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從陳璟和坦白開始, 他幾乎每天都會說一兩句表白的話,向晚大多數時候不會直接回應。

可眼下當他再次直白地表明心意,她心裏的第一反應不是要怎麽跳過這個話題, 而是也想表達些什麽。

陳璟和習慣了她的不回答,拿來遙控想換部片子看。

手腕上忽然傳來酥麻癢意,低頭看, 向晚在撥弄那條小皮筋。

“送給我了就是我的,你可別想要回去啊。”他提出自己的要求。

“那沒有,這種小皮筋家裏多的是。”

陳璟和看她兩秒,仰頭無聲笑得肩膀發抖, “姐姐, 你浪漫過敏啊?我要你那些沒用過的皮筋幹什麽。”

“重點難道不是, 這是你用過的皮筋嗎?”他說。

向晚舔了舔唇, 呆愣地“哦”一聲,過了會兒不打自招說:“我回去一定把你之前給我的佛珠戴上。”

陳璟和指尖輕點着太陽穴,似乎在想這句話的含義。

向晚以為他因為這事不高興, 語氣變得軟了些,“之前上班不習慣手上戴首飾,取下來之後不記得放哪兒了,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不喜歡。”

被陳璟和抓住漏洞, 他乘機問:“喜歡佛珠還是喜歡我?”

其實,今天向晚的反應跟往常比有很大的差別。她一般不會主動跟他親熱, 牽手都懶得主動。而剛才,她不僅做了這些, 現在還突兀地說起自己送的那串佛珠, 陳璟和能感覺到她想說什麽。

向晚微仰頭看他, 那句回答止于嘴邊,一直羞于說出口,尤其在他灼灼目光下,她的膽量瞬間跌入谷底。

陳璟和滿滿靠近她,手很輕地把她的頭發別于耳後,兩人的距離近到能互相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卻在暧昧的地方強行止步。

Advertisement

像兩塊相互靠近的磁鐵,在即将貼合之前的距離前産生的巨大引力。

他聲音蠱惑地引導。

“不敢說?”停頓兩秒,“那,用行動回答我。”

向晚盯着近在咫尺的臉,心髒砰砰幾乎要撞破肋骨跳出來。

到現在她都不能給愛下定義,只能具象地概括以一種感覺。

一種不顧一切的沖動和勇氣。

向晚右手繞過他的脖頸,稍用力把他往前壓,旋即仰頭坐起身,輕輕貼上他的薄唇。她能感覺到面前的人呼吸滞住,所以往後退了些,說話時幾乎摩擦着他的唇,“呼吸啊,笨蛋。”

陳璟和果然吸了口氣,連眨幾下眼有點懵。

“陳璟和,喜不喜歡我?”

她看到陳璟和喉結滾動,聲音盡可能克制,“喜歡,很喜歡。”

接着,他們延續了纏綿的親密。

沙發面有些皺起,旁邊的靠枕不知何時已經掉到了地上。屋內循環播放着私人影院的廣告語,燈光變換,打在兩人的臉上。

直到向晚覺得缺氧,渾身軟下來以後,她才抓住最後一絲理智,把身前人輕推開。

他往後退,卻沒立刻從她身上起開。視線別有深意地一寸寸掃過她染上情.欲的臉,向下,她的大衣解開被随手挂在沙發邊,內裏的緊身保暖衣被扯松,露出白皙雪白的肌膚和細長的肩帶。

向晚知道他在看,沒動,靜靜地凝着在看自己的人。

她正好奇這個人下一步會做什麽,肩上忽然滑過一陣暖意,随後衣服被理好,一旁的大衣被他略粗暴地扯過來,披在她身上。

“你吃點零食,我去下洗手間。”

向晚随意點頭時,并不知道他會去那麽長時間。

洗手間裏一直有水流嘩嘩聲,直到她無意聽見他克制的呼吸,她才後知後覺入這人在做什麽。登時飲料灑了一手,零食碎掉到地毯上。

黏膩的飲料在指間滿滿變幹,她覺得越來越不好受。作為一個重度潔癖的人,灑落飲料停留在手上那麽長時間已經是極限。

深呼吸一口,向晚起身走到衛生間外,屈指敲敲門,“陳璟和,我想洗手,你好了沒?”

磨砂玻璃的倒影動了動,随後是抽了幾圈卷紙的聲音,“等等。”

兩分鐘後,門從裏面打開,溫熱潮濕的水汽撲面而來。

陳璟和眼底布着點紅血絲,然而渾身上下沒有倉促和狼狽,反而是從容地往浴室內歪了歪頭,失意她可以進去了。

向晚走進去,在蒙蒙水霧裏幾乎要迷失,滿腦子混亂的不知所想。

正煩着,陳璟和擡步走過來,下巴輕輕擱在她肩上,從後面抱住她。向晚渾身一僵,冰冷的水直接沖濕了右邊的袖子。

見狀,陳璟和慢條斯理地把水龍頭關上,低頭親了親她的耳珠,“聽到了是不是。”

“嗯……”

“抱歉,”他說,“沒控制住,看笑話了。”

雖然她有點意外,但完全談不上什麽笑話,當下便糾正道:“沒笑你,只是……”

“嗯?”

