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又見脾氣差的季然

第十三章 又見脾氣差的季然

沈寧很想說話,很想問問薄修厲打算怎麽讓他付出代價,他又做什麽了就成了他口中的自私自利?

每次抽血過後都會當場暈倒,沈清還不許他吃補血的藥或食物。

他的身體健康從小就被沈清當草一樣糟蹋,所以他的身體才差到冷風一吹就感冒的地步。

可是無所謂了,薄修厲乃至沈家人,沒一個值得他再眷念,拼命去搏得疼愛的。

至少現在,在薄家不用謹小慎微也能活着,身體不用再繼續虧空虛弱。

只是淪為一個啞巴而已,只是不能再說話而已。

自卑又不懂事的他,不就該像螞蟻一樣躲在地下茍活嗎。

第二天沈寧自然沒有回沈家,不僅是因為遲來的反骨,也是薄肆野再次突然病倒進了醫院。

他跟着寸步不離的照顧,甚至忘了薄修厲的威脅。

也正因為這次突然病倒,醫生給薄肆野做了一次全方面的檢查,驚喜的發現他的肌肉神經乃至體內壞死的細胞都在緩慢恢複。

就連檢查信息素時都會産生下意識的抗拒。

信息素濃度雖微弱易散,但那緩緩飄散的薄荷味無疑定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薄老先生經年一生遇到過對少大風大浪,但當聽到醫生說薄肆野有很大幾率能恢複如初時,也是差點激動地失了态。

“好啊,沈寧,先生算的不錯,你當真是我孫兒命定的福星啊!”

薄老先生笑得眯了眼睛,其實飽經風霜淩厲的眼睛裏也有了幾分渾濁,只是平時孫子病着,他一把年紀了還必須牢牢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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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的老頭形象顯得親和,少了一分嚴肅,多了幾分慈祥。

他拍了拍沈寧的肩,再次囑咐,“你好好在肆野身邊照顧,等肆野病好全了,你這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一旦察覺到被關愛的可能,沈寧心裏就會無限分裂出甜蜜蜜的幻想。

就像現在迷迷糊糊就被薄老先生認可了,見到薄老先生親和的一面,他就覺得他跟着薄肆野水漲船高,在薄老先生心中是自家人的孫媳婦兒了。

他眼角漾出真誠的笑,心裏甜蜜蜜的,嘴角的笑不自覺揚地高高的,迫不及待表示自己的真心。

[爺爺,您放心,我會的。]

薄老先生欣慰笑了兩聲,飽經風霜後沉澱下來的渾厚嗓音,終于是對沈寧有了幾分笑意。

“好,肆野還得一會兒才能醒,你先去吧。”

沈寧這時被關愛沖了頭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盡管不想出去轉,但薄老先生都開口了,他也不能直接駁了薄老先生的面子。

走到時常坐着的長椅上時,沈寧心裏還喜滋滋的,幻想起以後和薄老先生和平相處的場面。

這是除了他幼時的沈母以外,唯一一個對他有過笑臉的長輩,這讓他怎麽能不迷糊。

就在他坐在長椅上反複重現一向嚴肅的薄老先生的笑臉時,季郁初推着一位坐在輪椅上的婦人路過。

婦人的樣貌是極美的,标準的明豔大氣長相,年齡的增長不僅沒給她帶來任何痕跡,反而更加雍容華貴,讓人一眼驚豔。

不知是沈寧是薄肆野妻子的緣故,還是季郁初自己心中側動,推着婦人停在了沈寧面前。

季郁初舒展開眉間的疲憊郁氣,勾了勾唇角笑問,“沈寧,還記得我嗎?”

沈寧只當他是覺得雙方都認識,碰見了不說話有點尴尬,所以停在這裏是為了給他打招呼。

于是他彎了彎秀氣的細眉,笑着打字。

[記得,你是季郁初。]

季母如海藻般的黑色長發披肩,她側着頭,長發遮擋了半邊眼睛,失焦出神的雙眸讓人感到空悲。

但聽到兒子和旁人搭話,那人半天都不見回話,她眨了眨眼睛恢複焦距,微微側頭看是什麽人。

可就是這一眼,讓她徹底愣住了,不僅是因為這酷似季然的臉,更是這孩子眼睛裏明亮的笑意,和她的念念太像了!

…“你…你是季然?還是…還是誰?”

季母久病虛弱的嗓音無力缥缈,但音調裏的激動讓人無法忽略。

她的念念四歲時就格外漂亮,已經能看出長大的樣子了,念念被拐走的這十幾年她日日翻看他的照片,早已經将念念的五官樣貌刻進了骨頭裏。

最深刻的是念念四歲就像個小紳士一樣,笑起來的時候那雙大眼睛微微眯着,瞬間能感染身邊人的心情。

[伯母你好,我叫沈寧,是薄肆野的Omega。]

沈寧對輪椅上坐着的這位瘦弱婦人很有好感,換句話說,他對所有人都抱有最高的期待。

但報沈父的名字他怕季母不認識,畢竟沈家是在季母病後才擠進A市上流圈的。

季母聽到薄肆野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失神般喃喃。

“哦…小野啊,你是他的Omega…”

“你今年多大了?什麽時候的生日?”

