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芷為珍嫔梳完了簡單的發髻,換上了內務府送來的衣裳。

皇上便過來了。

“讓朕看看,這是誰啊?”

皇上笑着走進了殿中,珍嫔俯身,行了禮,喚了一聲:“皇上。”

皇上走到了珍嫔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攬住了她的肩膀,稱兄道弟樣,道:“讓朕好好看看。”

皇上細細打量了她,握起了她的手,輕輕吻了她的手背,笑着說道:“小弟換上了新衣衫,竟還是這般香的,內務府的太不會做事了,朕的衣衫怎麽沒有這般香呢!”

珍嫔低着頭,又輕喚了聲皇上,這話她着實不知怎麽接了。

皇上低頭看了她紅了的臉,龍顏大悅,道:“這下你衣着簡單,方便了許多,可追上朕?”

珍嫔擡起了頭。

皇上手指托了她的下巴,瞧着她的眼眸,笑着說道:“你若是追上朕,朕會好好獎賞你。”診嫔問了句:“皇上要打賞妾身什麽?”

皇上笑着:“還未贏了,便要讨賞了?”

珍嫔歪着頭,笑着回道:“臣妾總是要考慮一下,這獎賞是不是值得臣妾奮起直追了。”

皇上撫了撫她的臉頰,誘惑道:“你若是追上朕,朕今晚先躺着,給女嬌娥暖床,可好?”

“女嬌娥……”珍嫔聽皇上這樣喚她,嘟嘴說道:“臣妾穿成了這個樣子,皇上竟這般稱呼臣妾。”

皇上面上可惜裝,搖了搖頭,道:“看來珍嫔是不喜歡這個稱呼的,那以後,朕便不這般喚你了,可惜,這個稱呼,朕也是想了很久來配你的。”

“皇上……”珍嫔很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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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你這又委屈了,珍嫔,朕該怎麽稱呼你的?”

珍妃低着頭,道:“皇上,怎般稱呼都是好的?”

皇上笑着,湊到了她的耳邊,又輕輕喚了聲:“女嬌娥。”

承乾宮

皇貴妃娘娘用完了早膳,玉錄玳便吩咐小太監将房中的飯食撤下了。

“宮中可有什麽好玩的事情?”

玉錄玳緩緩回道:“合歡花開的很美,樹枝上飛繞着不少的蝴蝶,今日一早,便有許多小宮女去花苑中賞花看蝶。”

皇貴妃娘娘聽了這話,笑着說道:“就沒有幾個要去捕蝴蝶的嗎?”

玉錄玳笑着回道:“小宮女們看看景色便是開心的。”

皇貴妃娘娘伸了手,玉錄玳走到了娘娘的身邊,撫娘娘起身,娘娘道了句:“小宮女們不敢,總會有人敢的,去瞧瞧熱鬧。”

“是。”

花苑中

珍嫔手中拿了網子,踮起腳間,伸向高處,想要捉那飛舞的蝴蝶,卻撲了一朵合歡花。

珍嫔嘟着嘴,抱怨道:“皇上,蝴蝶飛的太高了,我夠不着。”

皇上勾了下她的鼻子,道:“真是笨的。”

“皇上……”珍嫔委屈,道:“明明是這合歡樹枝太高了。”

皇上一笑,并未言語,便伸出了手,珍嫔笑着将網杆交到了皇上的手中。

皇上握着網杆,揮動了手臂,便将兩只蝴蝶網入了網子中。

珍嫔看着網子中的兩只蝴蝶,蝴蝶揮動着翅膀,很是雀躍。

珍嫔拍了拍手掌,道:“還是皇上厲害的。”

榮壽公主扶着慈禧太後站在花苑的一邊,慈禧太後看着花苑中的景,道了句:“真是不成樣子。”

榮壽公主笑着說道:“皇上這幾年沉悶的很,這剛剛娶了皇後,納了嫔妃,自然是要歡喜的,笑容多了,心情愉悅,總是好的。”