向晚吸了口氣,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家裏不比這好嗎……而且,你不是有我了嗎。”

自從她說了那句話,兩個人的感情驟然升溫,向晚在家裏話比往日多了不少,向霖也發覺她忽然變得像小時候一樣開朗,不再成日冷冰冰地只一個人沉思。

陳善看着高興,晚上特地煮了些補氣血的藥膳,其目的暗含其中。

“晚晚太瘦,得吃多點補補,這樣對以後好。”

向霖與她相視一笑。

兩個小輩:“……”

向晚為了分散長輩們的注意,順手把旁邊的電視遙控器拿來,開了個同城新聞頻道,讓每天發生的新鮮事填補一下兩位長輩無聊空虛的生活。

——近日,南港寧永街區水域驚現兩具女性浮屍,腐爛嚴重,檢驗人員還在進一步調查其身份,南港同城提醒您,近日出門需謹慎……

陳善:“天殺的,這是什麽事兒?都這個年代了還有人殺人抛屍?”

向霖看着屏幕上那處住址,莫名背後一涼,下意識想去把敞着的大門關上。不看不知道,視線一掃,正門大院對着的榕樹下,立着一道有些駝背的身影。黑暗裏能看見他的眼睛,死死地,像帶着巨大怨念仇恨地,看着他們這個方向。

“快,快去把門窗關上!!”向霖作出反應的一刻,那人已經快步往他們這裏極速跑。

陳璟和筷子往桌上随便一丢,大步跑到門邊。

老房子的門是左右雙開式的,右邊關上以後上下鎖上門闩,左邊合上才能鎖住。

向晚察覺到情況不對勁,也立刻沖了過去,想要把左邊的門合上。

但那人已經跑到門口,帶着跑步的慣性和巨大的力量,他直接把門推開,連帶着門後的人也被推倒在地。

陳璟和一把扯住從外面竄進來的人的衣服,他沒碰到向晚就被人死死撞到門板上。這時他們才看清這人是誰。

向霖手裏提着刀,十分警惕,“江年!你又來做什麽!!”

江年沖着地面狠狠地呸了一聲,吐出一口帶血絲的唾沫,“我來看我女兒,跟你有個屁的關系!”

他拼命掙紮,試圖把陳璟和推開,“你這個毛頭小子,趕緊給我松手!”

陳璟和怎麽可能會聽他的,不但沒有松開,擒住他的手愈加用力。

他們這邊的動靜靜動鄰居,不少人抄着家夥跑出來,有人在暗處報警。

“敢觊觎我的寶貝女兒!老子早就看不爽你了!!”江年屈膝往陳璟和腹部奮力一踹,他吃痛,手卻一直緊緊地扣住人。

見這招管用,江年越發奮力去踹擊他脆弱的腹部。

向晚手抖個不停,走去向霖身邊把刀奪走,二話不說将刀刃貼上自己脖子,才磨過的刀,光是壓上就已經留下一道血痕。

“江年!你再傷他,信不信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在場所有人,包括親生母親向霖在內,都從來沒有見過向晚情緒這麽激動的一面。陳善看着她雪白的領口慢慢被血色染紅,害怕得渾身都在發抖。

江年的注意力被引走,目光由狠戾頓時變得驚恐,幾乎在乞求說:“寶貝,你把刀放下,聽爸爸的話,把刀放下好不好……”

“不要傷自己,你流了好多血,爸爸心疼……”

向晚搖頭的動作,将自己的脖子往刀口再貼進。血是滋出來的,一條抛物線落在地面,滴答滴答濺起一點點。

陳璟和餘光見遠處的警察在跟他暗中示意,趁他有所松懈,陳璟和忽然用力将他往門外推,他結結實實地背朝下摔下去,随後迅速被警察制服。

被帶進警車時,他還一直高喊向晚的名字,哀嚎悲壯地好像他是受害者。

衆人沒空管外面的瘋子,全部手忙腳亂地從家裏翻藥箱和紗布,圍在向晚周圍顫着手不敢上前。

陳璟和拿走一卷紗布,皺緊眉用紗布按壓住傷口給她止血。刀口很疼,火辣辣的,但是她一聲不吭,安靜地靠在陳璟和肩前等救護車到達。

陳璟和一度說不出話來,抱着她雙眼泛紅,一直在掉眼淚。

向晚擡手用幹淨的手背蹭掉,還散漫地跟她開玩笑,“多大人了還哭。”

陳璟和緊緊抱着她,不跟她頂嘴,極力讓自己平靜,“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