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浮誇性
浮誇性
克萊爾的精神總是這樣,有時正常,有時卻顯得神經質。德斯蒙德的話太直白了,克萊爾愣了片刻,沒有說話,他抱緊了對方,露出了嘴裏的尖銳獠牙,因為進食的動作,所以他說話讓人聽不清:“但是你不可以打我哥哥的主意哦,誰都可以,就只有我哥哥不可以……否則我就把你的棺材扔到太陽下……”
原本略顯旖旎的氣氛瞬間就冰冷了起來,德斯蒙德推開克萊爾,從對方的棺材中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
“你不是說這個世界是假的嗎,為什麽覺得這些東西虛假的你,會在意這種虛假的哥哥呢?”德斯蒙德說,他微微眯起眼睛,好像執着于克萊爾給他的答案一樣。
“很奇怪?”克萊爾衣領被扯松了,露出了蒼白的皮膚,層層疊疊的蕾絲下胸前一點隐約可見。在進食的的時候他的指間沾上了德斯蒙德的血,他一點點舔幹淨,發現德斯蒙德的表情依舊是那樣,他詫異地看着對方。
德斯蒙德靜靜看着他,目光柔和,同時帶着難以掩飾的悲傷。他不由分說按住少年,強迫對方躺在棺材中。
“晚安”德斯蒙德說,他幫克萊爾蓋上棺材的蓋子,面對突然來臨的黑暗,少年的慌張了起來,未等他如往常一樣哭喊,德斯蒙德就跳進了棺材中,緊緊抱着克萊爾。
對方的擁抱很用力,克萊爾幾乎喘不上氣來。遲疑片刻,克萊爾回抱了德斯蒙德,對方卻又松開他,轉向另一個方向睡了。
次日德斯蒙德沒有帶克萊爾參加蓋茨比的晚宴,他去見了另一個人。那是個少婦,很漂亮,黑發上戴着昂貴的發飾,漂亮的衣服讓她顯得比真實年齡更小一點。
“請問這裏是湯姆弗坎南先生的居所嗎?”德斯蒙德問,他的語氣很恭敬。
“湯姆不在這裏”聽到了德斯蒙德的來意,少婦身邊的女伴回答他。她是喬丹貝克,算是長島非常有名的人,她和少婦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充滿了活力,“他有事去了紐約。”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少婦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示意管家挂斷電話。德斯蒙德皺眉,貝克小姐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假裝沒有注意到這個小插曲。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湯姆在外面有了女人。不久之後貝克小姐跟他說,其實湯姆和他的妻子早該離婚的,只是因為黛西——也就是湯姆的妻子,黛西是個天主教徒,最後才維持着這樣的婚姻。
打電話來的顯然是湯姆在外面養的那個女人,顯然她很不懂事,已經很晚了她還打電話過來,完全沒有顧忌到黛西。
深夜來訪其實并不禮貌,但是現場的人都不會在意這些了。給了一個眼神示意喬丹貝克小姐回避,德斯蒙德随意坐在了窗前。窗戶沒有關,白色的窗簾不斷拂過德斯蒙德的臉,黛西興致勃勃地看着,德斯蒙德皺眉,關上了窗戶,于是談話前的娛樂活動便暫停了。
“您來找我,是為了……?”黛西問。
Advertisement
“您認識蓋茨比先生嗎?”德斯蒙德說,他沉默了一下,“我應該早點來找你的。”
本來這個消息對于黛西來講應該是相當爆炸性的,但是此刻,她卻顯得很冷靜,甚至帶了些感傷:“已經太晚了。”
“為什麽?”德斯蒙德問。
黛西的表情輕快了不少。她笑了笑,似乎覺得德斯蒙德問了個傻問題一樣。黛西原本就是非常美麗的人,她笑的時候就更加讓人心馳神往了,因為出色的相貌,她曾是上流社會非常有名的人:“沒有為什麽。”
“就算你說後悔,也不會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了,對吧”德斯蒙德幫黛西補充完她想說的話,同時輕輕笑了笑,“閃閃發光的跑車,游輪,別墅,還有徹夜不息的宴會,如果你不喜歡這些的話,那它們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黛西沉默地起身,打開了窗戶。她的住所離碼頭很近,而今夜的月色很好,水光從窗口投射到室內,純白的窗簾也帶上了粼粼波光,這讓這個房間顯得有些冷清。
“我有一個女兒,她……湯姆從來沒有見過她”黛西說,她站在窗前,好像怕冷般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生下她以後,我一個人在冰冷的産房,護士告訴我是個女孩,我……”