玉錄玳扶着皇貴妃娘娘來到了花苑的一角,皇貴妃娘娘瞧了花苑中,又瞧着前面的人,道了句:“今日這花苑,還真是熱鬧的。”玉錄玳瞧出站在花苑木槿花旁是隆裕皇後,便開了口,道了句:“奴婢見過皇後娘娘。”

隆裕皇後這才轉過了身,見了皇貴妃娘娘,行了禮,小聲道:“靜芬拜見皇貴妃娘娘。”

皇貴妃娘娘擺了擺手,道:“本宮要過去拜見太後,靜芬皇後可要跟着。”

靜芬應了聲,點了下頭。

姬蘭皇貴妃和靜芬皇後走到了花苑中,

“拜見太後。”

行過了禮,榮壽公主問道:“皇貴妃與皇後是一同前來的?”

姬蘭皇貴妃笑着說道:“本宮與靜芬皇後是在前來花苑的路上遇見的,本宮用完了膳,在屋子裏悶得慌,聽這這合歡樹枝上招了不少的蝴蝶,便來看看。”

皇上與珍嫔也走了過來。

“嫔妾拜見太後。”

“嫔妾拜見皇貴妃。”

“嫔妾拜見榮壽公主。”

“嫔妾拜見皇後。”

珍嫔一一拜過,方可平了身。

皇上拜過了太後,玉錄玳瞧了一眼皇上手中的捕捉網,那兩只蝴蝶被困着,在劫難逃。

慈禧太後打量了一身男裝的珍嫔,訓道:“載湉,你是大清的皇上,在花苑中與嫔妾嬉笑打鬧,被宮女太監瞧着,這成什麽樣子!”

皇上言道:“載湉也是荒唐慣了,珍嫔是朕的嫔,朕寵幸她,早日為皇家添個子嗣,讓太後開心。”玉錄玳瞧着皇上,榮壽公主扶着慈禧太後,笑了笑,道:“皇上說的也是,太後不是早就想着要抱個寶貝皇子嘛!”慈禧太後看他,看了一眼珍嫔,又看了隆裕皇後,道:“你寵她也就寵了,只是,皇後那裏,你多少日沒有去了?”

皇上并不言語,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隆裕皇後。

隆裕皇後低着頭,悠悠說了句:“太後,是喜子惹了皇上不悅。”

慈禧太後看了一眼唯唯諾諾的喜子,道了句:“回宮。”

“慈禧太後回宮。”

公公喊了一聲,隆裕皇後望着慈禧太後的背影,有些神傷。

姬蘭皇貴妃瞧了皇上,看了珍嫔,笑了笑,道:“珍嫔着實不錯,倒是有些像是本宮年輕的模樣,本宮很是喜歡。”

珍嫔道:“謝過娘娘贊譽。”

姬蘭皇貴妃笑着說道:“只是,皇上,這皇後總歸是皇後,皇上與皇後的矛盾,有什麽是解不開的。”

皇上不言。

姬蘭皇貴妃又道:“皇上不願說,本宮也是不願聽的,這總歸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皇上要為皇家添子嗣是好,還是要把握好分寸的。”

“皇貴妃說的是,朕會把握好分寸。”

玉錄玳聽着,看着,這個分寸,皇上也必然是曉得的。

皇上的子嗣,即便是先有,也是要和隆裕皇後的。

珍嫔,若是有,是女,也就罷了,若是子,即便是生下來,日後的日子也斷斷不會好過。

皇貴妃娘娘不再對皇上說什麽,看了一眼隆裕皇後,道:“皇後可有什麽事情?”隆裕皇後回了聲:“并無。”皇貴妃娘娘嗯了一聲:“那好,皇後即便并無事情,那便跟本宮去承乾宮坐坐,說說話。”

