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離開
離開
馮斯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可是我想看清你啊。”
雲琳抽回手淡淡地問他：“你這幾天都不用回學校上課嗎？”說着，就低頭專心吃着早餐。
過了一會兒，兩人一起出門，正遇到從樓上下來的鄧凡安。鄧凡安瞅了馮斯晚一眼，随意找了個借口打發他下去工作，然後才對着雲琳說：“你跟他怎麽回事？”
他說話的時候擰着眉，雲琳瞥了他一眼，說道：“就是你看到的樣子。”
“你瘋了！”鄧凡安幾乎要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搖醒，“這個小子會毀了你的！”
雲琳擺擺手，适時地截住他接下來的話，然後才開口道：“凡安，你放心，君子不立于危牆的道理我懂。”
她目光落在了馮斯晚離開的走廊上，又說，“你最近不是嫌身邊人手不夠麽，前段時間跟着你一起過來的那個女孩子，叫什麽來着？她正好是這個專業的，我覺得挺好。”
“你是說谷妤？”鄧凡安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諷刺地笑開來，又說，“雲琳，我看你不是在給我找助手，而是在給我找麻煩！”
他面色不豫，雲琳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這件事過了之後，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鄧大造型師。”
鄧凡安喘了口粗氣，還是覺得不舒服，一腳就踹翻了牆邊的垃圾桶。雲琳見狀，只是笑笑，跟他攤了攤手說：“踹吧，待會兒記得叫清潔工過來收拾就行。”
“你當心惹火燒身。”鄧凡安又瞟了她一眼，板着臉向樓下走去。
十點左右的時候，雲琳到電視臺的演播廳彩排，下午開始正式錄制節目。
馮斯晚雖說是大四了，時間充沛，但為了達到畢業所需學分，依然有些課不得不上，再加上要開始準備畢設，所以雲琳去電視臺的時候，他就直接回了學校。
原以為到了教室只有他一個人，卻不想谷妤在那裏埋頭做功課。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後，居高臨下地看了看她畫的圖紙，說道：“沒想到你居然這麽用功。”
谷妤被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轉過身，一見是他，想也不想就跳起來，掄起拳頭朝他身上打去，嘴裏罵道：“馮斯晚你要死啊！連着好幾天不出現，一出現就來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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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斯晚心情不錯，乖乖地任她揍，其實谷妤并沒怎麽用力，拳頭捶在她身上就跟撓癢癢一樣。他任由她揍了兩拳之後，才笑着跳開去，問她：“我這是在誇你呢，你這麽兇幹嘛呀？”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拳頭，谷妤臉一紅，将自己的手從他掌中抽出，然後才說：“誰要你誇了，我用不用功是你誇出來的嗎？老師心裏頭可跟明鏡似的，清楚着呢！”
馮斯晚蹭着桌角往上面一坐，谷妤見狀又道：“我說你怎麽還這麽吊兒郎當的呀，還記得畢設順利通過的秘訣不？”她挨着他靠在桌邊，“認真認真再認真！你這個狀态，還想不想得高分了！”
“得高分幹什麽，反正我只要拿到學位證書就好了。”馮斯晚瞥了她一眼，又說，“倒是你，聽說你爸要把你送到法國去，你怎麽打算的？”
一聽他提起這件事，谷妤就蔫了，托着腮幫子說：“我快煩死了，我爸那個人太頑固了，非要我繼續去國外深造，然後回到學校裏教書。我才不想跟他一樣，一輩子就呆在學校裏呢！”
她說着，又問：“對了，你呢？你家裏有什麽安排嗎？”
谷妤說得有些猶豫，她是知道馮斯晚的情況的，每次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家人，她的舌頭都跟打結了一樣。
馮斯晚插着口袋，坐在桌上晃了兩下腳，這才說道：“還能怎麽樣，反正就是随我鬧騰呗！”
谷妤不知怎麽的，腦中就浮現出雲琳的臉，于是問他：“你打算以後就呆在她的公司了？”
“誰？”
“就是雲琳啊。”谷妤動了動唇，想到那個漂亮的女人，不由又說，“你跟大明星一起工作诶……”
聽見雲琳的名字，馮斯晚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來。他眼中的笑意連谷妤都察覺到了，她心下一凜，不禁拉了拉他的袖子，開口說道：“你不是跟那個鄧凡安很熟麽，把我也帶進去吧。”
馮斯晚奇怪地看着她，“你去幹什麽，要是被谷教授知道，鐵定以為我拐帶他的女兒，我可沒這個膽子。”
