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沈家遇見薄修厲

第三章 回沈家遇見薄修厲

莊園內的花園新添置了攀滿茉莉花的秋千架,純白潔淨的茉莉花迎風招展,香味纏着風越飄越遠。

但在薄肆野看來,這遠不及身側Omega窈窕身姿,倚靠秋千繩上失意自憐的樣子更是勾人心魄。

沈寧這張臉,完完全全長在了薄肆野心裏,長長的睫毛輕顫,微微棕色的眼眸落寞垂着,再到唇瓣輕張無聲哀切。

好似那已經破碎的玉被重新補好,但也只是維持着表面的美好,內裏的裂痕早已經深入骨髓。

已經過去幾天,薄肆野的脾氣時好時壞,高興時能對沈寧百般縱容,生氣時又能狠心罰得沈寧站不起來。

膝蓋上的痛鈍鈍地僵疼,沈寧神色落寞坐在秋千上,茉莉花的幽香萦繞在身旁,也無法治愈心中刀割般的痛。

這樣的日子和在沈家時也沒區別,同樣的一眼望不到頭,同樣的像沒有感覺的寵物一樣被淩辱。

無非就是折磨他的他的人從弟弟變成了薄肆野而已。

而現在,父母又打電話叫他回去。

其實接到電話的那一瞬間沈寧是有些驚喜的。

他以為父母終于想起來關心他了,以為離開家的孩子就能得到父母哪怕敷衍的關切了。

可事實卻給了沈寧狠狠一巴掌。

沈父的态度依然嫌惡,好似在屈尊降貴和髒臭的野狗說話一般,叫沈寧回去給弟弟治病。

說完好像怕野狗興奮起來追趕攀爬他,在他昂貴的整齊的衣服上留下令人惡心的狗爪印一般,匆忙挂了電話。

沈寧愕然,表情呆愣着,攥着手機的指尖都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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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睫,強忍着流淚的沖動,生生咽下刀鋒般的委屈。

沈父這樣的态度也是在沈寧預料之中。

但在這樣的環境裏被傷害了十幾年,沈寧這顆死寂的心,竟還會為了沈父的狠絕态度嘩然,心如刀絞。

一旁的薄肆野勾起唇角嗤笑了聲,散漫慵懶的眸色掠過純白的茉莉花落在沈寧身上。

戲谑開口問道,“誰的電話,怎麽接聽後反而更落寞了?”

“薄修厲?”

他危險地眯了眯眸子,唇角的笑意怎麽看怎麽滲人,含笑的嗓音卻讓人不寒而栗。

沈寧打了個冷顫,忍住身體抑制不住害怕的顫抖,手指速度飛快在鍵盤上打字。

[是我父親。]

沈寧把手機給薄肆野看,确定薄肆野看清後接着打字解釋,生怕晚了一秒又觸碰到薄肆野的怒火邊緣。

[他讓我明天回去。]

這幾個字後沈寧有些猶豫,打字的動作停了下來。

删删減減後,給出薄肆野這樣一句話。

[他讓我明天回去看看他,不會很久的,下午我就回來。]

薄肆野眸色深邃,笑意加深了幾分,意味不明地看着沈寧,不知在想什麽。

顯然,沈寧打字猶豫的那幾秒不對勁,已經被薄肆野察覺。

“你這意思,是你新婚的丈夫不用去拜訪岳父?”

薄肆野的話讓沈寧找不到理由反駁,面上出現幾秒的空白和愁悶思索後,沈寧無力吐出一口氣,認命了。

[不是,只是覺得您需要靜養,坐車乏累,對您身體的恢複不好。]

薄肆野淩厲的丹鳳眼盯着沈寧的眼睛,猶如深潭的冰冷眸子透出一股滲人的戾氣,凝視着仿佛看透了沈寧的想法。

他兀的冷冷笑了聲,“希望明天,不是我折斷你忠骨的第一次。”

沈寧手指僵住,好半晌才抖着手指顫巍巍打字。

[我和薄修厲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明天只是回去看看父母,不會出現別的事。]

為了不讓自己受罪,讨乖的話已經刻進了骨子裏。

[我很聽話,不會背叛您。]

薄肆野眸光幽深盯着他,“那就且等着看明天。”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啓程去了沈家,期間薄老先生打電話把沈寧斥責一頓,诘問他為什麽任由病重的薄肆野出門。

沈寧畏畏縮縮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虛弱,卻極具威懾力的薄肆野,一時無言。

薄老先生和薄肆野都不是他能得罪地起的,他被夾在中間能怎麽辦,不聽薄肆野的話指不定要怎麽受罪呢。

[您還好嗎?]

[是不是不舒服了,要吃藥嗎?]

沈寧打字問。

薄肆野慵懶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意味不明地低低笑了聲,嗓音虛弱輕缈,其中的冷戾氣息卻是更濃,令人膽顫。

“你只需要聽我的話,除了我,沒人能決定你的命運。”

“我不會向你發難時,就說明你沒錯,明白?”

沈寧一怔,良久後才發現過來,薄肆野是在為剛才薄老先生的話…安慰他?

