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後悔的薄肆野

第二十四章 後悔的薄肆野

“說。”薄肆野走進隔間,長腿微曲背靠在牆上,點燃一根煙叼在嘴裏。

“重要證據稍等我會發到您手機上,現在我要向你彙報查出來的結果。”

秘書冷靜淡然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句句精言,語速平坦,沒有一句廢話。

“這場局的始作俑者和夫人無關,或者說夫人和您都是他們的目标。”

“被自動清除還無處追查的的通話錄音、短信消息,都在薄修厲手機裏找到了。”

“他威脅夫人回去給沈家二少爺輸血治病,不然就讓夫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秘書的嗓音沒有一點波瀾,甚至夾着一分對這句話的不屑。

“顯而易見,夫人沒回去,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薄肆野薄唇輕啓不爽地吐出一口煙霧,白煙袅袅飄升模糊了淩厲的眸子,一聲冰冷的嗤笑瞬間将煙霧撕裂,四處逃散直至消失。

同樣,顯而易見薄修厲的計謀成功了,不僅讓薄肆野發病差點死在手術室裏,也差點讓如此乖軟的沈寧死在忏淵。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背靠在牆上的男人渾身散發駭人的低氣壓,單手掐滅了星星燃着的煙頭,指腹被燙脫皮出血也面無表情,陰恻恻垂着眸,在眼底落下一片陰郁。

低沉的嗓音勾着不悅,薄肆野冷聲問,“輸血是怎麽回事?”

秘書的嗓音依然平靜,“我之前跟您說過,沈家二少爺沈清從小得了病,夫人的血剛好與沈清契合,由此被沈家領養,成了沈清的血…奴。”

說到這毫無尊嚴的‘血奴’二字,秘書罕見地頓了下,才壓下波瀾恢複平淡繼續說。

Advertisement

“血奴…”

薄肆野劍眉緊蹙,這兩個字梗在喉間不上不下,難受至極。

秘書停下彙報,詳細又感性向薄肆野擴談。

“在沈家,夫人當真和奴仆沒什麽區別,時刻跟在沈清身邊,也随時都可能受欺負。”

“也因此夫人的心理陰影很多,悶熱的閣樓,潺潺的噴泉,漆黑緊閉的屋子…”

秘書不着痕跡嗤笑了聲,淡淡補充,“現在多了一項,帶血的鞭子。”

“忏淵的刑罰重,即使是最輕松的罰也不是夫人能夠受得了的,和忏淵比起來,沈清簡直就是小打小鬧。”

“要想夫人徹底走出來,花費的功夫可不會少。”

秘書今天莫名多了很多話,語調也從一開始的公事公辦,變成了揶揄嘲笑。

“雖然您不會上心,但總不能一直讓夫人把自己封閉起來…”

“夠了!”

聽到秘書刻意擠兌的話,薄肆野陰沉沉的神色頓了一瞬,微眯起狹長的丹鳳眼,陰鸷眸光令人不寒而栗。

他喉結滾動了幾下,沙啞的嗓音中滿是警告。

“周霆,五年之期快到了不是你放肆的理由!”

秘書,也就是周霆,笑了笑說,“薄總,五年兢兢業業像個機器人一樣,我也會倦啊。”

“好不容易看到您愛上一個Omega,不逗弄兩下怎麽對得起五年的枯燥。”

想當年周霆還是周家肆意妄為的二少爺,一朝在賭局被陰輸了五千萬,手裏一時拿不出錢,差點被逼着把周氏集團賠在那。

幸虧被薄肆野看中救下,以五年之約抵了這五千萬。

“您娶了這麽漂亮的Omega實在令人羨慕,我的小未婚妻可還等着我去找呢,怎麽能讓人心中平衡呢?”

周霆揚起唇角笑笑,“不過您放心,下黑手不是我的風格,夫人在我這沒有多受一分罪,都是按照您的指示辦的。”

薄肆野不爽地按動打火機點燃一根煙在口中叼着,聞言冷冷嗤笑一聲,“信不信最後一個月我讓你生不如死?”

周家的聯姻對象是季家,周霆的未婚妻…是季家丢了16年的念念。

這也是薄肆野為什麽那麽不爽季郁初認為沈寧是念念這回事了。

周霆褪去公事公辦的樣子,竟也恢複幾分當年的痞性,對薄肆野少了幾分恭敬,多了幾分朋友間的談笑真誠。

“可別,這5年沒回家,不用您,我大哥就夠讓我想死不能了。”

周霆頓了頓,真心勸道,“您這Omega挺漂亮,家傳戒指都送出去了,就好好待人家吧,也是挺可憐一小孩。”

薄肆野語氣冷得掉渣,薄唇涼薄吐出幾個字,“用得着你提醒?”

他吐出一口煙霧,岔開話題,問,“薄修厲怎麽樣,還活着?”

