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次标記
初次标記
溫寒今天一直心神不寧。
秦風在的時候,身旁有個人讓他分散注意力,還勉強能保持幾分淡定。秦風一走,他就拐去健身房,靠着運動來讓自己不胡思亂想。
甚至晚飯也沒心思吃,直接灌下兩管營養劑應付。
這個時候,信息素曲線已經超過警報黃線,光腦發出使用舒緩劑的提醒。
溫寒手裏握着注射筆,坐在椅子裏,眯着眼望向窗外。
他關了燈。現在連燈光都讓他覺得不舒服。
屋裏一片黑,屋外也沒多亮。不甚明亮的路燈,和居住區的零星燈光,連着大團大團的黑暗,一同投在溫寒眼中。
那雙淡琥珀色的眼眸,此時都仿佛染成墨色。
內心深處的那一絲絲不安,正在無限放大。溫寒感覺自己正被一只手拽着,一點點往泥潭裏拖。
而他,升不起絲毫抵抗心。
粘稠的淤泥緩緩壓過胸口,漫過口鼻,真實無比的窒息感随之而來。
當整個人被完全拖進其中之時,失控的信息素卻像是終于沖破封印,猛然爆發開。
沒頂的悲涼在這瞬間淹沒了溫寒,讓他深陷被全世界抛棄的心如死灰當中。
溫寒垂下眼,看向手裏的舒緩劑。
腦內有個聲音在瘋狂叫嚣——扔掉它,換成刀,了結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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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感期最難熬的地方,就在于越怕什麽,越被放大什麽情緒。
即使理智上知道并非如此,心防也容易在層層重壓下崩潰。
溫寒擡起手,将注射筆壓在脖側。
幾秒鐘後,藥劑漸漸起效。終于,些許求生欲破土而出,如同細而綿軟的枝條,卻也牢牢纏住心髒。
溫寒這時才感覺胸口憋悶得疼痛,仿佛剛想起要呼吸,深深地吸氣,再緩緩呼出。
他看看光腦,現在是八點多鐘。
這裏的習慣,晚飯飯局通常會在九點結束,道別再耗些時間,秦風大概九點半會到家。
盡管秦風說随時可以叫他回來,但溫寒一開始就沒那個打算。
按上回秦風的經驗,舒緩劑的藥效能維持六到八小時。憑借這個,他總能撐過這一段時間。
溫寒站起身,在房裏緩緩踱步。
他和秦風的情況明顯不同。當時秦風暴躁得根本坐不住,而輪到他,他要對抗的則是巨大的自我厭棄感。
低着頭慢慢走了兩圈,溫寒突然擡眼,看向秦風的床。
秦風的房間裏散着極淡的青草味,原本溫寒幾乎是聞不到的,現在卻好似突然清晰。而那張床,就變成了一個誘惑。
溫寒躇躊片刻,看看時間——距離秦風回來,大約還有一個小時。
他不再猶豫,走向床鋪,一下撲上去,将臉埋進柔軟的枕頭中。
瞬間,淡淡的青草味仿佛都附着到他身上。
好似有一縷細細的陽光,穿透包裹他的黑霧,照進心底,小心地呵護着那柔弱的求生欲幼苗。
溫寒閉上眼睛,發出一聲長嘆。
他就這樣躺在秦風的床上,枕着秦風的枕頭,摟着秦風的被子,汲取其上微弱的青草味。
直到……
腳步聲傳進耳裏,刺進艱難維持理智的大腦。
溫寒猛然一驚——現在什麽時間,秦風回來了?!
他連忙扔開被子翻身而起,爬向拖鞋掉落的床尾。
就在他雙腳套進鞋子之時,房門被打開。
傾刻間,濃烈的青草味沖過來。
溫寒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侵食內心的黑暗就如同被這味道逼退幾分。
他擡起眼,仿佛在門口看到一團光。
強烈卻也柔和,深深吸引着自己。
秦風打開燈,快步走向坐在自己床邊的溫寒。
他有點奇怪溫寒怎麽會坐在那,但現在不是在意這種小事的時候。
“為什麽不給我打通迅!什麽時候開始的?”
溫寒被燈光刺激得眯起眼,接着,鼻子微微抽動一下,就皺起眉頭。
“好臭。”
秦風頓時停下腳步,臉上表情猛地僵住。
溫寒上下打量他,繼續說:“酒味。”
秦風:“……”
他磨磨牙:“忍着。”
随後脫下外套甩到一旁,在溫寒身旁坐下,稍稍低頭,露出後頸脖。
“來咬吧。”
溫寒轉動布滿血絲的眼睛,目光落在秦風的腺體上。
秦風的皮膚偏向健康的小麥色,腺體那處顏色更深一點,完美符合大衆對Alpha的印象。
溫寒感覺犬齒有些癢。沒有哪個Alpha能拒絕咬腺體的邀請。
但……只抽取信息素,卻不能注入……
溫寒伸出手,輕輕撫上那一處。
秦風頓時全身緊繃,嘶了一聲,迅速側回身瞪他:“你咬就咬,摸什麽!”
