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玩咖
Chapter 24 玩咖
這場聚會什麽時候結束的，黎歲已經沒有印象，她腦海中最深刻的記憶就是賀南廷那雙黑漆漆的眼睛，那雙經常帶着笑意的眼睛裏，有晶瑩剔透的液體流了出來。
在那一瞬間，她的心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呼吸都停滞了數秒。
那年夏天，在她為初戀無疾而終而無限傷感時，賀南廷卻在生日那天失去了他的媽媽。
“是意外麽？”
“車禍。”
這樣猝不及防地永別，黎歲光想想就覺得無比難過。
到了公寓門口，賀南廷摸了摸她的頭發，“早點睡。”他轉身開門，卻被黎歲從身後抱住了腰。
“我晚上一個人睡害怕，你能不能再陪陪我？”
賀南廷微怔，他鼻子一酸，明白這是她對自己的善意，也許還有點心疼？
他回過身捏了捏黎歲柔軟的臉，笑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了？”
黎歲在他的懷裏仰起小腦袋，振振有詞：“就膽小，那你陪不陪我睡？”
“陪，你想讓我陪多久，我就陪多久。”
這天晚上，他們安靜地躺在床上，賀南廷主動給黎歲講起他小時候的事。
“我從小就是個混世魔王，非常調皮，小區裏的孩子或多或少都被我欺負過，女孩子還好點兒，我很懂憐香惜玉。”
黎歲吐槽道：“這倒是，你長大了不也還是有一堆莺莺燕燕？”
黑暗中，賀南廷拍了拍她的腦袋，悶聲笑道：“我怎麽好像聞到一股很濃的醋味兒？”
“哼，然後呢？是不是有很多小姑娘喜歡你？老實交代，你初戀是幾歲？”
“我長那麽好看，喜歡我的小姑娘多了去了，只不過我看不上她們，一個個扭扭捏捏的，還沒跟我說兩句話臉就紅得不像樣兒。”
黎歲悄聲嘀咕：“我在你面前不也經常臉紅麽……”
賀南廷耳朵尖聽清了她的話，他親了一下她的臉頰，手鑽進被窩亂摸，“你不一樣，你那是可愛。”
黎歲扭了扭身子，氣息有點不穩：“你還沒說你初戀是幾歲呢。”
“太早了，不記得了，而且那會兒太小，給人家一個棒棒糖一起多玩幾次，就誤以為是喜歡了，不算數。”
黎歲喘息微重，她一邊躲他作亂的手一邊驚訝道：“聽你這語氣，不會是在幼兒園的時候就初戀了吧？”
“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現在滿心滿身……”他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引得黎歲身體一顫，“想的都是你。”
他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頸邊，黎歲推了推他，“有點累了，改天再來好不好？”
賀南廷伏在她身上頓了頓，說：“也行，不過你得幫個忙。”
“什麽忙？”
“讓它投降。”
他牽着她的手向下，被子簌簌的摩擦聲後，黎歲臉倏地熱了。
賀南廷低頭親了親她白嫩小巧的耳垂，聲音裏含着笑：“不用我教你吧，大漫畫家。”
他說的漫畫，當然是指黎歲的馬甲所畫的那些臉紅心跳。
黎歲縮着手想逃，卻被他緊緊按着，她眨巴着眼可憐兮兮：“改天吧，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男人的聲音卻不容拒絕，“不用準備什麽，我準備好就可以了。”
黎歲哼哼唧唧還想耍賴，就聽到他突然沉下聲音，整個人的情緒都落寞了，像是受了很大傷害一樣，悶聲說：“老實說，歲歲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喜歡我？”
黎歲微愣，下意識地否認道：“沒有啊，我、我還挺喜歡你的。”
賀南廷語調哀傷：“既然喜歡我，我們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那麽多回了，怎麽你不願意幫我呢？”
黎歲舔了舔唇，有點不知所措，又聽到他說——“其實我今天晚上心情很不好，每次想起我媽媽我都很傷心，當年我太不懂事了，一直讓她擔心。”
“那個，阿姨雖然不幸早逝，但是她在天上肯定也希望你能過得開心快樂，而不是沉溺于痛苦自責之中。”黎歲幹巴巴地安慰着，“過去的事不能改變，你應該為将來打算。”
賀南廷把臉埋在她的脖頸，悶聲道：“未來太遙遠，我只想抓住眼前的快樂。”
黎歲：“那你就抓住啊。”
“它在你的手裏。”賀南廷舔了一下她的耳垂，聲音微啞，“只有你能讓它快樂。”
黎歲：“……”合着他前面一陣賣慘都是為了這句話？簡直是無恥至極！
“求求你了，歲歲。”他低聲下氣地求她，一下下親吻着她的臉，新生的胡須紮在臉上，讓她忍不住閃躲，最終被他纏得沒有辦法，答應了下來。
新手上路，難免磕磕絆絆，好在人車兩平安，司機也順利下了車。
清洗幹淨，又漫無天際地聊了會兒天，兩人才一起睡去。
早上醒來時，黎歲發現自己被緊緊地困在賀南廷的懷裏，睡個覺也這麽霸道蠻橫。正在洗漱時，她接到媽媽的電話。
“歲歲，等下十點來你外公家哦，我們一起看完外公，然後去楓湖酒店給你哥哥過生日，這個你還記得吧？”
黎歲刷着牙，含糊不清地回答：“記得，好的，我等會兒就出門。”
“南廷有空的吧？他要是有空，就喊他一起來，你外公念叨他好幾次了。”
黎歲瞟了眼站在自己旁邊的男人，說：“他有空，我們一起過去。”
賀南廷挑了挑眉，在她挂斷電話後才問：“幹嘛去？”
