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病的薄先生
第一章 重病的薄先生
春雨淅淅瀝瀝灑在窗臺,身穿單薄珍珠白睡衣的少年倚靠在窗邊,任寒意未散的冷風吹拂在臉上,閉目細聽小雨淅瀝拍打在窗臺上的聲音。
少年Omega的臉漂亮的有些不真實,幹淨無暇的皮膚像極了溫潤的白玉,嘴角始終挽着淺淺的笑意,懵懂天真的小鹿似的。
眼睫輕顫,他睜開那雙圓溜溜的杏眼,漾出輕淺笑意。
望着窗外細雨如絲,Omega醉人的茉莉花信息素香味袅袅擴散,伴着雨絲缱绻。
沈寧的心裏從未如此平靜過,他眨了眨眼睛,也許嫁給薄先生,并不算一件壞事。
因為他只是沈家在孤兒院領養的孩子,只是體弱多病弟弟的移動藥庫,弟弟嫉妒他從小被父母多多照顧,對他動辄打罵。
可他的弟弟不知道,父母常常單獨叫他過去,一坐就是半天,也只是弟弟虛弱需要抽他的血。
被選中嫁給病弱的薄先生,沈寧是打心底裏感到輕松的。
他在網上查過薄先生,薄先生是薄家如今掌權的家主,叫薄肆野,也是alpha裏能力最為出衆的一批。
年僅29便憑着出色的能力承擔着一整個家族,可謂是天之驕子,身份地位讓人望而卻步,連瞻仰都覺得不配。
可能是天妒英才,在薄肆野自在游走于生意場時,突然大病纏身,一夜之間病倒在床榻。
從那以後再沒力氣下床,alpha頂級信息素的味道也不再霸道強悍,就連說話都有氣無力。
薄老爺子第一次迷信是為了薄肆野這個孫子,千尋萬尋終于找到了八字相合的他身上。
沈寧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薄先生的時候,alpha躺在床上瘦弱地不像話。
那時候沈寧被薄老爺子叫去見見病弱昏迷的薄肆野,他站在床邊小心翼翼的垂眸看薄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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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對上薄肆野微微睜開的眸子,即使是剛剛醒來,薄肆野那雙淩厲的眸子也像往日平常一般冰冷無情。
看到昏迷三天的孫子醒來,薄老爺子激動的握住沈寧的手,滄桑的臉上滿是喜悅和希翼,連聲稱果然是天作之合。
薄肆野好像并不喜歡他,醒來看到他時蹙了蹙眉,不顧薄老爺子的話将他趕了出去。
回想起那天的情形,沈寧暗自嘆了口氣,對薄肆野的懼怕也刻進了心裏。
久經生意場,又或許是alpha對Omega天生的壓制,薄肆野的那雙眼睛才是最具威懾力的。
眸子又深又冷,不經意掃過來的一眼就讓人膽戰心驚,讓沈寧不敢與那雙深邃的眸子對視,那是來自靈魂的碾壓。
即使不是第一次面對這麽一雙淩厲的雙眸了,新婚之夜那天,沈寧還是被這樣一雙眼睛吓得腿軟。
哆哆嗦嗦的樣子惹了薄肆野生氣,被趕出來,在走廊睡了一夜。
仆人敲門提醒,“夫人,家主叫您過去。”
沈寧轉身點點頭,跟着仆人進了門,再次看到昨晚那張極具威懾力的臉,極力忍住恐懼和手抖,他邁開腿走到床前。
床上躺着的男人微微擡起下颚,冷清流暢的線條持續往下蔓延,眉峰恍若冰冷的雪山,眼眸裏的溫度冷得駭人。
“ 沈寧?”薄肆野的聲音低沉沙啞,語調輕緩卻又冷得掉渣。
沈寧張張嘴下意識想回答,可無論怎麽努力都發不出半個音節,最後洩了氣認清了現實,老老實實點頭。
薄肆野揚起眉毛,“啞巴?”
