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住進房間
住進房間
溫寒返回家中,見溫理坐在大廳喝茶,身上還是剛才的服裝,沒有換成家居服。
他問:“還要去醫院?”
溫理點下頭:“等會兒就去,晚上要值班。”
溫寒目光瞟向楊叔夫婦住的房間。那邊已經關上門,但現在時間還早,他們随時有可能出來。
溫理看出他是有話想說,放下茶杯站起身:“到我房間吧。”
溫寒默默跟在父親身後上樓。
溫家和秦家的布局不同,秦家是秦雁夫夫占二樓,秦風獨占三樓。溫家的三樓是書房、健身房等功能型房間,父子二人的卧室都在二樓,溫理那間更靠近樓梯和電梯,方便他出入。
走在前方的溫理推開門,溫寒跟進去,不自覺地掃視一圈。
房間很寬敞,家具不多,各種軟裝的整體色調是淺藍色。擺在外頭的東西很少,枕頭、被子和床尾凳上衣服的适度零亂透出生活感,一切都明白顯示出這裏只有一個人使用。
房間裏飄蕩着若有似無的淡淡海風味,是溫理信息素的味道。即使不特意釋放信息素,長年累月居住的空間,總會染上一些主人的氣息。
溫寒還記得,現在放躺椅的地方,很久以前放的是一套小桌椅。直到六歲,他都和溫理同睡這裏的大床,那套小桌椅就是他用的。再之後,換成了一張小床,他在小床上睡到十歲,才搬出這裏,獨住一間。
現在,除了床頭櫃上父子兩人的合照之外,這裏已經沒再留有溫寒的痕跡。
溫理關好門,回身便對上溫寒的後背,突然說:“是新發圈?以前好像沒見過,挺漂亮的。”
溫寒被這聲喚回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輕輕嗯一聲。
溫理從他身邊走過,坐到床上,拍拍身旁:“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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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寒卻沒有過去,而是走到床尾凳上坐下。
溫理也不在意,只問:“要和我說什麽。”
溫寒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開口道:“爸爸,您……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
溫理微愣,随即有些好笑地問:“怎麽突然想起說這個。”
溫寒表情認真:“我成年了。”
溫理:“所以呢?”
溫寒:“往後我待在學校的時間很長,放假也不一定回來,甚至畢業之後可能會去別的星球工作。即使回來,也可以搬出去自己住。”
溫理是Omega,找伴侶多半會找Alpha。但Alpha的占有欲和領地意識都很強,親生孩子也就算了,無血緣關系的Alpha很難長久同待一個家。
溫寒這是在表示,自己可以離開。
溫理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忍不住輕笑一聲:“我一直不找,是我不想找,不是因為有你。”
溫寒還想說什麽,溫理擡手止住他,繼續說:“Alpha之間的确本能互斥,但,人可以戰勝本能。Alpha間也不乏親密的友情,甚至愛情。
“一個Alpha,如果連我兒子都容不下,我又怎麽看得上眼?所以,這事和你完全沒關系。我要想找,必然會找個優秀的。現在我單身,只是因為我享受單身。”
溫寒沉默着,不過臉上顯得放松了點。
溫理觀察着他,嘴角微微上揚,轉而問道:“說起這個,倒是你和秦風,這半年都沒碰到喜歡的Omega嗎?”
溫寒剛放松的面部肌肉又繃緊回去:“沒有。”
溫理狀似閑聊般說:“現在的平均壽命雖然有兩百歲,但Alpha和Omega大多結婚得早。一旦成年,AO之間就會産生極大吸引力。你……多留意吧。”
溫寒垂下目光,嗯一聲。
溫理又問:“對了,上回秦風易感期,他标記你了嗎?”
