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只多年不見的紅發
一只多年不見的紅發
“我們可以走了嗎。”
妮可羅賓小朋友站在酒桶裏面,聲音又悶又小,她毛茸茸的腦袋只漏出一半,黑色的雙眼觀察外面,酒桶被推倒,咕嚕嚕在地上轉了幾圈,她才從酒桶裏爬出來。
“羅賓醬竟然沒有自己離開而是給我們找了援手。”
我有些感動,繞着她快樂的轉了幾圈,她也蹲下來背對着太宰治,朝我會心一笑。
“大概是因為如果出現叛亂事件全島嶼都會戒嚴,本來就有懸賞的羅賓醬想要出港口就更困難了吧。”太宰治靠在一邊的牆上,狀似無意地說出這些話,我面前的女孩嘴唇越抿越緊,最終拉成一條平線。
“沒關系。”我用爪子拍拍她的頭,“既然一開始是我們要羅賓跟着旅行,自然要一起出去。”
“你們現在先不要急着出島嶼,在港口附近等消息。”酒鬼大叔正在安排我們路線,卻被綠發青年打斷。
“師傅,我們真的能成功嗎?”
夜風穿過街道發出呼呼的聲音,幾乎要蓋過大叔的回答。
“小子,沒做之前就想着失敗是不會成功的。若你不敢做,那和他們一起離開這裏吧。”
“你們誰也走不了!”嚣張的話語刺破寧靜的夜晚,瞬間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我耳朵比其他人更早地捕捉到這動靜,我反射性地循着聲音的方向轉頭,黑夜之中,只能看到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只巨大的黑影,形狀如海膽,影子的邊緣呈現不規則的放射狀。
當他朝我們這邊移動過來的時候,借着微弱的月光,我才看清那是一只大鳥,之前看到的不規則的放射的剪影是他蓬松炸起的羽毛。
就好像一只火雞帶了獅子的圍脖在頭上,并趾高氣揚地登場了。
我身邊的綠發青年緊張地差點摔倒,好在他還知道拿出刀劍。酒鬼大叔和倆撇胡子都默默擺好了戰鬥姿勢嚴陣以待,太宰治倒是還淡定地在那裏凹造型,只能說不愧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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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誰?”
貓對鳥類是天敵,何況他這只鳥的體型也沒多大,頂多有二層樓那麽高,我實在生不起什麽恐懼情緒。
“吾乃博克斯海賊團的諾克大人!船長派我來這條街堵人,若是這個時候還有人出門那一律按謀逆罪處置!不對,我為什麽要回答你這只貓?算了,有什麽事就到勞動營裏去說吧!”
炸毛的火雞扇動着翅膀,巨大的旋風攪動着空氣,形成恐怖的氣流,他嘎嘎嘎笑着将旋風甩了過來,帶着風刃的攻擊一路旋轉,将街道兩邊的屋頂全部掀翻,屋子裏的人們并沒有在睡夢中,相反,他們都穿着整齊,甚至過于整齊了。
有的人竟然還穿着破爛的盔甲,手裏拿着鋤頭或者菜刀。
不難想象他們其實想做什麽。
我深吸一口氣,吹了個小型尾獸玉,藍色的光球飛速鑽進對方的風口中,反向旋轉着消解了他的攻擊。
“你這只貓從哪裏來的!氣死本大人了!”
炸毛火雞氣的哇哇直叫,兩只腳瘋狂跺着地面,咚咚咚地,悶如旱雷,巨力将兩側房屋徹底震坍塌,裏面的人有的來不及跑出來,被倒下的牆壁壓在下面。
“你撐住!我這就拉你出來!”
“威爾,拿上這個!小心!”
“我們不是要反抗嗎?真的能反抗成功嗎?”
“快去救人!”這是倆撇胡子和酒鬼大叔的齊聲怒喝。
寂靜的街道陡然充斥着房屋倒塌的聲音,人們哭喊的聲音,仇恨,怨氣,各種各樣負面的情緒大量産生,浮動在空氣中。
貓身上的惡意因子再度活躍,好似睡了很長的一覺,現在活力充沛,它們緩緩流動至全身,消耗着我的理智的同時也在悄悄吞噬空中游動的負面情緒。
“你你你……”
現在恐懼的是炸毛火雞了。
他驚魂不定地看着我身上的惡意因子膨脹增值,越來越大,黑色的霧氣湧動将我包圍,想必,又只剩下綠色的鬼火一樣的眼睛了吧?
