是學生的媽媽,那些人都失望離開。

下課鈴響,學生們都沖出來,家長接走各自的孩子。

再過了一會兒,一輛又一輛的校車開出來。

最後夕陽變成橘黃色,校門外空蕩蕩只剩零星幾個人,小輝還沒有出來,朱依可想要回車裏玩手機,剛轉過身,一輛路虎向這邊開了過來。

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朱依可神情怔怔,滿眼錯愕。

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譚靖,再次看到他,一口氣堵在喉處上不來。

譚靖依舊西裝革履,長身玉立,眸光深邃沉穩。

直到對方在她身旁站定,朱依可的心跳跟搗鼓一樣,快得不行。

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反正她帶着口罩,對方又認不出。

譚靖的視線定在學校裏面,朱依可打量他的側顏,高挺的鼻梁,冷硬的下颚曲線,熟悉的禁欲氣質。

“朱小姐。”譚靖冷不丁開口,然後将目光轉向她:“真巧。”

朱依可詫異,指着口罩上的佩奇:“你怎麽知道是我?”

“直覺。”譚靖似笑非笑。

“為什麽會從日本回來?”朱依可脫口而出這個問題,她沒意識到自己手心有汗,那晚譚靖明明說那本書對他沒有意義,說明他對自己沒那個意思,也打破了自己的所有幻想。

原以為譚靖會永遠待在日本,但他回來了,還這麽巧出現在她面前。

朱依可不免又要多想,該不會是為了她回來的?

譚靖沒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看。

朱依可臉一紅,不禁又腦補,莫非他真的是為了自己回來,為了自己決定告別在日本的江湖生涯,重新開始?

盡管如此,她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真的改變了,萬一他只是回來看她一眼又回日本了呢?

但如果他真的改變了想要安定下來和自己過日子呢?

朱依可發現自己想遠了,但又拉不回來,還笑了,被口罩擋住。

但譚靖卻看到了她彎彎眼睛裏的笑容。

朱依可沒意識到譚靖此刻的注視,反而更加深地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她忽而喜,忽而又一皺眉。

想着,錢宙那渣男還沒有解決,她不能想那麽遠,畢竟要過一輩子,奔着結婚去,如果對象是譚靖,再試探試探吧。

譚靖知道她正胡思亂想,但不知道她想得那麽遠。

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笑容有些疏離,不甚在意,在日本時确實動過交往的念頭,但細想之後,對她終究只是一時起意。

朱依可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譚靖為什麽來一小?難道他有兒子?

“來接兒子?”

“沒有結婚哪來兒子。”譚靖見她神情松了,不自覺笑了下,将手放到她頭上,只是還沒落下,他又收了回來,淡淡地說道:“你似乎很容易因為我産生情緒波動,是對每個男人如此,還是只有我?”

朱依可怔怔看向他:“我很專一的,從來不花心。”哪怕錢宙,他很笨,也是曾經想要白頭偕老的。

譚靖神情微怔,臉色淡漠,不再多言。她小他八歲,只當她小孩兒心性罷了。以後盡量避開,她也能收回對自己的那點心思。

但譚靖又不自覺想起那日她彈奏的《暴風雨小調》,明明演奏得很爛,沒有水準,但卻記到了心裏。

這是第一次,他聽到有人能将《暴風雨小調》的悲怆彈出另一種震撼,沒有被曲子本身所束縛,卻聲聲誅心。

譚靖的神思忽然飄遠。

記得很久以前堂姐說過,她的一個學生拯救了她,那個女孩雖然才幾歲,但指尖卻有無窮的力量。

他的鋼琴也是堂姐所教,自己的指法被堂姐認為完美,獨缺少了一點東西,心裏邊缺了那點東西,彈得再完美也無法感動人。

他當時也才十來歲,只是笑笑沒當回事,堂姐說的那東西太過虛無缥缈。

直到,那天聽到這丫頭的演奏...

“終于出來了!”朱依可接住朱小輝扔給她的書包,這才發現他身旁的景宇龍,她将口罩拉下來一點,對他笑道:“原來你跟我弟是同學?你叫什麽?”

“景宇龍,”他撇開臉,将手插進口袋:“你身旁的男人是我堂舅,你們認識?”

雖然面無表情,但語氣裏面似乎帶着一絲不滿,譚靖沒說什麽,将他的書包拿過來。

朱依可倒是有些震驚,想不到這個來機場要簽名的男孩,在盛天廣場讓她彈鋼琴的男孩,竟然是譚靖的堂外甥。

她呆呆看向譚靖,這麽巧的嗎,難道她和譚靖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譚靖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提着書包往車邊走去,卻發現景宇龍還站在原地,“又怎麽?”

景宇龍撇了撇嘴:“肚子餓。”

“我請你們吃飯吧?”朱依可立即說道,她彎下身子對景宇龍笑道:“想吃什麽?”

“随便。”景宇龍雖然面無表情,耳根卻有點紅。

“不用了。”譚靖向景宇龍招手:“家裏面有聚餐。”

“你自己回去吧。”景宇龍一動不動。

譚靖微微蹙眉,淡淡一笑:“那我請吧。”

“你請什麽,”朱依可笑道:“你有幾個錢。”

景宇龍朱小輝聞言,立刻将目光轉向譚靖。

朱小輝嗤笑,原來這家夥和錢宙一樣,是個小白臉!

景宇龍則有些詫異。

朱依可盯着譚靖的車,問道:“譚靖,你又找誰借車了?還是路虎。”

譚靖轉移話題:“想去哪吃?”

朱依可提議她們家常去的一家飯店,老字號,飯菜味道非常好。

路上,朱依可的車在前面,譚靖的車跟在後面。

譚靖看了眼景宇龍:“有什麽話想說?”

景宇龍盯着窗外,語氣有些悶:“沒有。”

譚靖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這一幕恰好被等紅綠燈的朱依可看到,她心頭怔了一下,這樣溫柔的譚靖,令她想起在日本被關的時候,譚靖來看她,安撫她時的模樣也很溫柔,正是那一夜的陪伴,支撐她度過了艱難的幾日。

朱依可先給老媽打了個電話要和弟弟在外面吃飯,然後打給飯店定了個包廂。

四人進了飯店,服務員将他們當成了一家四口,朱依可暗笑,譚靖沒什麽反應,似乎不打算出頭了,一門心思做一個朱依可眼中“沒幾個錢”的人。

朱依可讓兩個孩子先點,小輝因為經常光顧這家飯店,立刻就報了幾個菜名,景宇龍沒看菜單,只說随便,譚靖也說随便,不挑食。

“有沒有忌口的食物?”朱依可看向景宇龍,細心問。

景宇龍搖了下頭。

朱依可嘆了口氣,這孩子連話都懶得說,“那姐姐就替你做主了?”

景宇龍點了下頭。

剛剛朱小輝點了幾樣辣菜,朱依可怕景宇龍吃不慣,畢竟從加拿大回來的孩子,便給他叫了幾樣清淡的。

她點完菜,發現譚靖正看着她。

朱依可不明所以,也看着他,譚靖慢慢将目光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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