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念夏将斂秋拉出了庫藏,斂秋抽出了胳膊,凝了眉,道:“念夏,你将我拉出來,到底是何事?”

“姐姐怎麽就不明白呢!”

斂秋的眉頭更重,語氣也急了些:“念夏,你什麽意思?”

“姐姐難道沒有瞧出李公公将庫藏的鑰匙交給了初心是什麽意思嗎?姐姐,東西差不多盤點完,便已經可以了,以後的事情都是她的,我們何必這般上心,剩下的也就幾張圖畫的,會計司也是有許多事情,姐姐應該在會計司盡力,而不是在這裏。”

“你的意思是?”

“姐姐,這個活,本來就不是個讨好的差事,要不然會計司的幾位姑姑怎麽沒有來呢?姐姐應該想想,捉摸一下這件事情,而不是埋頭苦幹的。”

“你是說?”

“姐姐想明白了就好,這天色也不早了,事情也接近尾聲了,我們該回去做本職的工作了。”

會計司的李未總辦與李公公來到了庫藏。

“盤點的如何了?”

“回禀公公,事情接近尾聲。”斂秋回了句。

“事情接近尾聲是什麽意思?”

念夏走到了斂秋的身邊,緩緩說道:“回禀公公,大部分都已經盤點完了,只是紙張上圖畫的有些東西,需要再抄寫到紙張上。”

“有些圖畫的?”李未總辦不解。

“回禀總辦公公,是這樣的,初心和春燕,還有奴婢都是不确定這些東西具體的名字,比照着賬冊盤點太慢,便想着斂秋姐姐和拂東都是認識的,便一一記下,而奴婢們幾個便将東西畫在紙張上,之後再确定相應的名字。”

“還有多少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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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李公公,只是幾件大件的東西了。”

李總辦看着李公公,緩緩道:“李公公,這事情雖然只是收尾,宮女不能走,但是,李公公也是曉得會計司确實有些事情要處理。”

“這些東西誰都是認識的?圖畫都是誰畫的?”

念夏回道:“回禀李公公,拂東曾經在庫藏的手底下侍候過,知曉的東西不少。”

“好,拂東與初心留下,整理好盤點物品的賬冊再離開。”

“是。”

拂東和初心坐在桌子邊,點着燭火,将帶圖畫的金質物品謄錄,也将記在紙上,沾了點點墨的紙張,再抄寫在賬冊上。

拂東垂着眼眸,将一張又一張謄寫完畢的紙張放在了一邊。

筆下聽了,拂東忍不住阖了下眼眸。

杵在桌面上的手肘往下滑,一張又一張的紙張落在了地上。

原初心擡了眸,看紙張落在地上,拂東也頭簪落下了,她的頭不斷的低着,慢慢靠近了桌上的火燭,願初心抿了唇,緊張的喚了一身:“拂東姐姐。”

原初心的話剛落,腳步聲緩緩傳來,打更聲敲打了三下。

拂東被打更聲驚起。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火燭,立即撩了一下頭發,悠悠道了句:“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啊!”

拂東低頭看了一眼,将手底的賬冊翻了一頁,這一頁後,竟然已經是最後的封皮了,拂東抿了抿發幹的唇,道了句:“這一本賬冊我都不知是何時寫完了。”拂東打了哈欠,擡起了沉重的眼眸,瞧了她,問道:“你還有幾張嗎?”

“還有……”原初心翻看了摞在一起的紙張,數了下,道:“還有五張。”

“還有五張啊!”

原初心抿着唇,點了點頭。

“我是不行了,我稍微扒一會兒,你一會兒再叫我。”

原初心看着她,又看了手底下的紙張,她還未說話,拂東便趴在了桌子上,原初心擡手,用毛筆杵了杵頭發,拂東是睡着了吧!

原初心伸了伸發麻的脖子,她咬了下毛筆頭,接着寫。

儲秀宮

李公公一早拿着整理好的物品明細進入了儲秀宮,給慈禧太後請安,回禀太後。

“太後萬安”

“回禀太後,庫藏物品的明細,昨日晚上已經整理清楚了,這庫藏的賬目是錢總辦交給庫藏做的,他與庫藏兩人謀劃串通,在金器上面瓜分了不少銀子。”

慈禧太後聽了這話,道:“庫藏的風氣也該正一正了。”

李公公不言。

慈禧太後想了想,問道:“錢總辦歲數也不小了吧!”