也不算是安慰,畢竟薄肆野冷冰冰的,也許只是因為自己的Omega被除他以外的人責罵而覺得丢了臉面,才這樣宣示主權吧。

沈寧把這當做一個警告,以免以後自己昏了頭迷了心,再觸碰到薄肆野的怒火底線。

到了沈家門外,那氣派輝煌的大門緊閉,連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

沈寧見怪不怪,默默打開手機給弟弟發消息。

[我到了,已經在門外了。]

[薄先生也跟着來了,門外風有些涼,你能讓人快點來開門嗎?]

沈家,裝潢豪華精致的房間裏,床上依靠在薄修厲懷裏的沈清蹙了下眉。

他的長相偏向脆弱可憐,稍稍蹙眉就能引得人跟着心疼。

又天生身體不好,整個人都被蒙上一層脆弱易碎的膜一樣,嬌氣起來也不惹人心煩,反而更加愛他的小脾氣。

看到沈寧的第一條消息沈清下意識是忽略,反正等上幾十分鐘又死不了人,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可現在連那個病重的薄肆野也來了,薄肆野可是薄家權利最高的家主,即使病重也不是他們沈家能得罪的起的。

沈清擡頭看向身邊的男人,看着那與薄肆野有幾分相似的眉眼,抿唇輕笑了下,“修厲,我哥哥回來了,還帶了你那病重的大哥。”

“嗯。”

薄修厲垂眸看到沈清手機上與沈寧的聊天框,那雙與薄肆野極為相似卻又天差地別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波瀾,很快壓下去若無其事地‘嗯’了聲。

“真是的,給我輸血自己回來不就行了,把薄肆野帶來幹什麽。”

沈清不疑有他,跟薄修厲抱怨起來,“有薄肆野在,怎麽能安心輸血嘛,他存心的是不是。他就是不想給我治病,想讓我死掉!”

薄修厲眼中含着溫柔的笑,憐惜地揉了揉沈清的腦袋,“放心,有我在,不管他想不想,都必須給我的清清續命。”

沈清聽了順心意的話才終于撫平了眉頭,窩在薄修厲懷裏,刻意柔和了嗓音,虛弱地咳了兩聲。

“好,那趕緊讓爸媽給他開門吧。怎麽說他也是我哥哥,我想他不會狠心到殺了我吧。”

沈父沈母知道薄肆野也來了的時候,比沈清還要擔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想及時補救些什麽,卻又發現無處下手,最後一咬牙急急忙忙去門外迎接薄肆野。

沈父一邊是擔憂有薄肆野在不好對沈寧動手,那他的兒子沈清可就要遭罪了。

一邊擔憂着薄肆野知道沈寧在沈家的各種遭遇大發雷霆。

畢竟現在薄肆野對沈寧是什麽态度他們還摸不清,現在連沈寧都得罪不起了!

門外的薄肆野不耐地蹙緊劍眉,涼涼瞥了一眼急忙趕過來的沈家衆人。

嗤笑一聲,冷聲道,“你們沈家的待客之道,我今天算是領教了。”

“比起我們薄家,我看沈家才是真正的名門望族,地位高于我們薄家不少啊。”

沈父汗顏,擦擦額頭的汗,卑躬屈膝地對薄肆野說。

“哪敢哪敢,只是寧寧這孩子,也沒提前跟我們說你也來了,才讓你在外面等這麽長時間。”

把問題引到了沈寧身上,沈父又趕緊催促沈寧,“快快,外面風大,寧寧,快推着肆野進來。”

面對沈父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的做法,沈寧一個啞巴又能說什麽,只能咽下這個啞巴虧,默默推着薄肆野進門。

沈寧覺得有些可笑,昨天電話裏還嫌惡無比的沈父,在薄肆野面前竟然親切地喊他‘寧寧’。

他們才剛進客廳,一位雖面容蒼白但眼眸中閃着光亮的可愛Omega就跑了出來,“哥哥,你終于回來啦!”

這時候的沈清完全看不出剛才的鄙夷模樣,親切地挽着沈寧的胳膊,笑聲說,“我好想你,這麽多天見不到你,連病都早早來折磨我了。”

沈清身後跟着位眸色溫柔,始終将目光鎖定在他身上的俊逸alpha,是薄修厲。

薄修厲擡眸有意掃了沈寧一眼,再看向沈清的背影時,眸中的神情更加地濃,“清清,小心點。”

沈寧瞳孔猛地縮了縮,推着輪椅的手緊了幾分,心中好似被一只大手攥住逐漸收緊,如鲠在喉的憋悶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時候他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薄修厲怎麽會在這裏!薄修厲怎麽能在這裏!

下意識地,沈寧低頭看向薄肆野,近乎讨好地委屈撇着眉,急得淚水在眼眶打轉,慌忙搖搖頭。

薄肆野眉骨清冷,直直盯着溫聲笑語的薄修厲。

眸光更是沉冷,似隆冬深夜的海面,絕對的幽深之下,翻湧着絕對的驚濤駭浪。

薄修厲直勾勾迎上他的目光,又是看了一眼沈寧後,才桀骜開口道,“大哥,你身體不好怎麽也跟着回來了。”

“在這可不比薄家,再不小心出了什麽意外,可不一定能扛過去。”

“寧寧你…不,現在應該改口叫一聲大嫂了。”

薄修厲側眸又看向沈寧,眸光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向當初他們談情說愛時一樣。

一樣的虛弱,眸底藏着的算計一樣令人惡心。

“大嫂,別來無恙。”

這一段話,相當于把沈寧生生逼上刀山,即使腳下已經鮮血淋漓,薄修厲還是不願意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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