谷妤就皺着臉瞧他，說道：“你怕他幹嘛呀！是我讓你幫忙的，他要算賬也算在我頭上，挨得到你什麽事啊！”她說着，就有些氣呼呼地扭過頭去，後腦勺對着他，“你不樂意就算了，大不了，我自己面試去！”
馮斯晚見她使小性兒，忍不住又想起來雲琳，他覺得她肯定不會這樣。但是眼前的狀況讓他頭疼，他想了想，繞到谷妤面前說，“你別生氣了，大不了我去跟鄧凡安通個氣，他要是不願意，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他肯耐下性子哄她，這讓谷妤很高興，眼珠子一轉，就笑道：“放心吧，只要你幫我拉個線，剩下的我自己會搞定！”
馮斯晚見着她的笑臉，也沒再說什麽。過了兩天，他在雲琳公司見到鄧凡安，就把谷妤的事跟他一說。鄧凡安聽完，就有些驚愕地看着他，問道：“你說什麽？”
馮斯晚見他張口結舌的樣子，抓了抓頭發，說：“你別介意，我就是來幫她說一聲，你要是不樂意，那就算了。”
鄧凡安回過神來，輕嗽了一聲說：“就算賣你面子，我也不敢不同意啊，馮家二公子。”
他故意怪腔怪調地叫他馮家二公子，直接就讓馮斯晚拉長了臉。他握緊了拳頭，對着鄧凡安說：“以後再這樣叫我，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同門學長，我照揍不誤！”
說完，他就氣沖沖地走了。
鄧凡安看着他的背影，皺了皺眉。這世上最令人開心的事莫過于不謀而合，雖說兩人目的有些出入，但至少他不用再尋找借口把谷妤弄過來。
正想着，他眼風一掃，見雲琳踩着高跟鞋從外面進來，于是叫住了她問道：“《合歡記》的宣傳結束了？”
雲琳把外套交給身後的助理，摘下墨鏡說道：“是啊，結束了。”
鄧凡安笑了笑，“這麽說，我即将看到你在白蘭電視節上大放異彩了？”
雲琳笑得開心，這時候助理給她找來一雙平底拖鞋，她換上之後才又說：“那就承你吉言了。”
她說完，又朝剛才馮斯晚離去的方向努了努嘴，問他：“事情怎麽樣了？”
鄧凡安有些頭痛地扶額，閉了閉眼才說：“只怕你的工作室就要變成狗血偶像劇了。”
雲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沉默了一下，然後才笑着攤攤手說：“不管怎麽狗血，至少還是偶像劇，總比悲劇要好。”
鄧凡安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第二天，谷妤就過來上班。鄧凡安得到雲琳指示，有意将她與馮斯晚湊到一起，指派他們跟着手下一名正牌造型師去給新簽的藝人做造型，徹底地讓馮斯晚沒空閑再接近雲琳。
這樣子時間一久，馮斯晚再笨也回過味來，刨去在公司迎面而過的時間，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跟雲琳正經相處過了。
雲琳，先是給了他一顆甜棗，然後在他被甜得昏頭轉向的時候，一點一點，将他逐出自己的生活。
馮斯晚決定去找雲琳問清楚。
一天早上，他把手頭的工作完成，知道今天雲琳沒有離開公司，直接就上樓去敲她的門。
雲琳從貓眼裏看到是他，一轉身抱着雙臂靠在牆上，沒有開門。馮斯晚就在外面喊：“我知道你就在裏面，你要是不給我開門，我就一直在你門口等下去！”
雲琳沒辦法，放他進來。
馮斯晚一進屋就抓着她的肩膀問：“你為什麽要騙我？”
他神色極其委屈，兩眼水汪汪地看着她，雲琳忽然就不敢跟他對視，垂下眼睛說：“我怎麽騙你了？”
“你還裝傻！”馮斯晚突然推開她，像一只困獸，在她面前來回踱了幾圈，最終停下腳步又說，“雲琳，那天晚上你為什麽要答應我？！”
她看着他雙目通紅，硬生生地別開眼去，冷淡地說道：“我從來沒答應過你任何東西。”
馮斯晚忽然愣住，一動不動地站在她面前，讷讷地說道：“對了，你從來沒答應過我，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雲琳心裏一空，轉過身去沒再看他。馮斯晚又垂着頭說，“可是，你為什麽要把我跟谷妤湊到一起呢？就算你急着擺脫我，你也不能這樣啊……”
他聲音帶着悲傷，雲琳心中咯噔一下，舌根泛起苦味。她還是沒有看他，舔了舔唇說：“你應該有一段正常的戀愛，最好能一直走進婚姻的那種。”
“正常的戀愛……”馮斯晚喃喃地重複，“你覺得我追求你是不正常的？”
雲琳沒有說話，快刀斬亂麻的道理她懂。
馮斯晚沒聽到她的回應，看着她的背影，擡手抹了一把臉，然後說：“你別再費心給我拉紅線了，既然你真這麽讨厭我，那我不再糾纏你就是了。”他像是怕她不信，深吸了一口氣，又說，“雲琳，我再也不糾纏你了。”
他說完，就轉身跑了出去。
雲琳聽到門“砰”地一聲合上，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摸了摸心口，忽然覺得心中酸澀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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