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薄肆野病發

第四章 薄肆野病發

“寧寧?”

薄肆野嗤笑一聲,慵懶地靠在輪椅上冷冷睥睨着薄修厲,病氣的嗓音中屬于上位者的威壓,沒有減弱半分。

“再怎麽說,他現在也是薄家的人。”

“那些不堪的以前,只是他年少犯蠢的錯誤,沒必要再拿出來揶揄。”

“不過是提醒他,以前有多麽蠢而已。”

薄肆野幽深的眸子直直盯着薄修厲,輕淺笑意的嗓音勾着幾分不悅。

“說的對。”薄修厲不以為然笑了兩聲,看着沈寧的眼神留戀到快要拉出絲來。

“大嫂那些年,确實蠢笨的厲害。”

他語氣沾有一絲暧昧味道,這樣一句話讓他說的意味深長,讓人忍不住往深處想。

沈清聽出來他的弦外之音,頓時不樂意了,轉頭惡狠狠瞪了沈寧一眼。

背在身後掐沈寧腰上軟肉的手更加用力,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沈寧一樣。

爸爸出的什麽馊主意嘛,讓追求他的薄修厲裝作去追求沈寧。

薄修厲和沈寧朝夕相處在一起将近一年,怎麽可能連一絲動心都沒有!

都怪這個沈寧,長着一張勾引人的狐媚臉,不要臉把薄修厲的心給勾走了!

想到憤恨地方,沈清暗罵了聲婊子,惡狠狠地再掐向沈寧的薄背,指尖都發白因為用力而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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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疼得弓了弓腰,臉上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不自覺悶哼一聲。

幸而他聲帶壞了,不會再因為疼痛難以抑制的痛呼,而惹人煩了。

但這一切都沒人看到,沈清臉上的表情維持的很好,笑意盈盈的清純小白花一樣,染有病氣的柔弱臉龐惹人憐愛。

“走啊哥哥,你今天回家,爸爸為你準備了好多東西。”

沈清語氣親昵,好似對沈寧的回來有極大的熱情和興奮一樣,挽着沈寧的胳膊就要走。

薄肆野沒有說話,沈寧不敢走,只随着沈清的動作晃了一下,移了一步位置。

他垂下眼睫遮擋眼眸中含的淚水,快速眨了兩下眼睛,不動聲色地壓下淚水。

沈父也出來打圓場,将他們幾人轉到客廳坐下。

沈清拿出說要送給沈寧的東西,個個都用精美高奢的禮盒裝着,看着就價值不菲。

“哥哥,你看這項鏈漂不漂亮,這麽大一顆珍珠閃不閃?”

沈清拿着在光照下閃閃發光的項鏈,湊近在沈寧脖子上比對了一下,口中說着,“真是漂亮啊,哥哥的脖子就要配這麽好看的珍珠。”

但他幽暗的眼神只有沈寧看得到。

話中的警示,也只有沈寧懂。

以前沈清誇他哪個地方好看,就會毫不留情的狠辣出手,在他誇贊的地方留下深深的疤痕。

沈清退回來,把項鏈放在盒子裏遞給沈寧,“哥哥喜歡嗎?”

他這一問,客廳裏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沈寧身上。

沈寧表情有些不自然,将無措的眼神投向薄肆野。

沈母俨然一副好媽媽的角色,親切地拍了拍沈寧的手,笑吟吟地說,“寧寧以前就不喜歡戴些金銀首飾,但現在結婚了可不比以前。

“Omega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能留住alpha的心不是。”

“看看,肆野的眼睛一直盯着你,肯定也是覺得你戴這珍珠項鏈漂亮極了。”

沈母這段話完美反轉,起碼在外人面前,沈家的面子算是做足了。

将沈家苛待沈寧不給沈寧戴金銀首飾的事實,扭曲成是沈寧不喜歡戴。

把這看起來就不像是送給沈寧的一堆東西,好心實意說是Omega結婚了該多打扮,才能留住alpha的心。

作為沈寧的alpha,薄肆野微微挑了挑淩厲的眉,淡然的表情下,眸底深處是全然的漫不經心。

“喜歡?”薄肆野問。

沈寧向來懂事,為了不落沈家人的面子,猶豫了會兒還是攥緊了項鏈盒子,點點頭。

“收着吧,限量款的項鏈,丢了這次可就極難買到第二條。”

薄肆野薄唇緊抿,劍眉輕挑,渾身透着一股慵懶随意的氣息。

“只是沒想到前天剛開售就搶完的項鏈,今天就送到了寧寧手裏。也是難為沈伯父花大價錢搶購了。”

沈父怔了一怔,驚詫的目光看向沈寧手中的項鏈盒子,暗暗咬牙後悔不及的同時,也為沈清有薄修厲這麽一個男友而欣慰。

“哪裏哪裏,寧寧是我疼愛的孩子,對他舍得花錢是小事。”

沈父又說着只有沈寧才能聽懂的話,笑呵呵地說,“只要寧寧嫁出去後,還經常記着我們沈家人對他的好,常回來看看我們就好。”

