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陳璟和想不明白骷髅為什麽這麽肯定，但他本身不是個愛四處亂說話的人，知道就知道了，還方便了以後找他咨詢情感問題。
回到家看到門後只剩一雙拖鞋的鞋櫃，他心裏覺得有點空。
低頭看向晚又拒絕了他的好友申請。
她不給機會，陳璟和想解釋都不行。
想來想去，他打開微信給陳欣柔發信息，告訴她過幾天自己有事，讓她明天就去看牙醫。
陳欣柔和同學約好了明天要出去玩，當即回拒：【沒空，約人了，等有空再說吧。】
陳璟和自知理虧，所以決定曉之以情動之以情。
【陳璟和】：是這樣，我跟向晚吵架了。
【陳欣柔】：哦，活該。
過了會兒陳璟和沒回複，她反而起了興趣。
【陳欣柔】：1到10，你有多需要我這個工具人？
陳璟和秒回：【10】
【陳欣柔】：行吧，給我轉一百塊錢我就勉強答應你。
于是他們很愉快地達成了協議。
第二天一早，陳璟和去廚房給黑白無常煮飯，出了趟廚房的功夫，他差點忘記喂貓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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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時，他也忍不住自嘲。
行啊陳璟和，什麽時候這麽騷。出個門都要噴香水，噴噴噴，就差直接一瓶香水從頭淋到腳了。
妹妹也覺得她哥今天尤其反常，以前對他的印象就是，做什麽都慢悠悠的，脾氣特別好，在路上遇到路怒症搖下窗戶罵人他都面帶笑意，今天就因為等多了幾個紅綠燈，氣得臉都沉了。
看來向晚姐是真的把陳璟和吃住了。厲害。
......
“今天有什麽病人？”
“有兩個過來做根管的，三個矯正牙齒複查的，還有一個拔智齒的我安排在了下午。”
向晚不知在想什麽，護士說話中途她就有點心不在焉地在紙上随便寫着什麽，過去約莫半分鐘，她才假裝不經意地開口，“那個陳欣柔，上次讓她拔牙之後過來的吧，怎麽這麽久沒見到人？”
護士努力壓下瘋狂上揚的嘴角，“他們就是今天上午的病人，應該一會兒就到了。”
人不來她念着，說要來了又不想見。上次陳欣柔看牙就是陳璟和陪的，這次肯定也會來吧？
搬回自己家住以後，她偶爾會想當時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生氣。明明就只是一個表面關系，他沒必要對自己付出什麽真心，更不需要事事向自己交待。
她生氣，反而顯示出向晚自己有問題，是她自己玩進去了。
沒想多久，第一個病人來了。
向晚深呼吸一口氣，去在休息室裏換上白大褂，戴上帽子和口罩便來到診室，開始一天的忙碌。
陳璟和他們到的時候，向晚的診室裏正傳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外面躁動不安，護士不得不暫時放下手裏的工具出去解釋。
“裏面在做根管治療，沒有麻醉的情況下疼痛是比較難以忍受的。是正常的治療過程，大家不用擔心和緊張。”說完她又重新走進診室，門一關，慘叫聲只削弱了一點點。
陳欣柔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緩緩吐息，面上不覺，手心其實已經開始冒冷汗。
聽着裏面的聲音，陳璟和也不适地皺了皺眉，不過很快舒展開。
只能說，尊重他人選擇。誰讓他沒有用麻藥，這種剔除牙神經根的治療肯定要把人疼得半死，醫生在做之前肯定也會提醒。
他們坐在外面從九點等到十一點，候診室已經恢複了安靜。輪到陳欣柔，她緊張地站起來，動作略顯僵硬地躺上牙科椅。
向晚低頭看她的抽血報告，确定沒有問題以後讓護士把她拍的片子調出來，最後确定一下該拔哪幾顆。
陳欣柔實在太緊張，眼淚直接掉出來，聲音顫抖地問：“姐姐，拔牙疼不疼啊......”
向晚放下報告一轉身，見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的，一下沒反應過來。接着，陳欣柔越發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放聲大哭。
宋語婷出來泡茶的時候經過，白了一眼，“煩死了，一早上就她這裏一直哭一直吵，還能不能消停一下了？”
她以為這只是自己的吐槽，沒想到得到了別人的回應。
“是啊，一早上最吵的就是這裏了。”一道男聲說。
宋雨婷迫不及待卻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微微偏頭，撞進一雙冷淡的眸子。
竟然是他！！
機不可失，宋語婷想上前跟他搭讪，卻聽診室裏傳出一句，“家屬進來。”
陳璟和分神片刻，還是先将注意力落在宋語婷身上，不緊不慢地把他想說的話說完。
“畢竟向醫生接的都是技術活，有時候難避免治療上的痛苦。”
“不像你啊，每天都有時間出來晃悠估計找你看病的人不多吧？”他欠揍地倒吸一口氣，一臉抱歉，“不好意思啊——”
正常人這會兒都該說，我話說得有點直接，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他說的什麽，“話挺傷人自尊的，但畢竟是事實。”
宋語婷捏着杯子的手都在發白，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你，你——”
向晚坐在裏面一邊看着妹妹哭，一邊聽着哥哥在外面和人吵，實在心累，好在他說的話挺讓人解氣，不然她這會兒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見他還想和宋語婷吵，向晚站起身走到門邊，手指屈起叩了叩玻璃，“陳璟和，進來。”
這次他是毫無留戀地轉身推門而入，進來就聽到陳欣柔抽抽噎噎的躲在護士懷裏哭。
向晚整理了一下口罩，“她害怕拔牙，可能剛才在外面等的時候被這裏面的動靜吓到了，你去安慰一下。”
陳璟和面露難色，“我，我不會啊......”
