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34
chapter34
郁子沒有想到對方直接當着她的面暈了過去,她只能放下手中的短刀,先把染着血跡和污漬的付喪神搬到自己的床上,将被子妥妥地蓋在對方的身上。
雖然郁子并不知曉人類的治療方式對付喪神有沒有用處,但她還是翻出了自己的藥箱,拿出酒精,棉花和紗布,小心翼翼地以盡量輕柔的動作給對方身上的傷口消毒,擦藥,綁上繃帶。
系統姍姍來遲:【編號1450極化亂藤四郎,隸屬守護歷史的公元2205年時之政府第五特遣隊,誤入時空亂流來到此世。】
郁子看着還在昏迷不醒的付喪神,有些頭疼地扶額。
‘先不提那個跨度如此之大的年份,你可沒告訴我受傷的付喪神該怎麽處理,這和單純一把刀劍是兩回事。’
系統:【已經和時之政府進行溝通,他們會派人前來回收,這段時間請宿主和該付喪神暫且共居一室,作為報酬,該付喪神可協助宿主完成回收任務。】
【你先斬後奏的本領倒是越來越強了。】郁子神色淡淡地諷刺道。
【至少告訴我,該怎麽給付喪神治療吧。】郁子看了眼被她放在桌子上的短刀,微不可察地皺眉,【如果我沒有猜錯,付喪神的傷會反應在本體的刀上,難道我要找個刀匠重新鍛一次嗎?】
亂藤四郎重新睜開眼時,眼前的光暈晃動着晃出一片溫暖的鴉色,他試探性地張了一下口,感覺到喉嚨有很強烈的疼痛感。
“這裏是……”
“ 粟田口刀派,短刀亂藤四郎,編號1450,執行任務于江戶白金臺?”郁子倚靠在桌子邊,語氣淡淡的,“很遺憾告知你一個消息,這裏已經不是江戶,甚至不是你應該前往的年代了。”
亂藤四郎有些茫然,他記得他是在追擊一只屬于槍兵的時間溯行軍,一不留神就偏離了隊伍,不知為何那時他感覺到對方似乎是在有意識地往一個方向逃竄。等到他意識到不對想利用裝置返回時政,面前的空間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他感覺到自己被無法抗拒地吸了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麽,他已經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他垂下眼,看見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纏上了紗布。
眼前的少女能夠如此準确地說出他的信息,難道是時政的工作人員?雖然并不像時政裏大部分工作人員那樣戴着護神紙,但亂藤四郎并未感覺到對方有任何惡意。
“感謝您的搭救。”
Advertisement
即使是在重傷邊緣徘徊,亂藤四郎還是很有禮貌地道謝。雖然和別的‘同伴’不同,隸屬于時政特遣隊的他是沒有名義上的主人的,靈力來源都由時政提供。
“請問這裏是?”
“美利堅合衆國,特拉華州,大都會。”
沒有聽過的地名,亂藤四郎看見少女嘆了口氣,拿出口袋裏的手機,調出地圖指給他看。
距離日本隔着大洋……難怪他聯系不上時政,畢竟他隸屬的時政主管方向是日本歷史,而百年前的刀劍即使從時政那裏了解了一些關于現世的科技和基本常識,也對現世的其餘國家沒有多少認知。
“我通過某個系統幫你聯系到了時政,但據他們解釋要經過時空亂流來到現世把你帶回需要一段時間。”郁子慢悠悠地解釋道,順便重新拿起了那把短刀,指腹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刀身,遞過去,“但是,你的傷會反應在本體的刀上吧。”
“還能撐住嗎?”
能夠感覺到,從對方的身上傳來的,影影倬倬辨別不清的龐大力量,然而這力量并沒有給感知靈敏的付喪神半點不适,反而像是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泉裏,伴随着潔白的雪花掉落,濺起細小的水花。
“據說,付喪神所受的傷需要靈力修複,但我認為這種事還是需要征詢你的意見。”郁子用手帕包裹着刀身,放在床上,“如果你不想和我簽訂臨時契約的話,回歸本體也可以。”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對方仿佛沒有剛剛發生的事情的記憶,不過郁子并不在意這一點,即使對方身為刀劍的付喪神,但郁子并不将對方當做單純的兵器,而是當做一個同樣有血有肉的人類。
“時政的人大概什麽時候過來?”
“一個月左右。”
“我能夠和時政聯系嗎?”
“不行,這個通訊方式只有我才能做到。”郁子攤開手,“我理解你的顧慮,所以我并不強求你一定要留在這裏。”
【任務:祓除大都會誕生的咒靈,時間限定,兩周。】
亂藤四郎還在斟酌着思考,就看見原本一副懶洋洋模樣的少女不知為何猛地皺起了眉,表情裏閃過一絲冷然。然而,他并沒有感知到任何敵人的靠近。
“發生了什麽?”盡管沒有感覺到敵人靠近,但亂還是下意識地把手按在了自己遍布裂痕的本體刀柄上。
“沒事,是我接到了任務。”郁子頓了頓,索性開誠布公地說,“我也并非此世之人,我的任務是回收不應該存在此處世界的外來之物。你被時空亂流卷入,大概率是因為兩方的通道有一瞬間地連通。”
“那不如這樣吧,我們簽訂暫時的契約,你提供靈力,我協助你完成任務。”橘色長發少年笑了起來,“我還沒有和現世的審神者簽過契約,上一任主人也已經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他能夠感覺到,面前的少女話語中并沒有任何說謊的意味,而且他對少女的第一印象也不錯,如果是她作為自己臨時的主人的話,他并不抗拒。他也的确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力量所剩無幾,如果單靠這點殘存的力量,是肯定撐不到時政的人前來的。
【系統,付喪神能夠對付咒靈嗎?】
【可以。】
既然是刀劍的付喪神戰鬥之類的肯定很擅長,實際上有一個戰鬥力加入她并不虧。郁子心下流轉,面上卻并沒有什麽變化:“我沒有當過你口中的審神者,不确定我的力量能否對你起作用而且,我這次要面對的敵人也并非人類。”
“我可是最擅長和敵人亂舞的了。”亂藤四郎笑嘻嘻地說,盡管他身上的傷透過紗布依舊在流血,可少年的眼神依舊十分地純淨,“能不能起作用,試試不就知道了。”
“行吧。”郁子斂下眼,其實之前通過與系統的溝通後她已經得到了大致的簽訂契約的方法,按理說趁着付喪神昏迷時簽訂是最佳的時機,但郁子本不願牽扯過多麻煩,要不是系統總是以回到原世界作為籌碼,使得郁子不得不完成發布的任務。
她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刀身上用血模仿着畫下契約的印記。畢竟她可沒有系統所說的符紙,只能使用另一種方法。
幾乎是最後一筆完成的頃刻間,長發少年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刀身嗡鳴着振動了起來,郁子感覺到自己仿佛與這把刀建立了某種精神連接,随着刀身上的裂紋一點點地消失,郁子也感覺到了精神愈發地疲憊。
嘩啦啦,暴漲的櫻花出現在空氣之中,在房間內自如地飄灑而下,頭戴軍帽身穿配有甲胄的軍裙的橙發付喪神重新出現在她的面前。
“我是亂藤四郎喲,你想和我一起亂舞嗎?”短刀付喪神的聲音聽上去活潑而愉快,“主人,以後請多指教了喲。”
“津島郁子,這段時間請多指教。”
絲毫不顧及系統的提醒,就這樣将真名說出口的郁子毫不意外地看見付喪神的瞳孔微縮,一副極為震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