“看外公，給我哥過生日。”
“你哥多大了？”
黎歲漱了口，“三十。”
賀南廷說：“老男人了，他有對象嗎？”
黎歲踮腳靠近他，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一字一句反問：“老男人？我記得你也二十八了吧？”就兩歲，能差多少？再說她哥哥保養得當，斯斯文文，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的大好青年啊。
“他有對象嗎？”
“沒有。”
賀南廷壞笑着說：“要不我給他介紹一個？”
黎歲看了他一眼，拒絕道：“還是算了吧，你的朋友都不太靠譜，除了陳宇看上去還挺幹淨。”
賀南廷聽到這話心裏有點不舒服，問道：“什麽叫‘看上去還挺幹淨’？我和錢旭看上去很髒嗎？”
“不是，我是說你們的生活作風，錢旭和你都是玩咖，就陳宇看上去還挺……專一？”
賀南廷冷笑一聲，道：“那是你被他的外表給蒙騙了，恰恰相反，他才是我們三個人中最花心、最風流的一個。”
見黎歲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賀南廷抛下一顆重磅炸.彈，“他上高中的時候就把人家女孩的肚子給搞大了，導致女孩名聲盡毀轉學出國，再也沒有回來。”
黎歲驚訝不已，沒想到陳宇那樣清秀斯文的一個人，居然做過這樣過分的事！
賀南廷把她張大的嘴巴合上，“快去換衣服。”
再次見到黎歲的外公，賀南廷依舊表現的斯文有禮，孝順又殷勤，看得溫若霞臉上笑意不斷。
外公自打出院後，在家又養了一段時間，身子骨恢複了從前的硬朗，想起上次賀南廷說起他爺爺，便問道：“你爺爺最近可有時間？我們約出來喝個茶？”
賀南廷笑着說：“沒問題，我爺爺整天都很清閑，要不就明天？我回去跟他說一聲，他肯定很高興。”
外公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他連連點頭：“好好好，明天好。”
在外公家坐了一會兒，溫若霞便扶着外公下了樓上了車，衆人直奔酒店。
黎時提前到了酒店安排酒席，雖然請的親戚朋友不是很多，但也有三桌。他身材修長，此時穿着銀灰色西裝打着領帶，端正英俊，一個阿姨笑着來打趣他：“阿時今天穿得跟新郎官兒似的，精神帥氣！”
其他賓客也跟着起哄，把黎時鬧得有點臉紅。
雖然是三十歲生日的大日子，但黎時也不想搞得太過嚴肅隆重，簡單致了辭、感謝父母之後，就安排開席了。
“招待不周，大家吃好喝好。”
剛從臺上走下來，就聽到有一道婉轉的嗓子叫他“黎老師”，他擡頭一看，就見到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站在他前面，微卷的長發垂在身後，娃娃臉，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皙，模樣看着很顯小的樣子。
黎時一時想不起她是誰，禮貌笑道：“你好，你是？”她好像不是他現在教的學生吧？一點印象都沒有……
女孩彎了彎眼，笑得很甜：“我是傅淼，三年前上過你的課。”
黎時大腦飛速運轉，隐約想起來确實有過一個學生叫這個名字，不過……他打量着傅淼，笑着說：“你變化很大，都認不出你來了。”
傅淼捂着嘴笑，“那可不，當年的小胖妞瘦下來啦。”
黎時扶了扶眼鏡，也笑了：“你怎麽知道我今天生日？來，坐下慢慢聊。”傅淼跟着他坐下，咕咕唧唧地跟他說了起來。
一旁的黎歲扒着賀南廷的小臂，八卦地說：“那個女孩子和我哥有戲。”
賀南廷給她夾着菜，問：“你怎麽看出來的？”他們倆剛才的對話，他也聽到了，不就是普通的久別重逢？看黎時的反應，他壓根兒都不記得那個女的。
黎歲咬了根青菜慢慢吃着，吃完後才說：“眼神，那個女孩子看我哥的眼神很不對勁。”
“哦？”
“她在看着我哥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诶。”
聞言，賀南廷朝那邊看去，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麽，傅淼笑得臉都紅了，黎時臉上也挂着笑意，兩人相談甚歡，而那個女孩子的眼睛，确實很有光彩地一直在看着黎時。
如果要用一個形容詞來描繪，含情脈脈最恰當不過。
不知怎的，賀南廷心裏突然有點酸，他看着那邊，又看了眼埋頭認真吃肉的黎歲，心中湧出一股妒意。
早上他還嘲笑沒對象的黎時，此刻正被女孩子深情地凝視着，而他雖然通過不正當手段有了對象，但這個對象未免有點太過不開竅，談起戀愛來比他還沒有經驗。
但如果黎歲經驗老道、各種套路玩得飛起，他應該也會不開心，甚至會更嫉妒，嫉妒那個讓黎歲有經驗的男人……
正胡思亂想着，突然聽到黎歲說：“你電話在響。”賀南廷才回過神來，他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頓覺煩躁。
“你怎麽不接啊？”黎歲看了眼名字，賀國富……是他爸爸？
賀南廷只好接通，不耐煩地問：“什麽事？”
那邊傳來賀國富有點虛弱的聲音——
“我病了，你有空回家一趟吧。”
賀南廷頓了頓，語調平淡：“我又不是醫生，回去你的病也不會自動好。”
“我快不行了，要是你不想分家産，你就不用回來。”然後，他挂斷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