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嬰兒，世界上最無解的一種生物，嬰兒時期的達米安，無解中的終極恐怖者。

如果當你試圖飼養一只嬰兒達米安，那麽請随時注意保護自己的頭發和肉體，因為你永遠都不會想知道，一只嬰兒時期的惡魔崽子，能對這兩者産生多麽大的傷害。

以上，是來自，被迫當奶爸的傑森陶德先生的自述。

講真，傑森覺得要是自己哪一天出書了，他絕對能毫不猶豫的把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改名叫做——《那些年，我和惡魔崽子鬥智鬥勇的日子》。

乍一看，沒毛病。

細究之下，如果這個惡魔崽子是個真崽子，這就足以證明這只小嬰兒帶給傑森的巨大傷害。

事實也正是如此。

傑森實在是真的很不懂了，他明明是按照正常的養小孩的步驟來的，雖然說初期的确因為沒養過小孩，加上急于躲人趕路，稍微把小惡魔崽子餓了一小會兒。

但後續他在意識到了之後也迅速的彌補了，定居在紐約之前，也算是一天數頓的喂，針對小崽子喜歡吸吸的習慣，奶嘴也給買了好幾個。

但不知道為什麽，小崽子喜歡嘬人的喜好仿佛一千萬年都不變的磐石，雷打不動。

正常小孩餓了要喝奶，那不說第一反應是奶瓶，但也應該知道自己的本質需求是什麽，這大概就算是本能一樣的東西。

但【達米安】就不。

這家夥，那簡直仿佛對【傑森】情有獨鐘，只要餓了嘴邊沒有被沖好奶粉的奶瓶，那一準掉頭就開始嘬嘬【傑森】。

基本上是上一秒餓了，下一秒就動口，仿佛【傑森】是什麽極其好吃的東西一樣。

明知道什麽都吸不出來，甜甜的牛奶也不在這裏，但就是一意孤行，近乎本能的去扒拉【傑森】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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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抱遠點還不行，只要不是徹底動不了，轉個頭的功夫，這只小崽子就又爬回來了。

行動力高的離譜。

傑森又不可能時時刻刻把這家夥包的和粽子一樣，這對小嬰兒也不好，但因為偶爾他也是要休息的，也更不可能時時刻刻的關注【達米安】這邊的情況，就導致有的時候，可能回過神來，【傑森】已經慘遭【達米安】的迫 害。

好家夥，那真的是防不勝防。

為此，這一陣子傑森的腦殼簡直都要禿掉。

他實在就很搞不懂了，你說要是【傑森】複活之後身邊出現了本不該出現的【達米安】還能說可能是兩個世界之間的微妙差別，但【達米安】這麽親近【傑森】……老天，這簡直是個恐怖故事好吧。

但現在恐怖故事成真了。

傑森迅速放下手裏的奶瓶，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二話不說先提着【達米安】的後領子把人給提溜了起來，生怕遲個一遲，就是又一個慘劇的發生。

軟乎乎的小豆丁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被提起來的時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面還有點忙茫然的樣子，兩只小腳腳懸空的勾着，還下意識的踩了踩空氣，白色的毛絨小襪子的小腳腳看起來就像是什麽神奇的有着自己的思維的生 物一樣，發現自己接觸不到地面，就無措的卷了卷腳趾。

傑森把人像提着定時炸彈一樣提遠了一點。

老實說現在最好的動作其實是抱，但傑森是不敢抱的。

無他，試過，要是在奶崽子沒有嘬到【傑森】，也沒有嘬到牛奶的時候抱住這只可惡的小嬰兒，那被嘬的人就會直接轉變成傑森自己。

天殺的他都不敢回想第一次自己被嘬了一口的時候，那極度扭曲驚愕的心情。

吃一塹長一智，傑森先去把自己剛才忙中遺忘在桌子上的奶瓶拿了過來，快速倒奶粉兌水，然後塞到了【達米安】的懷裏。

無辜的奶崽崽沒懂大人的意思，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就整個崽懸空了一樣。

茫然的【達米安】茫然的抱着奶瓶，更加茫然的看着傑森，那雙綠色的大眼睛更水了，幹幹淨淨的像是碧綠的湖面。

傑森：“…………”他果然還是适應不了【達米安】這麽看着他。

傑森惡聲惡氣的：“吃飯！”

