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陳醫生, 比賽結束，你要去給獲勝方頒獎了。”一個女醫生走過來，徑直掀開簾子往裏面喊。
陳璟和聞聲擡頭, 皺了下眉，見向晚靠在沙發上沒有什麽動靜，才沉下臉走出去。走開幾步複又折回, 往休息去那裏坐着的幾個實習醫生堆裏看，随手指了一個人過來，“別讓別人進去打擾她。”
磕糖女孩瞪大眼睛，就差大聲喊出來我是你們的cp粉, 非常乖巧地應下, 屁颠屁颠跑到門口, 搬張椅子坐在那兒, 活像小門神。
陳璟和見狀放下心，繞到前面給獲勝方頒獎合照，輪到選美比賽獲勝的小豬時, 他特地讓人換幾個角度多拍幾張，給那只豬一點特寫。
衆人莫名其妙，覺得他好笑，“和豬合照”一度成為陳璟和特有的梗。
陳欣柔看到哥哥在臺上，低頭小聲數落幾句, 轉身就離開。遠遠看到門口有人和她對話，女孩一開始不耐煩地要躲開, 卻在他低聲勸阻後，不情不願地上了車。
平時和陳璟和關系不錯的同事看到, 小步跑去告訴他, 擔心妹妹被什麽人拐走。
原本心情不錯的人, 聽到他的描述後，臉瞬間陰沉，語氣冷淡，“她怕被拐？不用管她。”
同事站在原地撓撓頭，摸不清楚狀況。左右看，車子開走了，當事人的哥哥完全不管，既然這樣，他選擇不多管閑事。
回到辦公區，他手裏拿着個黑色的保溫杯，裏面泡了桂圓紅棗茶，聽說女生喝這個補氣血，他特地在網上買了好幾包給向晚試試。
走到門口，剛才讓守在門口的實習生不見了，椅子翻倒在地，走近些，屋內傳來話語聲。聲音有點耳熟。
“确實，他從小就特別喜歡這些貓貓狗狗。那時候他成績好，各方面條件優越，學校裏可多人追他了。”
“還以為他會學臨床呢，結果這麽就學了個獸醫。”女人說話時絲毫不遮掩鄙夷，話裏話外都在嘲諷他的職業和選擇。
陳璟和推開門，果然看到鄭佳白那副醜陋罪惡的臉。
向晚懷裏抱着一個靠枕，安靜地聽她絮絮叨叨地說，偶爾回一兩句話，看着不太想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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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佳白轉頭看到陳璟和，神情切換自如，根本沒有顧及他剛才是否聽到了自己說的話，起身笑臉相迎，“正說起你呢，前面忙完了嗎？忙完了和我吃飯。”
向晚面色不顯，心裏在默默感慨這個人的蠻橫霸道。
鄭佳白剛才說的話不是詢問，而是直接告知，甚至沒有給陳璟和拒絕的這個選項。
陳璟和面無表情地掠過她，先把手裏的保溫杯塞到向晚手裏，柔聲說：“我看網上說喝這個補氣血，你不是偶爾肚子不舒服，喝點這個說不定有用。”
向晚點頭，低頭抿了口，擡眼盯着他，再看看他身後那人，仿佛在問：現在這情況，怎麽辦？
他直起身，走到向晚身邊坐下，這才跟她有了見面後的第一句交流。
“沒空。”
鄭佳白笑笑，似是料到他的回答，“你性格還是一點也沒變。”深紅色的指甲搭在她自己手背上，有節奏地敲了一陣，“這兩天我來這邊出差，你挑一天跟我單獨出來吃飯。”
“認識這麽久了，這點面子都不給？”
陳璟和拒絕，“陪老婆，沒空。”
“你......”鄭佳白眼睛緩緩施舍了點眼神到向晚身上，目光意味深長地打量，由上至下，最後直直盯着她還有刀疤的右手，“你和她結婚的事，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向晚受不了這種瘋子一樣的發言，替他接話，“我們結婚為什麽要告訴你？但凡顧及一下自己臉面，你也該知道避嫌。”
鄭佳白蹙眉，站起身深呼吸一口，面帶微笑地看着向晚，“真以為自己是回事麽？”
“我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目光陰冷地轉到陳璟和這邊，“管你樂不樂意。”
“有病看病，別跟個瘋子一樣出來吓人。”他拿出手機徑自玩游戲，左手摟着向晚，“好意思說她，平庸如你，不也愛把自己當回事兒嗎。”
向晚沒忍住笑了一聲，嘆息一聲搖搖頭。像是小聲訓斥陳璟和的話，卻讓當事人一字不落地聽了個清楚。
“說得也太直接了，下次不準。”
陳璟和低哼一聲，打電話給門口保安讓人把她攆走。
“以後這種閑雜人等就不要放進來了。”他歪頭用下巴指了指正對着房門關在籠子裏的小貓咪，“看把它們吓得——”
鄭佳白攥緊拳頭，“陳璟和！你夠了!!”
