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偶遇
偶遇
——半夏小說·作者橋舒芸·獨家首發——
自那天之後，馮斯晚便很少在公司出現，即使出現了，也盡量避免與雲琳碰面。
雲琳知道自己是徹底把他傷到了，對此，她心中雖有些說不出的難受，但更多的還是松了一口氣。鄧凡安知道這件事後，也有意無意地在她面前提起過馮斯晚，大多是他今兒做了什麽，明兒又去了哪裏，但看雲琳一臉恹恹的樣子，之後也不再提起。
只說馮斯晚那天離開公司後，先是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了一會兒，路過一家商場，便随意地進去逛逛。卻不想，這一逛，竟又遇上了于歸。
馮斯晚見到她的時候，于歸剛好牽着孩子從電梯上下來。兩人甫一見面，都有些尴尬，馮斯晚摸着後腦勺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于歸率先跟他打了個招呼。
“真巧，又遇見你了。”于歸站在電梯旁，對他淺淺地笑。
馮斯晚見到她的笑容，便想起那日她與齊仲韬在一塊兒的場景，不由又聯想到雲琳，只覺得心中一陣扯痛，終是勉強扯了扯唇角道：“是啊，好巧。”
說完，他便垂下頭去看着自己的腳尖。
于歸見他這幅模樣，以為他因自己與齊仲韬的關系，不樂意與她靠近，只好自嘲地笑了笑，說道：“那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她說着，就彎下腰去擡起齊蘇寒的手揮了揮，柔聲道，“蘇寒，跟叔叔說再見。”
齊蘇寒很乖，照着她的話做了。
電梯口不斷有人來往，于歸剛直起身子，冷不防身後一個人擠來，撞得她踉跄了一下。馮斯晚連忙扶住她，“當心！”随即，又看着齊蘇寒，想了想，抱起他說道，“我送你們出去吧。”
于歸撩了撩額前的碎發，有些尴尬地看着他，最後才道：“謝謝。”
馮斯晚将母女倆送到商場門口，又猶豫着問她：“他……沒跟你一起過來嗎？”
知道他說的人是誰，于歸臉上有些發熱，垂下頭道：“他這兩天比較忙。”
“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馮斯晚突然問道，“名不正言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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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歸呼吸一滞，看了眼被他抱在懷裏的兒子，笑了笑道：“他會處理好的。”
“要多久才能處理好呢？”馮斯晚想到雲琳那一臉決絕，握着蘇寒的手又說，“孩子總有長大懂事的一天，要是到了那時候還沒處理好，你讓孩子怎麽辦？”
說完，他嘆了一口氣。于歸愣住，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過了一會兒，馮斯晚又說：“于歸，不管怎麽樣，你多為孩子想想。‘私生子’這個名字太重了。”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經歷，馮斯晚說這些話時眼裏多了點不知名的情緒。他又捏了捏蘇寒白白嫩嫩的小臉，這才把孩子送回于歸懷裏，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管怎麽樣，別傷害了孩子。”
于歸看看他，又看看懷裏的蘇寒，終是說道：“謝謝你，我知道了。”
之前從商場出來的時候，于歸已經跟司機打了電話，這會兒他們說了幾句話，司機已經開了車過來。于歸看到車子，便想同馮斯晚告別。馮斯晚卻突然想起一件事，叫住她道：“對了，這段時間最好別一個人出門。”
于歸奇怪挑眉，馮斯晚想到那晚占戈與雲琳的對話，卻也不敢與她細說，只道：“你聽我的就對了。”
于歸雖然覺得古怪，卻也不好弗了他的好意，只好笑着應下，這才上車離去。
馮斯晚插着褲袋向車子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又回頭看了一眼雲琳公司的方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谷妤發現他很少出現在公司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她先是旁敲側擊地問了鄧凡安，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這才直接撥通了馮斯晚的電話，一開口就問他怎麽不見了。
馮斯晚當時正在畫室準備畢業設計，聽到她的聲音後就懶洋洋地說道：“不是你說要認真認真再認真的嗎？我現在認真了，你又過來質問我。”