承乾宮

玉錄玳泡好了平日皇貴妃娘娘常喝的霧鐘蒙頂,端上了桌,給皇貴妃娘娘和皇後倒上了茶,便候在一邊。

姬蘭皇貴妃呷了茶,言道:“皇後,你未入宮也不是這般樣子,怎麽入了宮,這般唯唯諾諾了,平日本宮去見太後,太後跟本宮提了好幾次。”隆裕皇後還未說話,便流了兩滴淚,緩緩說道:“喜子太無能了,惹太後煩心了,皇貴妃不知,喜子也是想了許多法子,但是,皇上連來鬥都不來見喜子,喜子也是無可奈何的。”

姬蘭皇貴妃拿了手絹,遞給了她:“你也不要太傷心了,皇上說不喜歡你,也是和太後怄氣,等到皇上玩夠了,總會對珍嫔冷淡的。”

隆裕皇上流着眼淚,道:“皇貴妃給喜子出出主意,怎麽才能讓皇上喜歡喜子。”

姬蘭皇貴妃一笑,道:“喜子,這件事情,太後都幫不上你,本宮也是沒有什麽主意。”

隆裕皇上擦着眼淚,道:“皇貴妃,那喜子該怎麽做呢?”

“擦幹眼淚,将茶喝了。”

隆裕皇後嗯了一聲,緩緩端起了茶,飲了一口。

姬蘭皇貴妃一笑:“沒有法子,也是只有等了。”

隆裕皇後沒有言語。

皇貴妃娘娘笑道:“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入了冬

玉錄玳站在承乾宮外,與夢含一同在門前守着,準備随時應和,侍候皇貴妃娘娘。

風帶了些許涼意,夢含伸出了手,拿手捂住了口,玉錄玳瞧了她,道:“這是怎麽了?”夢含咬着唇,道:“有些冷,鼻子有些難受。”

玉錄玳瞧着風帶了從宮牆之外卷來塵土,道了句:“看這個樣子,應該是要下雪了。”

夢含仰着頭,道:“冬日的第一場雪,這便下了。”

夢含伸出了手,一片片雪花飄飄揚揚。

玉錄玳瞧着雪鋪了一層,抿着唇,微微一笑。

又下雪了。

雪下了一陣

“夢含,玉錄玳。”

皇貴妃娘娘喚了一聲,兩人便入了內。

皇貴妃娘娘吐了一聲:“傳官房。”

夢含應了一聲,兩人分開去辦。

夢含拿了鋪墊的回來,玉錄玳也喚來了保管官房的太監。

太監在寝宮門外請了安,打開了黃布套,取出了裏面包裹的官房,夢含和玉錄玳兩人捧着送進了寝宮的淨房內。

皇貴妃娘娘小解完,玉錄玳和夢含擡着官房出了寝宮,公公接過,夢含開口問道:“公公可查到,初四的那日,是哪位淨軍清理了配房小屋內的穢物。”

太監高公公回道:“已經查出了,那日負責清理承乾宮的小淨軍生了病,請倒糞車的公公幫了一個忙,後日便是二十四了,他還過來,姐姐可以詳細的問一下他。”

高公公抱着官房而去。

玉錄玳開口問道:“夢含,怎麽了?你有何事要問清理配房的公公?”

夢含抿了唇,小聲說道:“姐姐,別說,夢含是丢了一件東西,不能被別人瞧見。”

玉錄玳凝了眉:“什麽?”

夢含低了頭,道:“姐姐要為夢含保守秘密。”

玉錄玳點了頭。

夢含湊到了玉錄玳的耳邊,小聲說:“一塊手絹。”

玉錄玳看着她,凝着眉:“手絹上面?”

夢含請求道:“姐姐別說。”

玉錄玳點了點頭。

二十四日

玉錄玳站在配房外,道:“夢含,你這兩日也沒有多吃什麽東西,這怎麽都已經去了三次了,可好些了?”

夢含在裏面,扶着地,有氣無力道:“姐姐,我還要在等一會兒。”

玉錄玳在外面又等了一會兒。

流顏來到了配房的外面,見了玉錄玳,詢問道:“玉錄玳妹妹,是夢含在裏面嗎?”

