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42
chapter42
“正義聯盟不會參與國家的政治。”康納認真地說。
“我知道。”郁子的手指摩挲着書本的封皮邊緣，她的眼瞳依舊沉醉着琥珀的光澤，“然而你不得不承認，一個國家的前途掌握在這個國家的政治集團手中，超人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公平與正義，但政治家們只希望穩定，公平與正義并不在他們所考慮的範疇之中。”
“僅以客觀的立場，我對超人所做的一切拯救他人的行為表示敬意。”她輕嘆了一口氣，“然而，這并沒有改變什麽現狀，我只是為超人感到可惜。”
她舉起手中的報紙：“一個普通人向他人伸出援助之手會得到贊譽，但過于強大的超人只會面臨不懷好意的揣測和不容得一點錯誤的極度苛責的目光。”
這些謾罵和惡意永遠不會停止，只要人類沒有改變利己主義的本性，只要人類那刻在基因中的對強大者的恐懼和對欲望的渴求沒有停止，罪惡便永遠不會消失。
“他會感到痛苦，并且這痛苦永遠無法得到緩解。”
郁子甚至感到超人有一點可憐，她看向對面桌上的少年那微抿的唇和在她眼中幾乎無法掩飾的從眉眼中透露出來的觸動和一絲悲傷，沉默了幾秒，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人類是不會恐懼另一個人的，他們只會恐懼那些‘非人’的存在，人們恐懼黑暗，恐懼未知，恐懼和正常人格格不入的存在。超人之所以令人恐懼是因為那非人的力量，小醜之所以令人恐懼是因為他的身上那誇張的非人的心理。盡管郁子自己身上也存在着非人的特質，但她僞裝的很好，通常情況下只會被神經異常敏感的人鋪捉到。
人類本來就是一種不經過深思熟慮就輕易被那些包裝得有理有據的邏輯外衣下自私自利的思想裹挾的物種，郁子深知這一道理，所以并不會對人類懷有太多的期待。這也是曾經她被魔人找上的原因之一，即使郁子和他處于敵人的立場，卻不得不承認魔人的确深谙人心的罪惡。
“算了，既然你的心情不好，我不該對你說這些的。”郁子垂下眼，認真的話語反而讓康納小小地吃驚，“盡管我沒有編織善意的謊言的習慣，但這些話語無疑會讓你的心情更加不好，非常抱歉。”
“沒關系的，我也很高興津島小姐是在認真地分享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為了人情說一些虛僞的假話。”康納摘下自己的墨鏡，露出來的眼瞳猶如被陽光親吻過的地中海，令人信服的真誠似碧波蕩漾，“這意味着，津島小姐已經把我當做了重要的朋友，不是嗎？”
“我只是在分享自己的想法。”郁子并沒有直接地回答，“不可否認我的話語中也帶有私人化的情緒，只要人還在用大腦思考，就永遠不可能達到絕對客觀。”
“沒關系的，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超級英雄，津島小姐不也說過不可能有所有人都贊美的存在嗎。”
他的話語總是帶有一種和煦的陽光般的溫暖，郁子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眉眼中溢出幾分愉悅。
“認識你是我來到這座城市最大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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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康納的雙眼不可避免地睜大，他看見對面的少女難以自持地笑起來，唇角的弧度如同半透明的花瓣，琥珀色的眼糅合了細碎的微光，仿佛一眨眼，就有蝴蝶般的金粉簌簌而下。
“我還以為，津島小姐不會輕易說出誇贊別人的話。”
“嗯？是什麽給了你這種錯覺？”少女偏頭看向他的動作像是一只驕矜的貓咪，若有若無的審視感往往會令被她注視着的人産生一種自己的心髒都被剖析得一幹二淨的幻覺。
“我是那種極度苛責的資本家嗎？”
“當然不是！”即使是在不解風情的木頭，面對女性這種話語怎麽可能直白地應下來，更何況康納可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再讓任務一直停滞他肯定會被不講情面的資本家好友狠狠地‘剝削’的。
“開個玩笑，我自然知道肯特先生你是一名待人友好的紳士。”郁子笑了笑，她端起喝了一半的咖啡一飲而盡，“以客觀的立場而言，不可否認超人的确做到了人類所推崇的道德上層的極致，這一點沒有人可以抹黑。”
“超人過于強大的力量反而驗證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本心的良知，遵從本心不被外物動搖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無論他是不是人類，我都為此報以尊敬。”
“我這樣說的話，肯特先生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稀少的事物才顯得珍貴，贊美也是。
“不可否認我的心情的确變好了。”康納頓了頓，學着對方的話這樣說，“不過，為什麽還是叫我肯特先生，明明我們是同齡的朋友吧。”
“那你試試直接叫我的名字？”郁子托着下颔，眼底溢出幾分狡黠的笑意。
康納張了張嘴，被突然這樣說，他在少女的注視下直接喊出對方的名字，不知為何，忽然感覺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
“不過我的名字對美國人而言是有點難以發音，反正你也很熟悉我的姓氏發音了，直接這麽喊吧。”
郁子看出對方隐藏的緊張，直接給了一個臺階下。
“作為交換，我以後就直接喊你‘康納’，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津……津島。”
“看來你的心情的确變好了許多，作為一名合格的紳士，願意送我一段路程嗎？”郁子站起身，将已經空了的咖啡杯放在桌上，“最近大都會有些不安全。”
“當然沒有問題。”康納站起身，紳士地為兩人的花費買了單，不過他并沒有忽略郁子最後一句話，“遇到了麻煩的話，還是試試叫一下超人吧。漂亮的女孩子總是能夠得到更多的優待的，尤其是像津島你這麽美麗而獨特的女孩。”
他的尾音甚至還上揚了一點。
“你讓我的心情也變好了，康納。”郁子歪了一下頭，語調同樣有些上揚。
“是我的榮幸。”康納笑着眨了眨眼。
“雖然我不知曉受害者究竟和兇手有何種恩怨，不過這樣的手段的确有些過于殘忍。”郁子說着說着輕嘆一聲，“畢竟我還是打算在大都會多待一段時間的，希望警察或者超人能夠早日解決吧。”
“啊？”
“康納你沒有關注新聞嗎？”郁子将手中的報紙翻到第三頁，指着右上角說，“埃爾維家族的長子被不知名兇手殺害，心髒被挖出，頭皮也被剝下了。雖然警察有意壓下熱度以免引起恐慌，但一些娛樂報紙可不會放過熱點的機會。”
這段時間并沒有關注新聞而是在紅羅賓的指示下到處找那名橙發女孩和不知名怪物的康納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氣，雖然報紙上的照片進行了模糊處理，但單從這些簡單的描述就能夠知曉，犯人的手段之殘忍。
更令康納震驚的是，在大都會發生這種兇殺案，受害者居然沒有立刻求助超人，這是極為費解的。即使是對超人看不順眼，也不應該在生死攸關之際還固執己見，放棄生命。
“這麽一想，康納你長得也很帥氣，似乎你更危險一點呢。”
郁子眨了眨眼，用一種煞有其事的語氣說。
“咳，不用擔心，我可是學過……學過散打的。”
“那真厲害啊，看來我可以放心和你同行了。”
盡管郁子這樣說，但在看向專注地看着報紙上的報道的康納時，眼底有一瞬間閃過微妙的神色，随即重新歸于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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