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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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成品的年夜飯很豐盛，遲小墨帶回來的食材新鮮，杜彬基本采取最保證原汁原味的做法。

鳗魚直接和幹菜一起清蒸，水庫的鳗魚特別補，冷水環境下生長起來的，還不喂養飼料，自己覓食的。

遲小墨好久沒吃葷腥食物，鳗魚算是破例，不過這東西營養豐富，蛋白質含量高，挺适合給遲小墨補身體的。

臘肉蒸冬筍，這個季節冬筍最好吃，臘肉則是剛曬好沒幾天，還沒出哈喇子，肉質層也還沒徹底風化，切出來蒸最是美味。

魚幹用白酒醉了蒸，杜彬特意選取了頭部，螺蛳青魚幹的頭部是最美味的，尤其是眼睛和下巴附近的肉，特別美味。

雞肉是醉雞，冷盤，選了最好吃的雞腿部分，剔除了骨頭之後切的肉。捏過手術刀的家夥幹這事特別在行，骨肉血管什麽的全部剔了個趕緊，只剩肉，直接放心吃就行。

遲小墨為此特別開心，他小時候曾因為雞腿上的碎骨頭卡過喉嚨，對吃雞肉心有餘悸。

冷盤還有道素燒鵝，這是本市的傳統菜，市場上有賣，但這會的是杜彬自己做的，放的是香菇、豆腐幹和榨菜，每一樣都切得特別細，咬進去卻口感豐富。

這已經有五盤菜了，杜彬讨吉利，一共準備了八碗，餘下的三碗可都是遲小墨的心頭愛。

先是魚香肉絲，這是特別照顧，讓遲小墨改善口味的，但鑒于觀察期沒結束，杜彬沒有采用重辣的做法，只選取了冬筍，木耳，裏脊肉，以及充當辣味擔當的青椒和紅椒，不放辣子和豆瓣醬之類的。

雖然是淡淡的辣，對遲小墨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還有是三鮮，這是本市過年固定的一道菜，魚圓，肉丸，蛋餃，油豆腐嵌肉，豬肚，鹌鹑蛋，肉皮，白菜，西藍花，蝦幹，番茄一道煮。

遲小墨喜歡清湯，杜彬就沒過油。

最後一碗是遲小墨的大愛，鹹嗆蟹，因為是生的，還是發物，就算單位過節發的海鮮禮包裏有好幾個，遲小墨都不敢拆開來吃。

這會杜彬主動拆了，遲小墨感動得就差撲上喊杜彬親爹了。

杜彬看出遲小墨想法，微笑：“只能吃一點點。”

遲小墨傷心的對手指。

“好吧，最肥的兩處蟹肉給你。”杜彬笑。

“歐耶！”遲小墨歡呼。

吃飯前，照着大年三十祭祖的習俗，遲小墨将蠟燭，酒碗放上了桌，祭祀了自己去世的父母，杜彬也跟着跪了，跪在遲小墨身側，拜得特別虔誠。

遲小墨看了一眼：“就不能等我跪完了你再跪？”

“就我們倆，一起跪有什麽關系？再說了墊子又不小。”

好吧，勉強算杜彬的理由通過，遲小墨一面心想，一面給父母磕了頭。

吃完年夜飯後，兩人窩在沙發裏守歲，遲小墨是想守到午夜十點的，杜彬沒同意，表示十點是極限，遲小墨只好答應，就着外頭噼啪響的煙花聲，将事先包好的紅包塞給杜彬：“不許拒絕哦，二十歲整壽，大壽星！”

本市的習俗，年齡是按虛歲算的，杜彬是正月十四的生日，已經年滿十八周歲，虛歲則是算十九歲的，跨過新年就是二十歲了。

遲小墨敢打包票，杜彬一定已經把這事忘了，杜彬可以忘，他可不能忘。一早就取好了錢，包好了紅包，就等着這會送。

杜彬沒有立刻接，顯然還在意外當中。

遲小墨看不下去了，紅包而已，需要這麽意外嗎？于是故意将手一縮：“不要算了哦！”

“要！怎麽可以不要。”杜彬回神，立刻伸手過來搶紅包。

“不給了。”遲小墨拿紅包的手一擡，杜彬便順勢一撲，将人撲倒在沙發上，笑：“到底給不給？”