玉錄玳嗯了一聲,說道:“已經去了三次了,這次,還未出來。”

流顏問了一聲:“夢含,你還要多久?別人也需要用的。”

夢含回應了一聲:“流顏姐姐,請……你在等一會兒。”

流顏聽了她的聲音,哼了一聲,說道:“這個丫頭又偷吃了什麽,娘娘就是慣着她,雖然說剛學規矩時,姑姑是讓我們吃飯吃八分飽,但是,我自從在娘娘身邊侍候,便是要吃四分飽的,唯恐,出虛恭,惹了麻煩,丢了差事,她倒是好,沒一頓飯吃到八分飽還是不夠的,若是在別的宮中,早便會治罪了。”

玉錄玳初學規矩時,姑姑便是這般教誨的。

當年,琳琅也是因為吃飯的事情,受過板子,她倒沒有,便是因為她是吃的最少的。

玉錄玳緩緩開口,道:“姐姐是胃口不好,吃點辣的,便會肚子疼的,夢含的胃口好些,這次肚子疼,疼了許久,想必不是因為吃壞了肚子。”

流顏聽了這話,看着比她自己還要消瘦的玉錄玳,笑道:“我是因為胃口不好,吃不進東西,才這般消瘦,而你,更是有心的,胃口很好,吃的竟比我還少的。”

屋內一聲響。

玉錄玳喚了一聲:“夢含。”

玉錄玳和夢含進入了配房內,玉錄玳扶起了半倒在地上的夢含,扶着夢含坐起,玉錄玳拿出了手絹,給她擦了擦臉上的冷汗,說道:“夢含,很疼吧!”夢含流了眼淚,倒在了玉錄玳的懷中,道:“姐姐,夢含好難受,怎麽這麽疼啊!”玉錄玳撫了撫她的頭,道:“第一次都是這樣的,姐姐扶你回去,去小廚房給你熬些姜糖水來喝。”

夢含問了句:“姐姐,第一次也是這樣疼嗎?每個月,姐姐都是怎麽熬過來的?”夢含很是委屈,道:“疼的我,都想死了。”

玉錄玳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腦袋:“別說什麽傻話,下月便會好的,回去喝了姜糖水,拿熱毛巾捂捂肚子便會好的。”

“別哭了,夢含都長大了。”

夢含抹了淚,玉錄玳扶着她的胳膊:“地上太涼了,姐姐扶你起來。”

流顏瞧了一眼扣在地上的便盆,她将便盆扶起,挂在便盆上的,是黑紅的一塊,流顏凝了眉,玉錄玳已經将夢含扶起,流顏喊了一聲夢含,夢含虛弱的應了一聲,流顏走到了她們兩人的身邊,道了句:“夢含,将你自己的穢物清理了。”

夢含流着淚,流顏訓道:“你不将穢物清理了,別人怎麽用。”夢含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玉錄玳扶着夢含,道了句:“你肚子疼,別沾了涼水,便盆姐姐清理。”

夢含瞧着玉錄玳,咬着唇,輕聲喚:“姐姐。”

玉錄玳只是一笑:“好了,別哭了。”

玉錄玳走到了便盆前,撿起了便盆,從一旁的桶子中舀出了水,清理好了便盆,放在了地上,才道:“流顏姐姐,你可以用了。”

流顏看了光亮的便盆,道:“好。”

十四日

天色漸晚了

用完了晚膳,夢含來到了配房前。

淨軍公公的車子在外面,夢含揉了揉鼻子,車中都是穢物,雖然做了一些除味的措施,但是還是有些味道,公公一瘸一拐從配房裏面走了出來,見了夢含,行了禮,道:“已經都清理完了,可以進去了,奴才這便走。”

夢含擺了擺手,道:“我不是要進去的,我是有一件事情,要問一下淨軍公公,還好公公還未走的。”

淨軍公公嗯了一聲,道:“不知宮女是要問何事?”

