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許潇曉的談話
許潇曉的談話
吳影坐在會議室，與許潇曉四目相對，今天一早理事通知他到會議室見面，談論出道事宜，他既然決定要繼續，自然早早的就來到會議室，沒想到他今早第一個見到的人，是許潇曉。
少女精心打扮過，微卷的頭發自然垂在腦後，在還不算涼的初秋穿着無袖的連衣裙，整齊又光滑，許潇曉手臂纖細，她悠然坐在吳影對面，甜甜的打了聲招呼，“早上好。”
吳影只瞥了她一眼，就沒有任何動靜了。
少女并不介意，笑着攤開桌上準備的筆記本，低頭看了起來。
還沒過多久，咚咚的高跟鞋響起，這個熟悉的頻率，是理事無疑。她進門，看了兩人一眼，“來這麽早。”
吳影與許潇曉起身，“理事。”
理事沒有看他們，徑直走到主位坐下，“嗯，坐吧。”
她簡要開口:“今天找你們來說一下出道事宜，十月十號你們同步出道，沒有男女團限制，但同樣是分開活動，萬裏挑一計劃公司會在你們出道的當天發出，人設就走之前公司給你們設定好的，至于路線，以防萬一還是走偶像路線，唱跳俱佳，公司會為你們盡力争取演藝資源，至于行程安排和出道的舞曲安排，後續你們的經紀人會告訴你們，還有什麽問題嗎？”
許潇曉笑着搖了搖頭，吳影一直沉默的聽着，直到理事說完，擡起眼，“其他人怎麽辦？”
理事頓了頓，“看他們的意願，公司提供補償。”
吳影嗤笑:“三年的青春，補的了嗎？”
“吳影！”理事罕見冷厲了臉色，“這不是你該管的，做好你需要做的。”
吳影也不示弱，他的眼神同樣淩厲，毫不避諱的指向理事，“什麽才是我需要做的？說謊？作假？還是踩着所有人的鮮血和青春面不改色的享受出道？”
“你！”理事看着他，竟一時說不出話。許潇曉坐在位置上，好整以暇的低着頭，沒有搭話。
“你們溝通的怎麽樣啦？”正當場面陷入僵局時，一個雄厚的聲音響起，是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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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豐裕踩着锃亮的皮鞋走來，理事三人站起來，“社長/老板。”
沈豐裕滿意的點點頭，負手走到了主位，理事向後退了一步，側開身體。
“沒事兒，我就是來看看。”
理事在他身後微微鞠躬，“是，事宜已經全部告知完畢。”
沈豐裕拉着長音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的看向吳影:“吳影，以前前任社長在時就很看好你，你又是公司的公開練習生，沒讓大家失望吧？”
吳影擡頭，看向沈豐裕，“多謝公司栽培。”
“我指的可不是這個。”沈豐裕歪嘴一笑，繼續看着吳影。
吳影垂眸，“社長請說。”
沈豐裕坐在皮椅上，慢悠悠的揉搓着下巴:“之前的教訓夠大了吧？希望你現在仍然記得。”
吳影沒有擡頭，他知道沈豐裕指的是什麽，深吸一口氣:“是。”
“打個電話吧。”沈豐裕笑眯眯的看着他，吳影擡起頭，“什麽電話？”
沈豐裕摸着下巴，步步緊逼:“為了确定你沒有騙公司，給餘笙南打個電話，驗一下真僞，不然我怎麽能确定，你們是真的分手了呢？”
“不行！”吳影看着他，脫口而出。
“你說什麽？”
理事看了吳影一眼，“老板，這件事情由我去核實……”
“你閉嘴！”沈豐裕直接打斷了理事的話，他眯着眼睛，“你不肯打？”
吳影垂着的兩只胳膊微微顫抖，雙拳緊握，閉起眼睛，說話依舊恭順，他必須忍。“都已經分手了，聯系方式早就删掉了，我記不住她的號碼，所以不行。”
沈豐裕冷笑一聲，對着許潇曉揚了一下下巴，“你告訴他。”
許潇曉輕輕嘟着嘴，搖了搖頭，“社長，我也沒有她的聯系方式。”
“哦？這樣啊。”沈豐裕眼中似有得意:“看來那個餘笙南，混的不怎麽樣嘛，果然不行的人還是不行。”