但是這次,我的神智無比清明,情緒也很冷靜。
“妮可醬,原來你這個狀态是可以觸碰的啊。”
我低頭看向那個拽着我尾巴的少年。
他是我養的人類,也是我現在能保持情緒穩定的原因。
羅賓還躲在他的身後。
我用尾巴卷了太宰治和羅賓到我的頭頂,頓時,一股薄荷似的清風吹散了大腦的灼熱。
“不如,你帶我們去那什麽勞動營看看?”我一步一步走向那只火雞,現在他在我眼裏真像麻雀那麽大了。
果然我不喜歡被鳥俯視。
“小瞧不起本大人了!”火雞看來還沒認清楚形勢,他快速拍着翅膀起飛,離地面也就幾米,即使是沒學會飛翔之前的小雲也比他飛得高。
“超音速風炮!”他使出了更強力的攻擊!比剛才殺傷範圍更廣,旋轉力度更強的氣流幾乎要抽走所有的空氣,白色的氣波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着光,眨眼間就飛到我面前。
為了避免吹飛這個攻擊的時候誤傷兩邊的人,我正欲用尾獸炮給反旋消解,卻聽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妮可!是妮可嗎!”
緊接着,是劍光一閃,有人竟然用劍風就截斷了這個氣波攻擊的沖勢!
空氣的氣流恢複平靜,兩邊的人沒再受到更大的波及。
那人走出陰影,站到了月光下。
已經是青年的香克斯褪去了少年時期的青澀,他身上隐隐有某種力量在流動,是一種高級的氣息,讓我想起了羅傑和雷利他們。
紅色的頭發一如初見那般熱烈耀眼,恍惚間将我帶回了那個陽光燦爛的正午。
少年訴說着他的夢想,然後向我們發來了誠摯的邀請。
逐漸,少年的聲音和現在重合。
“要來我船上一起航行嗎?”
“太宰,妮可。”
也許對我們來說時間并沒有過去多久,确确實實就發生在昨天似的。
但是對他來說想必已經很多年了。
然而他一開口,那熟悉的氛圍再度降臨,很多事變了,又沒有變,瞬間回到了從前。
“好久不見,香克斯。”太宰治在我頭上打了個招呼。
“這麽多年沒見,哈哈哈哈,你們竟然還是老樣子呢!”
他話音剛落,人就消失在原地。
“別別別!別!”那邊想要溜走的炸毛火雞驚恐地坐在地上,被憤怒的人們圍了起來。
香克斯站在一棟小樓的陽臺上,手中的長劍比在火雞的脖頸間,鋒利的刃口反射着月光,寒冷又森然。
“和老友相見,不如殺只火雞當見面禮。”他慢悠悠道。
“這種火雞當見面禮,也太失禮了。”一個灰頭發的青年叼着根煙出現。他身後被打暈過去的海賊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初次見面,我是他的副船長。”
煙頭被夾在手指間,橘色的火光明明滅滅,一縷青煙飄在空中。
“剛剛他的話就當風吧。”他說,“招待朋友當然要——”
“開宴會!”香克斯的另一個船員啃着雞腿,腳還揣着幾個海賊當皮球踢。
“都說了,不要什麽都開宴會。”
“哦哦哦!開宴會!”香克斯的帥氣還沒保持一分鐘立刻破功,他手上姿勢一動不動,頭卻轉向貝克曼興奮地大喊。
“既然我們的老大都這麽說了,真是沒辦法。”貝克曼熄滅了煙頭,拿出槍來。“速戰速決吧。”
我們的戰鬥動靜早已加速了全島的事态發展,終于,大批人集結完畢從另一個方向進入街道,領頭的海賊冷笑,擺手——
“上!”