“回禀太後,他來年便有五旬了。”

“錢總辦逐出宮中,庫藏宮女發往辛者庫為奴。”

“是。”

李公公稱了一聲,站在慈禧太後面前并未言語,慈禧太後想了想,道:“只是金作總辦這一職,誰擔任比較好呢?”

慈禧太後想了想,瞧了李公公,問道:“李公公覺得誰可以勝任金作總辦還有庫藏掌藏宮女的空缺?”

“回禀太後,奴才對于金作總辦人選沒有什麽的看法,倒是,對于庫藏掌藏宮女,着實有一個小宮女想要推薦。”

“李公公有何人選?”

“回禀太後,這次盤點,會計司的五個宮女都是用了心的,尤其是喚作拂東和原初心的兩個宮女夜以繼日的謄錄物品,奴才才能在今日交了差。”

“拂東和原初心兩個人?李公公是覺得這兩個人都好?”

李公公緩緩回道:“回禀太後,拂東是光緒四年入宮的,當時,是與芳菲一同服侍過庫藏的掌藏宮女的,她接過庫藏的事務應該上手快些,而原初心入宮不過兩三年,這也是三月前,剛剛調入會計司的,若是她任庫藏的掌藏宮女,太不夠格了些。”

慈禧太後聽了這話,道了句:“夠格不夠格,也是哀家欽點的。”

“奴才明白了。”

慈禧太後瞧了眼李公公,又道了句:“哀家瞧着金作的張郎中不錯,想想多少年前,也是李公公你提拔上來的,他便替補這金作總辦的空缺吧!”

“奴才這就去辦。”

鐘粹宮

姬蘭皇貴妃坐在桌前,端着茶盞,手指滑了一下茶盞的邊緣,開口問了句:“庫藏的事情如何了?”

“回禀皇貴妃,半個時辰前,李公公去廣儲司傳了慈禧太後的懿旨,錢總辦手腳不淨,貪求錢財,搜扣了他全部的錢財,打二十大板,攆出宮中,庫藏芳菲賬目不實,貶為辛者庫浣衣。”

“庫藏之人多少沒有沾點油水,換了一兩個,不管他們本身如何,哪裏又會起什麽作用?”

玉錄玳抿着唇聽着皇貴妃的言語。

姬蘭皇貴妃瞧了玉錄玳一眼,道:“你覺得錢總辦如何?”

“回禀皇貴妃娘娘,玉錄玳沒有與錢總辦打過交道,不敢妄論。”

“那原初心呢?”

玉錄玳沒有回答,姬蘭皇貴妃又道:“當初,你可是與她一同為本宮拉過冰床的。”

玉錄玳緩緩說道:“力氣不大,很是怕摔倒的。”

“她的膽小怕事,也有好處,也有壞處,關鍵是怎麽用她,這兩日,庫藏的侍女發配到辛者庫,她也是要跟着學庫藏的事情的,倒是不知她能夠學得什麽。”姬蘭皇貴妃說着,只是笑了笑。

玉錄玳只是聽着。

內務府,廣儲司

庫藏

芳菲與原初心坐在一桌子,芳菲将賬目一摞又一摞的擺在了桌子前,道:“這裏的賬目,你自己熟悉一下。”原初心看着一本本的賬冊,點了點頭,道:“姐姐,我這便看。”

芳菲又将一本書籍拿了過來,道:“這是今日內務府會計司拿來的物品明細,已經都是入了庫的,你比照着,将物品登記了。”

