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只被書偷走的宰
一只被書偷走的宰
太宰治隐隐覺得有什麽不對。
從某一時刻開始，那種有點熟悉的置身于幻術的違和感就悄悄遍布了整個大廳。
但是他的人間失格是免疫幻術的。
只能聽到幻術世界裏的聲音，而不能看見幻術的內容，除非是一個非常複雜龐大的幻術陣才能将他無知無覺地拉入奇幻世界。
這也是一直以來他面對斯佩多都有恃無恐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每次他都留了後手，還因為斯佩多不會為了他下這麽大的功夫。
“妮可？”他呼喚着他的貓，她正和杜爾竊竊私語，一副完全沒注意到這種違和感的樣子。
“喵？”妮可圓圓的貓眼裏滿是疑惑，像是在問他有什麽事。
“貝斯塔和我關系已經不錯了哦~”太宰治心下有個猜測，但是真假還需要他觀察驗證，于是他指着咬住了他手臂的貝斯塔睜眼說瞎話，引得貝斯塔一陣不滿。
手臂上的痛感十分清晰，太宰治将手臂抽出來，撸開袖管，上面還有淺淺的紅印子。
“哎呀，貝斯塔太熱情了。”太宰治笑着解釋，小貓眨眨眼睛，從杜爾的懷裏一躍而下，跑到了他跟前檢查，發現真的沒事兒後，白了他一眼。
“喂！！”
巨大的喊叫聲打破了廳裏和樂融融的氣氛，銀發大嗓門的劍士拎着劍從瓦裏安的大廳二樓上方出現，他一腳踩在欄杆上，另一只腳蹬地，從二樓一躍而下，落到了太宰治面前，他露出嗜血的笑容，右手的劍尖兒上滴着血。
“你到底打不打！”斯誇羅氣勢洶洶地奔杜爾而來，杜爾微微一笑，從茶幾下抽出一把劍，瞬間就格擋住了斯誇羅的攻擊。
“不是說好點到為止，當你走到考核的最後一關，我們就認真打一場嗎？”
“我已經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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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了其他人和獸的存在，乒乒乓乓一陣聲響後，兩人已經交手幾十個來回，周圍的牆壁上深陷刀光劍痕。
不對，有什麽在變動。
手撫摸上牆壁的劃痕，那種隐晦的違和感又一次湧上心頭。太宰治抱着妮可和小雲向門口方向後退了幾十步，離開了戰場中心。
偌大的瓦裏安，竟然只有杜爾一人？
太宰治屈起手指，不自覺撫摸上頸部的項鏈和繃帶，确認信物還在，他呼吸逐漸平緩。
不遠處的貝斯塔似乎完全沒有被打擾到，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趴在那裏看完一本書，又翻開了新的。
“垃圾鯊魚，吵死了！”二樓右手邊的房間門砰一聲被踹開，憤怒火球猶如流星從天而降落到了大廳中央，杜爾輕甩長劍，火球像是被雨水澆滅了一般熄滅消失，而斯誇羅則是生氣地大叫混蛋boss，擰身旋轉，狂風怒掃，将火焰撲滅。
xanxus陰沉着臉從房間裏走出來，看到抱着貓的太宰治，手上的憤怒火球剎那間變大了兩倍。
“是你啊。”他啞着嗓子，語氣鎮定，但是手心裏的火球形狀随着主人情緒愈發不穩定越發狂放。
“诶，這就開始叫boss了嗎？斯誇羅？”太宰治沒有錯過斯誇羅對xanxus的稱呼改變。
“瓦裏安的boss，乃至于彭格列的boss，都只能是xanxus！”斯誇羅在大喊表達自己追随的意志，但是卻換來了xanxus無情的嗤笑。
“大垃圾，你在說什麽無聊的廢話？”
“喂，我還沒死呢！”杜爾聽見斯誇羅狂妄的宣言，不滿地發聲，“年輕人，不要太氣盛啊！”
“幹掉你，就可以了吧。”斯誇羅忽然轉過身，灰藍色的瞳孔深處流露出真切的殺意。
“老子也受夠了。”xanxus從腰後解下雙槍，将憤怒之炎裝填到槍中，扳機扣動，利用噴射加強的火束推動力，他眨眼間就來到了杜爾面前。
“喂喂！你們攻擊裁判是要被扣分的哦！”杜爾見此不但不惱怒，反而哈哈大笑，xanxus的速度很快，但是杜爾更快！畢竟是瓦裏安的boss，有着劍帝之稱的杜爾瞬身躲過斯誇羅和xanxus兩人的夾擊，劍指一旁看戲的太宰治。
“你也要來挑戰我嗎？”他身上爆發出厚重的殺氣，但是太宰治只是眨了眨眼，絲毫不懼。
比reborn的殺氣還是少了那麽一點。
“不如說，只有殺了你，考核才能進行下去吧。”太宰治涼涼開口，将懷裏的貓放下，妮可貝斯特生氣地在地上喵喵叫，似乎在抗議代步工具的罷工。
和真的妮可很像，可惜不是。
太宰治冷漠地走過去，從腰上解下伯萊塔，把玩了一會兒手槍，随後突然擡手對準了杜爾。
此時站在三人犄角圍攻之中的杜爾甩了劍花，收了長劍，他轉身背對斯誇羅，面朝太宰治，碧綠的眼睛裏有個小紅點在一閃一閃的。