溫寒這下連肩膀都跟着繃緊:“……沒有,只是抽取信息素。”
溫理笑容加深些許:“看,這不就有一個能戰勝本能的Alpha。”
溫寒沒接話,站起身道:“我回房休息了。爸,您在醫院也要注意多休息。”
溫理:“好。”
說完,目送溫寒離開,失笑地搖下頭。
從明煌星回來,秦風和溫寒就在模拟飛行館辦了月卡。秦從野晚上給他們上一兩個小時的課,讓他們白天多練習,周末再帶着他們打模拟戰。
到了七月,高立伍回到家,聽說這事,也跟過來湊熱鬧。三人每天至少也會在飛行館泡上一下午。
這天下午,三人結束練習出來,在飛行館提供的休息室裏吃自帶的晚飯,等着一會兒秦從野過來上課。
正吃着,突然同時收到一條消息。
秦風打開一看,發現是以前高中的班長發來,通知下周組織一次同學聚會。
高立伍擡頭看秦溫兩人:“你們去嗎?”
秦風:“叫了趙老師,以前她幫我不少,能去我肯定得去。”
說完又問溫寒:“你呢?”
溫寒:“不去。”
秦風早猜到這答案,對高立伍聳下肩:“那就咱倆去。”
稍晚,秦從野來了,挨個拍三人肩膀:“今天剛接到通知,下周我和老雁要出差。這周得抓緊時間,多給你們講一點。等我回來,争取在開學前帶你們去練兩三次真飛船。”
四人幹勁十足地再次走進練習區。
等溫寒感覺易感期将至,帶着衣服來到秦風家裏,正趕上秦從野和雁臻準備出門。
雁臻:“那家裏就你們兩個,沒問題吧?讓老楊每天給你們送飯好了。”
秦風笑道:“沒事。門窗關上,開着過濾換氣,我們就能在整棟房子裏活動。”
按聯邦的建築标準,所有房屋建材都要求能隔離精神力和信息素。過濾換氣的裝置能讓室內的濃郁信息素緩慢往外散,不會影響到外頭。
雁秦兩人趕時間,只讓溫寒随意,便提着行李出門去。
秦風領溫寒上三樓:“本來我想說我過去住,難得你居然願意住我房間。”
溫寒聲音淡淡的:“我爸時不時會回家,你住過去不方便。”
秦風一想也是。溫寒易感期需要自己一直釋放信息素,他房間又和溫理的鄰着,幾天時間難免會有出來進去的時候,說不定會影響到溫理。
兩人上到三樓,走進秦風的房間。秦風打開衣櫃拿出一套床品,讓家政機器人給溫寒那張床鋪上。
新加床的那一邊,雁臻還貼心地加裝了簾子。溫寒過去将包放好,試着拉一下,感覺很滿意。
秦風往自己床上一躺,看着溫寒拿東西出來歸整,突然問:“诶,那邊找你的事,你還沒告訴溫醫生?”
溫寒動作稍頓,很快又繼續:“沒有,不需要告訴他,除非你在他面前露馬腳。”
秦風撇嘴:“只要不提到這個話題,我也不是那麽容易被看穿的好吧。”
說完,他沒忍住,又繼續勸:“可我說真的,要能一直瞞着也就算了,萬一以後被知道,溫醫生怕是會更傷心,說不定還會誤會你是不是想瞞着他和那邊來往……”
溫寒突然提高聲音打斷:“閉嘴!我說不了不用!”
他轉過身瞪秦風,淡琥珀色的眼睛裏像是蘊着風暴:“你不懂,就別指手劃腳。”
秦風給他這莫名其妙的斥責弄得一愣:“我哪裏說的不對?你不說,我怎麽懂。”
溫寒深深吸口氣,轉回身去:“不需要你懂,你只要管住嘴,別往外說就行了。”
秦風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皺起眉:“溫寒,你不是這麽別扭的人啊。”
溫寒沒回話,但拿東西的動作重了不少。
秦風撓撓頭,心中嘆口氣——和平常的差異這麽大,果然是易感期近了。
易感期,真是Alpha大敵!