“好。”原初心接着将會計司的單子。

原初心看着賬冊,看着會計司的單子,看着芳菲寫的字,她從未做過賬目,有些不太明白。

她瞧了一眼芳菲,芳菲偏着頭,不想理她,原初心抿了抿唇,沒有開口。

原初心比照着芳菲以前寫過的,琢磨了琢磨,看着金銀珠寶的明細,一字一劃的在賬薄上登記着,她寫的很小心,可是越怕什麽,越來什麽。

她将字和數目都寫錯了。

衡量了再三,她看了芳菲,芳菲偏着頭呆坐着,在宮中任職,宮中不少宮女太監都說芳菲有個性些,按照他們說的,比較……嗯,應該跋扈一些,雖然,她以前辦事,碰到過幾次,也就打了個招呼,沒有接觸,她也自知,自己不會看人,瞧不出什麽個性不個性,但是,被人說的,她也是有些不敢開口。

原初心拿着筆,看着賬冊上的錯誤,因為不能寫,她時不時便會看一眼芳菲。

芳菲被她看的許是煩了,随口問了句:“怎麽了?”

原初心小聲開口:“姐姐,我這裏有個物品還有數目寫錯了,該怎麽辦呢?”

芳菲看着願初心,她以為是什麽事情呢?她随口說道:“就在寫錯的地方改就行,你要是覺得難看,就撕了,再重寫。”

原初心點了點頭,道:“初心知道了,謝謝姐姐。”

原初心在賬冊上塗改,墨水一沾上,黑黑的一塊,像是玉石上落上了蒼鷹,很是難看,原初心狠下了心,将一張賬冊的紙張慢慢的撕下來,她看着撕下來的紙張,上面只寫了兩件東西,一支步搖,一雙玉镯子,原初心将紙張看了看,便将紙張放在了一邊,她拿着毛筆沾了墨,接着看着單子,一筆一劃的寫着,寫了一劃,便要看上面的數目,生怕再次寫錯。

芳菲說寫錯可以撕了賬冊的紙張,撕了一張兩張可以,可是撕了多張,那就說不過去了。

原初心認真的寫着。

過了好久

芳菲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然後接着看低頭寫賬目的原初心。

芳菲将杯盞放在了桌上,道:“寫完了嗎?”

原初心擡起了頭,愣了愣,道:“還沒有。”

芳菲看着她:“只有這麽點,怎麽還沒有寫完?還有許多事情呢!”原初心握着毛筆,應道:“姐姐,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寫的。”芳菲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哦了一聲,道了句:“那你接着寫吧!”

深夜

原初心還坐在桌前,燈火昏黃,眼前的數字都像螞蟻一般抱作了一團,她擡起了手,閉了眼,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眸,而後,她看向桌邊的燭燈,她打開了紙做的燈罩,反過了手中的毛筆,用毛筆尾端上的鐵絲挑了一下燭芯,原本皺着的白燭芯展開,燭光也便長了些,燭火向上燃燒,原初心伸手在燭光上面烤了烤,炙熱的黃藍色的光,不管她熬到多晚,這炙熱的光都會陪着她。

原初心看着硯臺中,已經沒有墨了。

她吸了口氣,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賬目寫不完,她也是睡不着。

原初心走到了門前,看着天上的月,這已經都是三更了吧!

冷風吹在她的臉上,一聲又一聲的擦過,肚子不争氣,咕嚕咕嚕的響,原初心擡手摸了摸發酸的鼻頭,吸了吸鼻子,一天沒有吃飯,很餓很餓,在這個不熟悉的地方,她有些想哭,忍不住掉了兩滴眼淚,原初心垂了頭,學不會,寫不完,張郎中怪罪下來,她怕是要被罰的,還是接着回去,接着寫吧!

原初心摸了下肚子,安慰肚子,也是安慰自己,小聲道:“原初心,你不餓的,接着回去寫賬冊,今日要寫完。”

五更天

原初心趴在桌子上,眼睛鼓鼓的,眼圈黑黑的,她握着筆,淚水滴落在桌面上,濕了一片,原初心吸了吸鼻子,鼻涕都留在了桌子上,像是藕斷絲連的線,粘在了桌子面上,原初心擡了手,手背擦了一下鼻涕,眼淚卻還是忍不住往下落。

啪嗒啪嗒,一聲聲。

整個庫藏,很是寂靜,燭光也已經熄滅了,屋內有些黑,她哆哆嗦嗦,有些冷。

原初心将頭埋在胳膊間,小聲的哭着。

整個屋子,都是她小聲哭的聲音。

“心兒……”連如玉喚了一聲她,便提着燈走進了房間,心上還趴在桌上嗚咽的哭,連如玉走到了心兒的身邊,拍了拍心兒的肩頭,喚了一聲:“心兒。”

心兒并沒有回答,連如玉問她:“心兒又受了什麽委屈?”

