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琥珀色的香
琥珀色的香
【未讀消息 10】來自>金色大型犬只
“情況如何了？”
“這片星雲我打賭你沒見過。”
“像不像兔子？”
“發過去了，你收到了嗎？”
“我們又要出發了，你有事就留言給我，我肯定回你。”
“你發消息了嗎？我沒收到。”
“情況如何了？”
“提爾新造艦隊正在出港，別外傳，這是軍事機密。”
“……你不會外傳的，對吧？”
“弟弟，情況如何了，告訴我一聲。”
【圖片接收中，共2張……】
洛基不等圖片加載成功就關掉了手機，最明亮的光源驟然消失。在這個漆黑而巨大房間內，唯有緊密排列的服務器矩陣上的光點在不停閃爍，猶如銀河繁星一般。只有身處在這人類建造的設施裏，洛基才能收到來自星域之外的消息。至于原因和其用處，他暫時沒有心思去想。
他等情緒自然流淌了一會，才重新打開手機，點開信息回複窗口：
【信息回複】發送至>金色大型犬只
“我在”
這時，一道盧恩符文突然泛出紅光，這代表着被另一道符文俯身之人遭受了重大身體傷害。洛基心中一緊，匆忙将打好的兩個字發了出去，方才接收完畢的圖片也來不及細看就起身離開。不久，他從一個地下井口鑽了出來，這裏位于偏僻的平原，隐蔽性極高，他将鑄刻着文字和符號的井蓋原位放好便轉身離去。
“S.H.I.E.L.D.”目前，這個機構的存在和作用并不為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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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站在來往人群中再三打量、比對、确認，才相信符文最終指向的是眼前這幢二層建築：一家雅致的書店。
他上前敲響，開門的是一個裝扮依舊不合時代的女性，神色緊張，臉上寫滿了不知所措。洛基知道自己大概率是找對了。
“克魯利在嗎？”
“噢！你你……你是？他、他在！他很不好！等等，你得先說明你是誰？”
洛基正要徑直往裏闖，他剛邁出一步又退了回來。有一種奇妙的感覺盤桓在這棟建築外圍，他不确定這個限制是否對他也适用，但最好多問一句。
“你是這間書店的主人嗎？”
“我……算是吧？”
“還未自我介紹，我叫洛基，是克魯利的朋友。你呢？”
“穆裏爾，我是——呃、我是這間書店的主人，大概？”
“你好，穆裏爾，那我們算是認識了。那麽，我可以進來嗎？我想我們的共同朋友需要幫助。”
“啊！你請進！”
得到這個“許可”，洛基立刻跨進書店裏，整潔有序的書架層層疊疊，排得宛如迷宮，空間上另有乾坤的樣子讓人摸不着頭腦。“哇哦，看起來裏面比外面要大……他在哪兒？”
穆裏爾熱心地為他指路：“那邊有個樓梯你瞧見了嗎，他在樓上。”
洛基嘟囔着應了一聲，三步并作兩步，身影立刻消失在了二樓。穆裏爾緊緊地關上大門，她細細想來，後知後覺自己或許大意？她便小心翼翼地也跟了上去。
“別進來。”
穆裏爾剛走到門口，這一聲呼喊止住了她的腳步。“呃，洛基先生，他到底怎麽了？你在治療他嗎？”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伸長手臂一寸一寸地推開房門，一道火苗猛然竄了出來，差一點就擦到了她的手背。她叫起來跳開。
“啊！！失火了！失火了！”
洛基連忙趕出來制止她，順手把房門嚴實地關上，驚訝地發現穆裏爾身上或抱或夾，拿上了三個滅火器。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滅火器？”
“我被鄭重叮囑過：書本易燃！”
“……你可以放回去了，沒有失火。不過，它傷到你了嗎？”
“差一點。感覺好燙！”穆裏爾搓着自己的手背，那火沒有完全碰到，但她已經感覺到了深入經脈的灼燒。“疼痛”對她是一種難得的新奇體驗，但最好別有下次。
“這是地獄火，你差點就要喪生于此了，天使小朋友。”
“地獄火！？他……他到底怎麽了？”
“暈過去了。告訴我，他是怎麽過來的？”
“……哦哦，今天早些時候，書店門突然被推開，他就這樣摔了進來，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感覺他身上好燙，想去扶他，他也叫我不要碰他——哦，怪不得——然後他就上樓把房門緊閉，再也沒出來。直到你來了。”
洛基大概對情節猜到了七八分，但對結果不甚滿意：這個惡魔的确去拿地獄火了，但沒想到他要用自己身體帶出來？被發現追殺之後，就受傷逃到了……這裏？等等……
“這是哪裏？”
這反而把穆裏爾問得暈暈乎乎的：“呃……書店？”