沈寧始終保持着對長輩的敬意,笑着打字。

[5月23,今年過完生日,就20歲了。]

5月23…過完生日才20…

季母不可置信地皺緊了眉,怨聲喃喃道,“不對…不對…”

她的念念生日在11月,今年已經20歲了!

為什麽!為什麽!

季母幾乎失去理智,心髒絞痛壓得她喘不上氣,窒息感接踵而至,她五指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捂着心髒幾乎要咳到吐血。

這已經是老天第幾次讓她遇見和念念那麽相像的人了!為什麽還不是她的念念啊!

她聲聲泣血,身為一個母親怎麽也不敢想象兒子已經遇害的可能,她總以為還有機會,她的念念還有可能回到她身邊。

可現實是她看着一個又一個神似念念的出現在身邊,無數次全心期望的鑒定結果,沒有一個真的是念念回來了!

季母哭得實在悲慘,蒼白頹廢的臉好似被打碎淩亂碎片的鏡子,每一片都是殘缺,每一片都不能完整看到任何東西。

沈寧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求助似的目光投在季郁初身上。

季郁初無奈半蹲下來,嗓音溫柔哄道,“媽,你不能再哭了,眼睛哭瞎了還怎麽看到念念回來的樣子?”

“我們都要好好的,給念念堅強的後盾。”

季郁初話是對着季母說的,可說話時眼睛總是往沈寧身上瞟,溫潤柔聲讓人聽了心安。

“他的前半輩子太苦了,等他回來您卻病倒了,他還怎麽感受被媽媽疼愛的感覺。”

季母聽了這話匆忙擡起手背擦幹了眼淚,努力支起一個笑容,笑着的聲音裏還帶着哭腔。

“對,對,我不能倒,不然我的念念回來會傷心。”

“我…要等念念。”

本以為季母見了沈寧能靜下心,和沈寧聊聊天,卻沒想到激起她這麽大的反應。

季郁初悄聲嘆了口氣,對沈寧道了聲歉意,推着沈寧走了。

臨走時,季母看着沈寧精致漂亮的面龐突然就又笑了,慈愛關懷的眼神如世上最柔軟舒适的棉。

“孩子,下次再來醫院,有時間去陪我聊聊天吧。”

但轉念想到沈寧的說話問題,改口道,“坐着也許,只要你來我就滿足了。”

季郁初把病房門號告訴他了,并且也跟着邀請了一句。

沈寧想,就薄肆野這突然病倒的毛病,說‘下次再來醫院’,應該不算咒他吧…

[好,有空我會去找您的。]

季郁初推着季母走遠後,一旁藏在不遠處,聽了全過程的季然肺都快氣炸了,看季母走後氣沖沖就奔着沈寧過來了。

季然的聲音帶着少年氣,無畏的愚蠢以及氣盛的嚣張,張口便罵。

“喂!你個死啞巴!”

沈寧聽到季然的聲音下意識皺了皺眉,心道怎麽又碰到這個脾氣不好的人了。

他這一皺眉可讓季然看了個清清楚楚,季然更是氣得指着他的鼻子大聲喝。

“嘿,你還敢嫌棄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不就是知道季家丢了個兒子,你又剛好長了那張臉,就犯賤湊上去想當人家兒子?”

季然義憤填膺,罵得十分起勁,畢竟念念的位置要是被沈寧頂了,他怎麽辦啊。

“呸,我今天告訴你,我管那個alpha叫哥,我哥推着的是我媽,我和他們才是一家人!”

“你別不要臉死乞白賴地貼上去,犯賤還沒邊了是吧!”

沈寧覺得季然完全就是莫名其妙,第一次見面莫名其妙罵他,第二次見面又是莫名其妙沖過來貶低他…

[我不認識你,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也從來沒想過加入季家,這和我沒關系。]

“呸!”季然更是氣憤了,抓了狂一般罵的更大聲,“活該你是啞巴,就算啞了手指也不老實,你剛剛答應我媽什麽了你不知道?你現在跟我說沒關系?”

“看你這臉我還以為是什麽老實人,沒想到心眼這麽多。”

“像你這樣的Omega自以為有一張漂亮的臉,背地裏不知道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

季然的嘴機關炮似的,淨吐些龌龊髒髒的話,偏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因為罵的越髒,造謠越狠,他就越爽啊,誰管沈寧真的有沒有做過,他既然罵出來了,人言可畏,那和做了就沒區別了。

他還十分嫌棄地扇了扇鼻前的空氣,撇着嘴說,“不知道伺候過多少肥豬alpha,我哥也不嫌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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