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只不甘的廢柴
一只不甘的廢柴
迪諾·加百羅涅
12歲。
老牌mafia家族加百羅涅的繼承人。
但，是個廢柴。
有着意大利純正帥哥的容顏、良好的家教和溫柔的內心。
但，不受歡迎。
為了改變這一切，他，接受了世界第一殺手reborn——一個嬰兒——的斯巴達改造。
但，至今沒有成效。
此時此刻，他正躲在一只還沒有他小腿高的黑貓身後，感動得眼淚汪汪。
“妮可，天啊，我聽懂你說話了！難道我的天賦在于此？！但是reborn知道了一定會說這是什麽沒用的首領技能吧！”
“你冷靜點，這只是因為你在幻境裏。”妮可的貓臉上滿是無奈。
很難說，迪諾如何從一只貓的臉上分辨出這種情緒（本來這只是太宰治一直聲稱有的現象），但是就在妮可背着光從窗臺上跳下來慢悠悠地朝他走來，順便一爪揮散了躲在桌底下的人時，迪諾仿佛看到了神性的光輝在她身後展開，耀眼的光芒幾乎讓他落淚。
又一次，妮可救了他。
迪諾心有餘悸的同時，還有說不清楚的沮喪。
上一次，是在父親遇到襲擊的時候。妮可（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拖着腿軟動不了的他到了碗櫥櫃裏等來了家族的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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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諾一直知道的，妮可被父親拜托了要帶他去安全的地方。
但是為什麽呢？為什麽要讓這樣廢柴無能的他，即使在幻境裏也要等妮可跑進來救。
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變強。
變成合格優秀的家族繼承人，變成能對得起所有人期待的人，變成和小夥伴走在一起，不會連累小夥伴被嘲笑的人。
迪諾·加百羅涅，是想變成大家的驕傲啊。
可他遇到困難總是不由自主就逃避。
這種無能為力的苦澀和不甘溢滿心間，他真的不想再畏縮不前，逃避這一切了！
絕！對！不！要！
就在迪諾暗自發了決心的時候，他身上冒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光亮。
而這點點光亮只出現了一瞬間，就讓教室裏的空氣又出現了波動！所有的飄飛制造混亂的無影的魂靈立刻朝迪諾他們的方向退避三舍。
若是太宰治也在幻境裏，他必然能發現這微小的變化。
然而，這一切卻只被一只眼神漠然的貓收進了眼底。
“我也聽懂妮可的話了喲。”
“只是你們在幻境裏到底看到什麽了？這種被人踢出聊天頻道的感覺還真是不爽啊。”
說話的是他在學校唯二能說上話的小夥伴太宰治，也是妮可選的飼主。
他本來坐在位上，剛剛卻因為迪諾的動靜不得不站了起來。
太宰治是種不能見光的懶癌生物，喜歡用繃帶纏住自己右手和左眼，性情有時十足的脫線搞怪，有時又過分沉穩溫和（？），但在其他人眼裏，太宰治更像從一副19世紀舊日的油畫走出來的傳統做派的mafia。
但是迪諾知道，那都不是太宰治的全部。
完全迥異于其他人的評價，迪諾直覺裏始終相信太宰治是個不錯的好人。
妮可對太宰治用棒讀的口吻描述了一番教室裏發生的怪異景象，但是她對這件事一點都不驚訝。如果說太宰治能保持冷靜鎮定是因為他本身性格以及他确實看不見，那妮可又是為什麽能這麽鎮定自若？
迪諾想到了剛剛妮可輕描淡寫拍散魂靈的場面。
優雅，随性，輕巧，漠然，仿佛已經重複了千百遍。
“妮可，這些幻境裏的魂靈都是什麽？”迪諾能察覺到的事情，太宰治自然也能，他揚起一邊眉毛，手托着下巴，眼神裏流露出興味，而抓住關鍵之快好似他本人也剛剛經歷了那個場景一樣。
“你問反了。倒不如問，這個幻境是哪裏來的。”妮可的語氣毫無起伏無情的就像個機器“這個幻境是這些死魂靈的生前記憶。學校裏有安魂陣，但是現在應該是被破壞了，所以你們就看到咯。”末了，她還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這是屬于19世紀亡靈的舊日幻影。”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幻影們終于察覺到他們已經死亡的事實。他們不再漫無目的飄來飄去，而是紛紛身上泛起黑色的光芒，怨氣大盛！
他們像餓狼追逐獵物一樣對學生窮追不舍，有個學生想要打開教室門跑出去卻發現又跑了回來！直接被守株待兔的冤魂嗷的一聲穿過身體，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他怎麽了？”衆人像猴子一樣在不大的教室裏飛檐走壁上蹿下跳，還不忘互相交流下情報。
