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分秒煎熬, 向晚咽了一下喉,沒成想聲音大得像把麥克風貼在皮膚上收音一般,陳璟和都無聲彎了彎嘴角。
“餓了?”他問。
“......沒, 你能起來了嗎?”
陳璟和神色自然地點頭,但動作上卻沒有任何變化,依舊雙手支在她臉側, 幾乎零距離俯身向下。
“這得算賬的。”陳璟和伸手指了指自己鎖骨上的痕跡,裝得委屈,“你這麽啃上來,既對我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傷, 也讓我內心留下陰影, 就想這麽逃了不可能。”
向晚:"我又不是故意的!況且——"
“一個草莓而已, 我們都結婚了, 出現這個很正常吧?”
她得出這個結論,是站在陳璟和剛才提到的,他媽媽的視角上。
作為一對夫妻, 理應出現些親密的痕跡。
一時失語,她面對的可是陳璟和本人,話到他這裏就變味了。
“很正常?”陳璟和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自己摩挲印記,好看的手就這麽在向晚眼前移過來, 挪過去。
向晚:“......”
“認識這麽長時間了,你對我就沒點別的意思?”
向晚微愕, 心虛地偏移視線,望着外面的月色, “我, 我不知道。”
“你快起來。”向晚支起身子, 試圖強行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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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人輕易地把她推回到床上,右手輕輕扯了扯她睡衣下擺,一股冷風灌入。
“你不知道,我好像知道。”陳璟和說得認真,聲音低又啞,“從你的呼吸,你的臉色,耳朵,還有——”他低頭往下掃了眼,放低音量靠她耳邊繼續,“還有你那些難以被忽略的小動作,都在告訴我答案。”
向晚沒否認也沒承認,轉而說:“你媽媽什麽時候跟你說想要孫子的?”
陳璟和眼眸深了深,“很久了,剛領證沒多久就問了。”
“不過你工作忙,我也沒有迫切的需求,就沒有跟你提。”
向晚笑話他不說重點。
重點難道不應該是,他們是以合約維系的關系,根本沒必要到生孩子這種延續血脈,假戲真做的地步。
“我們現在也還有合同的。”向晚輕聲提醒。
陳璟和毫無所謂,“知道,先放那。”
“你不想解除掉?”
她的想法是,既然已經互相動了感情,再有個合同總覺得很怪。
可他毫不猶豫,“不想。”
“?”
“結婚的合同要求我們起碼保持一年的關系,萬一哪天我們吵架了,我還有個免死金牌,傻子才這時候解約。”
“”
“我們能吵成什麽樣......”她小聲說。
陳璟和手臂有點酸,稍微動了動,面上眉輕挑,聲音故意拖慢:“哪裏知道,萬一就有意見不合的時候呢?”
“比如?”
陳璟和笑了聲,輕輕傾身在她耳垂上舔了舔,“比如,我現在想要你,但你完全沒這意思。說完這句你估計就要打我了?”
向晚深吸了口氣,窘迫地挪開眼不去看他。然設想中的對話一句都沒有進行。
相反,向晚本着良心小聲說:“這件事我們意見挺合的。”
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話音剛落,陳璟和徹底遭不住,右手緊緊攥拳,努力克制地再次确認,“你認真的?”
“嗯,夫妻生活符合正常生理需求,我也是成年人,也會有欲望。”她大方承認,沒有扭捏。
在這種事情上,她從不羞于坦言自己的內心所想。
此時此刻,她需要他。
陳璟和起身走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水流聲一陣,他雙手挂着水珠走出來,徑直朝向床上的人。
“你剛才幹——唔......”
嘴唇被堵住,頃刻間周圍的氧氣被掠奪所剩無幾。
僵了半分鐘,身體慢慢适應放松。停頓空隙,向晚緩緩睜眼,卻沒見他去取東西。
“沒買。”陳璟和看穿她的心思,沒讓她說出口。
“不過,有這個。”
半夜冷風肆虐,屋內熱得像置身火爐。
換下的內衣褲挂在床頭,屋裏水汽蒸騰,又有人洗了澡。
床上窩着一團,頭發淩亂地鋪在被面上,眉間輕蹙着入睡,滿臉疲憊。
洗完澡上床的人剛一掀開被子,她條件反射說:“不行了。”
“......”
他啪一聲把燈關上,聲音帶笑地哄,“嗯,不弄了。”
“我腰不舒服!不是......那個......”
“嗯對,是我不行。”
“”
向晚拒絕季忱換課的請求後,他們很長時間沒有聊天。偶爾在學校裏遇到,他會直接挪開視線裝不認識她,形同陌路,甚至帶了點蔑視。
上半年除了上課外,向晚每隔一段時間要找自己導師,為博士學位答辯做準備。
拿到畢業證的一天,正好是這一屆高考30天倒計時。出學校時,她一眼看到路邊陳璟和的車。
“陳欣柔學校有個動員大會,我媽沒空,我倆過去看看?”
向晚點頭表示可以,“高考确實需要不斷補給雞湯才能撐到最後。”
上次談話過後,陳欣柔的成績沒有再跌,反而穩步前進,慢慢挺進年級前三十。在重點高中的這個位次,一般都能考到全國重點高校,足以見得她這段時間的努力。
“她讓我順路買個祛痘膏,說最近壓力大長了很多痘,但我不懂這個,能不能幫個忙?”
他面露為難,把車子停在屈臣氏外面,擡眼看到裏面認真給顧客推薦産品的銷售頭大。他一個大老爺們哪裏懂這些。
雖然向晚也不熟,但看陳璟和這麽痛苦的表情,她選擇下車,坎坷地在店裏輾轉了半個小時,花了點時間查成分表,最後才挑了一瓶最合适的回到車上,把袋子放到後座。
“欣柔的臉蛋原來這麽白,長痘了應該會很難過,待會兒如果見面了,你不要說人家知道沒。”
“那沒有,”陳璟和把車穩穩地停進停車場,一手解開安全帶,“有任孑那樣的人陪,陳欣柔不需要形象管理。”
聽着有些讓人羨慕。
他們正準備拿東西進學校,路邊的七天連鎖酒店門前傳來一道粗鄙的男聲,高聲在辱罵人。
詞彙過于不堪,往日沒心思吃瓜的兩人不約而同投去視線。
罵人的男人高大魁梧,揚手落下就是一巴掌。
而站在他身前的女人,身影竟有些眼熟。
“......整天裝清高裝慣了,大小姐日子給你過夠忘記自己是什麽野雞了是吧?”
在女人尖叫聲中,他用力揪住女人的頭發,再一巴掌,女人耳環被打掉,在臉頰側刮出細長的一道口子。
有所察覺,女人往門外的路口看去,驚訝得雙眼瞪大,想躲藏卻一直被一下一下地抽耳光,周圍的工作人員都不敢上前勸說。
向晚下意識去看陳璟和的反應,他面無表情地挪開眼,拉開車門往校門口的方向走。
經過酒店門口時,在男人粗魯的暴打辱罵聲中,她聽見一句。
“野雞就是見不得人,好好聽話還有個公廁的名號。”
“不好好伺候趙總,我讓你淪為全網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