“社長。”沈豐裕的話音剛落，吳影就立刻出聲:“還有練習，我先走了。”
沈豐裕滿意的點點頭，“行，你走吧。”
等到吳影快速的出了門，理事看了許潇曉一眼，向沈豐裕鞠了一躬，“老板，我先去安排了。”
沈豐裕閉着眼睛，沖她揮了揮手。
理事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沈豐裕迫不及待的笑聲:“寶貝兒~想不想我，嗯？”
理事暗了暗神色，輕輕把門關上，轉頭向門口的助理吩咐，“看着點，別讓人進去。”
助理點了點頭。
吳影一路氣沖沖的回到公司一層，正好碰到要去找理事的金繁彬和餘笙南，立馬緩和了臉色。
餘笙南不敢在公司與吳影交流，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眼神詢問他怎麽了，吳影勾了一下嘴角，輕微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餘笙南心有靈犀的拿起手機，果然看到吳影發來了消息，“你和老金怎麽商量的？”
餘笙南想了想，回了一句，“不用擔心，老地方見。”
金繁彬按下了電梯，示意餘笙南先進。
剛走到頂樓，發現會議室的門口站着一個人，金繁彬瞧着眼熟，“那不是上回跟在社長身邊的小助理嗎？”
餘笙南聽到關于沈豐裕的名字就直犯惡心，想也沒想拉着金繁彬直接略過了，她可不想跟那個男人扯上一絲一毫的關系。
來到辦公室，理事看到他們兩個絲毫沒有驚訝，平靜的翻着那些合約，“怎麽想的？”
金繁彬聳了聳肩，“我們想好了，練習生我們不當啦，麻煩理事将合約給我們吧。”
理事微愣，下意識的看向餘笙南，“這麽快就放棄了？”
餘笙南低下頭，錯開了理事的視線。
“我們可耗不起咯！”金繁彬依舊嬉皮笑臉，說出的話卻令人驚訝，“畢竟我們再也耗不起一個三年了，偶像花期那麽短，誰也不能保證三年後，又會發生什麽樣的變故。”
理事聽完，沒有再說話，安靜的翻着剩下的合約，最後将餘笙南和金繁彬的名單抽出，“你們是第一個要求合約作廢的，希望不要後悔。沖動帶來的代價，往往更大。”
這話說的有深意，她不經意的觀察着餘笙南，金繁彬笑着把兩個人的合約接過，“謝謝理事，祝您愉快，再見啦。”
理事輕輕嗯了一聲，眼睛也已經快速的收回，又開始專注的整理起合約。
餘笙南看着手中的練習生合約，忽然松了一口氣:“就當是夢吧，該醒了。”
金繁彬安慰的拍了拍餘笙南的肩膀，“你很棒，我們都已經盡力了。”
餘笙南也反拍回去，給着相同的鼓勵。兩人走時，會議室門口的助理已經不見了，不過他們都沒太注意，剛下了公司一層，就碰到了正在整理頭發的許潇曉。
許潇曉先是一愣，随後就看到了他們手裏的合約，笑了笑:“笙南，可以聊兩句嗎？”
金繁彬快步擋在兩人面前，将視線隔開，“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嗎？”
許潇曉面不改色，“女生之間的話題，還是不要加男生的好。”
餘笙南拍了拍他，示意沒事。
金繁彬頗有深意的看了許潇曉一眼，撤開了腳步。
又是公司熟悉的小樹林，這裏确實是一個談話的好場所。
許潇曉指了指餘笙南手裏的合約，“要走了？”
餘笙南這會兒好像也沒有了與她針鋒相對的理由，她已經輸了不是麽？釋懷的點了點頭，“怎麽，這不正是你希望的結果嗎？”
許潇曉笑着，垂眸，她的發絲有些淩亂，初秋的風吹起她輕飄的裙擺，有些褶皺，她最近似乎都很疲憊，連妝都懶得化了。
好在氣質依舊，“你可以再等三年的，公司不是已經承諾給你們了嗎？”似乎是達成了目标，許潇曉身上的敵意，也消散一空。
餘笙南搖頭，“不了，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個教訓一次就夠了。我只是好奇，為什麽是你。”
許潇曉看着她，女孩眼神清澈依舊明媚，簡單的衣服套在身上散發着自然美，發絲乖順流暢，只是微微透露着不甘。
“你應該知道答案的。”許潇曉的聲音淺淺的，有些飄渺。
