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吵架以後的求婚
吵架以後的求婚
第十一章
H市的夏天走得很急。
明明前幾日還穿着短袖，毫無形象地在夜市吃小龍蝦。幾場小雨就綿延不斷地下了起來，暑氣散去，秋意款款而至。
張可的生活沒有太大的變化，整日整日的公司，工地，家裏三點一線，每次出差依舊走得匆忙。
女兒的身體一直很健康，每天能吃能睡，臉上越來越圓鼓鼓，頭發也漸漸地快長到肩膀。
那天張可收到Grace發來的哭泣表情。然後是個截圖。
之前那個堵了她幾天最後被陳臻怼回去的生物博士向相親網站投訴了張可，說張可不夠誠實，一看就是網站找來的托。
Grace說公司暫時把張可拉入黑名單，不過兩個月後就能繼續提供高質量男生的相親信息，讓張可稍安勿躁。
張可讀了一遍男博士寫的投訴說明，洋洋灑灑和寫報告一樣，思路倒是特別清晰。
張可哭笑不得的安慰暫時少一個業務做的Grace，心裏倒是舒坦了很多——
終于不用去見那些奇葩了。
謝希馬上就要臨盆，每天在朋友圈秀恩愛，順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張可有事沒事聊微信。
這人肚子都那麽大了，還沒事哭着喊着要來H市找張可玩，張可只能截圖發給張焱，這姑娘才會消停。
怎麽都覺得以前挺懂事的謝希自從跟了張大胖，整個變成幾歲的小孩，特別愛撒嬌。
不過張可心裏是為謝希高興的，她也默默地數着日子，等謝希和張焱的孩子出生，綿綿就會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她可以當幹媽，很是期待。
那晚張可在家哄綿綿睡覺，小家夥窩在她的胸口啊嗚啊嗚地哼哼着，不知道是舒服還是不舒服。
張阿姨在洗澡，張可想等着孩子睡着了好騰出手來去看明天一個重要會議的文檔。
手裏的手機放着催眠曲，張可坐在小沙發裏，迷迷糊糊地也快睡去。
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水聲，好難得的，她可以安靜地忙裏偷閑地休息一會兒。
手機震了一下，是謝希發來的表情。
一個光頭小人頂着八卦兩個大字，對着張可眨着眼睛。
謝希：可可，快說你和二胖到底怎麽回事？
張可：？
謝希：剛我家大胖出差回來，說昨天順路去你們那找二胖喝酒，二胖一直說起你。
張可：最近工作上的事經常碰面罷了。
謝希：哦？就這些？
張可：沒了。
謝希：真的假的？
張可：真的。
謝希：不過我覺得二胖這人還不錯，聽大胖說的，挺有愛心，很仗義，不太像一般的富二代，重要的是人帥呀~~
張可：你幹嘛……
謝希：可可，我想你早點嫁出去。
張可：要當媽了果然容易愛心泛濫。
謝希：人家想你也幸福嘛……
……
那晚，張可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有人為她戴上了那枚快7位數的鑽戒，鑽石好大好大，耳邊滿滿的都是祝福和慶典的樂章。
她想努力擡頭去看為他戴上戒指的人是誰，只是她怎麽都看不清對面人的模樣。
恍恍惚惚間，手裏被塞了個什麽東西。
是一朵桃花。
夢裏斷斷續續的花瓣一路綻放，到處火樹銀光……
第二天，張可和陳臻在華寶的會議室裏吵得不可開交。
王浩霖喝着星巴克，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會議室裏，辰風和華寶兩邊的人都小心翼翼地坐在那裏，看着自己的頭兒——互怼。
起頭的不過是預算裏一個很小的細節，陳臻提出實施方面可能會有bug，張可掃了一眼就說沒有問題預算內可以解決。陳臻就質疑如此低的預算做出來的成品如果達不到标準還是浪費。張可表示已同施工團隊溝通強調過此處細節多次，看過實施方案，沒有問題。陳臻于是開始摳方案上的幾處bug，張可怼了幾個，陳臻依舊不依不饒表示要回去仔細核對商量才能繼續施工。
