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沒有多少猶豫的，在确定自己的确沒有看錯人之後，傑森悄悄的跟了上去。

老實說，因為【傑森】的緣故，其實他并不能很确定這個和迪克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到底是誰。

當然可能是這個世界的【迪克格雷森】，但也不排除有自己世界的迪克格雷森的可能。

都是大藍鳥，屁股一樣翹，怎麽都分辨不出來到底是還是不是。

傑森認真的盯了一會兒胡安和吉姆，決定暫停跳過這個愚蠢的觀察。

他只是靜靜的跟在迪克的身後，大概思考了半天，突然蹿了出去。

耳邊一陣風過，迪克猛地回頭，下意識就要攻擊的時候，他突然停手。

“WHAT！”

迪克突然頓了下，就好像剛回過神一樣，仔仔細細的看了下對方的臉，驚喜道：“小翅膀？”

他倒是沒有懷疑面前這個人的身份。

畢竟按照他們自己的調查結果來看，這個世界的時間線明擺着的比他們自己的世界要靠前很多，在哥譚，【傑森】還沒有變成【紅頭罩】的趨勢，更別提他們不久之前還和布魯斯有過一個短暫的通訊，那邊的克拉克更是 直截了當的說清楚了這邊【傑森】的狀态。

——剛複活，疑似被刺客聯盟盯上，下落未知，經歷成謎，最重點的是，左邊的臉上還有個很明顯的【J】的烙印。

而這個傑森沒有。

這是他們自己世界的小翅膀。

迪克驚了，老實說，他當初比提姆先一步降落這個世界的時候，光和提姆相遇就花了不少的時間，期間的經歷更是格外坎坷，初來乍到這個陌生哥譚，什麽都不熟悉，意外謹慎之下，也不過相聚之後才勉強落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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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通訊裏，布魯斯訴說了自己的猜測，并嚴令禁止他們去尋找傑森，且必須盡快的離開哥譚。

因為這個要求是事出有因，而迪克和提姆也都不是分不清情勢的人，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一切真的如同布魯斯所猜測的那樣，那麽布魯斯的要求也的确才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他們沒有猶豫，的确在謹慎的檢查了自己周圍的環境之後，就迅速的準備撤離哥譚，暫且前往紐約。

迪克前不久還在擔心傑森的情況呢，可誰知道這一眨眼的，還沒出哥譚，傑森就出現在眼前了。

這什麽運氣！

迪克簡直想看看今天的哥譚是不是難得一遇的出了彩虹。

但轉回頭，一時的興奮褪去，警惕心上升，他才意識到這件事情也未必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好。

但不管怎麽說，他們暫時需要的，都絕對不是在這裏站着。

這太過危險了。

考慮到這點，迪克幾乎是二話不說的拽着傑森的胳膊，就直奔附近最近的一個空屋。

傑森一頭霧水的被拽着，有點沒懂迪克這個操作，但到底因為确認了是自己世界的迪基鳥，也沒說什麽，只看着迪克仿佛自己有什麽人跟蹤一樣，确認了周圍的環境，小心的關上了門之後，轉過頭來再次面對它。

“你被什麽人盯上了？”傑森抱着胳膊靠在牆壁上。

迪克頓了頓，把門反鎖。

轉頭看着好久不見的小翅膀，他搖搖頭：“沒有。”

緊接着又道：“你出來的時候，有人跟着你嗎？”

傑森：“沒有。”

真是見鬼，他怎麽覺得這會兒的迪克看着他的眼神就仿佛是什麽被脅迫的可憐人。

傑森被自己的腦補弄得有點惡寒。

他有點不耐煩了，總覺得今天的迪克看起來一驚一乍的，莫名警惕的就像是炸起了尖刺的刺猬。

迪克頓了頓：“你不知道？”

他開口：“這邊的世界不太對勁，蝙蝠俠，超人，他們的立場和我們的世界很不一樣。”

“我知道。”

【超人】和【蝙蝠俠】都在【傑森陶德】死了沒幾天十指相扣，這幾天更是一天到晚鑽卧室了，一點遮掩都沒有，那可真是光明正大，這能一樣就見了鬼。

“你知道？”迪克一頓，總覺得可能傑森的知道和自己有哪裏不太一樣，但一看傑森的表情好像還的确是知道些什麽。

不過也對，畢竟也就比超人來遲了沒多久，按理來說，以幾代羅賓一脈相承的把調查刻入DNA的行為，那确實不太可能這麽些天了都一無所獲。

迪克略微對傑森的處境放了點心。

他沒有在意傑森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極其快速的把他們這邊已知的一些情報簡單的說了一下，完事兒順帶着把布魯斯的猜測也一并表達清楚。

