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我真的就是服了你,是怎麽忍得住的你?人家都騎你脖子上拉屎了,你是怎麽忍得住這些的?年輕人哪有不犯錯的,你直接上去給他一巴掌,那不就行了嗎?放低自己的素質,沒有素質就不會受到道德的約束,這點你是不懂嗎?蘇虎本來就不管事,他既然能夠冤枉你,既然那些人都能夠冤枉你,為什麽你這麽忍氣吞聲的,早晚被人給欺負死,哦,不對,你現在已經被人欺負死了,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
陽光正好落在天臺上,也落在兩個人的身上,這學校的天臺和平常的學校水泥天臺一樣,只不過是上面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花紋,這倒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只是為了修補這樓板漏水的問題,而糊上去的新一層水泥。
水泥的顏色深淺不一,兩個人坐在的地方也是深淺不一。暖色的陽光照在兩個人的身上,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暖暖的光,從半空中傾瀉而下,将這樓板燒得滾燙,同樣也将這樓頂上的兩個少年給擁入懷中莫楊,雖然穿着校服,卻是把校服直接拉開的,露出了裏面那一件黑色的衣服。
這是刑維,昨天穿的那件倒不是他不願意去換下這滿滿的都是檀木香味的衣服,他找不到其他的衣服,又不能夠貿然去翻刑維是行李箱。
本就瘦弱的身體,背着衣服襯得更加瘦弱了,就算是穿着校服也不見他,散落的陽光,給他的臉上塗上了一絲血色,當真是讓他頗有幾分陽光少年的感覺。
至于一邊的刑維,就算是頂着那麽一副皮囊,也根本看不出一點陽光向上的樣子。
刑維從自己的包裏面拿出來兩塊面包,他現在身上的生活費本來就不多,在學校裏面呆着往往比在外面呆着消耗要更高一些,畢竟他攢着一些儲備糧在外面,現在在學校裏面要維持低消耗,又不能夠去用莫楊的飯卡,他也就只能購買一點這種便宜的東西來,稍微墊墊肚子,當然其中一種還是比較貴的,那是他特地幫莫楊買的。
把貴一點的面包遞過去之後,刑維直接撕開了手裏的那個面包的包裝袋咬了起來,要說這學校裏面的面包有什麽特點,那大概就是特別硬吧。
一點一點地啃着這面包,也不管這面包是什麽味道,這一幕被莫楊,瞧在眼裏,除了剛才的憤怒,現在更多的還是一種疑惑,他不明白,明明都是同一個年紀的人,這家夥為什麽是這麽一個德行?
莫楊沒有吃手裏的面包,只是靠過去,慢慢地朝着他那裏挪動着,也不知道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麽,只是覺得有些好奇。
兩個黑色的人影快速地從校門口走了進來,見到那兩個黑色的人影。刑維嚼着面包的嘴,忽然之間停下來,眼睛微微低垂之後,可以看見他眼裏面藏不住的悲傷。
走進來的那兩個人莫楊,、也認識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刑維的父母。
刑維愣在那裏,連面包也不記得吃,只是用目光注視着那兩個人,緩緩地走到教學樓裏面,等到那兩個人走了進來之後,他總算是又開始嚼起了嘴裏的面包,像是一個死刑犯,終于被宣布了死刑,即将要被推上了刑場一樣。
不解這兩個字直接爬在了莫楊的心上,叫家長開家長會說這種事情莫楊向來都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可他不明白,明明都已經是高中生了,已經屬于快要成年的人了,這家夥怎麽還是現在這副表情?一副小學孩子被叫家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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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他的這個父母對他管的很嚴?看着也不像啊,開家長會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刑維的父母,看着是挺和善挺随和的。
沒過多久就有人來叫他們兩個下去了,但主要叫的還是莫楊,畢竟他現在還在刑維的身體裏,跟着進到辦公室之前刑維,還囑咐了他兩句,有什麽事情先忍着。
可莫楊哪裏會聽他的,進去了沒多久,裏面發出了一陣争吵的聲音,那争吵的聲音不僅僅是在門外,幾乎是在這整棟靜悄悄的,樓內都能夠聽得見。
站在門外,刑維想要進去說些什麽,想要把莫楊,拉出來,可他的手懸在門把手上,再也沒有落下去,轉身靠在牆上,臉上是慘白的,一時間竟分不清楚他的臉和這後面的這牆壁哪個更加慘白。
“就允許別人說什麽他信什麽,就不允許我反抗了是吧?”