“尤其是他弟弟啊,一生病難受就想他哥哥陪在身邊,兄弟感情深厚的很啊。”

這也算是和薄肆野打了個招呼,以後沈清發病,就能順利把沈寧叫回來了。

沈清恨恨咬了咬牙,礙于薄肆野和薄修厲在場不好發作,只能繼續拆開在桌子上薄修厲送給他的一堆禮物。

客廳內的氣氛詭谲雲湧,一邊是薄肆野和薄修厲你來我往的諷刺,一邊是沈清對沈寧單方面的威脅欺壓。

薄修厲的眼神時不時瞥向沈寧,覺得這個沉默寡言的Omega,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沈寧雖然乖但是煩人,總是有各種自以為關心的行為叨擾他,虛情假意的愛他早就裝得不耐煩了。

可現在來看,沈寧的模樣竟比沈清還要漂亮幾分,乖巧坐着不說話的樣子讓人心裏揉了一團棉花似的癢。

沈寧摻了愛意的聲音…細想回來,也是極其好聽舒服,好似流連在桃花仙境。

可惜,現在沈寧已經嫁給薄肆野了。

不過薄修厲再想,就無端生出幾分愉悅來。

他這個病重的大哥,怕沒福享受沈寧的乖軟。

連只是身體長時間接觸就能完成的暫時标記都做不到,更別說是終身的完全标記了。

“咳咳…!”随着和薄修厲互相諷刺的語氣越來越氣虛,薄肆野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沈寧心裏頓時‘咯噔’一聲,心慌的厲害,忙不疊跑到薄肆野身邊。

站在客廳外守着的保镖聽到聲音進來,把藥和手帕遞給沈寧,顯然已經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了。

沈寧前幾天也見過幾次。

第一次因為太慌張,吓到手足無措站在原地愣住。

薄肆野的情況好轉後,他就被薄老先生發現呵斥了一頓,問他為什麽對薄肆野的生死都無動于衷。

沈寧這次可不敢怠慢,緊趕慢趕把手帕遞給薄肆野,倒出幾粒藥丸備在手心裏。

“大哥!”

“诶呀,肆野!”

不止是沈寧,沈家衆人以及薄修厲都神色慌張,人心詭谲,不一樣的神情不一樣的心思。

“咳!”手帕再落下時,已經帶了一片鮮紅的血跡!

沈寧看到血的瞬間,耳邊出現陣陣嗡鳴聲,腦子裏一片空白。

前幾次在帕子上從來沒有見過血,也要請醫生為薄肆野仔細檢查,确認沒有進一步惡化才能松一口氣。

可現在…咳出血了該怎麽辦…

“快,快送醫院!”沈父慌了神,生怕薄肆野死在沈家。

若是薄肆野真死在了沈家,先不說薄家家主會不會交給薄修厲,就光薄老先生護短的性格,他們沈家在A市就徹底沒有活路了!

沈父不禁責怪起沈寧來,“寧寧你太不懂事了,肆野病有多重你不知道?你這是想害死肆野啊!”

薄肆野難以抑制的痛苦,雙眸緊緊閉着,劍眉蹙緊

攥着輪椅的手青筋暴起,連着小臂的青筋凸起,看得人心驚膽顫。

“小事,習慣了。”薄肆野臉色蒼白,緩了好一會兒才虛聲開口。

骨節分明的手指擡起擦拭去嘴角的血跡,盡管手還因為用力而發抖,他還是面色淡然,慢條斯理折疊好帕子。

他黑眸深沉,俊逸的五官因為嘴角血跡增添幾分恣意野性。

長長吐出一口郁氣後,薄肆野撐着乏力淡聲說,“今天就到這吧,等下次身體好了,再來看望伯父伯母。”

說完似是耗費了最後一絲力氣,劍眉深眸中的冷意淡然幾分,鋒利的薄唇緊抿。

沈父心裏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角不存在的虛汗,笑呵呵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回去路上小心。”

最後一句客套話說完,沈父本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了,剛要長長舒一口氣。

可沒想到剛走到沈家大門前,薄肆野就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血厚暈了過去。

恰好這時薄家的醫生也将将趕到,沈父只得匆匆忙忙跟着醫生去了醫院。

沈寧第一個想跟上去,卻被沈父拽住胳膊,罵了句沒用的東西,把他推向沈清。

沈清明白沈父的意思,轉手推了推身旁的薄修厲,極其溫婉懂事的笑了笑,“你快去吧,你大哥病得這麽嚴重你都不去,你爺爺知道一定會生氣的。”

“我你就不用擔心了,哥哥肯定會救我,不會讓我死掉的。”

他笑意盈盈地又看着沈寧,眸中的笑意加深,“是吧,哥哥?”

沈寧不敢直視沈清,這樣虛僞的語氣喚醒了他不願面對的悲痛。

他全身泛起顫栗,淚水在眼眶打轉,無望在心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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