谷妤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一時抿了抿嘴，說不出反駁的話，憋了半天才道：“可是你走了，我一個人在公司裏多孤單啊。”
“公司裏那麽多員工都不是人啊？”馮斯晚哼了一聲，轉身在工具箱裏挑軟炭筆。那頭谷妤氣道，“你這人裝糊塗還是真糊塗啊，氣死我了！你現在在哪裏，我當面跟你說！”
馮斯晚畫畫的手一頓，默了半晌才道：“有什麽好說的，當初不是你非要去雲琳公司實習麽，現在怎麽又反悔了……喂？”
他話沒說完，谷妤已經挂了電話，耳邊只剩下一陣忙音。他瞪着手機看了一會兒，又搖着頭把它丢到邊上，繼續畫他的畫。
過了一會兒，忽然教室後門一開，谷妤一路小跑地竄進來，“斯晚，我就知道你在這兒！”
馮斯晚手上一滑，一根線條就畫歪了。他看了走過來的谷妤一眼，匆匆卷起畫紙，卻被她擋住，“你畫的誰啊，給我看看！”
“要看自己畫去！”馮斯晚擡手一攔，卷好畫紙收拾好東西就往外面走去。谷妤跟在後頭叽叽喳喳，“你幹嘛呀，我一來你就走，你是不是讨厭我呀？”
馮斯晚不理她，只是加快了腳步。谷妤連忙跟上。
兩人一路出了校門，在校外的小道上一前一後走着。路邊樹葉被風帶起，發出沙沙的聲音。馮斯晚夾着畫紙一聲不響地快步走着。
“斯晚，我腳扭了。”谷妤忽然痛呼了一聲，馮斯晚皺眉，回過頭見她一臉痛苦地蹲在地上，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回身蹲在她面前道，“你還能走嗎？要不要我背你去醫務室。”
谷妤卻在他蹲下來的那一刻狡黠一笑，伸手就從他手裏搶過畫紙，跳開去攤開，一看之下，臉色就有些古怪，擰着眉瞧着他道：“怎麽會……？居然真的是她……斯晚，你……”
馮斯晚見自己的東西被她看到，臉上閃過一絲羞赧，劈手就搶回來，怒道：“谷妤，你別太過分了！”
谷妤愣了一會兒，定定地瞧着他道：“斯晚，你告訴我，你跟她……你們是不是……”
“不是，我跟她什麽關系都沒有！”馮斯晚咬了咬牙，轉過身不去看她。
“那你為什麽要畫她？”谷妤跟過去，站到他面前質問道。
馮斯晚不願再多說，繞過她就繼續往前走去。谷妤連忙小跑着跟在他身邊，“斯晚，你跟她不會有好結果的，她是明星啊，娛樂圈裏的人有多幹淨你又不是不知道！”
馮斯晚停下腳步，瞪着她，沉聲說道：“谷妤，下次別再讓我聽到你說這種話。”
他的臉色甚是吓人，谷妤心中一悸，抖着唇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道：“馮斯晚你瘋了吧？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你連四年的同學情都不管了？”她說着，又覺得委屈，眼淚珠子就不聽話地掉了下來，她連忙擡手去抹，一邊說道：“馮斯晚，你太讨厭了！”
馮斯晚見她哭了，一時有些着急，想到與她相處的四年，不免有了愧疚之情，只好強迫自己低下聲音哄道：“谷妤，對不起，是我脾氣太差了。”
谷妤一聽他低聲下氣，眼淚流得更兇。馮斯晚站在一旁急得跺腳，最終說請她吃飯，谷妤這才勉強收了眼淚。
一旁的車道上，雲琳坐在車裏等紅燈，一扭頭便瞧見了這一幕。身邊的鄧凡安也看到了，不由笑着調侃，“少男少女打情罵俏，果然養眼吶！”
雲琳收回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垂頭看自己手裏的gg劇本，哼聲道：“你要是無聊，可以去後面睡覺。”
鄧凡安瞥了她一眼，忽然笑出了聲，“你劇本拿倒了。”
雲琳一驚，定睛看着手裏的劇本，一看之下才發現鄧凡安在耍她，不由掄起劇本就朝他身上甩去，“你怎麽這麽無聊，這樣很好玩嗎？”
一旁同行的工作人員也偷偷地笑，甚至還拿出手機拍照。
鄧凡安一邊躲閃，一邊指着拍照那人玩笑道：“你要是敢傳微博，我就扣你工資！”
雲琳哼道：“你傳了我就發你獎金。”
鄧凡安擡手接住她扔過來的劇本、樂扣杯，讨饒道：“你就仗着自己是老板，欺負我們底下員工吧！”
這時候外頭已經閃到了綠燈，雲琳理好頭發坐回座位上，又看着他道：“下次再敢多嘴，我就把你嘴縫起來。”
鄧凡安嘿嘿一笑，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悠哉地靠在椅背上說：“我這不是怕某人陷在自己的情緒裏影響待會兒的拍攝麽。”
雲琳哼了一聲，不願與他在這個話題上多談，便直接轉移了話題問道：“你跟範娜缇請來的攝影師溝通過了嗎？待會兒正式拍攝的時候可別出問題。”
鄧凡安一撇嘴，啧了一聲道：“真是個可怕的女人，一談工作比誰都容易進入狀态。”
雲琳瞧了他一眼，拿過分鏡頭劇本繼續看，然而腦中卻怎麽也抹不掉馮斯晚和谷妤在路上糾纏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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