原初心擡起了頭,伸出手,抱住了身邊的連如玉,連如玉輕輕撫了她的頭,道了句:“心兒,你臉上有淚水和鼻涕,你是又弄髒我的衣服了。”

原初心擡起了頭,哭着,悠悠的說道:“姐姐,你來看我了,我很冷,很怕。”

連如玉将燈籠放在了桌邊,桌子這裏都是亮的,連如玉伸手擦了擦初心臉上的淚水,又用衣袖給她擦了鼻涕,道:“別怕,別哭了,眼睛周圍都腫了,黑了,平靜一下,姐姐給你帶來了饅頭,稍微吃一點兒,姐姐會陪着你的。”

“姐姐。”

原初心拉住了連如玉的手,連如玉笑了笑,取出了饅頭,道:“好了,快點吃吧!你都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

“嗯。”

原初心将饅頭接過,将饅頭掰成了兩半,道:“姐姐也吃。”

連如玉搖了搖頭,道:“姐姐已經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原初心很是堅持,左手一半饅頭,右手一半,道了句:“姐姐不吃,我也不吃。”

連如玉拍了拍初心的頭,道了一聲:“好。”如玉從她的左手邊拿過了一個稍微小些的饅頭,咬了一小口,對還看着她的初心道了句:“快些吃吧!”

初心嗯了一聲,咬了一小口饅頭,嚼了好多下,笑了,“姐姐,饅頭很甜,比糖都甜。”

承乾宮

玉錄玳端了茶,進入了承乾宮。

姬蘭皇貴妃問道:“庫藏的情況如何?”

“回禀皇貴妃,昨日晚上,奴婢去瞧了一眼,半夜了,庫藏的燭火還是亮着的,庫藏的掌藏宮女應該是在庫藏待了一夜的。”

姬蘭皇貴妃一笑,“她倒是努力的。”

皇貴妃喝了口茶,又道:“但她終究不是個明白人,努力也是白白浪費燭油的。”

良久

姬蘭皇貴妃想了想,道:“這一新年過的倒是熱鬧,這不還有五六日,便是珍嫔的生辰了,也不曉得今年,皇上又會讓內務府給珍嫔準備什麽生辰禮,玉錄玳,你過明日也去內務府打探一下,讓內務府給珍嫔做件東西。”

“是。”玉錄玳稱了聲。

一日,一早,景仁宮。

房間中

白芷侍女給珍嫔娘娘換了衣衫,化妝梳洗後,皇上便下了朝,來到了景仁宮。

“臣妾拜見皇上。”

“免禮了。”

皇上與珍嫔坐到了一邊,皇上看了她,道:“肩膀可還覺得難受了?”

“皇上,臣妾沒有什麽事情,皇上別擔心了。”

皇上擡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輕輕摁了一下,珍嫔便凝了眉,哎呀了一聲。

“瞧瞧你這個樣子,還嘴硬!”

珍嫔緩緩說道:“皇上,臣妾歇息兩日,想必也就好了。

白芷站在一邊,瞧着皇上将珍嫔攬在了懷中。

“可是……。”皇上頓了頓,挨着她,道:“朕不想讓美嬌娥歇息,還想着晚上攬着抱着美嬌娥。”

皇上撩撥了她耳間的發,珍嫔的耳朵通紅,說什麽也都是說不出,悠悠開口喚了聲:“皇上。”

皇上攬着她,道:“過五日便是美嬌娥的生辰了,珍嫔想要什麽?”

