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位用心良苦的父親
一位用心良苦的父親
“這是在向妮可·貝斯特大人宣誓，獻上我的忠誠。”面對護士小姐不可置信的樣子，太宰治不慌不忙睜開眼，嚴肅認真地解釋。
“诶！真的嗎！”護士小姐星星眼還不忘給我換上吊瓶，并且蠢蠢欲動，也想來一個“宣誓效忠”。
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攤着剛吃的滾圓的肚皮，優雅地朝護士小姐伸出了另一只爪子，既然他們想玩，那就玩吧，本貓自然是要寵着的。
“嘩——”病房門又一次打開，這次站在門口的是彭格列九代目。
他穿着格紋灰色馬甲，身上還披挂着黑色的圍巾，頭上帶着帽子，手上還帶着皮手套，一副威嚴氣派的大佬樣子，護士小姐被鎮住了，她小心翼翼放下我的爪，不安地捏着手指退出房間。
現在房間裏只剩下太宰治和九代目。
“日安，貝斯特大人。”Timoteo摘下帽子和手套，放下手杖，坐在了我的床前，“你也坐。”他對太宰揮手。
太宰治拉過來凳子，終于正經了許多。
“關于瓦裏安首領考核的事情，我有了新的想法還沒和您彙報。”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和九代目說話的場景，有種奇妙的陌生感。
和平時的他很像，但是又有本質區別，更多的和我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太宰治的樣子”相吻合。
原來，其他人眼中的“太宰治”是這個樣子。
“有關瓦裏安首領考核我有新的想法。”太宰治開口直奔主題。
我看到Timoteo拿起水杯的手停滞了一秒，随後他若無其事地問道，“哦？”
“妮可能參加嗎？”他說完，Timoteo就把目光投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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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意思估計是問我又湊什麽熱鬧。
“喵~”我裝作沒看懂，告訴他我只是無辜的小貓咪。
“考核在一周後舉行，你準備準備。”Timoteo沒有正面回答，他摩挲着杯子，一言不發，太宰治見此起身道：“那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他有什麽事？我有些不解，目送他離開後，Timoteo感慨這真是個聰敏的孩子。
“他大概知道我想和您單獨談話。”Timoteo放下水杯，為我揭開了疑惑。
是麽，那人類可真是複雜。
貓對于他們這種明明什麽都沒說，另一個人就收到了某種信號的行為永遠無法理解。
在Timoteo想要繼續說話的時候，我忽然用伸出爪子制止了他。
在他不解的眼神中，我緩緩張開了一個幻術結界。
“有人想聽我們談話。”我用尾巴指了指病房裏某處，那個地方傳來一陣一陣異樣的微小的波動。如果不仔細感受根本發現不了。
“xanxus那邊你去看了吧。”我示意Timoteo有些話可以說了。
“他醒來的第一時間，我就去和他交談了下。”Timoteo開始回憶他和xanxus的交談。
那是一場父與子前所未有的平靜的談話。
“我不是你的孩子。”xanxus在看到這個裏世界最高權威的男人走了進來，冷漠地對他的父親道。
“我驚訝于他的冷靜的态度。”Timoteo垂下眼睛，一臉疲憊，“這孩子被我寵壞了，遇到什麽事都會發脾氣用武力解決。但是這次醒過來，他變得有些成熟了，但是也讓老朽覺得陌生。”
“老朽一直把你當做親生的。”九代目确認病房外無人在，便坦然講述了xanxus真正的身世。
只是他并沒有告訴xanxus，他身上其實有二代旁系的血緣關系。
“他果然和sivnora有關。”我不意外這點。
Timoteo點頭，他說他從xanxus的母親那邊又入手調查，發現可以追溯到二代的親屬，因而也能解釋為什麽一個出身貧民窟的孩子卻可以有彭格列的憤怒之火。
病房外傳來鳥鳴，白雲悠悠地和風兒向前飄行，Timoteo走到窗前打開窗，自然的風吹進了病房，莫名帶來一些安心和平靜。
“他會有這種變化，也是因為平行世界的未來。”我給Timoteo簡單講述了我在他的夢境裏看到的一切，他發起叛亂被Timoteo封印，他解封後被指環拒絕，以及那個被指環認可的真正的彭格列繼承人。
“原來如此。”Timoteo心平氣和地說，“難怪他知道了這些。”
“你不會怨我？”
“這從何說起，貝斯特大人，他早晚有一天會知曉自己的身世。”
“你要怎麽處理他，關于未來的那場叛亂。”
“至少現在什麽都不做。”
“因為那是未發生的未來？”
“因為那是相對于我們的現在，未發生的事。”
Timoteo長嘆一聲，“我無法為了沒有發生的事情去用苛刻的方式對他。即使是未來，我們有無數個平行世界，誰知道是哪個世界的我們呢？”
“那你怎麽勸他？”
“我沒有勸。我從來不會勸這孩子，我只是将我內心想法告知他而已。他自己不想明白，無人能勸。”Timoteo站在窗前，背着天光，整個人陷入了一片陰影裏，身為裏世界的教父，彭格列的首領，他此時不過也只是一位會因和孩子的關系而煩惱的父親罷了。
xanxus迫切地想成為瓦裏安首領，問了他很多事情，聽說今年的首領選拔是有考核的，而非往年的指定後，xanxus情緒才又激動起來。
