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火燒灼的那一夜

天火燒灼的那一夜

“噢，對了，在我離開之前，二位能順手奇跡幫我一個小忙嗎？”洛基走到書店門口又折返回來。

“什麽？”克魯利接過了話。天使已經夠累了，而他只是燒掉星空罷了。

洛基遞出一個手機，“能讓它接收阿斯加德的信號嗎？最好速度夠快。”

克魯利拿了過來，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手機。

“克魯利，如果我來施奇跡，沒有任何人有權查看奇跡檔案。”

“啊，濫用職權啊，天使長大人。但是……你知道信號是怎麽一回事嗎？”

“當然！呃……就是……啊！他們之間存在一種無形的線，但是距離太遠，這根線斷斷續續的，要用奇跡加強它！”

“不錯啊，angel，刮目相看！”

亞茲拉斐爾笑道：“我會在檔案裏備注這是天使長的工作必需品，無人可以過問，對吧，洛基？”

洛基笑道：“是的，天使長大人，鄙人愚見，您的工作非常需要這樣一部手機。”

亞茲拉斐爾一揮手，奇跡便降下。過了三秒鐘之後，上百封郵件與短訊排着隊湧入這部手機裏，通知音響個不停，甚至開始卡頓起來。

天使難以克制地瞥了一眼屏幕，“金色大型……犬……？”還未看得完整，手機被洛基一把抽走。

“咳，這是……我、我養的會說話的狗，在阿斯加德不奇怪。”

“但頭像是個金發男人。”

“您的蛇瞳真是敏銳，我要是早知道，耶夢加得就不會老用看不清的理由天天逃學了。”通知音還未結束它的工作，持續不斷的聲響讓他有點尴尬，他那時只不過是一着急發送了僅僅兩個字而已，“這是我哥，索爾……呃，這、這要怎麽關掉……”

克魯利恍然大悟，向天使解釋着“啊，對，他說他哥是雷霆之神來着，就是……能打雷的那種。”

“哦，你們喝酒期間聊了挺多。他也贊同停戰嗎？”

洛基鼓搗半天，終于摁掉了通知音音量設置，“不贊同。”

“？”

“但他聽我的。”

“哦！”

“為了實現這個計劃，我們有幾百年沒見面了。”

“哦！經歷過。”克魯利一句話讓天使直皺眉。

“所以，我想現在發送一個定位過去，安全起見，我最好在外面找個寬闊地。”

“請便。希望你哥哥能理解你，若不是我們了解內情，你怎麽看都是在……通敵。”

“哈！我想任何事情的是非曲直都不是當下可以辨得清的。一朝一夕的诋毀算什麽，對‘我們’來說總是來日方長的。”

洛基來到書店外的馬路路口，舉着手機，向星域外發送了一個定位信號。

他們幾個人擡頭一直看着什麽，引得路人們也跟着好奇。過了幾分鐘，這個路口站滿了駐足仰望的人群，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也不知道對方在看什麽。

突然，像是神跡顯現，西北方亮起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引得衆人驚呼。

“我明明是發給海姆達爾開彩虹橋……”

金色的光芒越來越盛，看它滑行的軌跡，似乎正好是要砸向這個繁華的路口，路人又開始四處逃避。

亞茲拉斐爾隐約有些擔心，“呃，洛基，你确信這沒事嗎？”

“沒事，大概……哦，別忘記我們的計劃。”

那道金色的光芒并沒有真正的“降落”，刺眼的光芒中包裹着一個人，縱然是一瞬間的現身，對方神性的展示已經給天使和惡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索爾落在洛基身邊，伸手攬過他，洛基也反手勾上他的脖子，光芒沒有消散，索爾再次一躍而起，帶着兩人返回天空，直奔阿斯加德。

亞茲拉斐爾以為這是最後一次和洛基見面了。

-----------------

六個月後，天堂與阿斯加德在星空掩護下的秘密戰場中開戰。在雙方軍隊領導者——戰神提爾和上帝之聲梅塔特隆的指揮下，艦隊開始排兵布陣，随後滔天浪潮般的死者亡靈湧入戰場。

遍地皆是死者，死亡卻一刻也沒有發生。這是一場無比寂靜的戰争。

先頭部隊被消耗完畢，主力軍依序入場，短兵相接的一剎那，星空的某個角落燃起紅色的火焰——真是奇特，那火焰竟然在太空中燃燒不息，頗有星火燎原之勢。蔓延之迅速令人反應不及，雙方皆是驚恐不已，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想之外。這是衆神之父奧丁的奇招？還是上帝不可言喻的計劃？還是說在衆神的視線之外，竟然還有高手入局？其膽量和謀略不可小觑。

這只如同巨獸般的火焰追咬着星空的布幔。在雙方還未完全做出反應之前，又出現了一道極其神秘的奇景。在遠離火焰前線若幹光年的位置，一只黑背紅腹的巨蟒幻影盤旋而上，大有追逐火焰之意。而在這一前一後的縫隙之間，緩緩駛入戰場的是死亡女神海拉的詭船。詭船所行之處，死者亡靈皆被強行吸收帶入，宛如一只巨鯨沖入魚群，魚嘴開合，獵物在劫難逃。

幾乎是同一時刻，雙方軍隊收到“撤退”命令。這道命令并不來自提爾或是梅塔特隆，但在一些因素的影響下，它們躲過了詭船勾魂奪魄的鎖鏈，竟然都意外地保存下來了一小部分各自的軍隊實力。這點實力再無大用，但完全證明了指揮者的當機立斷，稍加游說便可成為一次不錯的功績。

星空已化為記憶的白灰。巨蟒的幻影出乎意料地直奔一顆蔚藍色的星球，如同千百次纏繞的那樣，将那顆地球團團圈在懷裏。在人類的視角中，只會認為發生了一次未曾被計算觀測到的全日食。只有在偶然擡頭仰望天空的時候，會瞥到偶然一現的淡淡蛇紋。人類在巨蟒遍布全球的幻象下，對發生的一切都茫然無知。

詭船滿載死者，迅速離開了戰場，回到了冰冷無比赫爾海姆。她依然在等待。

戰争之後，乃是第二場好戲上演。

此刻，若您是一位洞若觀火的旁觀者，便能輕易發現一個極其巧妙的偶然。無論是提爾，還是梅塔特隆，他們都因為戰争意外導致的無可挽回的損失而獲罪于天，黨派被瓦解，支持者被逮捕關押。而站出來主導一切秩序的是大天使長亞茲拉斐爾和雷神索爾。

這樣上位的劇本在完全不同的國度同時上演着，幾乎像是出自于同一人的手筆。

在天火燒灼的那一夜，克魯利完成了艱巨的使命，他保護了人類對深遠宇宙的美好幻想，也将亞茲拉斐爾長久以來的心結徹底纾解開來。

在天火燒灼的那一夜，洛基在索爾的耳邊輕聲說道：

“你看，哥哥，阿斯加德已盡在我們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