動作倒是輕柔，伸出一只沒有揪崽子的手，把【達米安】抱在懷裏的大奶瓶往上推了推。

蹲在【達米安】殼子裏的卡拉：“…………”嗯？

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記錯了：【我不是剛吃過了嗎？】

他現在的肚皮都是圓溜溜的，裏面都是剛喝進去沒多久的溫度合适的牛奶。

傑森這個奶爸兇倒是挺兇，但照顧小嬰兒也的确是照顧的不錯，【達米安】被從刺客聯盟帶走之後壓根一點都沒瘦不說，整個小嬰兒都被養的軟嘟嘟的，平日裏也沒什麽磕了碰了的，衣服也全是幹幹淨淨。

老天，說實話在被傑森抱出來之前，卡拉都沒想過自己的嬰兒殼子還能得到這麽好的照料。

本來他都已經做好這一陣子要變成一只灰崽崽的準備，結果萬萬沒想到，一場堪比逃亡的旅行結束，崽崽還是幹淨的崽崽。

這多少搞得卡拉有點不太好意思，畢竟從前雖然被照顧，但那都是自己照顧自己，怎麽細心，怎麽寵愛，怎麽費事都沒關系。

結果現在倒麻煩了別人。

哎，不過還好，馬上【傑森】就可以醒了，他就又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不用去麻煩別人了。

如此這般想着，【達米安】含着奶嘴的動作稍微輕了一點。

奶嘴略微有點脫口。

傑森皺着眉頭：“怎麽不吃？”燙了？

他把奶瓶重新拿了回來，擰開蓋子滴了一點在手上。

溫度合适。

轉回頭再看看不聽話的小嬰兒，這會兒又已經轉過頭去盯着【傑森】了。

傑森：“…………”

傑森一頭黑線。

這就是慣得，有事沒事盯着人，壓根不是餓了。

傑森也懶得理，把人放過去是不可能的，這邊的【傑森】和他長得一模一樣，【達米安】的那些奇怪小習慣雖然沒做在他身上，但也沒差。

不過還好，他現在算是短暫安頓下來了，因此往日趕路的時候沒有的東西也都添置了一些。

前幾天去給【達米安】買新的奶粉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新的神奇的東西，因為價格也不是很貴，當時就給買了下來，本來想着等休息的時候再用，現在看這情況，提前拿出來也沒什麽。

于是等五分鐘之後，軟嘟嘟的小嬰兒就被放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

【達米安】一臉懵逼的兩只手扒拉着白色塑料片。

等轉回頭看看四周，他已經被白色的塑料片給包圍住了。

用塑料片包圍他的大魔王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面，【達米安】的小腦袋擡起來的時候，從他的嬰兒視角，可以看見傑森線條硬朗的側臉。

或許是小嬰兒疑惑地情緒實在是太過突出，傑森低了個頭，看着被塑料隔板圍在一個大圈裏面的【達米安】。

水水的綠眼睛還在看着自己，茫然而無辜。

傑森難得升起了一點點心虛的情緒。

但等會兒想起這小崽子一點都沒他外表看起來那麽無辜可憐，為了自己和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肉身安全，他還是沒能做出把塑料薄板撤走的舉動。

傑森只放了幾只買奶粉送的粉色小玩偶進去。

“老實點。”傑森說道：“自己一邊玩兒去。”

說完，拿出手機若無其事的給地上的小不點咔嚓了一張，擡起頭，又開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不再看地毯上面的【達米安】。

一邊，只留下計時器的系統這會兒已經再一次的檢修完世界屏障那邊的報警器，恰逢此時回來，目睹了這最後的一幕。

系統頓了一下。

三秒鐘之後，卡拉的精神海內，開始響起了《鐵窗淚》的前奏。

卡拉：“…………”