德斯蒙德替他關上窗戶:“沒人在意你過得幸不幸福,這是你自己決定的事情。”
黛西回頭看着德斯蒙德,德斯蒙德站在窗前,在窗外黑暗的映襯下,他放在窗戶玻璃上的手指變得格外蒼白。他是個相當英俊的人,尤其是在夜晚,穿着正裝的德斯蒙德就像在發光一樣。
黛西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她好像累極了,喃喃道:“已經很晚了,我累了,如果您真的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請明天再來吧。”
“蓋茨比先生想見你”德斯蒙德說,沒有等黛西回答,他就迅速補充,“我明天晚上再來見你。”
說完,他就離開了這個房間,室內重新恢複了寂靜。在德斯蒙德離開後,黛西的女伴喬丹貝克敲了敲門,随後走進了房間裏。黛西坐在窗前給自己倒酒,她臉上全是眼淚。
大概沒有人會比她更了解黛西了,她們在一起已經很多年了。那時候黛西的社交季剛剛開始,還是個略帶青澀的少女。很快她就認識了一位年輕的軍官,那時候正是戰争年代,軍官很快就被調走了,而黛西卻在很長時間內都沒有恢複正常。
不過她最後還是嫁給了湯姆弗坎南,那時候弗坎南剛剛從失去弟弟的打擊中走出來,這兩個人在認識不久後就結婚了。
他們的婚後生活并不如意。
畢竟是有着太多不安定因素的婚姻,這兩個人之前的熱情很快就被耗盡了。而現在,大概沒有人會比喬丹貝克更了解黛西了,能夠救黛西的只剩一個人罷了。
今天依舊可以看到對面蓋茨比家的宴會,遙遙地,已經聽不見音樂聲了,燈光隔了這麽遠傳過來也顯得很暗淡,但是她仍舊能夠知道那是蓋茨比的宴會,為了某個目的而舉辦的宴會。
另一邊,在蓋茨比的宴會上,沒有德斯蒙德時時刻刻跟在身邊,克萊爾做得多少有點放肆。他坐在某個人的腿上舔另一個人的脖子,就算襯衫被解開也毫不在乎。周圍的人都被灌醉了,只要克萊爾将犬齒伸出,他們就會自動獻出血液。
但是當新鮮的血液流進克萊爾的嘴裏後,他又吐了出來。獵物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被他處理過了,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的吻痕,克萊爾盯着自己身邊的幾個獵物,他們都是非常年輕優秀的人,身體健壯而柔軟,肌肉分布均勻,血液口感也相當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克萊爾就是無法吞咽他們的血液。
他興趣缺缺地端着酒杯站在角落裏。但是就算這樣也不斷有人朝克萊爾的方向望去。
“你想喝一杯嗎?”一個中年人朝克萊爾走去,手裏端着酒,似乎是縱欲過度,他的臉稍微有點浮腫。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克萊爾歪着頭看了眼對方,又漫不經心地端着酒杯看着不知名的地方了。
在中年人看來,這似乎是一種欲擒故縱。克萊爾站着的地方非常偏僻,他衣服沒有整理好,身上帶着香槟的味道,整個人都在描述着誘惑二字。中年人走上前去,克萊爾重新找了個地方,就進行思索的工作。
不遠處燈火繁華,樂隊唱響了不明的歌。
克萊爾打了個哈欠,已經注意他很久的中年人湊了上去,手腳不規矩地在少年的皮膚上游走。克萊爾皺眉,假裝到一邊去倒酒,掙脫了對方。
可是那個男人卻像是完全沒有看懂克萊爾的意思一樣,他正準備繼續糾纏少年,幾區看到克萊爾不耐煩地看着他,雙眼似乎隐約帶了一點紅色。
他說不清是什麽感覺,不過在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沿着血管倒流,仿佛要凝固在血管中一樣,極度恐懼的感覺充斥了心髒。
一個聲音将他解救了出來。
“你是克萊爾先生嗎?”一個穿着白色法蘭絨正裝的年輕人走到他的身邊,“你看起來還沒到可以進入這個宴會的年紀呢。”
克萊爾看了一眼,原本那個中年人已經知趣地離開了。于是他敷衍地回答對方:“說不定我比你還要大幾歲。”
“我是尼克-卡拉韋”尼克說,他搶過克萊爾手中的酒杯,“我注意你很多天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出生在十九世紀,就算是末尾,那也比你大上整整一個世紀”克萊爾回答他,沉默了一下,“我能叫你尼克嗎?”