“恭喜你們，通過第一關考核了。”杜爾朝着黑貓招手，黑貓慢條斯理地走到了他跟前，一躍而起蹦到了他懷裏。
“什麽時候發現的？”他身後的斯誇羅臉陰沉的像暴風雨前夕，但是杜爾毫無知覺地對着太宰治講話，“斯誇羅和xanxus可是早到了兩天，你一來就發現了，不愧是reborn那家夥看好的人。”
“喂 ，你這家夥，是在瞧不起我嗎！”斯誇羅指的是杜爾背對他這種行為。
“不，斯貝爾比，恰恰相反，我是最看好你的人。”杜爾嘆氣，“劍士以劍意識人相交，我喜歡你一往無前的劍意，我也欣賞你的意志。我知道你不會在這個時候偷襲我，所以，我很抱歉。”
“哈？”
“是剛剛哦。”太宰治出聲，沒讓斯誇羅再和杜爾就“劍士的榮耀”再糾纏下去。
“瓦裏安怎麽會只有劍帝一人，何況牆壁上挂的畫還是贗品，就在剛剛某一瞬間——”太宰治走到其中一副睡蓮圖前，溫柔缱绻地撫摸着畫框，上面的油畫突出的紋路，和記憶裏首飾店角落挂着的一模一樣。
“全都變成了真品。”
“但其實也都是假的。”太宰治朝畫作開了一槍，結果上面連個硝煙痕跡都沒有，更別提子彈孔了。
“全部是幻術。”
太宰治張開雙臂，衆多名家畫作真跡在他身後都毫發無損，而畫作周圍卻是密密麻麻的劍氣咬過的痕跡。
“你也發現了吧？xanxus。”
被叫到名字的xanxus冷哼一聲，沒否認也沒承認。
“也許從我們踏進這個城堡這一刻起，瓦裏安考核就開始了。”太宰治分析完畢，杜爾懷裏的黑色小貓倏地化為了一縷煙氣消散，大廳裏一直安靜看書的貝斯塔在一聲哈欠中，逐漸變得透明，最後也消失不見。
太宰治覺得頭上一輕，那只喜歡把他頭發當鳥窩呆的鳥妹也沒有了蹤影。
“不錯的分析。”杜爾給太宰治鼓掌，“九代目大人和貝斯特大人眼光确實比我好。斯誇羅，你還需要進步啊。”
“所有人都被通知是一周後考核，但是真正的考核時間是今天。”杜爾開始講解本次考核的規則內容，“識破虛假的真實是第一個考核內容。”
“我以為大家都會通過呢。”杜爾從胸前的口袋裏掏出一塊白布，仔細地擦拭劍上的灰塵，有些失望道，“結果那麽多人都還在幻境裏遲遲沒有過第一關，真是令人遺憾。”
“只有我們三個通過了？”太宰治好奇打探。
“是的，不過，加百羅涅家的繼承人也不錯。”杜爾微笑，“好了，過兩天你們就會到一個海島上，任務就是——”
“拿到出幻境的鑰匙。”
“無論你們用什麽手段和代價，時間時限為一周，如果都沒拿到，我只能再晚一年退休了。唔，希望我還能活到那時候。”
杜爾剛說完最後一個字，xanxus的火焰和斯誇羅的劍氣便沖着他疾馳而去！
太宰治開槍晚了一秒，什麽也沒打中。
杜爾整個人像是水中幻影，漣漪一波一波地蕩漾開，扭曲了透明的空氣，在刺眼的火光裏，魂魄燃燒殆盡。
“果然呢。連他也是幻覺。”太宰治言下之意為——
杜爾說的話又有幾分真實？
搶奪鑰匙的任務聽上去十分兒戲，若是在這裏直接殺掉其他競争者，還需要搶奪鑰匙嗎？
顯然，和他想到一起去的xanxus也同一時間擡頭，雙眼迸發出宛如野獸捕獵的侵略光芒。
“啊，我等這一刻很久了。”xanxus重新調整姿勢，将槍口移向太宰治。他的嘴角裂開張揚的弧度，狂暴的憤怒之炎被蓄力填裝到槍口裏，火光一觸即發。
太宰治自知正面打不過xanxus，但他也不打算就此狼狽逃竄。
在過去的幻境裏，xanxus的火焰對他是無效的，那麽現在這個規則是否還成立？
太宰治想通過這次戰鬥機會摸清這個幻境的底細，他後退一步，腿卻碰上了帶過來的妮可的盒子。
這個東西怎麽還在這裏？
當他識破幻境的時候，所有不屬于幻境的虛假人物全部消失，因為不再有欺騙的必要，那麽這個食盒出現在這裏的意義就值得思考了。
是妮可覺得這個東西會對他有用所以才留給他嗎？
心思百轉千回，時間卻只過了幾秒，xanxus顯然沒什麽耐心，包含着恐怖力量的憤怒火焰被槍加強了，猶如激光炮朝他射來，太宰治側身就地一滾，還躲過了斯誇羅的攻擊。
“喂，xanxus，讓我來解決——”
“閃開渣滓！”
“你這混蛋能不能聽人說話！”
“閉嘴垃圾鯊魚！”
斯誇羅和xanxus就誰動手這件事旁若無人地吵了起來，落下太宰治在一旁微妙地不爽。
他拿起食盒就想暫避鋒芒，至少不能和他們正面一對二，然而當他觸碰到食盒那一刻，陌生的力量從裏面驀地竄出，卷成一股風渦将太宰治整個裹挾進去。
從食盒翻倒出的白色書頁被風吹得嘩啦嘩啦作響，衆多文字從書頁上剝落，化而為風吹遍整個大廳，水晶吊燈搖搖晃晃，終不堪重負轟然落下摔了個粉碎。
當這股莫名其妙突如起來的異象消失後，斯誇羅和xanxus發現，他們争論的中心人物已然不見蹤跡。
黑暗籠罩了瓦裏安大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