洛基反手一指屋裏躺着的那位：“他可不像經營一間書店的人。”
“哦，這裏之前屬于是另外一位天使，他們住在一起。”
洛基聞言，眼球轉了轉，沒有找到天使和惡魔有密切往來到同居的記載。在天堂官方宣傳中，他們……不是死敵嗎？難道是上帝連夜成立了戰略忽悠局？智力大突破啊……那是絕不可能的。
“他……是不是你們天堂的卧底？”
“卧、底？是……什麽意思？”
這群天使果然沒這腦筋，洛基有些欣慰又感到同情。不過總而言之，克魯利受傷後就迷迷糊糊地躲藏到了安全屋，這無可厚非。只是現在要怎麽辦？
“你能治愈堕天使嗎？”
穆裏爾顯得有些局促：“啊，我、我其實只是個書記員……沒有分配使用治愈奇跡的份額。”
“之前那位天使能聯系上嗎？”
“我只知道他跟梅塔特隆一起回到了天堂，這間書店還是梅塔特隆親自委托給我照管的呢！”
“等等！你說的‘另一位天使’，這間書店的前主人，是現任的……大天使長？”
“是啊。”
“這個惡魔和大天使長住一塊？”
“是啊。”
“……他們是一對兒？”
“‘一對兒’……又是什麽意思？”
“這個天使叫什麽名字？”
“亞茲拉斐爾。”
洛基雖然在和克魯利的交談中頻頻搬出“大天使長”作為引子，但“天使和惡魔是宿敵”這件事實在太深入人心，觀念根深蒂固、先入為主，話題多次擦邊而過，竟然一點也沒往這邊想。最多以為克魯利是個單線聯系的卧底——卧底這件事都要打個問號，沒想到事實卻更加勁爆！等他回到阿斯加德，這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知道，必須打破這種刻板印象！
“你知道他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嗎？”
“不知道。”
“你連上級聯系方式都沒有？”
“上……三十多級吧……我怎麽可能和他們說上話……”
“你……！算了。”
洛基一陣語塞。他想到自己雖在天堂另有聯系人，但這事是絕不能經他之手的。随後，他又想到了什麽，招呼穆裏爾千萬別靠近，便回到屋內，從克魯利的外套裏翻出了一部手機，開機密碼連想都沒想直接輸入“666”，但有四位數？那就再加一個“6”。開機成功。唉，堕天之後他們的腦子也不怎麽轉動的樣子。
聯系人裏只有兩個號碼。洛基撥通了第一個，他聽到樓下的電話響了起來，他便挂斷撥通了第二個。
電話撥通，但沒有被接起。“嘟——嘟——”的提示音響了四次，洛基主動挂斷，等了十秒鐘，他再一次撥過去。依舊無人接起，這次洛基只等提示音響了兩遍就挂斷了，然後又等五秒鐘，最後一次撥了過去。
這次對方幾乎是憤怒地抓起了聽筒：
“克魯利！這是大天使長辦公室的電話！如果你故意讓它一直響的話——”
洛基嘴角一笑，他記得這個聲音，跟吸了笑氣的猴子一樣基，讓人難以忘記。
“亞茲拉斐爾，大天使長，幸會。”
亞茲拉斐爾倒吸一口冷氣，立刻屏住了呼吸，手機裏傳來的陌生聲音有一絲熟悉，但繁重的工作占用了他太多精力，在這個關鍵時刻腦子裏像卡了殼。
“你……”亞茲拉斐爾穩了穩聲音，“你是誰？”
“克魯利的朋友。”
這句被常常用來示好的話，在亞茲拉斐爾這裏只剩挑釁和威吓。聽筒被攥緊，天使猶如站在最喧嘩的時代廣場中央，理智的呼喊幾乎被雜音埋沒。
但他畢竟是大天使。
“你有什麽事嗎？”
洛基眯了眯眼，這個争奪主動權的回答讓他有些意外。他喜歡這個特別的天使。
“阿斯加德的另一支英靈殿軍隊将在六個月後奔赴戰場，由戰神提爾親自訓練打造，”洛基将這般天大要緊的事情說得慢慢悠悠，“如果你還想一切都來得及的話，還請大天使長暫緩手上的工作，來人間一趟。”
“人間？為什麽？哪裏？”
洛基深呼吸一口氣，踱步到樓梯間，俯視着天使的所有館藏，“閱讀是件不錯的事，特別是那些傳奇作者所編造的故事同樣我着迷，估計沒有哪個人類的藏書能夠比得上一個天使的。”
“你……你在書店？你幹了什麽？你有什麽目的？你是誰？”
“你對上帝也有這麽多問題嗎？”
“你是撒旦派來的惡魔嗎？你不可能進得了書店……你把穆裏爾怎麽樣了？”
洛基将對方竭力壓制的顫音全聽在耳中，只是對對方所選擇的提及對象有些奇怪。哦，對了，他沒有提及克魯利，也許只是為了淡化他的重要性。心理學大師啊，但洛基是個專家不是嗎。
“我猜這間書店只有一個惡魔受到過天使長的親自邀請，他還真是特別。”
對方沉默半晌，只能聽到沉重的呼吸。洛基感覺對方八成是要哭了，他對此竟然有點愧疚，如果克魯利知道了，這次一定會把他扔湖裏。或者更糟。
“他怎麽了？”
“恩……”洛基依然在挑逗對方的情緒。
“他怎麽了！”
洛基以最平穩的聲調說着：“他受傷了。”
亞茲拉斐爾挂斷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