而在這期間，迪克還順手用通訊設備給此時不在一起的提姆發了個消息，告訴他自己這邊的情況，順便把更加具體的內容，用加密的方式發了一份給韋恩莊園內的布魯斯。

等這兩樣事情說完之後，情況基本也已經陳述的七七八八。

“現在的情況很混亂，我們暫時還搞不清楚這邊的正義聯盟的态度，以及蝙蝠俠的目的。”迪克總結道：“這很糟糕。”

這當然糟糕，老實說傑森就沒想到這件事情會變得這麽複雜。

他本來以為這是一個搭檔愛恨糾葛，炮灰掉可憐羅賓鳥的故事。

結果現在和他想的完全就不一樣了

疑似黑化的【蝙蝠俠】和被他精神控制了的【超人】？

該死，怎麽會這樣？

傑森眉頭緊皺。

——這他媽距離世界毀滅到底是還有幾步之遙？

迪克那邊還在飛快開口：“所以我能知道你這邊到底是怎麽回事嗎？布魯斯說你身邊大概率也跟了【蝙蝠俠】的人——”

傑森把自己從海量的信息裏短暫薅了出來，他眉頭也是皺着的：“是有跟了人。”

迪克：“誰？”

“幾個月大的【達米安】和剛死而複生沒多久的【傑森陶德】。”

傑森越想越覺得詭異。

這倆家夥還是他自己撿回來的，當初【傑森陶德】被他帶過來的時候還是昏迷狀态，還有【達米安】……這也養了一陣子了，的确就是個小嬰兒沒錯。

迪克也驚了，他是沒想到跟在傑森身邊的會是這兩個人。

“【達米安】和【傑森】？”

還是個剛死而複生的【傑森】？

傑森聽出了迪克話裏的驚訝，老實說他自己也覺得很驚訝，甚至覺得老頭子的猜測會不會是弄錯了，可能真就是個意外什麽的。

但轉念一想，這個可能性還是很低很低的，尤其是【傑森】。

之前他沒注意，可現在回想起來，【傑森】的确有很多地方都表現得有點違和。

——對【蝙蝠俠】的态度，對【達米安】的态度，對【三代羅賓】的态度。

他甚至都沒覺得【超人】和【蝙蝠俠】之間的關系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哪怕是在看見他們在自己死了之後沒多久，就一天到晚的黏在一起，而自己則是瞬間就好像無人知曉了的時候。

他對此表現得過于平靜了。

傑森把這些全部和迪克交代完，自己心裏也有了數。

但倒也沒說什麽不回去之類的話，畢竟打草驚蛇這是誰也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涉及兩個宇宙之間的危險，再加上幕後主使很可能就是【蝙蝠俠】，他們真的很難不在這個事情上面保持警惕和慎重。

沒人希望看見自己的宇宙遭到破壞，而【蝙蝠俠】一旦黑化，危害那就不是強一倍的問題。

不過說起來——“老頭子，小紅和你都來了，那哥譚不就只剩下了阿福和惡魔崽子？”

傑森後知後覺的發現問題。

老天，哥譚那個地方，只剩下一只羅賓，一個年邁的老管家，蝙蝠俠直接沒了，這真的不會出事嗎？阿卡姆那群人怕不是要瘋。

傑森腦海裏瞬間誕生了一個等他們回去之後，發現哥譚已經被阿卡姆炸沒了的現狀。

迪克倒是冷靜：“對，但是暫時還不需要擔心。”

他平靜開口：“目前失蹤的人裏面哥譚占據比重最大，在我失蹤之後，提姆和正聯那邊有聯系過，如果我們這邊全員消失，他們會幫忙代管一陣子哥譚。”

代管哥譚——

傑森覺得這有點不靠譜。

但事到如今這的确是個最好的結果，只希望他們回去的時候哥譚還健在，阿卡姆還沒爆炸吧。

傑森想着。

可不管怎麽說，需要解決的問題還是當前世界的問題，畢竟人回不去，哥譚那邊再怎麽擔心也沒用，雖然蝙蝠俠的失蹤毫無疑問會直接帶來恐慌，但有正義聯盟出手，短期鎮壓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而抛除去這些，他們這會兒已經聊了許久，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如果【傑森】和【達米安】有問題，那麽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穩定住他們，并打探情報。

迪克沒有攔下傑森，只是在對方走的時候，他給傑森塞了個很小的通訊器。

“有事再聯系。”他如此說道。

傑森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他點開通訊器看了下，看到了裏面除了自己的五個成員。

布魯斯赫然在列表的最上面。

傑森猶豫了一下，點開對方的通訊，但沉默了片刻之後，摩挲了一下界面，又退了回去。

這一次，他沒有停下，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他得在事情變得不可控之前，弄清楚自己這邊的兩個人的情況。