“那個,那個……”夢含有些支支吾吾,淨軍公公說道:“宮女有事盡管說,盡管吩咐,只是奴才人微言輕,手腳不利索,沒有什麽本事,宮女的事情若是能幫,必然會幫的,另外,宮女放心,奴才的話也沒有人可說的。”

夢含開了口:“公公初四的那日,清理配房,可見了一塊手絹。”

淨軍公公應了一聲,道:“見過的。”

夢含急道:“那手絹在?”

“宮女別着急,手絹好好的在奴才的住處,奴才初四将手絹帶過來。”

“謝過公公了,敢問公公如何稱呼。”

“奴才全身都是污穢,這便走了,宮女還是別問了。”

“謝過公公了。”夢含又說了一聲。

玉錄玳和流顏來到了配房。

流顏看了站在門上的夢含,問了句:“清理的淨軍剛走,你站在門前,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夢含瞧着那個公公,問道:“流顏姐姐,你在宮內的年頭長些,你可認識剛才走過去的淨軍公公。”

流顏瞥了一眼夢含,道:“你去配房,還是不進去,一大早還不夠,這會兒又看着門了。”

夢含挪了步,讓開了門:“姐姐進去吧!”

流顏進去了配房,玉錄玳問她:“怎麽樣了?”

夢含低着頭:“我的東西,他說在他的手中了,說是初四的那日帶過來給我。”

夢含握住了玉錄玳的胳膊,依靠着她:“姐姐,我還是有些擔心,他若是不給我,若是拿東西威脅我,我該怎麽辦啊?”

夢含抹着眼淚。

流顏走出了配房,看夢含依靠在玉錄玳的胳膊上,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我不是哪個低等的公公都是認識的,但是,那個公公偏巧是認識的,那個公公喚為多哈,原先是在毓慶宮侍候的,但是,有一年,卻和侍候皇上的宮女做了對食,偏巧被皇上撞見了,那個宮女無臉面見人,便投了池塘,而那個公公便受了罰,被打斷了腿,腿腳不方便,任何事情都做不麻利,便被淨身房的掌管公公安排着去倒糞車了。”

玉錄玳瞧了那已經遠去的身影,淡淡的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

夢含流着眼淚,道:“姐姐,他會不會拿着……拿着……”

流顏笑了笑。

玉錄玳扶着她的頭,安慰道:“沒事,別擔心,姐姐初四的時候,和你一起等。”

流顏不再理睬她們兩個人,緩緩離開了。

十一月底,下了雪。

三四更天。

天還是黑着的。

多哈貓着腰瘸着腿,他緊握着把手,移着步子,一腳又一腳踩在雪上,頂着風雪,艱難的推着車子。

多哈做這差事,已經做了多年。

糞便的臭氣撲鼻,他早已然習慣。

風雪如針般刺在他的臉上,他的臉飽經風霜,雖然是而立之年,但這臉,已經如同遲暮的老頭,已經再也回不去剛入宮時的模樣。

額頭上的皺紋,是歲月刻上的痕跡,永遠也除不去了。

寬廣的宮道上,一個披着大氅的宮女提着宮燈迎風雪緩緩走着。

多哈擡起了頭,看着那披着大氅的宮女,有些疑惑,這三四更天,又下着雪,這宮女獨自走在寬敞的宮道上是因何事。

風雪吹入了他的眼眸,他有些睜不開眼眸,眯着眼,腳下一個趔趄,糞車有些不穩,糞車歪了幾歪,他弓着腰,跪在了雪地上,兩手抓着糞車的把手,背部扛着糞車,糞車穩當了,他起了一額頭的汗。

還好,還好,糞車沒有倒的。

“真是臭死人了。”

他扶着地,緩緩站起,手扶着糞車的把手,他看着那個說此話的宮女。

那個宮女走到了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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