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跟韓粥攤牌
跟韓粥攤牌
餘笙南一臉苦悶的坐在床上，公司告訴她要在明天之前搬出去，她的東西今天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可她就是愁啊！這事兒該怎麽告訴韓粥呢？她可還懷着孕呢。
“要走了？”理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餘笙南聞言回了神，站起來習慣性的鞠了一躬。
“理事。”
理事挑了挑眉，自然的走進來，“從明天開始你就可以不用叫我理事了。”
餘笙南低下頭，緊抿着嘴。
理事看了看地上的行李箱，極快的瞥了她一眼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你走之後有困難可以打給我。”
似乎是了解餘笙南的個性，在她接過名片後理事又補了一句：“別逞強，我們……也算是半個朋友。”
餘笙南攥着手裏的名片，點了點頭。
理事垂眸，寝室裏良久無話，最後拍了拍餘笙南的肩膀，輕輕的一句似感嘆：“小餘，無法圓滿，才是人生啊。”
說完利落的轉身離去。
“謝謝！還有，抱歉。”
餘笙南在女人即将離去時，忽然出聲，女人聞言微頓，緊接着走遠。
餘笙南手裏緊緊的攥着那張名片，心情複雜，她是恨過理事的，也有将對公司的恨意加在她的身上過，可是仔細想想，她也沒有什麽錯。
理事也只是履行了公司派給她的任務，她也只是履行了她的職責，錯的是公司，她有什麽理由将公司犯的錯怪罪到理事的頭上呢？
除此之外，理事對她真的很好，她也明白了，當初理事在練習室對她說的那些話，原來她已經很多次提醒過自己，這個結果了。她欠理事一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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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照舊很酷，她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背脊筆直，優雅利落的在餘笙南的視線裏消失了。
餘笙南低着頭，看向自己還未整理好的行李箱，有了主意。
“什麽？聚會？”金繁彬不可思議的看着餘笙南。
餘笙南肯定的點頭。“既然這件事情瞞不過去，索性大家聚在一起，把這件事情誠實告訴粥粥，或許咱們還能有一線生機。”
“你确定嗎？”金繁彬攤開手，“你要知道那可是韓粥啊，一點就着，就算咱們三個都在，都不一定攔得住她啊！”
“哎呀，所以嘛！”餘笙南不在看他，轉頭勸說起了吳影。“我覺得相比粥粥對這件事生氣，會更氣咱們對她隐瞞吧？咱們國家不都說了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主動交代判的刑怎麽着也得比東窗事發，被粥粥自己發現判的刑少吧？”
吳影為難的摸了一下鼻頭，“說的是有道理，但是咱們要考慮韓粥的身體，她可懷着孕呢，要是因為這些事情動了胎氣的話……咱們可就真的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金繁彬在一旁默默點頭。
餘笙南忽然像漏氣的氣球一樣，低垂着腦袋無精打采，她眼裏的光彩不在，似有瑩瑩淚珠在眼眶打轉。“那要怎麽辦，我真的不知道了……我沒有任何辦法，面對這種事情，我沒有任何辦法……”
吳影和金繁彬也沉默下來，他們不知道餘笙南是在說面對韓粥沒有辦法，還是在說對公司的決定無能為力。
或許兩者都有。
公司随意的踐踏了他們的夢想，那麽多人的夢想，說丢棄就丢棄了。事後那些所謂的補償，又有什麽用呢？
他們的青春啊，他們在這裏浪費的青春和努力，全都被抹殺掉，再也回不來了。
“那就試一試吧。”吳影開口，寬厚的手掌輕輕的放在餘笙南的肩膀，溫熱的體溫為餘笙南帶來一絲安慰。
吳影彎彎着漂亮的月眼，他還是那麽耀眼，溫柔的望向他的女孩兒。“我們總得告訴她，你的辦法是最好的。能走的路總要走一走，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安慰關于韓粥，還是關于公司的事情，但是很管用。
餘笙南雖然還是很頹靡，但也勉強打起了精神。
金繁彬抿着嘴，也點頭：“那就試試吧，反正咱們就這一個辦法了。”
餘笙南拿出手機，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倆，“那我，可就打了？”
金繁彬一臉慷慨赴死的表情：“打！”
餘笙南糾結再三，還是咬咬牙打了出去，那邊很快就接通了：“喂小餘啊？我剛想跟你打呢，我這不剛忙完嘛，周末結束了吧？怎麽樣親愛的，是不是出道了很開心！”