秦風啧一聲,從床上爬起身,走出房間。
聽到腳步聲遠去,像是下了樓,溫寒用力咬住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握起拳,緊緊攢起手中衣服。
秦風去了趟廚房,再拿着杯子回來,就見溫寒那邊的簾子已經拉上。
他走過去,叫一聲:“溫寒。”
過了片刻,簾子才拉開。溫寒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看過來。
秦風将手中杯子遞過去:“喏,蜂蜜水。”
溫寒看看那杯子,目光又無聲地移回秦風臉上。
秦風:“喝點甜的,心情會好些。也就四五天,熬過去就好了。”
溫寒一愣。
秦風看他還是不接,直接把杯子放在床邊桌上:“放這,你小心別碰倒。”
說完,伸手把簾子拉回去。
溫寒聽着外頭動靜,像是秦風又躺回了床上,轉眼看向杯子,伸出手拿起來,喝了一口。
眉頭便微微一蹙——這是放了多少蜂蜜,甜到有點膩。
他喝一口緩一下,慢慢把整杯蜂蜜水喝完。
第二天的晚飯時間,是先前定好的同學聚會。
秦風換好出門的衣服,有些擔心地看向溫寒:“你一個人,沒事?”
溫寒一邊喝茶一邊看書,頭也不擡地回:“沒事,你去吧。”
秦風:“你要是易感期開始,就馬上打我通迅,我會趕回來。”
溫寒:“嗯。”
秦風:“舒緩劑放手邊。”
溫寒:“放了。”
秦風想過一圈,覺得沒什麽要交代的了,看看時間快趕不及,便下樓出門。
這是高中畢業後的頭一次聚會,大多數人還是積極響應。秦風到的時候,其餘人都已經來了七七八八。
他一進包間,頓時引起一陣起哄。SS級的名頭,現在已經是無人不曉。
秦風簽過到,給組織的同學轉過費用,就先去問候趙老師。
趙老師是班主任,教的那門課是秦風的弱項。當年秦風為了和溫寒争第一,沒少厚着臉皮找她指導。
見到秦風這個尖子生,趙老師也很高興,拉着他聊了好一會兒,又笑道:“見到你就想起溫寒。他呢,來了嗎?”
秦風還沒答,旁邊的班長先說:“他都沒回我消息,應該是不會來了。”
又有一個人接話:“溫寒不來就不來吧,他那麽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和我們玩不到一塊,來了反而會冷場。有秦風在就好。”
秦風臉上的笑意立刻淡了,瞥過去一眼。
那人還對他笑:“你和溫寒上同一所大學,在學校裏還避不開,放假回來總算可以不用見他。”
趙老師一聽,擔心地問:“秦風,你和溫寒在大學裏還不對付?”
秦風收回目光,對趙老師道:“沒有,我們現在和平共處。”
趙老師拍拍他手臂:“那就好。不是小孩子了,大學和高中的單純環境不一樣,別再鬧意氣之争,沒必要。”
秦風笑笑,再說過幾句,就去尋高立伍旁邊的位子。
一邊坐下,秦風一邊都有些恍惚。
畢業之後的生活和以前枯燥的學習完全不一樣,發生過那麽多事,他都快忘了。以前他和溫寒不對付,除了高立伍,班上甚至沒人知道他們兩人是鄰居,兩家關系還很親密,只知道他們是從小學就一直相互較量的死對頭。
晚飯吃得很熱鬧,不少人都來找秦風碰杯喝酒。不過他每次只抿一小口,總共也沒喝幾杯。
吃完飯,一群人起哄着去KTV續攤。
秦風看趙老師走了,心裏又惦記着溫寒的易感期,本來也想走。但不少人拉着他不準走,他實在有些抹不臉,就準備坐一下再走。
然而,過去剛坐沒一會兒,他就後悔了。
大概是先前喝過酒,加上KTV裏燈光暗音樂聲大的氣氛,先前吃飯時只是暗着恭維秦風的那些人,現在馬屁拍得更是明晃晃。
秦風坐在沙發裏,手中拿着杯飲料,聽得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群人裏有Alpha也有Beta,都圍着秦風說話。Omega不好意思往這邊擠,但也有人一直在看這邊。