我皺了眉頭,想一尾巴抽飛眼前這群阻礙。
“等等,妮可。”
戰鬥中一直保持靜默的太宰治忽然拽住了我頭上的一根呆毛,刺痛讓我原地炸了毛,體型變得更加龐大。
老實說這種狀态是身上的惡意因子引起的,并非我有意解放力量,因而我的體型的大小取決于惡意的活躍程度。
只要保持足夠的理智就能駕馭這股力量,但是,這大前提是有太宰治的存在。
所以,即使他戰鬥中給我搗亂,我也只能原諒他。
“幹什麽……”
“你倒是仔細看他們啊,也許你根本不用出手。”太宰治解釋。
關鍵時刻他說的話還是值得信任。
我回過頭再去看那幫新出現的“敵人”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将海賊頭目圍了起來。
哪怕海賊頭目身上是槍,他本人一看也有惡魔果實的能力,但是忍耐多年無法再忍耐的人們齊齊倒戈。
是啊,島上衛兵也是誰家的孩子和父母親呢。
“趕走博克斯他們!”
“趕走國王!”
哪怕他們的武器和能力都遠遠不及博克斯海賊團的海賊幹部,但是他們此時都迸發出無與倫比的氣勢。
山呼海嘯的吶喊将海賊頭目鎮住,他跌跌撞撞想要後退逃跑,似乎已然忘記對方只是一群普通人。
“砰!”火光一閃,海賊應聲倒地。
緊接着人群爆發出歡呼聲。
貝克曼放下槍,朝香克斯道,“這可不是我做的。”
“這是我們的國家的事情,如果我們不親自來打破這一切,那得來的勝利便會被再次奪走。”
倆撇胡子并沒有收起槍,而是把槍丢給了呆滞的綠頭發青年。
“你師父願意給你一次機會,你最好把握住。”
“非常感謝你們。”酒鬼大叔朝我和香克斯他們道謝,“我實在是無法繼續厚顏無恥地接受你們的幫助了,但是恩惠我們不會忘記!等我們取回自由和尊嚴,再來答謝你們!”
“大家,如果有還能戰鬥的,就和我們一起去王宮做個了結!”酒鬼大叔再次高舉手臂,手腕上混雜着血液的藍色布條猶如一面旗幟在風中獵獵飛舞。
“奧!!”
小鎮活過來了。
不如說,整個島嶼再次蘇醒,從黑暗中即将走向黎明,獲得新生。
“他們說的博克斯,是我們剛剛遇到的那夥人嗎?”待到人群轟轟烈烈向王宮城堡進發,香克斯一劍抽暈了火雞,收回劍鞘,一臉摸不着頭腦地問他的副船長。
“是吧。”貝克曼又點起一根煙,吐了個煙圈,從身後那夥海賊小山裏拎出一個人。
“是這個。博克斯海賊團的船長,布爾·博克斯,懸賞1億。”
“想必他們攻下王宮會很順利。”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相遇的,但是就結果而言,陰差陽錯皆大歡喜。
“剛才你怎麽不說?也許士氣會更高昂哦?”我轉頭問貝克曼。
“應該是酒鬼大叔他們的勇氣和執念吧。”又沉寂了很久的太宰治終于出聲,“追求自由和尊嚴的人們,已然決定賭上唯一的生命,如果這時候告訴他們頭目已經在他們腳下,那其實也違背了他們的理念和原則。”
太宰治一言不合就往地面跳,怕他摔着我趕緊用尾巴給他緩沖。
“你幹什麽啊!不去王宮了嗎?”
我有些納悶,今晚的太宰治些許奇怪。
“不去了。”他望着天上的月亮,銀色的月光落入他的眼中,化為細碎的光點。
“難以理解。”
“這個世界真是難以理解。”
他喃喃自語着,可我倒是覺得他很懂。
“但是——”
末了,太宰治話頭一轉:
“這種感覺還不賴。”
那一刻,我分明看見了他眼角漾出的笑意。
我忏悔,日更失敗,這章卡了兩天,因為在思考怎麽處理原創人的劇情,衍生嘛,應該多寫原著人物和主角的互動,而不是寫很多我自己原創的東西。不過寫他們也是有理由的,确實也沒法再壓縮了。選擇海賊當最後一個世界也是想帶太宰離開那個小小的橫濱,地方開闊,人的心也會有不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