……

老實說哪怕有迪克和布魯斯的肯定，傑森在一路風馳電掣的回家，推開門看見屋裏的一大一小的時候，也仍舊有那麽片刻的時間，覺得自己會不會是想多了。

穿着居家服的年輕人，趴在地上扒拉小腿的奶娃娃。

這個場景放在任何一個地方，看起來都更加會像是居家型奶爸的日常一天，毫無攻擊性，且十足的溫順無害。

哪怕知道這個年輕人就是自己的同位體，也心知肚明對方絕不可能如同表面看起來的這般平靜，但傑森仍舊有那麽一瞬間覺得這事兒充滿着一種荒誕的詭異。

想想看，一個死而複生，在地底沉睡了好幾年剛爬出來的家夥，一個吃奶的孩子，和一個也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和【蝙蝠俠】扯上了關系的陰謀。

糟糕透頂，以至于傑森都不由得懷疑起【傑森】有關于會回到哥譚的潛臺詞到底是——回到哥譚找【蝙蝠俠】搞事，還是把他這個戰利品帶回哥譚給【蝙蝠俠】。

傑森因為這個猜測晃了一會神，而因為沒有刻意的遮掩，那推門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屋裏的【傑森】和【達米安】。

一大一小同時轉頭。

【傑森】的殼子內，剛鑽進來沒多久的卡拉，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紅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可能是因為這一陣子在【蝙蝠俠】【超人】那邊被荼毒多了的緣故，他總覺得傑森這會兒心情好像也不是那麽的好就怎麽說呢。

有點像是克拉克，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對于卡拉這種感知敏銳的人來說，還是有點明顯的。

至于說布魯斯。

算了吧，蝙蝠俠掉落在平行世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自己的哥譚，那心情能好就見鬼了。

【傑森】頓了一下，倒也是沒有直接問，他委婉道：“你今天回來的早了一些。”

“抱歉，發生了一些事情。”傑森頓了下，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先是不動聲色的把自己攜帶的槍別好在身上，轉回頭背對着【傑森】倒了杯水。

水流淅淅瀝瀝的聲音在屋子內響起，聽起來很是清脆。

沒有人在此時開口說話，過了半晌，就在【傑森】以為傑森可能不是很想聊外面的事情，準備閉嘴不再繼續話題的時候，水聲突然停下了。

傑森轉過身來，靠在櫃臺旁邊，拿着杯子喝了口水：“你覺得現在怎麽樣？”

【傑森】的殼子內，卡拉正在和系統短暫的聊天，突然聽見這麽一句，差點沒反應過來：“什麽？”

看着有點茫然。

傑森放下水杯：“我是說，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哥譚。”他頓了一下，補充：“根據我們這些天的調查，小醜越獄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蝙蝠俠暫時看起來似乎在忙着處理別的事情，”

這是一個試探，但也不是一個試探。

他并不擔心自己的話題有什麽問題，畢竟其實如果今天不遇見迪克，那麽他仍舊會在最遲兩天之後對【傑森】提出回到哥譚的建議。

今天去哥譚最後打探情報就是個訊息。

現在只不過是把這些提前——稍微提前了那麽一點。

傑森在等着回應。

卡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好像挺期待我答應的。】系統：【我也這麽覺得。】

但話是這麽說，卡拉的确也沒有懷疑傑森是在暗指什麽，主要是一來他自認為自己很坦蕩，沒什麽問題，二來則是傑森的目的從頭到尾表現得就都很明顯。

——他一直在試圖去哥譚搞事，之所以沒去，只不過因為【傑森】的突然醒來，以及後續剛醒來不久之後精神方面還有點恍惚，身體仍舊在恢複适應期。

但最近複健可以說是突飛猛進，本質上其實要說能搞事了那也沒什麽問題。

【傑森】還是很想答應的，畢竟這事兒早不走晚不走其實都要走。

就像是傑森一樣，即使他今天不提，過兩天，其實【傑森】自己也會主動提及這件事情。

但今天不行，為什麽不行呢，主要在于卡拉的劇本其實剛寫好沒多久。

新鮮出爐的【紅頭罩】複仇記裏面的關鍵人物還有極個別的沒就位。

當然，不是指【小醜】。

他主要指的是【稻草人】，【黑面具】，以及最近一段時間的一些正在活躍當中的本地瑣碎小黑幫組織，甚至是【九頭蛇】。

這些人員不就位成功，就好比演戲缺少演員，會對劇本産生極大的偏差。

這絕對不行。

能容忍一個紅頭罩作為劇本額外的不受控制因素加入劇情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更別提其實還有克拉克和布魯斯，因此在這個劇裏面，卡拉留下了很多的後手，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但這個萬一的內容絕對不包含關鍵反派的缺少。