向晚：“......”
一天天的除了看貓，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什麽。
“哭什麽啊你。”陳璟和硬着頭皮上了，随後抽張紙巾給她擦鼻涕眼淚，“又不是要把你殺了，打點麻藥不就不疼了嗎？”
停頓了一會兒，他語氣一轉，“更何況給你拔牙的是你嫂子，你能受什麽委屈啊？”
轉頭對上向晚的眼神，平淡地沒有任何情緒，不置可否。
“你不是說，說你們吵架了嗎？”陳欣柔因為害怕開始口不擇言，什麽都要抖摟出來，任陳璟和咳破嗓子都沒用。
“你平時那麽讨人厭，萬一，萬一姐姐就把對你的讨厭撒我身上怎麽辦？”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陳欣柔：“早知道我就不來了，要來也得等你們和好了再說。”
向晚在旁邊沒忍住低笑一聲，走上前順了順她的長發，“你放心，就算我很讨厭他，也不會把氣撒到你這麽可愛的妹妹身上。”
過了會兒，她雲淡風輕地補充，“讓我把情緒帶進工作，也得看他配不配。”
陳欣柔：“嗚嗚嗚對，他不配。”
她自己擦幹淨眼淚，順便把手擦了擦，很自然地牽着向晚，“姐姐，你現在幫我拔牙吧。“
然後轉身瞪着陳璟和，“陳璟和你出去。”
“......”
拔牙的過程中，除了開始打麻藥慢慢推時有些酸軟，之後便沒有任何感覺。拔完牙後，陳欣柔坐在牙科椅上休息，向晚也準備收拾收拾去吃午飯。
知道陳璟和在外面，故意讓護士喊他去前臺說一些矯牙的注意事項，自己趁機往休息室走。
等半個小時過去，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敲了幾下，陳欣柔探進來半個腦袋，眼睛水靈靈的像兩顆小葡萄。她朝着向晚在的方向問：“姐姐，我哥問你怎麽還不出來？”
向晚：“？”
陳欣柔：“他說你想吃粵菜，還特地托人預定了一張桌呢。”
“......我馬上來。”
“好！”
向晚對陳璟和無語。虧他想得出來這法子，小學生嗎他是，還玩什麽先斬後奏。
人正煩着，宋語婷酸溜溜地蹦出一句，“哎呀，談戀愛就是不一樣啊，從來不愛外出吃午飯的人竟然要破例，後廚阿姨還備了你飯呢，啧啧，真是浪費，待會拿去喂路邊的野狗吧。”
向晚邊收拾東西，邊從容不迫地和她對話。
“怎麽能喂狗呢？”她笑，“這是在折辱狗了，這東西應該給你吃，給你最合适啊宋語婷。”
“你他媽什麽意思啊！？”
她估計來例假，情緒不太穩定，激動一拍桌站起來，手揚起來就要抽過去。
忽然有人從自己身後攔住她，一股薄荷味籠着周圍，向晚微偏頭就看到今天穿了白色短袖的男人。他像扔垃圾一樣扔開宋語婷的手，慢條斯理地抽張紙巾消毒自己，話說得直白，“說你狗都不如呢。”
“向晚你瘋了？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啊！談個戀愛有人撐腰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了？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土丫頭一樣，姐高中的時候就換了三四個男人了，你在我面前嘚瑟什麽啊？？”
向晚故作驚訝，稍微往後退了退，背後靠着他胸膛，随後陳璟和很自然地把手搭上她肩，頗有以前男孩子們勾肩搭背的樣子。
“可惜你談的十幾二十個都比不上我一個，明明是你自己眼紅得要發瘋，就別說我炫耀了。這都叫嘚瑟，我怕你以後會受不了。”
說完宋語婷氣得直拍胸口，假裝去抽屜找藥緩解，暫時離開了“戰場”。向晚懶得理她，拿上包就出門，跟着陳璟和到車上，拉開副駕駛的門後，側身讓妹妹坐進去，自己繞到後座。
陳欣柔給陳璟和投去一個“你加油”的眼神，随後扭身面對車門，戴上耳機裝死。
陳璟和有點慌張，打火後忘記拉手剎，油門發出轟鳴，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開跑車。
他幹脆不勉強了，重新解了安全帶下車，在向晚幾近震驚的視線下打開後座的門坐進去。
男人眼神有點飄忽，不敢直視向晚的眼睛。說話時微低着頭，眼睫打在冷白的皮膚上，落下淡淡的陰影。
沉默片刻，他開口。
“聽我解釋行嗎？”略帶了些乞求，
“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