秦風以前還是挺能和同學打成一片,除了對Omega會避嫌,和Alpha、Beta都能玩在一起。只不過Alpha之間天性就會相互競争,而且少年人都心氣高,誰也不服誰,自然而然會保持距離。
加上秦風要保成績,學習也很忙。因此除了高立伍這個自認欠他一條命的,和別人就達不到好兄弟的程度。
然而現在在這些人嘴裏,仿佛他們以前好到能同穿一條褲子。秦風聽在耳裏,心中實在尴尬。
衆人見到他皺眉,也知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連忙想法補救。可又猜不到秦風喜歡聽什麽。
不過,他們倒是知道秦風讨厭誰。
于是有人馬上說:“同是SS,還是咱們秦哥平易近人。哪像溫寒,眼睛長在頭頂上一樣。今天聚會趙老師都來了,他連班主任的面子都不給。”
有人立刻接道:“對對,那當然還是咱們秦哥會做人。溫寒那樣的,就算等級高有什麽用,走哪都得罪人。”
後頭又好幾人接話,直聽得旁邊的高立伍背冒冷汗,趕緊去看秦風。
秦風突然将手中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砸出砰的一聲響。
剛好一首歌結束,這一聲大得尤其吓人。
衆人一下都靜了音。但看秦風的臉色,又看不出個所以然。
下一首是舒緩的歌,輕柔的前奏響起。
秦風微微一笑,在那音樂中說:“溫寒今天易感期。你們,知道SS級的易感期是怎麽樣的嗎?”
衆人面面相觑,一時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又該怎麽接。
秦風也不用他們接,繼續說:“我先前經歷過,就是像這樣……”
下一刻,一股青草香以他為中心蔓延開去。霸道的信息素仿佛一塊無形巨石,瞬間就壓得不少人臉色發白,身體發顫。
高立伍忍不住擡起屁股,暗暗遠離秦風。雖然秦風是針對性地釋放信息素,但他離得太近,多少都會受點波及,很不舒服。
秦風看着這些說不出話的人,心情總算好了一點。
他重新拿起那杯飲料晃一晃:“易感期的SS,只要稍被挑釁,就會控制不住地釋放信息素。今天溫寒要是來了,你們估計爬都爬不回家。”
一邊說,他一邊想象着那樣的畫面,笑容更是燦爛。
秦風一擡手,喝完那杯飲料,放下杯子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扯平衣服。
“時間不早,我先走一步,你們慢慢玩。”
說完,他再懶得搭理這些同學,邁步離開。高立伍立刻跟上。
等到秦風走出包間關上門,被壓制的那些人才終于能夠動彈,紛紛軟在座位裏,大口大口喘氣。
“秦風那是……什麽意思?”
“他剛才……是在維護溫寒?”
衆人彼此對視,都感覺一陣冰冷裹住身子,浸入心中。
秦風走出KTV,深呼吸好幾下,總算感覺把肺裏渾濁的空氣都換掉。
他看向跟出來的高立伍,嘆口氣:“真沒想到,才不過畢業一年,這麽多人就變了。可我的等級又不能分給他們,他們圖什麽?”
高立伍拍拍他肩膀:“知道你肯定前程遠大,先巴結上,以後才好找你拉一把,分好處。”
秦風沉默下來。
高立伍笑道:“別想他們了,晦氣。溫寒怎麽樣?”
秦風:“應該是馬上就要易感期。”
高立伍:“那你快回去陪他吧。”
秦風點點頭,叫來自家懸浮車坐進去,調了自動駕駛回家。
晚上十點多,秦風走進門。
房子裏黑漆漆的,沒有一點聲響。随着秦風走過,感應燈才接連亮起。
秦風上到三樓,發現自己的房門關着,沒透一絲光。
他過去推門,濃郁的冷梅香立刻迎面撲來。
秦風心一緊,馬上最大限度釋放信息素,視線也在沒開燈的昏暗房間中快速掃過。
目光停在自己床尾。
溫寒正坐在床邊,一頭金發順着肩膀披散而下,看着有些淩亂,就像是……
剛剛爬起身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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