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施計謀

施計謀

修正修正九double

景明月穿着鵝黃長裙,頭帶金珠喜鵲簪,耳朵上戴着明月琉璃耳飾,踩着小碎步到了暖閣旁。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着,天色也微微陰暗,這天氣不佳,廟會看來也去不成。

景飛垣心裏正憋着火,就見着景明月低着頭往這邊走着。他皺眉喊上一句,“誰?”

“哥哥,是我。”景明月糯糯地答道,聲音又軟又輕,嗓音還微微發抖。她擡起頭,小心翼翼地看向景飛垣。

“我不是你哥哥,你不要亂叫。”景飛垣冷眼看着她,絲毫不留情面。

“哥哥…”景明月的頭低了下去,似乎被他吓着了,這回不止聲音,連身子骨都瑟瑟發抖着。

雨還下着,她的頭發絲都被打濕了。景飛垣看着她不停地打噴嚏,他問道,“你的丫鬟呢?怎麽也沒個人給你打傘?”

“明月…明月沒有丫鬟。”景明月低頭回應着,“老夫人沒有給丫鬟。”

“…”景飛垣看着她身子骨瘦弱,這麽冷的天也不披件披風,他說,“你快些回去,這個天氣,亂跑什麽。”

“好…”景明月一直低着頭。景飛垣一直皺着眉頭,可走之前她還是把自己手裏傘遞給了景明月,說道,“快點回你的地方去,不要在府裏亂晃悠了。”

搞的和他欺負人一樣。

他一個大男人,眼前這個姑娘嬌滴滴的,看起來膽子又小,他受不了這種委屈巴巴的小眼神,他全程板着臉,把傘給她就準備離開。

“哥哥!”景明月接過傘,拉住了他的手。

“我說了很多次,我只有阿寶一個妹妹,你不要亂叫。”景飛垣退後一步,示意她不要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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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很想有個哥哥…”景明月擡頭看他,委屈巴巴,“我只有景園這麽個弟弟,他還不懂事老是沖撞人家,不讓人省心…”

“我對你的家長裏短沒有興趣。”景飛垣冷眼看她,不與她再多周旋,轉頭便離開。

景明月見他走了,她面色一沉,冷哼一聲。她緊接着把景飛垣留給她的傘随手一扔,還狠狠把傘骨踩斷,接着自己仍舊冒着雨往景姣珠的暖閣走去。

雨下得越來越大,她在頭發都被打濕了,身上的衣服也濕了,看起來狼狽不堪。

“阿寶姐姐!阿寶姐姐開門,阿寶姐姐開開門。”她敲着景姣珠院子的門,可雨聲漸大,她敲門的聲音本來就小,這下子雨聲完全蓋過了她敲門的聲音。

景明月敲門的聲音很小,她有氣無力地敲着,本身也沒有使出多少力氣。她只說了幾句,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索性便不再敲門,任由大雨傾盆往自己身上淋。過了半刻鐘左右,她左瞧瞧右看看,就看見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鑲紅正好往這邊走。

鑲紅是老夫人身邊最得寵的丫鬟,在老夫人心裏分量很重。景明月瞧見機會來了,她便把手裏捧着的瓦罐往地上狠狠一摔,弄出一聲巨響,接着便兩眼一閉,自己狠狠地往那瓦罐碎片上倒。任由碎片紮進自己背裏,眼睛閉着就往上倒。

這聲響動果然引得鑲紅往這邊走,她見着有人倒了,她趕緊過來,急急忙忙地把人扶着,待看清楚是誰後,她皺着眉急急忙忙喚道,“明月小姐?明月小姐!醒醒,你醒醒!”

景明月依舊雙眼緊閉,沒有醒來。鑲紅感覺到自己手上不對勁,滑膩膩的。她擡起手,發現自己手上有血。

鑲紅被吓壞了,她趕緊摸了摸景明月後背,有些碎片把她的衣服拉了道口子,有的碎片更是直接紮進肉裏,弄的她後背出血。

“來人!快來人!”鑲紅抱着景明月大喊,景明月依舊在她懷裏,一動不動,似乎真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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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太醫被連夜請來了景府。蘭太醫常來為景老夫人號脈,他被請過來時還以為景老夫人連夜犯病,沒想到看到的是躺在床上的景明月。

“景大人,這是?”蘭太醫指着景明月,這是誰家的小姐。

“蘭大人快去瞧瞧她!她是我的女兒!”景安急得不得了。剛剛還好好的人,怎麽過了不到一個時辰,鑲紅就抱着人這樣進來了!

景明月身上又是雨水又是血跡,背後那些碎片紮得又深,他看着心都糾起來了。

“快看看我女兒!看她這樣真是要了我的老命!”景安痛心疾首,捶胸頓足,蘭太醫也來不及再問,便上前去查看。

慧娘看到景明月這樣,她先是一驚,接着沉默不語,最後才想起來靠近探望。

景園是剛剛才得到消息的,他急沖沖地跑進來,哭着喊着,“姐姐!姐姐!你可不能有事!姐姐你醒醒看看我!”