軟嘟嘟的小嬰兒沉默的低頭看了看被放在自己手邊的粉色小玩偶，又擡頭看了看面前的白色塑料薄板。

半晌，他拿起了小玩偶，開始怼薄板和薄板拼接處的半圓形接口。

……

對于【達米安】現在的舉動，傑森并非不知，小崽子窸窸窣窣扒拉塑料薄板的聲音就在耳邊，只是他暫時沒那個功夫去看而已。

反正他圈起來的位置足夠的大，也沒什麽拐拐角角的地方，即使地毯的質量很是一般，屬于打折大甩賣的貨物，但那也是厚厚的一個，絕對不會把小嬰兒凍到。

至于說塑料薄板——接口處傑森買回來之後都有處理過，也絕對不會把【達米安】劃傷。

那是一個足夠小嬰兒活動，且足夠穩妥的空間，更別提還有幾只粉色的小玩偶，短時間內一個小嬰兒瞎玩是沒問題的。

況且他也并不是真就打算把【達米安】一直放在那裏面，那只是暫時的權宜之策而已——他現在的确有事要忙。

暫時定居紐約是傑森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傑森】現在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還沒有清醒是一個理由，另外一個主要也還是出于安全的考慮。

一個人帶着一個嬰兒，一個約等于植物人的家夥，是很容易被盯上的，傑森實力強，也很能打，但如果前往哥譚仍舊具備着一些安全隐患。

不高，但麻煩。

他暫時還不想引起麻煩，或者太大的動靜，尤其是在他現在對于這個世界的【蝙蝠俠】還處于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畢竟哥譚是屬于【蝙蝠俠】的地盤。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這個【傑森】和自己的經歷顯然有着一定程度上的不同，那臉上的J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必須确保自己在前往哥譚之前，弄清楚這種不同的具體原因。

這不僅僅是為了【傑森】，也是為了他自己，畢竟他和【傑森】有着一模一樣的臉，而憑借這一點，他就不可能永遠的和這個世界的【蝙蝠俠】不産生聯系。

況且他也想知道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和【傑森】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

作為一個哥譚人，傑森不會不知道哥譚消息的難查，尤其是不深入哥譚，只通過網絡，這會讓困難的程度等級呈現幾何倍的增長。

畢竟哥譚的壞名聲是在外遠揚的，整個世界都知道這一所瘋狂的犯罪都市，糟糕的就像是沉溺在黑暗當中，遲早有一日會被黑暗所吞噬，永遠的沉淪下去。

沒有外來的人會去探索哥譚的一些普通災難，因為這根本沒有必要，就連哥譚本地的報社都不願意去報道這些随時随地都會發生在城市中一個角落的事件，他們只會盯住足夠上得了頭條的新聞，包括但不限于阿卡姆爆炸，裏面的知名罪犯搞事，以及【蝙蝠俠】的各種事跡。

後者顯然比前者要更難許多，畢竟【蝙蝠俠】向來以神出鬼沒出名，标準的轉頭沒，可能辛辛苦苦蹲一個晚上，運氣好能拍的到的，也不過就是一團看不清輪廓的黑影。

但前者也并非是好拍的，要知道阿卡姆的那些罪犯搞事，搞得都是大事，遠距離還好好，近距離，那就是實打實的在找死——那些人殺人可是完全不需要負任何的責任的，畢竟都是精神病人，而且哥譚也沒有死刑。

所以所有哥譚的新聞當中，出場的人物最多的，也還是【布魯斯韋恩】。

而這恰好就正是傑森所想要的內容。

他劃拉着手機翻了幾下。

這個手機還是他剛到紐約的時候淘的，因為換了個世界也沒錢，一切都是從頭來，租房子用掉了傑森很大一筆逃亡中積攢的資金，小崽子的奶粉和紙尿褲之類的東西也是一筆很大的開銷，所以輪到手機，就只剩下個破破舊 舊的二手貨。