怒目與波瀾不驚相撞，鄭佳白往日最愛端着的高貴大氣頓時碎了一地。
“我早就跟我爸說過我們的事情，陳善阿姨那邊也已經溝通過了，這次我回來就是要帶你回南港的！”
她咬咬牙，“就因為你爸的事，你要當一輩子縮頭烏龜是嗎？再也不回南港了是嗎！！”
“你閉嘴！”陳璟和周身的氣壓頓時低到極點，聲音不大，卻讓人感到山雨欲來烏雲壓沉下的窒息。
向晚後背還壓着他的臂彎，心跳頻率急速升高，右邊手受到情緒影響，開始出現無意識震顫。
鄭佳白顯然被他的回擊吓了一跳，往後倒退了半步，最後依舊逞強地撩了一下頭發，“這件事，由不得你。”
門砰一聲關上，路過的醫生手裏端着杯子，一下開水灑了一地，燙傷了自己還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了。
人情緒低落時，甚至不需要看便能感知到。
向晚輕輕把他摟着自己的手松開，站起身走到門邊，拉開門确認門是好的，再關上落鎖，把窗戶前的窗簾全部關上。陷入黑暗後，她想開燈。
“姐。”
她回頭，于黑暗中無意窺見他脆弱的一面。
剛才鄭佳白提到了他爸，陳璟和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這個人，她也沒有見過，陳善阿姨沒有提過。照他的反應，估計已經不在世，而且他爸爸對陳璟和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
向晚放下按在開關上的手，一點點摸黑回到沙發邊上。快到的時候，腳踝忽然被什麽的東西一勾。
她驚叫，旋即沒有任何選擇地跌到他身上
原以為會重重一砸，卻被他有力的雙手托着緩沖了一下，最後只是一個比往常更加親密的擁抱。
向晚掙紮着準備坐起來，感覺腰上的手緩緩收緊，動作停住。
“傻子才把瘋子的話當真。”沉默幾秒，她說。
“......”陳璟和無聲笑了下，“罵誰呢。”
“她說的那些，你不好奇嗎？”陳璟和的吐息幾乎貼着向晚脖側落下，搔得很癢。
向晚邊往旁邊躲，邊回答：“我等你自己告訴我。”
陳璟和把人放下來，自己起身去開燈，回來的第一件事是檢查她的手，了無痕跡地跳過剛才的話題。
“剛才吓着了？你的手很抖。”
向晚點頭，又搖頭，“沒多兇，就是聲音大。”
“......”虛張聲勢的意思？
“那我回去練練發火，用最合适的音量表達出最準确的情緒。”
向晚有些心虛地摸了摸發燙的耳朵，心想他跟自己說話時，這一點就拿捏得很好。
他垂首看着她，慢慢在她面前蹲下與她平視，對話內容冷不丁來了個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會告訴你的。”他說。
“給我點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