“再等等。”【傑森】沉默片刻，開口道：“再等等。”

等個幾天至少讓我找機會把【稻草人】從阿卡姆裏面薅出來啊朋友！

傑森不說話了。

他喝了口水，也沒對此産生任何的異議。

——再等等？

他在心裏想着，但面上倒是不動聲色：“那就再等等。”

卡拉暗自松了口氣。

但這口氣顯然是不能松太久的，或許是無意，又或許是其他，但傑森的話的确是給了卡拉一點壓迫。

紅頭罩之下的劇情是本該早些時候就進行的，被打亂之後，可能是因為鴕鳥心态，總之不管是卡拉還是卡拉的殼子們，都在有意的配合着把這件事情往後拖。

否則以【蝙蝠俠】的探查力度，在超人給出明确指向的情況下，就算【塔利亞】那邊死不松口，他不可能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別的不說，超級聽力還在起效果呢，想找到【傑森】，辦法不要太多。

但他仍舊到現在都沒找到人——再拖不合适了。

卡拉思忖着，準備等下就去阿卡姆那邊微操一下，然後把【稻草人】給搞出來，盡快把這邊的劇情拉上哥譚的大舞臺。

而至于說【小醜】——哎，都從阿卡姆裏面都跑出來了還要什麽自行車，那張臉又不好看，還是先放着吧。

卡拉三下兩下就給做好了決定。

……

但不管怎麽說，哥譚這邊的劇情已經差不多有了後續，劇本寫好的情況下，卡拉就差沒發展出一個真的蝙蝠俠出來，幫他進行劇本萬一缺漏，如何解決的無數的PLAN-B了。

但好在還算順利，接下來幾天找個時間點把【稻草人】弄出來就妥了，至于剩下的，基本都要靠【傑森】去解決，有着傑森這個一門心思搞事兒的家夥，情況總不會太差。

卡拉走之前，最後看了眼站在窗戶口看着下面的街道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傑森，短暫的放了心。

他相信，作為紅頭罩，對于怎麽坑爹，傑森應該還是很有心得的。

而至于他，在這邊蹲蹲完【傑森】的殼子，他就該回哥譚那邊了。

克拉克還在和紅披風的小飛人聊天，一大一小兩只，在哥譚久違的陽光下曬着太陽，看起來就像是花園裏生機勃勃的向日葵。

不過這麽說其實也沒什麽問題，畢竟氪星人的能量供源來自于黃太陽，嚴格來說其實和植物的光合作用沒什麽區別。

所以氪星人約等于一種植物？

草！

這麽一說好像瞬間就有了點不太對勁了起來，【克拉克】一轉頭看見克拉克的藍眼睛，感覺有點怪怪的。

克拉克被【克拉克】這一眼看的有點奇怪，他忍不住開口：“你還好嗎？”

這是他最近幾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問這個問題，但至少現在，這句話就只是個表面意思。

起源于亂七八糟的話題，起源于天南海北的讨論。

他們從一開始的話題談論還在布魯斯，直到在克拉克按照布魯斯的指點之下，把話題慢慢的轉變向【克拉克】自己，再轉向他和【布魯斯】之間的關系。

不得不說克拉克這個人還是很健談的，當一名能力業務水平很高的記者試圖去和一個人拉好關系的時候，他也的确是一個很好地聊天對象。

溫和，有禮，善于傾聽，像是晴空的暖陽。

【克拉克】本就因為對方超人的身份沒有多少防備，在合适的情況下，當然也并不介意多說一些什麽。

讓他想想看，他們之前的問題是什麽來着？

哦，迪克。

或者說是【迪克】。

老實說，其實【克拉克】還以為超人的重點會在布魯斯的身上，但看起來可能是愛屋及烏，他對于蝙蝠俠的羅賓們也同樣感興趣。

不過【迪克】——其實老實說這個話題有點不夠好。

卡拉世界的【迪克】嚴格說起來前一部分的人生經歷和主世界是沒什麽區別的，但之後不同。

稍微總結一下，就是失去，然後破裂。

其實如果克拉克不提，卡拉是不太想要在這個方面深入的，在他看來有一個【傑森】就足夠，【迪克】人在布魯德海文，短時間內卡拉不可能會讓他們之間有所交流。

但現在被提起來了。

他猜，這可能和蝙蝠俠也有點關系。

大概是蝙蝠俠的态度或者其他，讓克拉克提起了這個話題。

那麽稍微說一說也沒什麽。

【克拉克】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迪克他……和布魯斯之間有點不太愉快。”