但傑森也不介意，能用就行，他也不是沒窮過。

舊手機屏幕不大，內存也不大，看新聞倒是絲毫不耽擱。

傑森很快的就翻到了有關于【布魯斯韋恩】的新聞。

這個世界的【韋恩】和布魯斯長得完全不同。

照片裏的他是比布魯斯高了不少的，甚至于人群當中，也是一個足夠俯視衆人的高度。

一個一米九五的男性帶給人的壓迫是巨大的，這是海拔上面帶來特殊的影響，換個人用這個身高，不是壯實了看着十足的壓迫，就是太瘦了看起來像個麻杆。

但韋恩不一樣，他是真的做到了在這個海拔高度，看着身材很好的同時，也不會給任何人以壓迫的感覺。

尤其是當他看向鏡頭的時候，即使是相機的拍攝，也沒能改變那雙鋼藍色眼睛帶給人的十足好感。

他似乎天生就是多情的，看着誰的時候，都足夠讓人沉溺，韋恩家特有的淩厲線條把他的五官輪廓雕刻的足夠明确且精致，不管是從什麽角度拍攝的照片上面，那都是截然的毫無死角，甚至于膚質也好的不像話。

那是和主世界的布魯斯截然不同，但卻毫不遜色的精致。

但主世界一樣的是，這個世界的【韋恩】也是個花花公子的樣子。

每天花天酒地，和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漂亮妹子約會，一擲千金，然後共度一個美好的夜晚，偶爾受傷了也都是極限運動瘋狂的結果。

那雙鋼藍色的眼睛裏，似乎永遠都甜甜蜜蜜的帶着無憂無慮的美好，就像是從蜜罐中被養大的王子，年紀并不小，卻也帶着不谙世事的特殊金貴和美好，簡直和哥譚這個該死的腐朽的城市格格不入。

他甚至他看着比主世界的布魯斯花的程度更深。

作為蝙蝠家的一員，介于那些所謂的極限運動的借口實在是太過耳熟，傑森當然知道這是一種僞裝。

他當然也心知肚明這個世界并非是自己的世界。

可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他身後渾身破破爛爛被丢進拉薩路之池被強行複活，現在還在昏迷不醒的【傑森】，以及地上傻乎乎扒拉塑料板的小嬰兒【達米安】，傑森仍舊在這一瞬間有一股火氣控制不住的就湧了上來。

他捏緊拳頭，往下翻了翻記錄。

然後在一個被衆多【韋恩】的花邊新聞所遮擋的幾乎無人問津的角落裏，在所有新聞熱度最低的位置，他找到了他想要找的，真實的內容。

那是一行被巨大噱頭的标題壓住的一行小字。

——【繼羅賓失蹤近一年半的時間後，小醜出逃阿卡姆炸毀工廠，蝙蝠俠長久伫立廢墟，疑似羅賓确認死亡】

配圖是一張遠遠的長焦鏡頭照片。

但是因為夜晚太黑，加上工廠爆炸之後的粉塵煙霧和火光，其實能看到的也就只有一個漆黑的背影。

以及被似乎被對方抱在懷裏的一個隐約的人形。

傑森翻閱的手指停下不動了。

他差不多停滞了有足足三分鐘的時間。

等回過神來，他握着拳頭浏覽完全文，随後繼續往下翻。

只是比起一開始，那速度看起來要更快，更加粗糙。

直到他翻到了一個新的新聞。

但這次吸引傑森的，可并非是新聞內的文字了。

那是一張圖。

大概是拍在深夜，拍攝時間在之前那條【……疑似羅賓确認死亡】之後不到三天的時間內。

圖片很簡潔，構造很粗糙，能看得出抓拍，因此畫質有些糊糊的。

但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內容。

那裏面只有兩個人——【蝙蝠俠】，【超人】。

【蝙蝠俠】蹲在滴水獸上，【超人】就站在他的身邊，兩個人挨得極其接近。

很可能是角度的問題，也很可能是其他。

但在這張照片內，傑森看到了兩個人緊緊交握的手。

似乎是十指相扣。

于是，他翻閱的手指，又一次停住不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