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卷一 玄機第四章
不一會兒，章顯頂着雪花兒進來了，看來外面的雪開始下大了。
章顯先給鷹隼施禮然後相請道：“主帥有什麽命令，但請吩咐！”
鷹隼輕叩桌案，說道：“我想賭賭……對方的耐心！”
章顯不解地問道：“主帥想怎麽賭呢？打仗之事可不能兒戲，這可是關乎全軍将士的性命、甚至人民和國家的尊嚴……主帥可有勝算？”
鷹隼自信滿滿地說道：“我自有勝算，不然也不敢做一次豪賭。将軍請看現在的天氣，想必今天夜裏會有一場大雪！到時候你命一隊士兵提着水趁夜淋到城牆的牆面上，讓牆體打濕，等到第二天早上，我方緊閉城門先按兵不動……卻在城中先設下飛石陣。敵方自會等待不急，率先攻城，然而城牆之上會因為我們昨夜淋了水而生出冰來，叫他們無法攀爬……到時候，就給他們來個迎頭痛擊！”
章顯臉上浮現出欣賞的表情，贊嘆着道：“好主意！哈哈哈……這下我們的勝算就大多了，至少可以确保敵人無法破城……屬下即刻就去吩咐他們！”說完轉身出了主帥營。
青羽也滿懷贊嘆地湊上前，玩笑般地誇獎道：“哎呀，沒想到下場雪就讓你想出這麽厲害的辦法來。可比他們那個鳥兒拉屎的家夥省力多了！”
鷹隼拍了拍青羽的肩膀說道：“兵形象水，水因地而制流。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我們應該利用好環境中的變化，做出合符時宜的判斷，和命令，懂嗎？”
青羽擠眉凝想着，尋思其中的意味……
對陣汴州的挑釁也因着這樣一個絕妙的方案而成功結束了。鷹隼高高地坐在駿馬之上，臉上充滿了驕傲的風采，隐隐有了王者該有的霸氣。身後跟着的是昌普王為他親任的軍隊，是同樣的士氣高昂。英勇的将士，你們光榮地完成了任務！
鷹隼望着晴朗天空灑下來的陽光輕落到他冷灰色冰冷的頭盔上，他在心底裏堅定訴說着：“母親，隼兒做到了……”
随後他擡眼望去，看到前面關道右邊高高聳起的山坡，已經退去了冰雪的容顏，有了綠色的面孔。他突然揚起馬鞭然後迅速落下，一個人單騎奔到土漢城北的這個山坡之上。傳說他爺爺的愛将也曾到過這裏，那是在嚴重潰敗汴州國連同河商國的結盟軍隊後，他将兩壇美酒倒在山坡頂上，祭奠他死去的副将和無數為國捐軀的戰士們。
鷹隼立馬站在山坡頂上，一字一句地大聲喊出：“江——山——不——敗，大——河——無——止！”
他暢快地喊出代表着心中壯志淩雲的話語，坡下的将士整齊地列隊站好，随之齊聲喊道：“江——山——不——敗，大——河——無——止！”這是一首簡短而有力的凱歌，也是一種持久而堅韌的信念。上萬将士的聲音凝成洪流，頓時響徹雲霄，蕩氣回腸！
鷹隼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慢慢吐出。聽到身後響起強勁有力的馬蹄聲，他回轉過身，迎上了青羽陽光般的笑臉和章顯的深邃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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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把手互搭在對方肩上，把頭湊在一起哈哈大笑起來。鷹隼問道：“敢不敢做鐵血的兄弟？”
青羽、章顯異口同聲地說道：“有何不敢！”
說完，三人便朝着上邪王城的方向，插草結義，向蒼天起誓道：上邪先祖在上，我鷹隼，我青羽，我章顯，今日結為鐵血兄弟，以後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哈哈哈……”三人大笑着站起身來。
青羽納悶地說道：“那我們以後是不是按兄弟稱呼啊？”
鷹隼将手搭在他的肩背上說：“那是當然，以後章顯是我們的大哥，我是二哥，你最小……是我們的三弟！”
“啊？我成了老小了，唉……我這人還就喜歡充老大，不過沒關系，做你們倆的三弟我服氣。”青羽樂呵呵的說道。
三人互擁着站在了一起，目光随着北風被漸漸拉遠。只見蒼茫大地，雲煙，飄渺。
章顯感慨地說道：“從古代至今，不知有多少将士從這裏走過，是嚴冬還是酷夏？他們于戰場上，揮刀成林。磨盾之餘，圍爐夜話。歸去的時候……歸來的人還可以一起把酒暢飲，那些回不來的人……會去何方？”
“江山是血染的顏色，美麗幽深，永遠是戰亂的主題……”
溫煦的晨光鋪滿山坡，鷹隼在直面了戰争後有了最切實的感悟，他明白割據的天下如果不大統，就永遠有四方紛争。代價可能是兄弟、親人，甚至更多無辜的生命。
就在這時，一匹快馬踏着晨光而來，攜着勁蕩的風聲飄至三人的眼前。馬上的男子翻身下馬，跪地将一封信函呈給鷹隼：“太子殿下，王城來的密函，左都尉大人知道太子牽挂此事，特命小人快馬從王城趕來，将信函帶至。”
“定是有消息了。”鷹隼欣喜地接過信函拆開來看。
青羽關心地問道：“怎麽，是不是格朗大人的後人……”
“嗯，據說他現在在婉月國……走！我們速速起程回王城複命去！”
說完，三人飛快地上馬朝着坡下駛去。
鷹隼，急切地開始了他的榮耀返程……
此時，上邪王城似乎因他們的太子殿下帶回了勝利的消息而停止了連綿的陰雨，綻現出久別的驕傲陽光。人民臉上也是一派生機，紅光滿面。平定邊境幹戈驗證了他們擁有一位果敢英勇的太子，深信他将帶領着他們走向強大！
而婉月國，藏匿着上邪叛将格朗後人的國家，守着先輩們創下的繁榮在夜夜高歌。
它們的河水似乎都泛着酒香，河畔招搖的柳枝都若舞姬飄飛的長袖，還有鐘聲，像是沉重樂器敲打出的慷慨悲歌，所有所有的一切，全迷醉在婉月卿樂王的眼眸裏。他坐享了奢華，他覺得他從壓抑自己肩背的責任中超脫出來了，獲得了最為寬廣、雍容的無限自由。
而我，就出生在他所謂的無限自由中……