沈寧又是點頭。
“也難怪,不是啞巴又怎麽願意嫁給我這将死之人。”
薄肆野似乎真是病重的很,說這兩句話就耗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有氣無力朝沈寧招招手。
“來,小啞巴。”
沈寧乖乖聽話,半蹲在薄肆野床前,握住薄肆野的手。
感受到沈寧的手抖個不停,薄肆野眼底漾出笑意,“怕我?”
沈寧垂着眼睫認認真真點頭,反應過去問題是什麽後很快就又搖搖頭,抖的更厲害了。
他最怕薄肆野這樣的人了,上一秒笑眯眯喚他過去,下一秒就能像碾死一只螞蟻般輕易弄死他。
昨晚的薄肆野就是這樣。
薄肆野輕笑一聲,語氣卻莫名陰恻恻,“擡起頭來。”
沈寧怕極了薄肆野這樣的語氣,但還是聽話地擡起頭,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猝不及防對上薄肆野冷若冰霜的眸子。
“啪!”一個巴掌夾着風打下來,重重落在沈寧臉上。
沈寧被打得偏了偏臉,腿下不穩栽倒在地上,臉頰的溫度在迅速升高,腫脹感持續浮上來。
這根本就不像一個病重到茍延殘喘的人的力氣!
心中狠狠一驚後他穩住呼吸,咽下口中的血沫,不敢擡眼看薄肆野的臉色。
借着碎發的遮擋他站起來,重新回到那個床前。
這次不是蹲着,而是跪坐在地上,無力彎了些腰,垂着毛茸茸的腦袋,看起來乖巧極了。
薄肆野眼睛危險地眯起,問,“薄修厲是你什麽人?”
聽到‘薄修厲’三個字,沈寧明顯僵住了,呼吸都極力放輕,心跳加速越來越快,快要跳出來一般。
他沒說話,薄肆野就已經猜出來了,“你和他交往過,是嗎?”
哪怕平白無故被打了一巴掌,沈寧都沒哭,可提到‘薄修厲’這三個字,他眼眶微紅,用力攥緊手心,指甲快要陷進肉裏。
薄修厲是薄肆野的親弟弟,如果說薄肆野是天之驕子,那麽薄修厲就只能說是資質平平。
盡管他各項能力随便拎出來一個就完勝各家族的少爺,但這在他親哥薄肆野的襯托下,就顯得什麽都不是了。
一個被家族貶低的二少爺,一個被家人當成弟弟移動的移植器官…
那段日子他們惺惺相惜,沈寧把薄修厲當他的光,把薄修厲當成這世界上唯一堅持他活下去的救贖。
可沒想到,薄修厲喜歡的人是沈寧的弟弟,和沈寧在一起不過是發現了沈寧自殘的傾向。
為了穩住沈寧,讓沈寧甘心救助弟弟,才甘願‘受辱’和沈寧在一起。
“沈寧。”薄肆野冷冷盯着沈寧,像在看一個作死的蝼蟻,“告訴我,薄修厲又在謀劃什麽來奪我的命了?”
沈寧眼裏噙着淚,還是下意識地張口辯解,發現說不出話後才用還不熟練的手語比劃,并一個勁的搖頭。
【我不知道,我和他已經沒有關系了。】
只可惜這笨拙又錯誤百出的手語,饒是手語老師來了也辯解不出他想要表達什麽。
“沈寧,裝啞巴之前連手語培訓都沒學過嗎?”
薄肆野勾唇冷笑,“手語還沒學會,還有你這糟糕的演技,薄修厲就敢讓你來接近我?”
薄肆野上下打量沈寧一眼,眼裏滿是戲谑,輕挑地冷笑一聲, “想來也是瞧不起我這個茍延殘喘之人了。”
【不是!】【不是!】
被誤解還解釋不清的感覺很難受,尤其是被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男人誤會。
沈寧根本不敢想不解釋清楚,以後他的日子該怎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