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白天的生日宴裏,常豈果然還是帶着妻子和一兒一女來了,瞧見常晚的時候頓了一下,随即剜了他一眼,常晚沒搭理他,只當沒看見,跟着原源去找同學。
常晚現在在班上人緣要好上很多,大多數人也不再抗拒和他接觸。
他們逐漸知道校霸不過是性格冷了些,人還是挺好的,只要不是真的惹到常晚的,常晚都不會發脾氣。
說實話,他們班上其實只見過常晚逃課、睡覺,還從來沒見他在班上和誰起沖突。
也就偶然一兩次有人瞧見過常晚和外校學生打架。
現在對常晚逐漸了解後,大家都知道,常晚的刺頭兒程度被嚴重誇大了。
今天是康宥生日宴,但是很多同學這會兒都接觸不到康宥,晚上又有門禁要早些回家,不能參加晚上的場子,因此就托了最近看起來和康宥關系最好的常晚幫忙把禮物帶給對方。
常晚不好拒絕,暫時接過來放在手邊兒的桌子上,不過他注意到有幾份女孩子給的禮物,精美的包裝盒上還夾帶了信封。
看那信封的厚實程度,又包裝得這樣嚴密,用的顏色不是粉就是紫,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情書之類的東西。
不知為何,常晚看見後很想偷偷藏起來,或是扔掉。
随即又驟然回神,暗斥自己瘋了,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喝了一口飲料,移開眼神不再去看那堆禮物。
中途康宥過來找過他一次,瞧見這一堆的禮物,讓家裏的傭人全部抱着送回了房間。
包括那一封封粉的紫的信封,常晚眼睛黏在上面一瞬,被康宥注意到,問“看什麽呢?”
常晚立刻收回眼神,淡淡道“沒什麽,随便看看。”
殊不知,自己剛才的眼神像是在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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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宥向來心細,早就注意到那堆信封,實際上這些東西平時也會有,但康宥從來不收,當面直接拒絕人,也就沒在常晚面前出現過,今天倒是個契機,一窩蜂都來了。
他連拆開的想法都沒有,只打算之後讓傭人尋找名字一個個全都退回去,包括禮物。
帶着情愛意味的禮物,他只收小碗兒的,雖然現在小碗兒還沒徹底意識到對他的想法,但沒關系,康宥會等常晚慢慢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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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宴會下來,就連常晚這個看客都覺得累,康宥竟然還有精神帶着大家轉場去玩兒。
準備出門時,常晚瞧見常豈終于借着這個契機把他準備的那幾分資料和合作案遞到了康家夫妻手上,常豈和林舒禾滿臉讨好,對方卻始終挂着客氣疏離的笑。
常晚看得心底痛快,想着真該那一面鏡子怼到常豈面前讓他看看清楚自己現在是副什麽模樣。
康宥瞧見常晚炸毛小貓兒似的朝那邊瞪眼,他捏捏常晚後頸,“放心,他的東西要是真有可行性,早遞出去了,何苦這樣巴結,我爸媽也不傻。”
常晚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康家夫妻要是傻,也就沒有康宥這等人物了。
但是...康宥捏他後脖頸捏上瘾了不是?
一爪子把康宥的手揮開,常晚熟稔地鑽上了車,康宥看着他滿臉無奈,看了看自己耷拉着的手,上面紅痕清晰,一點兒沒收力,脾氣可真不小。
他們轉場去的還是康少城那家club,常晚今天本是放假的,卻還是來了,不過是以客人的身份來的。
康少城被康宥父親留下說話,也沒打算跟他們一群小孩兒過來玩兒,只是來了個電話囑咐經理把其他客人清走,再看着點兒這群孩子,完事兒都給好好送回去。
來的不只是常晚他們班的,還有別班的同學,有幾個女生還是藝術班的,學舞蹈、學畫兒、學唱歌的都有,個個盤靓條順,引得不少關注,原源更是想方設法湊過去和人說話,他性格好,愛開玩笑,很快就和她們達成一片。
常晚在這種場合向來是孤僻的,他不習慣,很戒備,也不會與人相處。
好在康宥一直在他身邊坐着,半寸都沒離,兩人大腿緊緊貼着,雖然隔了兩層褲子,常晚卻還是仿佛能感受到肌膚相貼的溫熱,莫名的有點躁。
中途苗立來給他們送吃的喝的,順便和常晚打了聲招呼,常晚借口要和他聊會兒天,從康宥身邊離開了,不只是因為心底那股躁,還有總湊上來和康宥說話的人,男生女生都有。