他想，他已經準備好面對克拉克的同款糾結，并和自己互相讨論怎麽幫助蝙蝠俠緩和家庭關系了。

這還真不是他瞎說，而是之前的确有過先例，雖然在布魯斯來了之後，這個先例就直接被打碎了。

但沒關系，他們現在還可以撿起來。

【克拉克】覺得自己做好了準備。

他在等克拉克開口。

然後克拉克就真的開口了，只不過和他想的有點偏差。

克拉克說：“真的嗎？”

不知道為什麽，這句明擺着平平無奇的話，就莫名的讓【克拉克】覺得有點怪怪的。

卡拉蹲在【克拉克】的殼子裏，和系統并排透過那雙水藍色的眼睛看向外面的超人。

沉默了一下，卡拉忍不住道：【我覺得可能不是我的錯覺，超人這會兒是不是有點太過興奮了一點？】系統：【……】

說實話，他也是這麽覺得的。

但這種感覺明擺着的沒有錯，超人那也是真的興奮。

老實說，雖然并不合時宜，但【迪克】和【布魯斯】之間有矛盾這件事情，的确讓他由衷的感覺到某種驚喜。

這大概就像是喝了一大杯苦咖啡，最終在最後一刻無意中吃到了一點點小小的糖粒一樣，雖然甜味轉瞬即逝，但他的确可能意味着這一杯苦咖啡內曾經或許有過糖。

【超人】對【蝙蝠俠】是盲從的，這一點能從他的行為舉止上看出來，且足夠明顯。

現在的情況已經足夠的糟糕，甚至嚴重點，在最壞的猜測中，這個世界的正聯是否存在同等的助纣為虐那還不一定。

【迪克】這一點點微小的矛盾，說小了可以說是家庭矛盾，但說大了，也可以朝着兩人理念不合而去。

就克拉克來看，如果【迪克】沒有被【蝙蝠俠】所幹擾控制，還屬于正常人的範圍，那麽後者的可能性很大。

而這會是他們的機會，還會有什麽能比一個知道【蝙蝠俠】底細，且曾經和他一起搭檔過的人，更加能熟知對方的情況呢？

不會有了。

克拉克在心裏給【迪克】打了個圈作為重點标記，準備等會兒就去和布魯斯說說這方面的情況。

他想的太過飛快，以至于那一瞬間細小的情緒變化直接被【克拉克】捕捉個完全，等回過神來雙方視線相對，他看見了【克拉克】眼底的探究。

“你還好嗎？”這次輪到【克拉克】這麽問了。

超人急急的咳了兩下，略微偏過眼神：“抱歉，我剛才有點出神想了點別的事情。”

哦，走神啊。

卡拉覺得不太像。

但是克拉克明擺着的不怎麽願意說，他也倒不至于在這個地方上面多追究。

有些事情太說明白就沒有意思了，反正克拉克也沒有惡意，管他是因為什麽突然興奮呢？總歸不會影響到他就好，聊天嘛，沒必要真的什麽事情都說清楚。

不過不管怎麽說，克拉克的突然不太對勁的情緒到底還是讓【克拉克】上了心，以至于之後的近三十分鐘的聊天裏，不管克拉克怎麽試圖把話題朝着【迪克】那邊轉，【超人】都能在下一秒把這件事情含糊過去。

這是明擺着不願意繼續的意思。

有點糟糕。

但克拉克清楚自己之前因為一些破綻已經有點被懷疑，索性倒也沒有強求。

直到又三十分鐘過去，有關于談話的一些信息被已經結束了聊天的克拉克，在偷偷鑽進布魯斯的屋子之後，全部轉達給了布魯斯。

關于迪克，關于其他。

老實說要就克拉克而言，【超人】很多事情的敘述方式都很有問題，含含糊糊，模糊不清，就好像忌憚着什麽不能說，不願意說，或者幹脆就是只了解一點，在深入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一臉迷糊樣子。

超人是不會撒謊的，他格外坦誠，紅披風的小飛人當然也不會撒謊，實際上他意外的比克拉克還要坦誠，但能從他那裏提供出來的消息也的确不多。

一種可能，【克拉克】被【蝙蝠俠】動手腳忘了一點什麽，還有一種可能，【克拉克】也跟着黑了。

不過一想前幾天晚上【克拉克】被欺負的那麽慘……

所以果然還是被動手腳了吧。

超人如此想着，思路那真是一瞬間跑偏的厲害，等回過神來，布魯斯那邊都已經把這些對話裏面的重點內容提取出來了。

門口咚咚的傳來幾下敲門聲。

布魯斯和克拉克交換了一個眼神。

但還沒來得及有什麽動作，就聽見外面的聲音傳了過來：“克拉克在嗎？我找他有點事情。”