遲小墨沒回答，笑看杜彬。

“這樣吧，紅包我不要了，人我要了。”杜彬笑說。

遲小墨挑眉：“想得美，人歸你了，紅包不就是你的了？我的學霸大人，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啊？我有欺負你嗎？”杜彬驚訝看。

遲小墨指指此刻正壓在他身上的杜彬，然後攤手：“這還不叫欺負，我是病號，你那麽沉，快把我壓扁了。”

“那就再壓一會。”杜彬壞笑，還作勢動了動。

遲小墨本還在玩笑的，這一動卻忽然讓他感覺到了異樣，他也不知道怎麽會心底忽然湧起了一個念頭，他想要杜彬就這麽壓着他，他感覺很舒服很喜歡，甚至還想有進一步動作。

進一步什麽動作？

遲小墨還在思考，不想杜彬呼吸的氣息忽然觸及到他的臉，遲小墨感覺臉忽然燙了起來，瞬間發現了心底想要進一步做出的動作是什麽？

他想親吻杜彬？！

性是人類的本能，如果你對一個人不報有這方面的幻想，就不要再和那個人交往下去！林衛當初說過的話忽然出現在遲小墨的腦海裏，他飛速轉換了，如果他對這個人抱有了這方面的幻想，那意味着什麽？

遲小墨不敢深想，忽然得，猛得撇開了頭。

杜彬立刻就發現了遲小墨的異樣，目光有瞬間的深邃，然後立刻恢複正常，奇怪看遲小墨：“不是吧？真壓壞了？”

“你才壓壞了！到底下不下來？”遲小墨惱羞的說着。

杜彬見好就收，果斷的下來了，順道拿走了遲小墨手裏的紅包，完了也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笑看遲小墨：“新年快樂！”

遲小墨被杜彬的笑容閃了眼，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又開始熱了，于是飛快低頭接過了杜彬的紅包，甕聲甕氣的說了句：“謝謝。”

大年初一開始就是轉陀螺似的走親訪友，遲小墨的父母雖然已經去世，但親戚們依舊不忘遲小墨，都會邀過去吃頓飯。

因為遲小墨大伯的原因，遲小墨父親那邊的親戚，他都沒去。

親戚們也諒解遲小墨，如果可以選他們寧可邀請遲小墨，也不想邀請遲小墨大伯一家，可那家子不可能不來，甚至都是不請自到的。

有免費的飯吃，還有壓歲錢可以拿，他們來得可勤奮了。

遲小墨母親那邊的親戚少，又都喜歡趁過年出去旅游，每年只開一桌，遲小墨便去了，去了之後各家就開始圍住遲小墨，一個勁的開始給他做介紹了。

別看他父母早逝，因為母親不在，嫁過來的姑娘将來沒有婆婆，可以省去很多家庭矛盾，以至于他成了衆多優質女性首選的對象。

遲小墨只好哭笑不得的應付。

一頓下來，比工地背磚都累，回去的時候腳步都是虛的。

到家時，杜彬還沒回家，今天只是正月初三，酒吧不開業，杜彬不用打工，昨天前天的時候他都是在家做飯的，今天卻沒動靜。

遲小墨翻出手機打了杜彬電話，杜彬居然也沒接。

這下遲小墨奇怪了，在杜彬微信留了句：我到家了，你在哪？

過了好一會，杜彬才回複：我在外面，有同學從北京過來，要陪他去旅館，會遲點回來，你先吃晚飯，米已經淘好，在電飯煲裏，番茄香菇小排火腿已經切好一道放在電飯煲裏，你摁下去和米飯一起蒸就行，排骨焖米飯。

遲小墨看了更奇怪，什麽同學啊？大年初三從北京過來，杜彬居然還這麽重視？

想着他打開電飯煲，确實如杜彬所言，米飯和食材都放好了，番茄還是去了皮的那種，特意照顧遲小墨這種吃番茄讨厭番茄皮的家夥。

聞着已經有些香味的焖米飯，遲小墨的奇怪稍稍消退了些，吃飽了等杜彬回來跟他說吧，反正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

然而等着等着，到了個快十點，杜彬還沒回來。

遲小墨覺得不對勁了，準備給杜彬打電話，但手機先行響了，是林衛。遲小墨接起，林衛激動的聲音立刻從那一端出來：“快！趕緊上論壇看帖，有人在曬了蘇衍的渣歷史！”

哈？！遲小墨眨眼，點開了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