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另一枚暗衛兵符
另一枚暗衛兵符?
樓沁意識到事情大條了,耳旁詩葉平靜無波的聲音繼續說道,“皇上早就拿到了證據卻是隐而不發只待王爺歸京一舉将王爺拿下,而王府中不乏聰明之人看出端倪,趁亂出逃了,府中清淨不少”
“為什麽王爺并未收到任何消息?”,樓沁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王爺自在楚川之時就與京都失去了聯系”,詩葉的話無異于一顆重量的石頭在樓沁的心湖泛起圈圈深刻的漣漪。
樓沁有些虛弱地坐在椅子上,頭腦中亂糟糟的,平心靜氣捋了捋近來發生的事情,豁得眸光一凝憤然起身,“他早知道了!”
以秦月明的聰明才智,她不相信他會想不到京都必是有事發生了,而昨日他竟然破天荒迫不及待地不顧她旅途奔波勞累就與她恩愛,甚是還不憐香惜玉将她折騰至昏迷,想來那時未見到嚴叔他就有預感了——
他是故意的!
不想讓自己眼睜睜看着他被壓進宮中,不想讓自己白白跟着擔心,明明他都答應了自己,會讓她跟着一起的,“這個混蛋,混蛋……”
晶瑩剔透碩大的淚珠順着臉龐姣好的線條緩緩下滑,樓沁一動不動,無光失神地望向前方,目無焦距,無聲的哭泣更是惹人憐愛。
“太後呢?”,發洩過後,聲音哽咽沙啞地問道。
詩葉迎着那雙帶着希望光芒的水眸,怔然一下,誠實地搖了搖頭,“太後就在京中,只是聽聞在皇上搜查王府之前,與太後有過一次談話,只怕皇上已經說服了太後”
樓沁眸中希冀的光亮暗淡下來,逐漸粉碎。
詩葉陪在失魂落魄的樓沁身旁,卻是在下一秒被樓沁退離,“詩葉,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環顧一圈,曾經熟悉溫暖的屋子如今清冷寂靜,原來少了那個人的屋子竟然是如此的寒涼,令人發冷。
月明,你如何了?與其如此你還不如帶我一同進宮,至少有你在我的身旁。
樓沁這靜一靜就接連靜了三日,每日的吃食只是動了稍許就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每日的她立在院門處眺望遠方,總是做着一個夢,在夢中,她一回眸就能見到秦月明從那扇分割他兩的門進來,臉上挂着清淺邪魅的笑容将她攬在懷中,逗弄着她,“美人這是一日不見本王,思君入狂了?”
只可惜這一切宛若水中鏡,鏡中花,每一次幻覺生,卻每一次滅于指尖即将觸及之時,分外寒涼。
樓沁短短時日可見削瘦下去了,小臉蒼白,人越發安靜,仿佛能夠天荒地老地等待下去。
而一切的轉機起于嚴叔的歸來。
“夫人……”,熟悉的滄桑聲音引起了樓沁的注意,當目光觸及嚴叔,樓沁眸光頓時一亮,“嚴叔,您……”
“夫人,王爺正在等着您,若是看到您如此,只怕心下不會好受”,嚴叔勸慰道,“況且此時的秦王府需要您來支撐”
“那個混蛋活該,竟然敢騙我!”,樓沁臉上重新有了生機,雖然嘴上如此說,但恍惚間想到,她不能頹廢下去,秦月明還在等着她呢?
嚴叔再看到樓沁的時候,雖然還是瘦弱了些,但是好在已經有了精氣神。
“嚴叔,月明如何了?還有秦王府究竟發生了何事?”樓沁迫不及待問道。
嚴叔輕嘆一聲語氣沉重娓娓道來,“如今皇上将王爺關在宮中,不得和任何人接觸,所以老奴也無法得到了任何關于王爺的消息,不過王爺的處境只怕不好……”
“為何如此說?”,樓沁神色變得沉重,似乎有所考量。
“朝堂上如同上次一般出現了兩派,一派為王爺求情,一派卻是步步緊逼将‘謀反叛亂’罪名扣在王爺頭上,而看皇上的态度,只怕是……”,嚴叔言語中滿是凄涼。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秦昭烈本就忌憚月明,此次倒是給他又一次機會……”,樓沁冷冷嘲諷道,突然停頓了一下,眸中現出灼灼光熱倏地射向嚴叔。
斟酌說道,“嚴叔,您說會不會這一次也是月明設下的……”
随着嚴叔堅定的搖頭,樓沁的心抽痛了一下,有種希望破滅的感覺。
“夫人,不會的,此次不是王爺設局,王爺是不會拿先皇的暗衛令牌設局的,先皇的此塊令牌不同太後所賜那枚,先皇此枚令牌權利更大,更何況王爺當日遠在楚川……”,嚴叔說道。
“只怕秦昭烈更有皇權受到挑釁之感,更是将月明打入亂臣賊子一類了,上一回僅僅是一枚太後的令牌他就起了殺機,此次只怕更是……兇多吉少”,樓沁幹澀地将這句話說出口。
腦海中一道白光閃過,樓沁恍然大悟,憤然起身怒拍了一下椅把,脫口而出,“是秦昭烈設局!……楚川之行必是在秦昭烈的算計之中,他早就想好了,要讓月明遠離京都,他好趁此時機攻克秦王府,當真是好心機,卻是拿來對付自家兄弟,還真是夠無恥的!”