張可哪裏肯幹，現在時間就是金錢，眼看就剩下一個月工期，每天光給附近居民的賠償就很吃預算，哪裏有時間停工再慢慢商量？
于是陳臻繼續鑽牛角尖，張可繼續淡定地一個個怼回去。
陳臻的中心思想是，确保一切都設計理想了再繼續。張可覺得時間就是生命，沒有十全十美的計劃，落實以後再補救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兩個人吵了快兩個來小時。
張可餓了，于是沒好氣地來了一句：“你是處女座的吧，那麽磨叽。”
她說完自己也覺得有些過。畢竟工作場合不夠職業。
陳臻吐槽了一句：“你這是固執，所以嫁不出去。”
于是兩個人成功地把工作上的思路不和催化成了人身攻擊。
王浩霖覺着氣氛不對這才喊停，拉着陳臻去吃午飯。
“你給我換個人。我是最大投資方，我想做個項目改動有這麽難？”陳臻對着面前精致的商務午餐毫無興趣。
王浩霖好心提醒：“當初你怎麽說的？就是喜歡張可的風格，呶，就是這種風格。”
陳臻：“我眼瞎。”
“消消氣，真不喜歡我換個人分分鐘的事，不過……”畢竟現在是在工作場合，王浩霖揚揚眉毛：“不過一切超出的費用……”
果然，王浩霖也是老奸巨猾的奸商。
陳臻瞪了眼發小。心裏莫名亂糟糟的毛躁。
張可這邊吵完架吃上了午飯，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
畢竟作為最大投資方的陳臻她萬萬是惹不起的。
其實有很多種說辭把他暫時敷衍過去，也有很多種方法先答應要求最後暗搓搓地讓辰風追加預算。
只是偏偏她用了最傻的方法。
過去的幾個小時，除了浪費時間浪費生命以外——沒有任何意義。
這不是她的風格。
更何況如此這一怼，會影響她的職業發展。
果然，王浩霖下午就把她喊去辦公室，丢給她厚厚一疊企劃書。
張可立刻就去另一個項目組報道開會，城中天街的項目不再需要她跟進。
那天張可回家看着睡着的女兒特別冷靜地反思了一遍。
意氣用事，感性超越理性的蠢事從來不是她的風格。
怎麽就沒控制住。
女兒的頭上夾着那個桃花形狀的發夾。
明明三塊錢一個小玩意兒，好像總是能看到綿綿帶着它。
“這個夾子最好看。”張阿姨在一邊疊着寶寶的衣服，看張可對着孩子頭頂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插了句嘴。
張可的手機響了。
“可可，大消息！”是謝希，像個冒冒失失的小鬼。
“大晚上的咋了？”張可問。
“你有二胖的微信嗎”
“有。”
“快去看他朋友圈，二胖向陸佩瑤求婚了。之前也沒聽大胖的說起過，是陸佩瑤呀，最近她特別火。”謝希一口氣說了好長一段話：“昨天我還在亂點鴛鴦譜呢，我眼力果然不行。”
“那天我們吃飯的時候不就見到過？”張可覺得胸口悶悶的。
“對哦……哎，你看我腦子，可可，是不是一孕傻三年，我沒救了呀？”謝希呆呆道。
……
挂了電話，張可翻到陳臻的朋友圈。
一看照片的配圖張可就知道這一定不是陳臻發的。
那人的朋友圈都是一堆沒什麽營養的轉發，偶爾自戀地秀一下肌肉，語言及其匮乏。
不過這回朋友圈洋洋灑灑一大段話。照片很好看，帥哥美女鮮花還有鑽戒，暧昧的燈光下一切都變得如此清晰。
張可看了會兒照片。
突然笑了。她似乎明白自己奇怪的原因，胸口悶悶的感覺是那麽真實，好在，很快就慢慢地散開。
去逗了逗女兒暖呼呼的小臉蛋。
“晚上我和綿綿睡吧。”張可和阿姨說。
“她一晚上要喂兩次，而且……”張阿姨擔心張可晚上被孩子鬧騰影響第二天工作。在她眼裏，自己的雇主總是忙忙碌碌的，四處奔波。
“沒關系，突然特別想摟着她睡一晚上。”張可幽幽地。
今年的秋天，果然來得特別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