現在是個1922年,對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十九世紀出生真的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
“我明年就三十歲了”尼克好像不太願意說出自己的年齡,“小孩子不應該做那些事,你應該等到再長大一點……”
“這就是你還沒有結婚的理由嗎?”克萊爾歪着頭說,沒有拉好的衣服下,皮膚白皙到近乎半透明。
尼克覺得自己別冒犯了,他氣呼呼地看着克萊爾。克萊爾雙眼閃爍着光芒,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尼克:“如果是你,我并不排斥……有沒有覺得很榮幸?”
“你說什麽”剛才克萊爾說的話太小聲了,尼克沒有聽清楚。他皺眉看着克萊爾,克萊爾索性用行動來诠釋自己的剛才話的意義。少年舔着牙齒向尼克靠近,尼克發現,克萊爾的牙齒比一般人尖一點,像是野獸的獠牙。
他需要去看牙醫,尼克這麽想着,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在向他靠近。在個時候,克萊爾忽然笑了,他的笑容相當漂亮幹淨,甚至帶了點純真。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尼克卻覺得,克萊爾這樣的笑容讓他感到不适。
“克萊爾”
在克萊爾快要碰到尼克的時候,有人叫了克萊爾的名字。尼克回頭看,發現是往常一直在克萊爾身邊的那個男人,對方臉色鐵青,似乎很不願意看到克萊爾這樣的舉動。
克萊爾皺眉,低聲咒罵了一句,看着尼克,最後不情願地走了。在之後的幾天裏尼克一直期待能夠再遇到那個少年,可是直到蓋茨比再也不舉辦類似的宴會,他也沒能再見到那個少年。
不來才是正确的,就算對方謊稱自己年齡足夠在這裏參加宴會,尼克也不會讓這樣一個少年繼續參與類似的活動。
但是他卻有種隐隐的失落感。
而德斯蒙德本來已經習慣了少年到處獵食的行為,也知道這樣的舉動跟他想的那些事情毫無關聯,對于情-欲,克萊爾只是粗略地将之将之歸類于“捕獵技巧”。
出于某種目的,享受着克萊爾這一認知的便利,德斯蒙德并沒有糾正他。但是漸漸地,他越來越克制不住自己想要獨占這個少年的欲望。
想要把他關在棺材裏,給他最新鮮的血液,溫柔地愛撫他,讓他只看着自己,想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然後一點一點将他吞食,連血肉的殘渣都咽進肚子裏,想溫柔地親吻他,想要将他關在永遠都無法逃離的死亡之地。
德斯蒙德緊緊捂着自己的眼睛,相反的情感讓他變得扭曲而矛盾重重,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經明白這一點了。
“德斯蒙德”少你那忽然開口,和方才的表情不一樣,褪去了瘋狂,他的神情很認真,“我沒有吸他們的血,我答應過只吸你的血了,那麽,你也能做到,只吸食我的血嗎?”
所有瘋狂的情緒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德斯蒙德愣住了,他看着少年眼睛,表情變得柔和。他揉了揉少年的頭發,溫柔地幫他整理好衣服。
這位年長吸血鬼的耳朵一點一點紅了起來。
“動物血液 ”德斯蒙德說。
克萊爾疑惑地看着德斯蒙德。
“只有動物血液例外”
克萊爾思索片刻,用一個擁抱表明了自己的抉擇。
你們是喜歡愛妻氵魔(咳和諧一個字你們還是看得懂的對吧……)還是忠犬禁欲呢?
(≧▽≦)不說我是不會知道的哦~
血氣方剛的倆漢子從第一章就開始憋,這得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