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前一晚瘋得厲害,還好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課,常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整個身體像是變成被放置許久未使用的老舊機器,動動腿腳都很艱難,頭倒是不疼,就是有些昏沉。
另外半邊床已經空了,康宥不在房間裏,不知道去哪了。
遲緩地把自己挪近浴室,對着鏡子打了一個嘴角咧到耳後根兒的哈欠,常晚這才開始脫衣服,打算洗個澡清醒清醒。
昨天真是喝太多了,後半場發生了些什麽,康宥又是怎麽把他帶回來的,常晚通通記不清,腦子混沌得如同一片漿糊。
身上全部脫光,常晚剛要往花灑下面走去,視線不經意一瞥,忽然瞧見自己屁股上好幾個青青紫紫的指印。
睡意頓時消散,湊近扭着身子又看了看,發現還真是。
常晚眼角抽抽,誰捏出來的可想而知,其實沒什麽感覺,就是他皮膚太白,青紫痕跡印在上面,太明顯,看着像被虐待了似的。
嘴裏沒忍住罵了幾句,常晚想不通自己昨晚做了什麽,惹得這人這麽狠,還掐他屁股。
火氣來得快消得也快,常晚擰開花灑站到水流下面,水聲淅瀝瀝的。
他閉上眼睛感受水流自頭頂淌過全身,好像整個人都清爽起來。
片刻後,他依稀想起昨晚康宥好像湊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別再招他了...
別再招他什麽,常晚想不出來,他能有什麽好招惹康宥的,說話奇奇怪怪。
又過了一會兒,那句印象中的“寶貝”也跳了出來,常晚眼角眉尾俱是一跳,抹了把臉上的水,睜開眼睛。
應該不是在喊他吧,他昨晚喝得迷迷糊糊,聽岔了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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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在喊他,又是在喊誰呢?康宥還有哪個寶貝?常晚想着想着猛然甩甩頭,他真是要瘋了,一大早在這裏想些什麽,竟還猜起來了。
勒令自己不準再深想,常晚迅速洗完澡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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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服從房間裏出去時,康宥剛從外外面回來,手裏提着外帶回來的食物,現在時間已經不算早了,幹脆就早飯午飯一起吃。
康宥變換鞋,邊問常晚“起來了,頭疼不疼?”
常晚晃晃腦袋,洗完澡,頭腦昏沉的狀态也好了很多,雖然身上還是有些犯懶,但沒有別的不舒服的,若非說要有...算了,常晚也就想想,他面皮薄兒,可問不出來屁股上那幾道青紫手印是不是出自康宥。
康宥見他狀态确實還好,便也沒多問,進門後去廚房拿了幾個碗碟出來,把帶回來的東西都弄到碗碟裏。
見狀,常晚上前來幫忙,湊近了才發現這人身上有些熱氣,額發有些汗濕。
原來一大早就跑步去了,常晚不禁佩服,他記得昨晚這人也喝了不少,可還能把他弄回來,早上還能自律的去跑步...
他們坐的很近,康宥一直都愛坐在他旁邊的位置,吃飯的時候從來沒有相對而坐的情況。
挨在他身邊,身上衣服只有一件單薄的衛衣,熱氣都清晰可觸,常晚注意到對方領口處若隐若現的銀閃,心裏嘀咕,這就帶上了。
康宥也注意到他在看什麽,不知想到什麽,嘴角一勾,向常晚湊近“謝謝小碗兒送的禮物,尺寸很合适。”
常晚點點頭,他不太了解飾品之類的東西,想着吊牌鏈子應該大部分都是合适的吧...忽然意識到康宥說的是什麽,不禁嗆咳了一下,咳得眼尾都泛起暈紅。
康宥幫他順了順背,常晚瞧見對方眼眸中的一抹狡黠,這人...這人說的是內褲啊!
“不要臉。”常晚揮開康宥的手,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
這人還回去了一趟?他記得昨晚康宥出門沒帶什麽東西,不過想想對方這個點兒才回來,應該是回去過。
“诶,這怎麽叫不要臉,這是認真對待小碗兒送的禮物。”康宥厚着臉皮解釋。
常晚又睨了他一眼,誰家正經人一大早跑回去換內褲?還偏偏要換他送的。
康宥現在在他面前是越來越不收着了,什麽渾話都往外說,明明在別人面前人模狗樣。
常晚決定不再搭理他,不然這飯都要吃不下去。
康宥卻不打算放過常晚,領口拉下來露出那截鎖骨“小碗兒,看看,熟不熟悉,你咬的。”
順着他指的地方望過去,常晚看見那白皙的皮膚上多了一圈圓圓的咬痕,看着咬得還不輕,紅紫紅紫的,破了皮兒,常晚聯想到什麽,瞬間瞪大眼睛“你就為這個掐我屁股!”
康宥聽見這話頓了一下,疑惑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洗澡的時候看見了!好幾節手指印!”常晚沒好氣地說,神色嗔怪,看着靈動不已。
康宥在常晚面前正經不了半秒,聽着常晚的吐槽,眼睛一轉就又動了捉弄的心思“留印兒了?給我看看。”
常晚眼睛瞪得更大了,離他遠了些,龇着牙吼道“看什麽看!誰要給你看...看那裏!”