“敵襲！！！！”那躺在地上的人無征兆地噔的一下坐立起來，雙眼通紅，眼白發着黑氣，“快跑啊！他們來了！”說着他就朝門外飛奔，結果到門口那裏忽的像是被什麽打中向後飛去，撞上了牆後踉跄地坐了下來，胸口處血流如注，那銀白色的血液散發着點點熒光，看的所有學生都頭皮發麻。
“那是他在重複那個死魂的生前死法。”妮可在旁邊點評，“我早和他說過，出去就是死，他不聽。”
“太遺憾了，在我眼裏，洛克只是對着牆壁沖刺了一下，然後撞上了裝飾畫，被彈飛了。”太宰治搖搖頭，雙手一攤聳了聳肩。
“我倒是想幫助各位同學，但是既然他們在幻覺裏玩得不亦樂乎，還不帶上我，那看他們在現實裏發癫好像也蠻有趣的喲~”他說着，右手握拳在左手掌一敲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來了手機開始對着教室裏做雜耍的同學一通亂拍。
“快想想辦法解決這個幻境啊！”看着正在“看電影”的妮可，不亦樂乎記錄衆人黑歷史的太宰治，迪諾有些抓狂，他倒是想脫離這個幻境，但是他根本沒有辦法。
真的沒有辦法嗎？
迪諾又一次問自己。
若是太宰在，若是他的話一定可以觀察到什麽……迪諾喪氣地想着，他果然還是要依靠別人嗎？
不。
迪諾·加百羅涅明明決定要改變了。
迪諾仔細回憶reborn教的，這種情況首先要沉靜下來，其次要觀察、分析。目前他本人并沒有生命危險，是因為剛剛妮可救了他，可是到現在都沒有魂靈敢靠近這邊，這是為什麽？
迪諾發現以他所在形成了一個真空圈，那些魂靈像是畏懼這裏什麽，不敢靠近，即使只是瞧一眼都仿佛會被傷害而灰溜溜地選擇追別人了。
是妮可？
不，不對，他們剛剛看的視線更高。
所以，是他。
雖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但是迪諾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走向那個還在不停喊着敵襲的洛克，當他走動的時候，教室裏的魂靈像是摩西分海一樣紛紛退讓到兩邊，避開了他的路徑。
“你要救他？”太宰治歪頭，“他只是被裝飾畫撞傷了。而且，你忘了洛克這人是什麽樣了麽？”
他低聲笑起來，整個人藏在陰影深處看不清神情。
這個時候的太宰治倒是很符合那群人對他的評價了。
一個純正的mafia。
迪諾搖頭，沐浴在衆人的或好奇或仇視或嘲弄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了在角落裏痛苦的哀嚎的洛克。
洛克經常喜歡模仿他走路即将摔倒的樣子。
洛克也喜歡在他背後做出鬼動作，迪諾從玻璃上的反射看到過。
但是洛克從沒有中傷過加百羅涅家族，也沒有恨屋及烏擠兌太宰治。
洛克是傑索家族第三繼承人。
所以，這就夠了。
迪諾站到了洛克面前，蹲下來用手按住了洛克身上留血的傷口，他希望能通過接觸祛除洛克身體裏的鬼怪，但此時更奇異的事發生了……
時間仿佛發生倒流，銀白色的血液碰到迪諾的手飛快又流回了胸口裏，傷勢自己慢慢縮小直至消失，洛克身上在蒸騰黑氣，那些黑氣飄到空中組合成了之前魂靈的樣子；那魂靈還在呢喃着敵襲，只是他甫一出現，就被迪諾身上微弱的幾近看不見的光灼傷，哇哇叫着消失在了空氣中。
而洛克已經恢複正常，他摸着胸口，身子半躺在地上弓的像個蝦米，嘴上還在嗷嗷叫，并對迪諾發出了靈魂發問：“加百羅涅？是你揍的我？”
所有人：……
“你們都在幹什麽？”洛克摸不着頭腦，眼神裏偷着清澈的迷茫。
迪諾驚訝的發現洛克的眼睛裏倒映着他和正常的教室場景，而他本人一副不在狀态的委屈也不似作僞，所以，難道他一下子直接把洛克推出幻境了？！
但是他怎麽可能揍的洛克啊！迪諾內心淚流滿面。
“你完全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麽嗎？”迪諾崩潰的搖着洛克，洛克被晃得頭暈，連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當然不記得了！喂！這都——發生——什麽了？為什麽你們站在桌子上？可惡，別搖了加百羅涅！暈死了！”洛克被胸口的於傷疼的龇牙咧嘴，“我感覺我的肋骨都要被你打斷了，不行，我得去校醫院看看。
他一把推開迪諾站了起來，望了下遠處姿态各異仿佛雜耍小醜的同學，嘴巴緊緊抿成了一條線，眼神閃了閃，自顧自的朝正确的門口走去。
“咔噠”——
他成功推開了教室門，消失在了衆人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