是【超人】。

沒有回答，因為這只是兩秒的停頓，外面的人又開口了：“我剛才看見他進來了，他現在還在嗎？”

克拉克頓了頓，他轉回頭看了眼布魯斯，沒有得到否認的答案，所以他開口：“我還在。”他猶豫了一下，飛過去打開了門。

于是門口就飛進來了一只紅披風的小飛人。

“啊，不好意思打擾了。”他看起來還有點愧疚，但并不對于克拉克出現在布魯斯的房間裏有什麽疑惑，只是在歉意的對着布魯斯點了點頭之後，看向克拉克：“是這樣的，你現在有空嗎？”

克拉克：“當然。”

他身後的布魯斯不動聲色的注視着這邊，兩人都在靜等着【克拉克】的話。

之前的對話并非是單方面的一問一答，在【克拉克】單方面傳輸消息的時候，其實克拉克也在朝着【超人】無法控制的透露一些東西，只不過因為布魯斯的指點，被透露的大多無關緊要。

這一場言語之間的戰鬥是他們贏了，但不管是布魯斯還是克拉克其實都沒有忘記，從一開始，【超人】答應他們聊天，其實是有先決條件的。

一些隐秘的問題。

這看起來并非什麽好事。

布魯斯在等着【克拉克】的話，他沒有回避的意思。

倒是【克拉克】似乎有點介意這個，他有點含蓄的看了眼布魯斯，轉回頭又問：“可以在這裏說嗎？”

明擺着就是詢問要不要換個地點的意思。

但克拉克怎麽可能跟他一起去？

在克拉克看來，這就不是兩個超人之間的對話，介于【超人】被洗腦的嚴重程度，這完全就是借助超人的兩只蝙蝠俠之間的鬥争。

他是傻了才會繞開布魯斯。

“沒關系，在這裏說吧。”克拉克坦誠極了：“我的秘密沒什麽布魯斯是不知道的。”

布魯斯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克拉克】有點懵，他其實是想來說檢查身體的事情的，因此所以才想繞開蝙蝠俠，不過要是現在這樣——行吧，世界最佳搭檔。

“是這樣的。”【克拉克】也沒遮掩了，反正他們倆都不介意，就像是系統說的，自己盡心了就好：“布魯斯，我是指我的布魯斯，讓我過來問下你最近感覺身體怎麽樣。”

“他想幫你做個檢查。”小飛人非常坦誠：“介于，我是說你的布魯斯被他發現的時候糟糕的身體狀态。”

“怎麽樣？你有時間嗎？”

【克拉克】如此詢問道，就像是在說什麽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甚至還有心安慰一下克拉克：“別擔心，只是個身體檢查，非常安全。”

克拉克：“……”非常安全？

這要是沒聽見現場他也就信了。

但現在已經不是非常安全的問題，問題在于，這個身體檢查的目的着實是太過明顯，如果并非他理解錯，那這個【蝙蝠俠】的身體檢查肯定不會那麽簡單。

好心給超人做個檢查？這要是普通蝙蝠俠還說得過去，但看看這只【蝙蝠俠】對【克拉克】幹的事情！

“我恐怕暫時他并沒有時間。”開口的是布魯斯，他冷靜的看着紅披風的小飛人，不出所料的發現對方在他開口的時候，又再度恢複了那種有些公式化的表現。

曾經他懷疑，現在他基本可以确定，是因為自己蝙蝠俠的身份。

這大概是一種條件反射，源頭來自于他自己的【蝙蝠俠】。

布魯斯皺着眉，對于【蝙蝠俠】的印象分拉低了一點，但那他現在需要做的，應該是幫着克拉克先應付過這一關，介于這裏的【蝙蝠俠】

好吧，疑似看中了克拉克的身體。

想到這個布魯斯就覺得一陣莫名的不适——那可是氪星人的身體，在對方已經有了一個氪星人的情況下都不夠折騰的，居然還想再來一個。

他要那麽多氪星人做什麽？

人體實驗？基因克隆？總歸不可能是心疼他自己的氪星人，所以找了別的氪星人代替。

糟糕的念頭盤旋，以至于他根本沒有掩飾，直接就在臉上表現了出來：“克拉克和我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這聲音有點冷硬，帶着不是一般的排斥。