待在他身邊的常晚也莫名受到關注,有些煩,幹脆找機會遁逃。
去了走廊,常晚才松了口氣,下意識摸了摸兜兒,有點想抽煙,這才想起他的煙早就被康宥通通沒收,對方給他的原因是“你現在還在成長期,抽煙影響身體發育,小心以後只能是只小雞崽兒。”
指的是什麽不言而喻,常晚漲紅了臉,怒罵康宥才是小雞崽兒,那人卻痞氣地笑着看他,問他要不要親眼看看到底是不是小雞崽兒。
常晚無端想起這一茬兒,臉上又起了紅,恨不得把自己腦袋裏這段記憶放出來給那些愛慕康宥的男男女女看,看看你們喜歡的玉樹臨風、優雅貴公子,私底下是個怎樣的變态加流氓。
身上沒摸出煙,常晚只好向苗立讨要,誰知苗立卻一口否決“诶,康少說了,不能給你。”
“弟弟可就饒了我吧,哥哥還指着人家吃飯呢,乖啊。”
常晚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康宥可真行,連他身邊的人都給收買了,算了,不抽就不抽,反正他也一直沒學會,不過是接着那點兒煙味兒壓一壓心底的煩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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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晚沒走多一會兒,康宥就找來了,看了一眼苗立對常晚勾肩搭背的手。
明明眼神瞧不出什麽變化,苗立卻頓時就像被燙到一般收了回來,說實在的,這位小少爺實在比他們那位真老板還難搞,康少城至少什麽都擺在明面兒上,不像這位,小小年紀,心思深沉吶。
眼瞧着刺猬似的常晚嘴上說着“真煩”“跟屁蟲”之類的話,卻還是乖乖跟着對方走了。
苗立無奈望天,誰是羊誰是狼還真是一清二楚。
回去後常晚和康宥都被拉過去玩游戲,輸的就罰酒。
常晚今天又是莫名其妙送了一盒內褲做禮物,又是見到常豈那個惡心的人渣,再又瞧見那些粉粉紫紫的信封,只覺得心裏無端堵得慌,加入游戲後,玩兒很來勁兒,酒是一杯接一杯地喝。
直到眼前世界開始不對焦,變成模糊色塊兒,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醉了。
康宥也發現常晚醉了,本來還柔和的臉忽然就降了些溫度,還是笑着的卻無端讓人覺得發冷,只見他淺笑着對衆人說“大家,今天就到這兒吧,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有人想說剛才不還在搖骰子嗎,卻被康宥的眼神給堵了回來,看來是真的得散場了。
大家其實也盡興了,沒道理說還要纏着康宥留下玩兒。
在經理的安排下大家都被一一送回家,原源也醉了,領走前抱着常晚不撒手,嘴裏一直念叨着“小碗兒,走,我帶你回家!”
被康宥輕輕撥開,從他手中接過常晚,抱在懷裏,抱小孩似的。
原源眼睜睜看着,又聽康宥對他說“放心,我會帶他回家的。”
原源在寒風中打了個顫兒,頭腦稍微清醒了一點,看着康宥抱着常晚的背影,皺起眉,那可不像是要回家的架勢,倒像是要被拖回狼窩。
不過原源自知鬥不過惡狼,悻悻轉身上了自己那輛車,回去的路上琢磨着小碗兒還沒成年,學霸不可能這麽不道德吧?
康宥确實保持着理性忍耐着,但架不住常晚喝太多,越過喝醉乖乖睡覺的程度,到了發酒瘋的階段,在康宥身上歪來扭去。
康宥額角的青筋都鼓了起來,還被罪魁禍首摸了摸,嘴上嘀咕着“康宥,你怎麽連血管都好看?”
康宥額角和眼皮齊齊一跳,那團溫熱軟桃在他腿上一點兒也不安分,沒忍住,康宥照着肉最多的地方打了一下,聲音脆響,前面司機都吓了一跳,看了看後視鏡,沒瞧出什麽這才穩下心态,他現在已經開始猶豫要不要跟先生太太告狀了...
還沒等司機想清楚,後面就傳來了嗚咽聲,接着又是一聲極其委屈又憤恨的“你打我?”
常晚那雙赤紅貓眼兒瞪着康宥,又氣又兇,偏還挂着淚珠。
康宥最怕對上這樣的常晚,讓他毫無招架力,他立刻認錯“我錯了好不好?怎麽就委屈成這樣,再說,是誰先不安分不乖的?”
炸毛小貓沒應他,還是照舊瞪着他,瞪了一會兒忽然瞅見康宥微松的領口,俯下身就是一口咬。
“嘶—”康宥發出一聲痛呼,小貓崽子真不客氣,也是真兇。
等康宥把人帶回公寓那套房子,洩憤過後的常晚早就睡着了,康宥大手捏了捏常晚的臉頰,又在那軟桃上捏了一下,被攪擾清夢的常晚直皺眉,覺得有大螃蟹趁着他睡着夾他肉,疼。
聽着常晚無意識呼出的“疼”,康宥收回了手,輕輕拍了兩下常晚軟嫩的臉“寶貝,別再招我了...”
之後卧房配套的浴室裏熱氣萦繞,水流嘩啦,燈一直亮了許久。
被霧氣氤氲的鏡子映照出一雙惡狼般的眼睛,眼睛直直盯着鎖骨上圓圓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