“額……”餘笙南艱難的發出一個音節，吳影向她打了個手勢，餘笙南秒懂。“那個粥粥啊，這個周六，咱們出來一起聚聚吧？正好，我們也有點兒事兒想跟你說。”
“行啊！”韓粥聲調上揚，明顯很興奮。“那咱們還是咖啡館？我過去找你們，不見不散啊！”
“不，不見不散……”餘笙南的頭都快縮成鹌鹑了，最後一句再見聲音小的不行。
吳影拍了拍餘笙南的後背，“該來的總會來的，沒事兒。”
金繁彬眼珠一轉，當機立斷，指着吳影：“到時候你先說，先讓她高興高興，說不定之後就沒那麽生氣了呢？”
餘笙南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是什麽馊主意，我還怕她太大起大落呢。”
“那也是沒有辦法啊，你說攤上這事兒，咱們也大起大落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唉！”餘笙南嘆氣：“我現在越發覺得，把粥粥約出來這件事，真是太不可取了。”
“不不不。”金繁彬趕緊擺擺手，“這樣才是最可取的，你說的對，反正瞞不住，不如咱們老實交代，還能争取寬大處理。”
“對啊。”吳影聳了聳肩，這樣反而輕松了。“反正人生就是喜劇與悲劇交雜，我們的人生已經夠戲劇化了。”
餘笙南撇撇嘴，本來她是來勸說的，結果反而被安慰了，真是心情複雜。
于是三個人懷揣着極其忐忑的心情，終于等來了周末。
餘笙南低着頭還在想該怎麽告訴韓粥她才能接受，吳影和金繁彬默默等着不敢吭聲，過了沒一會兒，韓粥火急火燎的走進來，金繁彬趕緊去扶她，“哎呦我的天哪，姐你可慢着點，你是不知道自己什麽情況嗎？”
韓粥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吓得餘笙南的心都跟着顫了幾顫。“我的祖宗诶，你這像懷孕的媽媽嗎？”
韓粥聳了聳肩：“我是懷孕的媽媽，又不是癱瘓了半身不遂，我都不緊張你們怕什麽，快快快，都快坐下！”
餘笙南嘆了一口氣，不愧是韓粥，當了媽媽依舊彪悍。
“來來來，快跟我說說，你們的出道都是怎麽定的？十月十號是同時出男女團，還是前後？專輯MV都拍攝的怎麽樣了，你們的定位分別都是什麽啊？”
三人面對韓粥一連串的問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最後還是餘笙南撓着頭，“額……出道是同時出道的。”
“是嗎？那還挺新鮮的，男女團同時出道啊，側重點可不好辦啊，然後呢？”
餘笙南求助的看向吳影，吳影接過她的話：“我已經成功出道了，不過，公司臨時改了機制，十月十號，只出道兩個人，一男一女。”
韓粥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示意繼續。
金繁彬趕緊趁熱打鐵：“所以男生只出道了吳影，我落選，女生那邊……是許潇曉。”
……
“哦。”
“不是這樣的粥粥，你先冷靜一下，我們……”餘笙南忽然停下，“哦？”
韓粥笑了笑，示意餘笙南三人坐下來，她搖了搖頭：“其實，我早就想到了。”
吳影皺眉：“什麽叫，早就想到了？”
韓粥聳了聳肩，她目光疼惜的看着餘笙南，仔仔細細的幫她整理好耳邊的碎發。“從小餘給我打電話的語氣開始，我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後來托人打聽，才知道公司換了當家，S.D能有這樣的成就，離不開前任社長的經營。而沈豐裕熬了半輩子，都活在前任社長的陰影下。如果他想要擺脫陰影，就必須在短時間內迅速做出成績，所以我猜，他對這回的出道，一定做了改變。”
韓粥說到這裏停頓片刻，安慰的拍了拍三個人的肩膀，“沒想到他會走的那麽極端，更沒想到女生出道的，會是許潇曉。”
餘笙南低垂着頭，聲音低迷“我該恨嗎？”
韓粥心疼的抱着她，他們都成長了太多太多了。“從他的角度看，這是一個正确的選擇，縱然他犧牲了上百個練習生的未來，可他确實做到了，成就了他一個。”
“所以我們就成了犧牲品？活該被扔掉，被踐踏的犧牲品？”金繁彬情緒激動，吳影上前安慰，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金繁彬情緒失控。
韓粥轉過頭：“我也很生氣，可我在來之前也做好了準備，你們這麽小心翼翼，不就是怕我生氣嗎？我知道你們苦，這次是他S.D做的不對，可是你們沒有選擇。”
韓粥走過去，一下又一下地拍着金繁彬的肩膀，“我們太渺小了，小金，太渺小了……”
四人團彼此對視着，默默地流下了眼淚。誰的心裏不曾有過痛呢，因為自己的渺小，因為無力改變，所以所有的痛苦，都要自己承受。
所有的結果，最好的，最壞的，都只能等待命運的安排。努力和天賦固然重要，可是總有些現實，來的措不及防。
該恨嗎？可又無力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