景園哭得眼圈紅紅的,他抱着景安的大腿,不依不饒,“爹!舅救救姐姐!姐姐是不是要死了?不要啊!我不要讓姐姐死!”

本來是沒多大的傷,完全不會致命,可景園這麽一哭,把景安的心都給哭得提起來了,他摸着景園的頭,說道,“別哭了。”

蘭太醫看着這小男孩一副生離死別的模樣,他也不好開口,只能說是姐弟情深。

“景大人放心,景小姐無事。只是她本就染了風寒,這雨淋得又透徹。如今這天氣,雨水冰涼刺骨,她身體這般瘦弱,自然是撐不住的。”蘭太醫寫方子,遞給他,勸他不要太擔心。

“還有她的傷口也無大礙,既然鑲紅姑娘已經幫小姐處理好了,那也就沒有多大的事。不過據鑲紅姑娘的說法,有些碎片紮得還是很深,還得要人幫景小姐每天清理傷口,好好養着,無事的。”

“老頭你說的那麽雲淡風輕!可是我聽說姐姐被鑲紅姑娘抱回來的時候,她身上都是濕的!體溫也是又冷又熱不定,哪有你說的那麽輕松!”景園瞪了眼蘭太醫,非常不服氣他的說辭。

“休得無禮!”景安趕緊告罪,賠禮道,“蘭太醫多多包涵,犬子無知,冒犯了您。”

“無事。”蘭太醫沒往心裏去,他和景飛垣經常打交道,對景家人也是比較有好感的,只是這小男孩兒是誰?

“他是?”

“他是我的小兒子,名叫景園,如今十二了,只是行事莽撞,還請您不要介懷。”景安再次替景園賠禮。

“無事,我一個老頭子哪裏跟個小孩子過不去,景大人無須這麽在意。”蘭太醫也不好多問,他也不想多問,這深宅大院的事,他也不想知道。只不過比起這景園,他更看得上景飛垣些,景園這孩子,說小也不小了,怎麽還如此沒有禮數。

雖然景飛垣是個粗人總是打打殺殺的,但是他絕對不會這麽對自己無禮。

蘭太醫走了,慧娘嫌棄這裏人多,把丫鬟們都打發下去,就他們幾個守在這裏。

“明月,快醒醒,咱們一家人都在這裏呢,咱們一家人都等着你,你可快醒醒。”

其實她這說不上是昏迷,只是慧娘特地這麽說給景安聽的。景安守在景明月旁邊,眉頭皺的很深,“明月,看看爹啊,爹好不容易把你盼回來了,這才幾天,你倒好,怎麽弄成這幅樣子?”

景園怒氣沖沖,“我聽鑲紅說,明月姐姐是在景姣珠門口暈倒的!是不是景姣珠給明月姐姐難堪!不讓她進門,故意讓她淋雨!她怎麽那麽壞!那麽狠心!”

“不要胡說。”慧娘對景園說,“你知道些什麽,淨在這兒胡說。”

“可是鑲紅會說謊嗎!鑲紅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她都眼見為實了,難道還有假的不成?!我的明月姐姐身子這麽瘦弱,被那個景姣珠弄成這樣,我饒不了她!”景園不停地說着景姣珠的不是,慧娘則在旁邊說反話。

他們兩個一唱一和地說給景安聽,景安被他們攪得皺眉不語。

景園又道,“爹!你給明月姐姐出氣啊!她被欺負了!你去教訓景姣珠啊!她仗勢欺人!”

“胡鬧!”景安搖頭,“阿寶不是那樣的人,她很乖的,她做不出這種事。”

就在他們争辯的時候,景明月醒了。

她睜眼看見了景安慧娘和景園,她眼睛突然就霧氣上來了,她紅着眼圈,委屈巴巴地喊着他們,“爹,娘,園兒。”

她的聲音太委屈了,聽得景安心像被扯着一樣疼。

“明月,你可有什麽委屈?快和我們說說。”慧娘摸着她的額頭,也是哭着道,“可憐了我的孩子,頭這麽燙。”

“爹…”景明月還沒說話,眼淚就下來。

“你慢慢說,別哭啊。”景安手忙腳亂地安慰着她。

“爹,我本來帶了一碗親手煮的湯,想送給阿寶姐姐,我覺得我們來了,是鸠占鵲巢,她心裏肯定不爽快,于是我就去她那裏看看她。”

“誰知…誰知…”景明月說着說着便嗚咽起來。

“誰知她不開門,故意讓我在門口等着,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然後,她就出來把我的湯摔在地上,指着我的鼻子,還放狗咬我…”景明月泣不成聲。

“我本來想走的,可是飛垣哥哥過來,一把搶走我的傘,丢在地上把傘骨踩壞,說是讓我淋死算了,我不配在這個家。他們合起夥來欺負人,我不敢還手只能哭,我哭着哭着就覺得腦袋疼,前兩日風寒還沒好,然後暈暈乎乎走路不穩倒在了碎片上,紮得我好疼啊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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