樓沁倏地望向嚴叔,“嚴叔,先皇暗衛令牌當真……”
“自然是在王爺手中,只是這枚令牌向來藏的極好,不可能會被發現啊”,嚴叔說道。
“如今再說這個已經晚了,當務之急是将月明救出來……真的沒有辦法聯系到月明嗎?”,樓沁将希望放到嚴叔身上。
嚴叔沉吟片刻說道,“老奴盡量動用王府力量聯系王爺”
“那就麻煩嚴叔了”,樓沁說道,“還有,緣何月明在楚川之時收不到京都消息?”
嚴叔輕嘆一聲說道,“皇上在事變之前就将府中之人悉數控制起來,老奴被關于一處與世隔絕,而軍師謝大人與老奴一道,只是在王爺歸來前夕,謝大人被放了出來,想來是想要降低王爺的戒心,好輕易将王爺帶走”
樓沁沉吟片刻,目光幽幽藏着冷意,“我知道了,辛苦嚴叔了!”
現如今的時光于樓沁而言,每一分秒一秒都是煎熬,樓沁有些許茫然地看向人走茶涼的秦王府,心有戚戚然,月華如涼水寒進人心,頭一回對這個皇權至上的封建社會有了深刻的體會,“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月明,我該如何才能換你平安無事,你一顆拳拳為國之心可鑒日月,卻終究是抵不過‘皇權富貴’,你該是有多失望”,樓沁不由邀月自語道。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還沒有聯系上宮中的秦月明,秦月明的罪名卻是以最迅速的動作被定了下來,秦昭烈還真是一刻都等不得啊。
當樓沁跪在大堂,面前是宣讀聖旨的太監,那副得意小人的臉面,實在是欠揍的很,只是樓沁卻是平靜無比,有種終于塵埃落定的感覺,其實她自己是從來沒有過的頭腦清晰,每當環顧冷清寂靜的秦王府,她比任何都清楚地知道——
秦月明此回在劫難逃,只因為他的對手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更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将皇上當做是真真的敵手。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今秦王秦月明私藏先皇兵符,無視皇權,以下犯上,其謀逆之心昭然若揭,奪收回秦王封號,貶為庶民,朕念及手足之情,着令秦王府中之人自行解散,即刻起查封秦王府,欽此”
還真是既要處置秦月明又要給自己留下臉面,當真是厚顏無恥之徒。
樓沁的紅唇勾起一抹冷笑,在高處待久了,只怕早就沒有人性了吧。
樓沁面無表情地接了聖旨,随後毫無留戀地收拾細軟在嚴叔以及詩葉的護送下來到一處別莊,環顧這處清雅之地,樓沁卻是笑了。
于她而言,有秦月明的地方才是她的家,秦月明既然不在秦王府了,那麽那一處于她而言就無留戀之處。
“嚴叔,竟然月明被貶為庶民,是不是他不日就将回來?”,樓沁心下惴惴地問道。
嚴叔的目光帶着痛楚,驚得樓沁心下顫顫,她想錯了?
“只怕皇上不會放過王爺,以往冠上謀逆之名的皇家子弟,是會被……”
“圈禁”,樓沁幽幽接口道,她竟然忘了在衆多小說中,哪一個被皇上視為敵人的皇子能夠落得好下場,樓沁心有不甘,反應激烈沖口說道,“秦昭烈會不知道月明的謀逆之名名不副實,他給月明扣上一定莫須有的高帽,竟然還不肯放過他!”
胸口劇烈起伏,樓沁感覺一陣陣窒息傳來,腳步晃了晃,詩葉趕緊扶住了她,平複下心緒,樓沁也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
“嚴叔,我想見求太後”,樓沁目光堅定灼灼地望向嚴叔。
“夫人,如今只怕很難進宮”,嚴叔為難地說道。
突然樓沁眼前一亮,在秦王府收拾東西的時候,她可是看見了一樣好東西,若是找上他們家的話……
“我有辦法!”
随着樓沁的這一句話,養精蓄銳的樓沁于翌日穿戴整齊風姿綽約帶着詩葉來到了一處府門前,唇角微勾,目光悠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