拒絕就被擺在明面上，沒有一點被掩飾和遮蓋的意思。

布魯斯覺得【克拉克】或許會表現出一點什麽，介于他甚至願意陪同克拉克聊那麽長時間，最終就為了這一個目的。

【蝙蝠俠】可不是什麽好應付的人，這只小飛人的任務沒完成，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在布魯斯的設想內：這只小飛人大概會據理力争，然後真誠勸說，即使後退一步，可能也會給自己留足餘地，增加下一次勸說的機會。

可出乎意料的是，【克拉克】表現得很平靜，面對布魯斯的拒絕，和克拉克的默認，他只是有些失落：“這樣啊。”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好吧，那沒關系，只是克拉克的身體可能的确存在一些問題，如果你們不放心的 話，等回去了自己檢查也可以。”

說完，似乎覺得自己沒有了繼續在這裏的理由，朝着克拉克和布魯斯笑了笑，說了聲“再見”，就真的轉身離開了。

屋裏沒人說話，直到片刻之後，克拉克率先開口：“他聽不見了。”

布魯斯點點頭，覺得這事兒有點麻煩。

他并不覺得【克拉克】是真的放棄了，雖然概率很小，但有可能是先禮後兵。

禮走過了行不通，下一次說不準就會直接動手，或者取巧的用其他方式間接達成自己的效果。

人體檢查或許是不行的，但如果是組織，血液呢？

這些念頭極其迅速的在布魯斯的腦海中旋轉，但也不過只是片刻的事情，只不過一秒不到的思索，他揪直截了當：“【蝙蝠俠】的目的在你。”

克拉克有點尴尬：“我知道。”

——這就算是擺在明面上的目标性了，【克拉克】想要他去做人體實驗。

只是他想不通，【克拉克】到底是怎麽能一臉若無其事的說出很安全的話的，他自己現在身上的黑色痕跡都還沒消失，但就好像忘掉了那些痛苦一樣。

克拉克作為超人這麽多年，不是沒見過類似這種受害者的存在，只是這一次的受害人換成了【超人】，換成了他自己的同位體，這種感觸就更加深刻而明确。

【超人】從受害人，變成了加害者，在【蝙蝠俠】的引導下。

這很糟。

但更糟的是，他沒有意識到不對，而下一個受害超人已經被鎖定目标。

當然，這也不能完全确定【蝙蝠俠】的最終目标就一定會是超人，只是可能性的确最大而已，畢竟沒道理目标在克拉克身上的時候，還會把別的其他人一起傳送過來，不排除失誤的可能性，但介于做這些的是【蝙蝠俠】，可能性簡直微乎其微。

布魯斯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伸手打開了自己的通訊設備。

【超人】現在身處于鉛制隔層之內，超級聽力無法發揮作用，周圍在克拉克的确認下，根本不存在監聽設備，而現在【蝙蝠俠】或者說【布魯斯韋恩】也并不在韋恩莊園，這個時候的聯系是安全的。

布魯斯迅速的把自己這邊得到的新消息共享給了鳥球球們，并着重讓他們注意自己的血液和基因，避免被采集。

當然，這裏具體指的是傑森，畢竟到現在為止四只鳥球球，兩只沒被發現，一只還在原來的世界，只有運氣好像不那麽好的大紅桶被盯上了，身邊還跟着兩個人。

通訊頻道裏面刷着一排“好”，傑森這會兒難得暫且離開屋子沒人跟着，也跟着刷了個“知道了”。

完事兒也不知道是閑得無聊還是探究精神發作，突然又發了一句：“所以現在那只老蝙蝠盯上了誰？”

頻道裏靜悄悄的，等過了一會兒，群內頭像是一只黑色蝙蝠镖的人發了消息：“超人。”

啊哦，那看起來現在至少別的不說，這個通訊群可以暫時改名為“珍惜氪星人保護組織”了。

傑森低頭驚訝的看着屏幕如此想着。

再想想現在布魯斯和克拉克的現狀——處境不妙啊。

……

處境不妙。

如果此時的托尼斯塔克能聽得見傑森心裏的話，那麽他大概會忍不住說一句“好巧，我也這麽覺得”。

老實說，在前不久哥譚的蝙蝠家成員就挨個消失的情況下，參考到一個世界這麽多人裏面選中的人員的特殊性，但凡是有點名氣的超級英雄們都暗自提高了警惕。

美國隊長的失蹤更是讓整個複仇者聯盟的戒備都提高了不止一層。

沒人知道這個抓取方式是按照組織抓的還是怎麽回事，但顯而易見的一點在于，不管是不是，至少就美隊消失這點來說，複仇者聯盟算是需要被重點關注的組織之一。

但托尼絕對沒有想過下一個中招的居然會是自己。

怎麽回事，現在抓人都流行一個組織裏面先抓大胸甜心，抓完再抓有錢的金主爸爸嗎？

嗯，雖然紅頭罩嚴格來說胸挺大，也不是甜心，可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的托尼斯塔克正凄慘的于沒有鋼鐵戰甲，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和武器的情況下，被一群眼看着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的家夥給捕獲了。