“你自己犯的錯,你自己還不認。”
刑發全在那裏怒吼着,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這一聲清脆的聲音,不只是在門外,在整片走廊上都能夠聽得見,眼見他要把手落下來打自己,莫楊迅速躲開了。
當然徐敏青還是心疼自己的孩子的一把扯住了刑發全的手。一邊扯着他的手,一邊在那裏唱白臉,說着話。
“是啊,老師這都是為了你好,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讓你來學校裏面不是讓你來和老師作對的,是讓你來這裏學習知識的,學習知識,懂嗎,不是打架,只有學習你才能夠有更好的未來,知道嗎?你在這裏不好好學習,以後怎麽考上大學?你的以後就完了。”
“行了刑維家長,你們這孩子,我是教不了了,要不然的話,你們把他領走,要不然的話,就他在這跟我認錯。”
蘇虎在那裏煽風點火,弄得像刑維,真的和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莫楊,本身就是炮仗脾氣自己忍不了人冤枉,當然了,他也不可能去冤枉別人,這麽一說,他反而更來勁了,直接有在裏面想要和人幹架的架勢。
“我操,這還在吵。”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身形有些瘦弱的人已經湊了過來,這些聲音明明在走廊上也可以聽見,他反而還鬼鬼祟祟的趴在門邊,見到他這模樣刑維,也不由得想問一下這家夥是不是有點什麽大病?
“你是,隔壁班的莫楊,你也過來聽牆角啊!怎麽?不認得我了?我是賈桂芗。”
“嗯。”
“你聽了多少?”
“剛到。”
賈桂芗的眼睛賊溜溜地一轉,湊了過去,還故意把手裏面的作業本朝衣袖裏面塞了塞。
“我這有個猛料,你聽不聽?關于這裏面的事的。”
“什麽?”
“還能有什麽,你知道最近優秀教師評選這事吧,市級的,論資歷和教學水平,裏面是絕對夠格的,可上面就是卡着他的資料,教案等等文件,不讓他過,昨天晚上還在疏通關系呢,這不一晚上沒睡,還想拿全勤獎,結果大清早的暴躁了,就有了現在的情況,也是,這小子夠倒黴,直接撞槍口上了。”
一邊說着賈桂芗一邊從兜裏面拿出了一根棒棒糖,遞給了旁邊的人刑維接過這糖沉思了一下。
“倒黴?”
“對啊,倒黴,除了倒黴這兩個字,還有其他的字可以說說嗎?我也覺得奇了怪了,這小子平時畏畏縮縮的大聲說話都不敢,現在居然能夠頂撞蘇虎。”
是啊,我倒黴,我一直都倒黴……
刑維就這麽站在門口靜靜地聽着裏面的情況,裏面的動靜越來越大,直到門被打開,莫楊走了出來,跟着出來的還有兩個臉上賠笑的人,他們的笑容,一看就很假,一邊走着一邊說着對不起,這倆人也顧不上站在門口的另外兩個人直接就把莫楊帶走了。
跟着走出來的不只是他們三個,還有蘇虎,他還是那樣,端着個大茶缸挺着個啤酒肚,似乎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看着走下樓的三個人,刑維的臉都是慘白慘白的,像是低血糖一樣,手上抓着的糖,神仙似乎也救不了他了現在。
“我操,這什麽情況?這臉白成這樣?”
“沒什麽。”
刑維就這麽走回了教室,像是丢了魂一樣,他想要,去埋怨他,去怨恨他,可到最後怨不起來,他說的确實都是真的,确實都是他的心聲,只不過他不能夠像莫楊,那有沒有什麽負擔說出來罷了。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莫楊的處境,以及自己那副身體的處境。估計好不到哪去,只希望能夠早點把身份換回來,這樣就好,這樣最好。
“我憑什麽他怨我,他還有道理了,本來就不是我做的事情,強安在我頭上,我又憑什麽他自己情緒不好,把這個情緒給帶到班裏,帶到我身上,用來冤枉我,他就和你了,憑什麽要我給他道歉?”
“就知道不該讓你看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你看那些東西,你把你都給帶成什麽樣了。”
“怎麽的?這種事情是他犯的錯,他不給我道歉,反而我要給他道歉,有這種道理嗎?別人把你殺了,然後跟你說對不起,之後把你給埋了,之後在你面前哭一場墳,那你就能原諒他了,那你的家人就能不報仇了嗎?憑什麽!”
“小維你怎麽和你爸說話的!”
“看不出來嗎,用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