周霆沉了口氣,恢複平靜無波的語氣,“活着,在夫人被送往醫院不久,薄老爺子把他帶走了,還把屋裏的執刑人都罰了100鞭。”

薄肆野毫不意外挑了挑眉,心道他這個爺爺還是忍不住了。

也是,同樣是孫子,老爺子怎麽可能偏心薄情狠戾的他,而不是重情孝順的薄修厲呢。

“嗯,受了罰的執刑人這月雙倍工資,另附一周假期。”

“你在忏淵和集團最後這個月,恢複工資制度,獎金翻三倍。”

忏淵掌刑官和薄氏集團總秘書長這兩個崗位,薪水都是頂尖上層,獎金更是豐厚。

即使只拿一個月,獎金翻三倍,也有近百萬之多。

雖然這百萬在周家面前也不算什麽,但這是五年裏第一次從薄肆野手裏薅走這麽多錢。

周霆明朗笑了聲,也不推脫,大方道,“那就謝謝薄總了。”

“想來我的未婚妻和夫人也是差不多的年紀,等我找到娶回家了,一定要介紹他們認識。”

薄肆野冷冷垂眸,長指微曲毫不猶豫挂了電話。

“哼…啊!”

外面沈寧沙啞到計劃聽不清話的叫喊響起,薄肆野随手把手機扔在櫃子上,打開隔間門快步走出去。

床上的Omega不顧身後的傷抱着膝蓋坐着,纖瘦的脊背疼到發顫,額前疼出的冷汗沾得發絲淩亂,好似一塊美玉被雨露侵占,破碎異美。

聽到門打開的動靜,Omega顫巍巍轉頭去看,流轉的眼波水霧氤氲,擡起的眼眸水靈靈清透,卻又蒙了一層霧一般看不透。

等看清來的人是薄肆野後,他抖的更厲害了,渾身像被潑了一盆冰水似的,手腳都止不住地冰涼。

薄肆野蹙了蹙眉,不覺柔和了鳳眸,擡步欲走近可憐的沈寧。

只是他剛擡步…

“唔…!”沈寧重重一抖,瞬間瞪大了空蒙蒙的眼睛,抱着被子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身後的傷口瞬間崩裂開來,點點血絲透過繃帶透露,沈寧咬緊了唇都不肯放松半分警惕。

“不要…”

睡了一會兒後,他的嗓子不僅沒有半分恢複,反而啞地更加厲害 說一句話更是刀片割喉一般的疼。

“什麽?”薄肆野頓了下腳步,問。

沈寧精致的臉龐如玉一般瞬間破碎,崩潰地抱着被子慢慢擡高蒙住自己,放聲哭嚎,“不要靠近我…求求您不要把我送走了…”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他捏着被子的手指都顫的厲害,發紅的指節與勻稱的手指微彎聯合在一起,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薄肆野深深吐出一口氣,猶如深潭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波瀾,眸底仿佛翻湧着無數繁雜的情絲,細微雜亂,連他自己都理不清。

“沈寧,你沒事了。”

幾秒後,他沉郁沙啞的嗓音響起,聲音低到堪堪壓過沈寧抽泣發抖的聲音。

這下輪到沈寧呆愣住了,他緩緩放下蒙住臉的被子,紅腫的雙眼眨了眨,沾了淚的長睫抖落一滴晶瑩淚珠。

他滿臉都寫滿了不可置信,動了動幹澀的喉嚨,再次啞着嗓音問。

“您說什麽?”

薄肆野聲音沙啞,思緒淩亂,一開口就是詞不達意,喉間幹澀說不出一句解釋的話。

“我說,你沒事了,不會再送你去忏淵。”

沈寧一下子俨然無法消化這麽大的驚喜,表情空白扣着手指足足愣了五秒,空洞的眼神才慢慢恢複神采,小心翼翼看了眼薄肆野。

“真的嗎?”他瞪大了眼睛,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您相信…相信我沒有做對不對?”

薄肆野不知道該怎麽向沈寧解釋,閉了閉頹然的雙眸,輕聲說。

“嗯,我信你,不會再随意送你去忏淵了。”

終于…沈寧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緩緩閉上眼睛,一行淚滑落臉頰。

雖然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快得有些不正常,但他還是狠狠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提心吊膽了啊。

他的心被掏出的血窟窿,在這一刻被針線生生縫合,雖然疼得深入骨髓,但…好歹被縫合了啊。

看着沈寧痛苦哭泣的樣子,心疼的情緒再次占滿薄肆野的胸腔。

沈寧斷斷續續的哭嚎揪着他的心似的,在這間病房裏顯得格外悲痛,他的心也痛得呼吸一窒。

他紅了眼眶,心疼的感覺轉換為蝕骨的疼游遍四肢百骸,敲碎了無數骨節生生碾成碎塊一樣,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在忏淵的這兩天,沈寧應該…比他這時還要難受萬分吧…

薄肆野想要靠近沈寧,想要抱抱這個脆弱易碎的Omega,卻不料他每走近一步,沈寧的哭聲就越重一分,哭嚎着拒絕他靠近。

“沈寧,別鬧,讓我抱抱你。”

薄肆野依舊棱角冷峻,卻已然失去渾身傲意凜然,嘶啞着向沈寧祈求一分求得原諒的機會。

6月請假2

這月最後一次請假了!

我保證明天早點更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