“皇上記得珍嫔的生辰,陪臣妾吃飯便好。”

皇上一笑,道:“你不跟朕提,朕自然是要替你記着,你肩膀疼,就是不好好蓋被子,才着了涼,着了涼,還穿這麽少的衣服。”

皇上邊抱怨她穿的少,手邊移到了她的身前,撫弄着她。

珍嫔的臉更紅了。

庫藏

“姐姐,奴才是織造局的永和,奉了皇上的旨,來取一千顆珍珠,為珍嫔娘娘做一件披肩。”

“永和公公,奴婢曉得這事,廣儲司郎中派人過來了一趟,已經交代過了,一千顆珍珠,都早已經準備好了,公公稍微等上片刻,奴婢這便給公公取來。”

“麻煩姐姐了。”

過了一會兒

原初心取來了一個箱子,翻開了書薄,願初心上書薄上登記了一千整顆珍珠,标注好用途及時間。

永和公公按照規矩,在書薄上簽上了名字,原初心将箱子遞到了永和公公面前,道:“永和公公數數,看一下珍珠是否夠數。”

永和公公笑着接過,道:“織造局着急要,奴才也是信得過姐姐的,這珍珠不必數了,奴才先告退了。”

“好,永和公公慢走。”

織造局

永和公公将珍珠拿到了織造局,內務府的趙催長便在了,他行了禮,叩見,道:“奴才永和拜見趙催長。”趙催長瞧了他一眼,交代道:“這件珍珠披肩是皇上特意交代的,如今距離珍嫔娘娘的生辰不過還有五六日,準備個東西,還需要這麽久,你們都抓緊些。”

織造局掌事姑姑李悠然上前一步,回禀道:“趙催長,奴婢們都明白,最多三日,織造局便将這珍珠披肩做好。”

“這樣是最好的,若是耽擱了皇上的事,不用雜家說,你們也是知道後果的。”

“謝過公公提醒。”

趙催長催促之後,離開了。

“姑姑,這是一千珍珠。”

李悠然接過了永和公公手中的珍珠,道:“怎麽取個珍珠,還要這麽久?”

“回禀姑姑,在庫藏那裏等了一會兒,耽擱了一些兒功夫。”

“行了,別解釋了,以後腿腳麻利些,懂得察言觀色些。”

“謝過姑姑教誨。”

“這珍珠可數過了?”

永和公公低着頭,默默地回道:“數過了。”

“你下去做事吧!”

“喳。”

鐘粹宮

隆裕皇後坐在鏡子前,青竹為隆裕皇後梳着發。

青竹從梳妝匣中取出了鳳釵,在皇後發髻間垂着,問:“皇後覺得這鳳釵可好?”隆裕皇後将那鏡中的鳳釵看了一眼,泛黃的銀屏中,鳳釵金黃,點綴着一點赤紅,那赤紅的一點,隆裕皇後眯着眼睛瞧着,那朱砂紅在鏡中不斷放大,隆裕皇後凝了眉,厲聲道了句:“拿下來。”

青竹立即拿着鳳釵,跪在了隆裕皇後腳邊,道:“皇後息怒。”

“将這只鳳釵毀了,別讓本宮再瞧見它。”

“奴婢曉得了。”

隆裕皇後拿過了桌上放着的首飾匣,一大匣子的首飾都是她從府中帶來的。

隆裕皇後看着滿匣子的首飾,問了句:“青竹,珍嫔的生辰就在後日了,內務府那邊可給珍嫔準備了什麽東西?”

“回禀皇後娘娘,奴婢打探了,皇上命內務府織造局給珍嫔織造一件一千顆珍珠的披肩。”

隆裕皇後淡淡的道了句:“千顆珍珠披肩?皇上給珍嫔準備的生辰之禮,着實用心。”她一聲冷哼,她入宮已然三年,這三年,她的生辰,皇上從未給她準備過東西,給別說如此用心過。

隆裕皇後從匣子中翻了翻,從中拿出了一支珍珠簪子,她看着瞧着,擡頭瞧了銀屏,悠悠的道了句:“對鏡梳妝,韶光賤,這三年,過的真慢啊!”

竹青跪着,未有言語。

隆裕皇後偏頭撫了撫發髻,道:“珍嫔的生辰,過兩日将本宮尤為喜歡的這珍珠簪子給她送過去。”

“是。”竹青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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