餘笙南擡頭，少女的眼神不再張揚得意，反而透着淡淡的憂傷，這與她身上古雅的氣質相合，美極了。她歪了歪頭，“什麽意思？”
許潇曉回過神，她挑眉，似乎又恢複了神采:“這個計劃不是一時興起，你懂我的意思吧？餘笙南，你不要的東西，有的是人要。這就是理由！”
餘笙南不解，許潇曉似乎又恢複了老樣子，張揚得意令人讨厭，仿佛剛剛透露着傷心的人并不是她，餘笙南皺着眉，思索着許潇曉話裏的意思，什麽叫她不要的東西？她有什麽東西不要了嗎？
許潇曉見她想了半天，也知道她可能想不出答案，自嘲一笑，轉過身揚長而去:“餘笙南，你還是太天真了。”
天真到以為比別人優秀，天真到以為拿着第一，就不會失敗。
這個世界上，遠有比成績更管用的東西。
餘笙南看着許潇曉優雅離去的背影，暗自腹诽，都是差不多的年齡，裝什麽深沉，還真是本色不改。
不過她不要的東西？餘笙南百思不得其解，許潇曉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專程來找她談話，就是為了炫耀一番嗎？還是為了過來說她一句天真？
餘笙南使勁甩了甩腦袋，算了，想不出來就不想了，反正她跟許潇曉就是天生氣場不合，還是趕快去老地方找吳影吧。
三個人坐在溫馨川味館裏，金繁彬大口大口的吃着菜，直呼過瘾。
餘笙南白了他一眼，“瞧這個出息。”
吳影則是一點胃口都沒有，“真的決定了？”
餘笙南點頭，“不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以別的方式出道的。”
“沒關系。”吳影笑了笑，拍了拍餘笙南的手，“不出道也沒關系，去做別的也沒有關系，能一直在我身邊就好。”
餘笙南愧疚的看着他，這個決定确實非常的沖動，他們都清楚，都已經到了二十幾歲的年紀，說句不好聽的，想要出道簡直是異想天開，除非是以其他的身份出道，可是歌手，演員，這些身份哪個不需要大公司撐着，S.D作為最大的造星公司，被它排除在外的人，也很難再找到好的公司了。
但是如果繼續留在那裏的話，一是下一個三年太長了，偶像花期短又最忌諱年齡大，二是剩下的人那麽多，一起送出道市場會忽然飽和，難出頭不說，最後可能什麽都得不到。
“但是是有機會的對嗎？”餘笙南反抓住吳影的手，吳影用力的回握住，點頭，“嗯。”
吳影看着她，忽然想起來理事對他說的一句話，“優秀的人，在哪裏都會發光的。”
餘笙南聽到吳影的話，用力的點了點頭，開心的笑了起來。
“就是嘛！”金繁彬忽然探出腦袋，“一直垂頭喪氣也不是辦法，還是要過好當下啊！”
餘笙南自嘲的撇了撇嘴:“過好當下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嗎？”
金繁彬撓撓頭，“沒有辦法所以才不能唉聲嘆氣嘛。”
“哈哈，這是個死循環啊，有道理。”
吳影無奈的搖頭，“那個公寓一直被我租着，你們可以暫時去那裏住。”
“我就不去了。”金繁彬喝了一大口湯，抹了抹嘴說道:“我有朋友在夜場做歌手，我準備去投奔他，錢也不少呢，不比當個破練習生強對吧。”
餘笙南有些難過，她能理解金繁彬此刻的心情，但就是因為理解，所以才不能說出任何勸阻的話，“提前道恭喜。”
金繁彬揚了一下眉，“謝了，不過咱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啊，可不能忘了我，要不也太沒良心了。”
吳影難得調皮起來，“放心，就算不記得你長什麽樣子，也能記得你這锲而不舍染了三年的紅頭發。”
“切！”金繁彬臭屁的摸着自己的紅頭發，“瞧你那副嫉妒的嘴臉。”
餘笙南惆悵的托着腮，“唉，還不知道該怎麽跟韓粥交代呢，家裏肯定好說，但她可還等着咱們的好消息呢。”
金繁彬沉默一瞬，“她還懷着孕，脾氣又炸……”
吳影頭疼的捂着額頭，“但是不告訴她的話，十月十號也會暴露的。”
三個人對視一眼：唉！真是關關難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