不知話題怎麽就歪成了這樣,偏康宥老神在在“印子我留的,總得負責嘛。”
空氣凝滞,常晚被堵得說不出話,好半晌才動手夾了一顆綠綠的花椰菜丢到康宥碗裏“吃你的飯,誰要你負責。”
康宥笑笑,沒再逗他,把常晚的凳子又往身邊拖近“好好好,吃飯。”
常晚也不打算再和他讨論屁股不屁股的,橫了他一眼,轉過身認真吃飯。
以為這事兒就這麽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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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經理發了消息給常晚,說今天晚上也不用去club,給常晚放個雙休假。
不用去上班,常晚自是高興,本想拉着原源打一天游戲,好久沒有這樣悠閑過,卻被康宥抓着回去把書包拿了過來,逮着他把作業做完。
寫作業的時候康宥沒有打擾常晚,期間還出去了一趟,常晚沒管他,抓耳撓腮地做題。
回去的時候,他發現康家父母已經走了,還真是一點時間都不多浪費。
等到常晚寫完作業已經日薄西山,太陽從落地窗外大片地灑進來,把屋裏的一角映照成金色。
康宥仿佛能掐會算,正正在常晚寫完作業的空檔就進來了,他拽住常晚的手腕把人往床邊帶。
常晚一臉警惕,厲聲問他“幹嘛?”
康宥沒答,只是把他身子轉過去,往床上一推,常晚就跌進了柔軟的床鋪,心裏的慌亂還沒過,又發現康宥在拉他的褲腰。
立刻伸手按住,常晚是真急了“你到底要幹嘛?!”
康宥手上動作卻沒停,嘴上噙着笑,說“不是青紫了,得上藥。”
“你咬我那口還沒幫我上藥呢,還不知道要不要去打狂犬預苗。”這話說得委屈。
常晚卻不吃他這套,手上死拽着褲子“勞資又不是狗!打什麽預苗!”
“還有,就是淤青上什麽藥!”
康宥卻不聽,偏要給他上藥,兩人“搏鬥”半晌,以常晚失敗告終,他力氣沒康宥大,加上在家裏褲子穿得寬松,沒兩下就被康宥拽了下去。
常晚脖子根到耳朵尖紅了個透,臉埋在被子裏裝死,聽見身後的康宥說“還真紫了。”
只聽見聲音的常晚,不知道康宥喉間滑動了一下,那青青紫紫的痕跡落在雪白的皮膚上,駭人,卻也帶着某種不可言說的意味。
聽見塑料袋和盒子摩擦的響動,常晚才知道這人還真買了藥,心裏不禁嘀咕,至于嗎...
他自己都不太在意,這算什麽傷。
康宥的指尖這會兒有些涼,觸在被捂得熱乎乎的地方,讓常晚不禁打了個激靈,想着這人動作能不能快點,磨磨蹭蹭的。
卻又聽康宥說“淤青不光要塗藥,還要揉開才行。”
說着手上就用了力,沒揉兩下,常晚徹底炸毛,火氣沖天,一翻身褲子一提,擡腳就要向康宥踹過去“你耍我呢?變着法占我便宜!”
康宥卻不要臉不要皮,擒住常晚踹過來的腳,指腹在那截細瘦骨感的腳踝上摩挲,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是啊,求小碗兒讓我讨點好。”
常晚深呼一口氣,只覺得眼前的康宥被什麽妖物附身成精了。
沒等他反應過來,康宥又在他的腳踝處咬了一口,沒留力,常晚吃痛,倒吸一口涼氣。
外面夕陽西沉,天色變化快,就在那道金色霞晖收走,天色暗下來時,常晚很清晰地感受到康宥在他咬過的地方又輕舔了一下,站着的身影看不分明表情,只是那聲音卻忽然嚴肅起來“小碗兒,我不想藏着掖着了,我喜歡你。”
“所以,快點長大吧。”
說完,康宥才放開了常晚的腳,趁他還愣着,去翻了雙棉襪出來給他套上,嘴裏還嘀咕“這麽冷的天也不知道穿襪子,腳冰涼冰涼的。”
常晚徹底呆住了,雖之前早有猜測,可真的聽見人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兒。
況且這人滿了18,就像是解開封印似的,一舉一動都讓常晚頭皮發麻。
許是被吓到,穿好襪子常晚就把腳縮了回來,縮成一團呆愣在床上,他腦袋一團亂,全是亂七八糟的線團,從哪裏開始理都摸不着頭腦。
就在他愣神時,康宥又忽然湊近,常晚戒備地後退兩分,又被對方按住,兩人額頭抵着額頭。
除此之外,康宥倒是沒幹什麽,只是沒忍住笑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常晚圓圓的腦袋,收起了獠牙,恢複溫柔“我去熱飯,今天阿姨不來,小碗兒放心,在畢業前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不過畢業後,可就要給我答案了,這麽久的時間應該能想清楚吧。”
“但是,不準疏遠我。”
最後一句帶着點點威脅語氣,常晚莫名抖了一下,看着那覆在他身前的高大身影離遠,出了房門。
常晚原地頓了半晌,向後仰倒,跌進床鋪裏,脖子、耳朵,還有臉頰,紅暈深深,小臂蓋住眼睛,嘴裏嘟囔“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