可悲的是，在被綁起來之後，他甚至都無力反抗。

身體像是被一瞬間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他能掙紮着坐起來都不容易。

周圍被綁着的還不止他一個人，準确的說是很多，全部都是被綁着身體，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托尼還要更加特殊一點，因為他是這一群青年中唯一一個大人。

沒錯，青年。

雖然不知道自己掉到什麽地方來了，但顯然這不是一個拐賣組織就是一個犯罪集團，兩者沒什麽區別，只在于罪惡程度深和更深。

而他們當中不管是誰，都沒有認出托尼斯塔克的臉。

隔着脆弱的門板，托尼甚至能聽得見外面的竊竊私語，大概是多抓了一個人，看着有點老，但是還挺好看的之類的。

感謝他們對于自己顏值的肯定。

托尼想着，如果可以，他其實更希望能獲得自由——和這群可憐的孩子們一起。

但介于他穿越過來之前正在睡覺，穿越過來之後身上什麽都沒有，這的确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外面守衛的人員不少……

所以這到底是為了什麽？把他抓到這邊這個世界來，就是為了讓一群犯罪分子把他摁在這裏綁成一個灰撲撲的牛角包？

什麽仇什麽怨。

托尼覺得自己簡直迷惑極了。

但至少現在……他是說至少現在，在被一群人綁架包圍，且保守估計人人手裏都是有槍的情況下，他得稍微老實一點了。

可以逃，但肯定不能硬沖。

他們需要機會。

至少是在弄清楚這些人的打算，以及想把他們弄到哪裏去之後。

托尼在思索，老實說，他覺得這并不容易，但介于之前在主世界的一些打算，他并不覺得那些把他抓到這裏的人會讓他就這麽被捆着。

應該是有目的，只不過暫時還沒表現出來。

他受傷的概率不大，但是這群孩子……

托尼轉頭，朝着另外一群人看去，他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有點奇怪。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一群人裏面，被擠在角落裏面的某一只有點點眼熟——當然，他是說背影。

畢竟被他覺得眼熟的這位現在看起來比他自己還糟糕，如果說托尼是個牛角包，那這位應該是只毛毛蟲，還不是一般的毛毛蟲，好家夥，裹得，那叫一個嚴實，繩子簡直不要錢的朝上面綁。

整只小蟲看起來灰頭土臉的，黑色的頭發上面蹭了好多髒兮兮的灰塵，托尼在注意到他的時候，他似乎剛從昏迷中醒來，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雖然，但是，可能……托尼回想了一下自己失蹤之前聽到的消息。

他記得彼得好像不是去上學去了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讓自己的助理充當司機給送去學校的，但現在看起來——

“彼得？”

托尼試探性的開口。

他本以為那個角落裏的可憐毛毛蟲不會有所回應，也希望他沒有回應，畢竟那就意味着某只小蜘蛛還在快樂的上學，沒有突然地就掉落在異界，和他一起慘遭綁架。

但沒想到，這句話剛開口說出去，角落裏的那一團突然頓了一下，緊接着瘋了一樣的扭動起來，靈活的看起來像是一只真正的小蟲子。

然後這只小蟲子就在瘋狂扭動之後，轉了過來。

兩雙藍色的眼睛射出的視線在此時于塵土中彙合。

其中一雙年輕一點的突然亮了起來，整個人都驚訝中帶着激動，整個人一個閉眼，骨碌骨碌的就朝着托尼這邊滾了過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緊随其後的就是一段聽也聽不懂的咕嚕。

托尼：“……”

托尼看着面前這只安然無恙，就是身上有點髒兮兮的小蜘蛛：“……你的嘴是怎麽回事？”

在場一群人，就這一只彼得被貼住了嘴巴，看起來可可憐憐的。

不提也罷，一提這個，彼得眼淚都要飚出來了：“嗚嗚嗚！”

他也不想的，但這不是——這不是那群人嫌他話太多了煩人嘛，雖然他好像其實也沒說什麽，就是趁着有個人搭話稍微和他聊了，大概……半個小時吧。

被嫌棄話痨的可憐小蜘蛛：QAQ

就突然留下了可憐的淚水。

這群人真的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