溫寒直視那雙褐色的眼睛,在裏面清楚地看見自己的倒影,突然覺得心情更愉快了點。
“不能摸?”他再次眯起眼,“你不也摸過我的。”
秦風眨巴下眼睛——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覺現在的溫寒有點危險。
不過,那事的确是自己理虧。
秦風咳一聲,試圖揭過不提:“你現在情緒很不對。趕緊咬,抽取完能好過很多。”
溫寒卻像是一點也不急,盯着他的眼睛緩緩說:“我不咬人,只标記人。”
秦風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你說什麽?”
溫寒一字一字重複:“我只标記人。”
秦風大腦有瞬間的空白,不可置信地反問:“你想标記我?”
溫寒舔舔犬齒,沒說話,眼睛裏卻閃着寒芒。
秦風簡直被這明晃晃的雙标氣笑了:“行啊,先讓我标記你!”
他倒要看看,當初不準自己标記的家夥,是不是真能硬氣地不咬回來。
溫寒凝視他幾秒鐘,開口:“可以。”
秦風:“?!”
他再一次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這還是當初那個威脅自己不準标記的溫寒?!
不等秦風回神,溫寒就已經擡起手,解開睡衣最頂上的扣子,一扯衣領,轉過身去。
“來。”
秦風愣愣地看着被金發半掩的白皙後頸,只感到一陣恍惚——這真不是他在做夢?
溫寒又擡手,将金發全撩到胸前,甚至催促:“快。”
淡粉色的腺體完全暴露在秦風眼前,一陣陣梅香刺激着他的感官。冷冽清幽的香,此時都好似帶上誘惑。
沒有哪個Alpha能拒絕标記的邀請。
秦風曾經以為自己可以,但現在他才知道——有些人,他拒絕不了。
心跳一下重過一下,犬齒已經開始抽痛,上一回刺入其中的感覺清晰複蘇,在瘋狂催促着他——壓過去,咬下去,标記他!立刻!馬上!
在如同醉酒的眩暈中,秦風遵循了內心的渴望。
他伸出手,扣住溫寒雙肩,甚至用上不必要的大力,仿佛擔心人會跑。
溫寒沒有掙紮,只是不自覺地繃緊身體。
秦風低下頭,犬齒壓上腺體,用力咬下。
剎那間,冷冽的梅香驟然濃厚,好似霜雪撲面。
秦風突然想起先前那個夢。夢境當中,白梅欺霜賽雪。
就是太冷了。如果,自己能給那片冰天雪地帶去一點溫暖……
秦風順從本能,抽取溫寒信息素的同時,也在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犬齒隐隐有點發燙,是他們的信息素在融合,相互反應。
上一回,秦風還要分出許多注意力去克制。而這一次,他才真正體會到,能令Alpha為之失智的标記是什麽感受。
讓對方染上自己的氣息,這是一種,連靈魂都愉悅到顫抖的巨大成就感。
甚至,他還能通過信息素的交換,感知到溫寒的感受。
他注入的信息素,安撫了溫寒恐懼的內心。就像不斷地撫摸一只蜷縮的小貓,小貓便不再害怕,漸漸安心,願意躺下來,露出自己脆弱柔軟的肚皮。
秦風也感覺到溫寒的身子在變軟。他扣住溫寒肩膀的雙手不知不覺地下滑,将人攬進懷中。
溫寒發出一聲短促的嗚咽,但聲音很快又消失,像是咬唇忍了下去。
秦風卻被這一聲刺激得血液沸騰,犬齒不由自主地咬得更深。
溫寒抽口氣,擡手抓上秦風手臂,卻沒多少力氣去掰,只能立起指甲往下壓。
秦風感覺到溫寒內心好似升起另一種恐懼,這才從難以自拔的靈魂愉悅中回神,戀戀不舍地放開他的腺體,伸舌舔過自己咬出的印記。
溫寒微微顫抖着。
秦風身子一歪,摟着他一同倒在床上,一下下輕輕吮吻比上回深得多的印記。
在這溫柔的安撫下,溫寒急促的呼吸慢慢變緩,整個人完全軟在秦風懷裏。
冷梅香和青草香相互交織,綿綿密密地包裹着兩人。
兩人都沒說話,一時間房間裏安安靜靜的。
卻并不會尴尬,而有一種踏實的安心感。
标記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在另一個維度将他們連接在一起。
內心就從此有了錨點。
也不知過去多久,溫寒擡起手臂,手肘沒多少力氣地向後一擊,撞在秦風結實的肌肉上。
“夠了沒,放開。”
秦風心情非常好,移過手掌握住他的手肘,輕輕按揉。
“你這用完就扔,是不是過分了點啊。”
溫寒哼一聲:“沒扔,我還要标記你。”
秦風忍不住又看一眼他後頸的印記,笑道:“你還有力氣?”
溫寒沉默片刻,冷聲:“別把我當Omega。”
剛标記過,正是彼此聯系最深的時候,秦風立刻察覺到溫寒的不快。
同樣,溫寒也察覺到秦風的迷惑。
秦風:“幹嘛又提Omega,這有Omega什麽事。”
溫寒:“……”
溫寒:“我忍你酒味很久了。趕緊去洗幹淨,等着我标記你。”
聲音還是冷冷的,但秦風察覺到溫寒的心情似乎在轉好。
秦風:“?”
易感期裏的Alpha,真是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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