Timoteo與xanxus做了一個父與子的約定。
這次瓦裏安考核，他會舉辦的非常正式，比先前預想的幾人小考核規模更大，Timoteo會将學校的年終考核與瓦裏安考核合并，如果xanxus能獲得衆人認可，那麽tiomoteo就讓xanxus接受彭格列意志試煉。
“你想讓他見初代他們。”我琢磨出這位父親的想法了。他并沒有告訴xanxus他其實有彭格列的血脈，而是選擇讓xanxus知曉——彭格列的意志才是選拔繼承人的真正标準。
這樣也是為了讓xanxus明白自己到底哪裏不被認可了吧，真是用心良苦。
“沒想到xanxus居然會同意，我以為這孩子會大發脾氣說你是不是在侮辱他。”
“貝斯特大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孩子其實非常驕傲，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證明自己。因為，我是這孩子的父親。”Timoteo露出一個有點悲傷的表情，此時，他的身上那種威嚴而不可接近的教父氣息已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頹然沮喪的情緒。
這讓貓想起了第一次遇到Timoteo的情景。
那時候他還是半大孩子，和xanxus一樣刺頭，或者說比xanxus更難搞，但是他和xanxus的區別在于，Timoteo是個更敏感的人，被八代每次批評後，都會找一個地方靜靜坐着，卸掉身上所有僞裝和防備，失落很久。
貓就是在那種情況下見到的他。
只是Timoteo不知道有只貓曾經趴在牆頭偷偷觀察罷了。
這麽多年過去，Timoteo早已成為備受衆人信賴和畏懼的mafia教父，在人前永遠是穩重可靠的形象，而今，為了xanxus，他又變回了一個普通的老人。
“貝斯特大人，我是不是個很失敗的父親？”
Timoteo把貓問蒙了。
老實說，我并沒有父親，但是我和六道老頭的關系也許可以算人類說的親情關系，他是我的造物主，是我們九只尾獸最尊敬的人。
從Timoteo身上，我隐隐感覺到了這種相似的感覺，一種令貓心裏有點酸脹還有點惆悵的情感。
“你是個好父親，他遲早會明白的。”我只能如此安慰他。
“貝斯特大人，說起來，杜爾那邊問您什麽時候過去一趟，他實在是有點對付不了貝斯塔。唔，您還記得那只需要火焰的獅虎獸吧？”
“嗯是的，等等，貝斯塔需要火焰？”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啊！杜爾是用自己的火焰喂的貝斯塔嗎？
“是xanxus。”Timoteo一提起兒子對貝斯塔的上心，他就精神好了點，“他和貝斯塔還挺合得來的。只是昏迷的這些日子，杜爾代為照顧。”
理論上是貝斯塔的監護貓的我有點心虛。
“太宰剛才說您要參加考核？”提到太宰治，Timoteo終于恢複了一個mafia教父應有的肅穆和從容不迫，仿佛剛才流露出的垂喪和悵惘是白日天光裏漂浮的透明灰塵，輕輕一吹就不見。
“喔，這孩子總是有很多奇思妙想。”我當然不能承認是我自己萌生的想法，畢竟在Timoteo這裏，我還是要面子的。
“不，其實我之前也和您提到過出來主持大局，是認真的考量，杜爾也同意了。您會是瓦裏安考核的最後一個裁決者。”
所以，xanxus的命運落到了我的身上了？
Timoteo，你知道你的眼睛裏是一種貓都能看透的期望嗎？
我忽然就覺得瓦裏安首領這個位置變得燙爪起來。
對于得知自己身世的xanxaus來說，這個位置想必很重要，可是即使是瓦裏安首領，也并不是簡單輕松能勝任的位置。
在經歷了那種未來夢境的洗禮，他是否有了新的覺悟和改變，就讓貓親自來驗證吧。
這時，窗外飛過一只灰色的影子，吸引走了貓的注意。我對這種快速移動的東西總忍不住去追逐，即使是尾獸，也擺脫不了貓科動物對獵物想要捕獲的本能。
“喵~”
這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不是貓叫聲，是鳥叫聲，尖尖細細的，模仿得還怪相像的。
“咕咕咕咕——”大白天的怎麽會有貓頭鷹的叫聲啊！
我已經知道外面是誰和誰了。
“時間不早了，老朽還要安排考核的相關事宜，就不打擾貝斯特大人了。”我們倆又就考核具體形式進行了相關讨論，商量的差不多了，他起身，拿起帽子和手杖向我告別。
我僵硬地擡了擡爪子，撤掉了幻術結界，送走了Timoteo後，才看到窗外貓頭鷹撲棱着翅膀，身邊還跟着一個颠颠兒飛的小黃鳥，小雲看到我，黑色的小豆眼竟然流露出一種驕傲。
這是會飛了啊。
所以，我在她的飛行之路上一點作用也沒有起到。如果非要說我的貢獻，那就是我給小雲找了一個飛行師父。
畢竟，我一只貓如何去教小鳥飛行呢？
想到這裏，心虛的我又自然而然地原諒了自己。
三天後，我徹底離開了彭格列的病房。其實貓本來也沒什麽事情，就當是不小心吃了點髒東西有點反胃，但是Timoteo太過小心，竟然讓貓躺在一張床上快一個星期！
我是說，我，不是那種一張床可以曬太陽就睡到天荒地老的貓貓，我身上還背負着養太宰，領地巡邏，修補陣法的責任，前些天又接了Timoteo給的一個重擔，今天，我即将去見寄養在杜爾那裏的孩子——貝斯塔。
現在正手忙腳亂準備見面禮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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